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年,妈妈的味道</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文/子晓</b></p><p class="ql-block"> 妈妈走了很久了,因此,我对年的感觉也就没了,那种感觉就像我的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对年一下子就索然无味。</p><p class="ql-block"> 过去,家里很穷。九口之家只有父亲一人上班挣钱,父亲每月还要往山东老家寄钱。其实老家已没有至亲人了,但父亲还是数十年如一日往回寄钱,这样就使本来很紧的日子更紧了。好在母亲很巧,很能干,我们的日子过得依然灿烂。</p><p class="ql-block"> 过年,对我们这样家庭是一件奢侈的事,也是难心的事。当然,难对于我们那时的年龄是感觉不到的,只知道在外面顽耍、淘气。母亲的脸每天跟紧巴巴日子一样,也连续多日紧锁眉头。过年,对我们来讲是十分渴望,是否能穿上一件新衣服,能吃上一顿饺子,放一挂鞭炮。答案早在心里有了回答,是十分渺茫,但依然渴望!</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我们终于实现梦想,七个孩子都穿上但有别新衣裳,吃上滚烫但有定额的饺子,也放上小鞭炮,但不是成挂的鞭炮,哥几个是一人二三十几个鞭炮,满街跑星巴地放。两个姐姐是红头绳,扎在头上煞是好看,就这样我们一家高兴的了不得。但有一点我得声明,大点哥哥姐姐们衣服是新的,我那一件新衣服啊,是母亲用我姐姐淘汰的衣服染色的,只能叫新染的衣服,细看还有花纹,这也是过后我才觉悟发现的秘密。</p><p class="ql-block"> 日子虽很清苦,三十那天,在父亲支持下,我们一家七个孩,个个表演个节目,一直很晚,至今,我没忘哥哥姐姐们的绝活,大姐站在凳子上下腰用嘴叼花,功力了得获得邻里叫好。大哥一把竹笛把鸟儿欢叫吹得惟妙惟肖,邻里大人孩子们不停鼓掌。二姐一把剪子,剪出的窗花,被邻里一抢而空。二哥的朗诵和书法,三哥的绘画,我的歌声都获得邻里面好评,弟弟还小只会人前后乱跑。末了,老爸的京腔《打渔杀家》和《苏三起解》旦角唱得最精彩,细细嗓音,不在跟前还真以为是女声唱的,至今在耳边缠绕。老爸唱罢到厨房把老妈拉了过来,让老妈唱歌,老妈满脸通红,百般推脱,结结巴巴连说,不会!不会!我们还真的没听过老妈唱歌,自然不报什么希望。但老爸不依不饶地说,你必须唱,就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吧。几分钟后“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那圆润、清脆、甜美歌声从母亲嘴里流出,腔调是那样舒缓,乡音是那么浓重,韵味那样缠绵,特别是在“谁不说俺家乡好哎,嘚呀呼嘿”处,那嘟噜打的才嗨呢……,那才叫绝,舌头发出声响匀称,清脆,圆润一气呵成。在妈妈唱歌时我用余光不时打量老爸。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爸爸泪流满面,但笑容依在,非常甜蜜。我知爸爸又想老家了。虽然我们的年过得不像别人家那么富有,但我们家的年却过得无比愉悦幸福!</p><p class="ql-block"> 以后,老妈的《谁不说俺家乡好》一直成了我家年的节目压轴节目。以后,不管日子是苦还是甜,父亲在与不在,年三十家宴节目在结束时我们都要听老妈《谁不说俺家乡好》,就是老人过生日,孩子上学或什么的喜日子,我们都要首推老娘歌,那歌声连绵不断响在耳边,是乡俗在流动,是乡音在萦绕,是乡情在汹涌!</p><p class="ql-block"> 老妈走了,以后,我们各自家的年也失去了娘的味道了!</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