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满江红与G大调</p><p class="ql-block"> 系统地听蒋勋的《中国文学史》,对于我这样一个中文系毕业二十余年的中年妇女,不啻为第二春,春心萌动,春意盎然,满园春色。</p><p class="ql-block"> 美自听觉始。喜欢蒋勋的一把声音,糯糯的男中音,极赋粘性,这时的耳朵像一张嘴,细嚼慢咽蒋勋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幅灵魂,唇齿留香,每根汗毛恨不能开出一朵花来。</p><p class="ql-block"> 从小到大的所谓公学,虽浸染在文学的浩瀚美篇里,但每篇文章的应考注释,大一统的中心思想,政治主张,标准化的文以载道,志存高远,好比让你整天吃红烧肉,不免倒了胃口,味蕾麻木,美感自宫。</p><p class="ql-block"> 天命之年,与蒋勋在美的世界里重逢,已消逝的对天地大美的感知,经由蒋勋打通任督二脉,重新接续,徜徉身心,流淌血液。</p><p class="ql-block"> 今天听宋词。以前对何谓词牌,一知半解。本可以找度娘一问,却抵触,怕工业流水线的解释,依旧坏了味觉,败了兴致。直到品到了蒋勋的解读。他说,词牌就相当于西方音乐的调门,比方说C大调,G大调。豁然开朗。词牌是词的调性,或激昂,或婉约,或大江东去,或小桥流水。比方说,词牌满江红,一眼看去,就血脉贲张,怒发冲冠,非让个山东大汉来唱才够味。浪淘沙,经年累月,是个细致活,词牌一立,可以想见词的九曲回肠的耐磨的生活调性。而词牌虞美人,源于虞姬自刎的深情绝唱,必是表达忧伤且有些悲凉的情爱纠葛。</p><p class="ql-block"> 音阶、曲调,都是意像性的,充满了感性与想像,而非123,ABC,这就是中国文化的底色。有说,中国是技艺文明,能工巧匠,感官写意。西方是哲科思维,诞生工业文明。而所有这些都源于自然选择,而非人为设计。</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想起余秋雨对文化的定义,根于生活习惯(方式),成于精神价值,化为集体人格,一个民族固有的精神密码。与蒋勋的讲解,互为印证。他们破解了密码,我得以享受成果,常为此笑出声来,大美即大乐。大美其美,美美与共。</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