童年冬天里的快乐时光

慕子

童年的冬天，最深刻的记忆，大概就是寒冷了，那时的冬天名副其实，寒冷始终陪伴着我们渡过一个又一个冬日。

那时家里住的是老式的东西屋，我们姐仨住在东屋，爸妈和哥哥弟弟在西屋，一到冬天，屋里没有暖气，只有用火炉取暖。三九天最冷时使劲儿烧煤，炕梢都是会上霜的，还透着凉风。忘记那时是怎么协商的，我在最热乎的炕头，妹妹在中间，姐姐则睡在炕梢。

儿时的冬季，漫长而寒冷，而身处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的精神世界却很丰富多彩，会玩的游戏很多，数不过来。

平日里我们玩的花样很多，必不可少的当然是口袋了。从妈妈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里找出好看的小花布，用剪子剪出相等大小的六块，用自己很不灵光的针线，粗针大角缝制出一个口袋，再装上大碴子或者小米，一个口袋就做成了。那时大姐的针线做得很好，有时趁着她高兴，也求他给缝制一个。

这样家里一个，上学带一个。在家自己穿着妈妈做的小花棉袄花棉裤，在院子里乐此不疲地能踢上一个小时，小脸冻得通红，然后上学校和同学比赛，那时踢口袋是很厉害的，经常赢过同学。

放寒假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赶上下雪的时候，我们小孩子出去疯跑、打雪仗，谁脖子里被灌的雪最少谁就是胜利者，在不大的院子里堆雪人，用妈妈晒的红辣椒做鼻子，再找两块小煤渣做眼睛，再把围巾系上，等打完雪仗，堆完雪人，再清理战场，妈妈那边儿也喊我们吃晚饭了。

那时西边刚搬过来一家邻居，和我家一样，也是三个女孩，两个男孩。年龄都般大般，他们家有嘎啦哈，而且是羊嘎啦哈。熟了以后就差不多天天都上她家玩儿嘎啦哈，那一段简直迷得不行。

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下雪之后小道走的时间长了又特别滑，记得哥和弟在家捣鼓了一天，做了个爬犁，让我们兴奋的不行。出去打爬犁的时候轮到我班，由于过度兴奋，方向失误，爬犁一下子撞在电线杆上，当时就出了好多血，赶紧跑回家，妈妈一边数落我一边把手指给包上，手指过了好久才好，手指盖整个都掉了。

晚上在家时吃完晚饭，我们还会自己做点零食，那就是烤土豆片，把土豆打皮洗净，切成薄厚均匀的大片，炉子里的火不要太旺，把炉盖子上的灰扫干净，把土豆片放在炉盖上，每隔几分钟都要翻一次。烤到两面焦黄就可以吃了，我们那的那时的炉子就相当于烤箱，烤过玉米饼、馒头片、花生，甚至烤过粉条，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哪一样都吃的很香甜。

东北的孩子，冬天还有一项技能，那就是舔铁，记得那时弟弟七八岁，正是讨狗嫌的年龄，邻居家的孩子淘气舔铁，舌头掉了一层皮，弟弟听到以后可能是出于好奇心，以舌试铁，结果当场冻在哪儿拿不下来，多亏发现的及时，用温开水化开才躲过一劫。由于亲眼所见，有时即使有想试一试的冲动，想一想还是算了。

小时候的冬天是没有青菜和水果的，一到冬天就是老几样，白菜、豆腐、土豆和酸菜，外加一缸咸菜，有时吃腻了，妈妈就会给我们做土豆饼吃。

妈妈不是大厨，做的饭也都是家常饭，但每每回味起来，却永远都是那么的香甜。妈妈先把土豆插成丝，加点面粉、葱花、花椒面，最后再撒上点儿老叔邮来的白芝麻搅拌均匀，用勺子铲到锅里，一锅能烙五个，煎至两面金黄就好了，土豆饼出锅，趁热吃最香了。

我们五兄妹把桌子放好，拿小凳围着桌子坐好，每出一锅，我们就一人分到一个，吃的狼吞虎咽的那叫一个香，现在还能想起我们当时吃的样子，最后妈妈什么时候吃都忘记了。

时至今日，还能想起当年的味道，有时想吃这一口，自己也做过几次，多加了鸡蛋，多放了油，却怎么也做不出妈妈的味道了。

那时住的炕铺得是炕席，炕席底下是秋天收的葵花籽，那时的地是真肥呀，秋天的一个葵花头都有脸盆那么大，搓下来晒干，再把它铺在炕席底下烘烤，没事儿就抓几个出来吃。得闲时就炒上一锅，嗑上一个满口生香，到现在我还是愿吃葵花子，四个门牙也因为总嗑瓜子儿形成了瓜子牙，现在不敢用牙直接磕了，想吃时用手扒着吃上几个。

童年的冬天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的陪伴，可每每想起来嘴角都忍不住上扬，那一幅幅的画面就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样清晰，那样鲜活。

文字/慕子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