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冬天

老柯

<h1>  大雪过后,树上、瓦上、地上全铺上了一层白絮,皑皑一片。屋檐下挂着的冰串,随着晴晴雪雪变得硕大而臃长。厚厚的棉袄、笨重的棉裤,翻沿的帽子仍抵挡不住凛冽刺骨的风。</h1><h1> 虽戴着手套,双手仍总是冬天一至,便成了“馒头”,红红肿肿的。老人说了,这手,只要生了一次冻疮,就年年会生冻疮了。</h1><h1> 放晴了,天空朗朗蓝蓝,空气冰冷而清新。寒风像锥针似的,见着缝隙就钻。屋檐边滴滴嗒嗒的融化的雪水,冷不丁地会钻进脖子,给人一个激凛。</h1><p class="ql-block"><br></p> <h1>  于是,拎着火舂上学,便成了这山城冬天学校里的流行色。</h1><h1> 扁圆柱形的火舂内胆是铁皮或陶土的,外边则由竹子编织而成,有个拎把。火舂的面上是铁丝编成的网状的火舂盖,拎把的边上叉着一双用细铁链连着的“铁筷”。火舂内垫着草木灰,衬些细碎的木碳屑和木碳,只要三两个小木碳作火种,铺上一层木炭,盖上草木灰,配合着早晨热乎乎的一大碗米粥,便可以抵挡一个上午的寒冷了。</h1> <h1>  上课铃响了,火舂往桌底一塞,脱下鞋子,两脚自由自在地和火舂亲近起来,暖流便自脚下自下而上地升起。</h1><h1> 教室里时不时飘过被火舂烤焦了的臭袜子的味道,时不时响起压抑着的惨叫——是哪位没有风度的小淑女或小绅士在双脚和火舂的过度亲密中,被火把袜子给燎着了。</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 桌底不时传出阵阵细微的爆裂声,每一次声响,都会引来一些会心的微笑——那定是哪位小小美食家,在自家的火舂里埋下的黄豆可以“出锅”了。随着下课铃的响起,必定会有人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奔向早已侦察好了的目标。随后,便是极为夸张的呼天唤地、痛心疾首的凄惨嚎叫——为了那因为不甘寂寞而自我暴露了的黄豆。</h1><h1> 这便是我童年学生时代的冬天了。</h1><h1> 如今孩子们的冬天,已没那么冷了。</h1> <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1pp0n9es"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过年(原创。以此文,纪念我的插队生活。)</a><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