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爸，您还好吗？”</p><p class="ql-block"> “爸，您那边冷吗？”</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您离开我们的整整100天，可我不能回到您身边去看您一眼，儿不孝……</p><p class="ql-block"> “您走的那天，我一路超速，拼命的往回赶，但当我见您最后一眼的时候，您已经躺在了布满冷气管的棺木里，满脸都结满冰霜，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p><p class="ql-block"> “爸，您还记得吗？您睁开眼看看下面这张照片，是您的小儿子和小孙子，您看您们笑得多灿烂”</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病魔总是那么无情，2020年10月10日（农历八月二十四）17时26分，您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医生也无奈的取下了呼吸机。</span></p> <p class="ql-block"> 爸，您还记得吗，2020年3月，当国家正在承受新冠病毒疫情严峻考验的特殊时刻，您以70年老党员的身份，放开轮椅，杵着拐杖，自发去村委会广场捐款，为党和国家在危难时刻尽自己绵薄之力排忧解难，给四个党员儿子和两个党员孙子以身示教，也给全村农民党员和群众以身垂范，不忘初心，彰显党员本色，感动着无数人。作为一名全村年龄最高、党龄最长的老党员，做了一件农村普通老党员最伟大的一件事，为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上了一堂生动感人的党课。</p><p class="ql-block"> 平时组织因考虑您年纪大，每次民主生活会，都想瞒着您，怕您身体吃不消，可您要是知道了，就坚决不同意，并总是大发脾气的说：“我是党员，怎么了，你们想剥夺我的党员权利，有啥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让我参加，有啥会上说，别看我年纪大了，我要监督你们的工作，有没有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给搞丢了”？您这哪是争一个党员的民主权利呀，是在时刻不忘履行一个党员应尽的义务呀！</p><p class="ql-block"> 每年村支委会在年度评议的时候，总要给您评一个优秀党员，但每次您又发脾气：“我要优秀做啥，要把优秀给更多的年轻党员，对他们是一个激励，我老了，没有为大家做个啥贡献，要把优秀给到那些贡献大的年轻人，他们才是为社会服务的主力军，要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大家都说，老党员党性强，信念坚定，脾气大但说的很在理。我们当儿女的也非常赞同您的态度，为您的高姿态感到骄傲，由衷为您点赞！好样的，老爸！</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爸，您一辈子都在和土地打交道。听说您年轻时当过大队长，而我记事以后，只晓得您当过多年的村上小组长。因为脾气大，原则性强，得罪了不少人，但大家都一直很敬重您。</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刚记事的时候，也记不清是80年还是82年，您把我背在背上，带着生产队的人，在山上给各家各户分土地柴杷，把不同等级、不同远近的土地柴山，分成大小面积差不多若干小块，然后让各家各户自己挑，别家挑剩下的，才留给我们家。当别人各自挑选出现争抢某一块土地柴杷的时候，您就采取让大家抓阄的办法，各碰运气，对所有人都很公平，我家唯一一块距离家门口最方便的两亩六分地，还是别人手气差，给咱家留下的。想到小时候，去最远的柴杷砍柴驮柴回来烧，可把我们累了一些狠的。难怪老妈吵了您一辈子都没有出息，一点儿便宜都不知道捡，您总是抽着旱烟，一言不发，现在回想起来，老爸，您做的对，儿女们都支持您，您当初的做法是对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爸，您还记得吗？2016年9月14日（农历八月初二），因为工作忙，那时候您和老妈还住在山上老土坯房子里，我提前给你们送了几盒月饼回去，亲手给您二老煮了一锅青菜豆腐鱼，那是我第一次做鱼，您二老边吃边说：“好香”！的确很香，我也陪您们吃了，还陪您喝了二两您自己亲手酿的甘榨酒，鱼香酒也甜。您二老一直坚持不跟我们任何一个儿子住，总说我们工作忙，不想成为我们的拖油瓶，您们还能动，就住山上老土坯房子，冬暖夏凉，也习惯了，我们都犟不过您俩，只能顺子为孝，抽空回去看看您们。那天，临走时，一回头，看到您和老妈在大场边那老去的瘦弱背影，小儿我第一次满含泪水，依依不舍的回学校上班。</span></p> <p class="ql-block"> 爸，老妈一辈子都说您最心疼老大，我看不是的，您最心疼的是老小我。听家里和邻里说，我出生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怕吃不饱饭，想把我送人，我二姨知道后，就跑到家里来跟您们商量，给别人不如给她们，我二姨刚好没儿子，还肥水不落外人田。您们也答应了，可当二姨把我抱走了几里路远，都翻过了两道山梁，您又反悔了，飞跑撵上去把我夺回来，说：“我们生的，我们再穷也想办法养，姨娘也是外人，不放心”。导致现在二姨都还念念不忘，一直没有把我喊过姨侄，而是喊儿。</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还没有上学的时候，我们家承包了村上的油坊，油坊在四五里远的山下河边上，而我们住在山上，您每天早上都要背着我到油坊榨油，油坊里那个榨油的土榨鼓子（方言），到现在我还记忆尤深。看着您带着两个工人每天抱着脸盆粗的大木头撞子，一个人抱着撞头，两个人在后面扯着撞绳，把撞子推到空中老高，又放下来，让撞子落下去，砸在榨鼓子上的木头撞钉上，有节奏的反复，活生生把那些炒熟的芝麻、菜籽饼，挤压出一道道金黄的香喷喷的油，流进榨鼓子下面地里的瓦油缸里。您们每次把撞子推向空中又放下来的时候，总在整齐的喊着“咿呀嗨哟”的号子，撞子从空中落下后，撞在榨鼓子插的木撞钉上，发出震耳“砰”的声音，几里地都听得到，撞子是用粗龙绳悬在房上大梁上在。您们每天打油的声音，方圆几里远近，汇就了一曲最美的音乐，在空中回荡。我总喜欢站在您们跟前，学着您们喊“咿呀—嗨哟”，可您总是说：“娃，站远点儿，别处玩去，这里不安全”。我每次只好跑到屋东头的碾盘旁边，吆喝着带着牛眼镜（小麦杆子编的，套在牛眼睛上）的拉碾子牛，绕着碾盘打转圈，嘴里还不停的学着您们的声音“咿呀—嗨哟”，赶着拉碾子的牛，时不时的还喊一生“作嗤”。到了晚上，收工后，您又把我抗在肩上，从河边油坊背回山上家里，那时候感觉老爸的背好宽好大，我每次都趴在您背上，小脑袋搭在您肩上睡着了。好想再回到小时候，在您那宽阔而厚实的肩膀上再好好的睡一觉……</p><p class="ql-block"> 爸，您还记得吗？小时候夏天的夜晚，你总喜欢把我搂在怀里，睡在大场边上的竹席上，给我指天上的星星，哪个是牛郎星，哪个是织女星，哪个是天河，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您是我最早的地理老师，所以我的地理成绩一直很好。</p><p class="ql-block"> 爸，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有时晚上瞌睡了，您总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唱“虫虫、虫虫飞呀，娃要寐醒儿哟”，那是我今生听到的最美的歌曲……</p><p class="ql-block"> 爸，我想您，我多么想回到小时候，依偎在您的怀里，听您唱那曲最动听的歌曲——“虫虫、虫虫飞呀，娃要寐醒儿哟”，然后沉沉睡去，不再醒来……</p> <p class="ql-block"> 爸，您走了，老妈前段时间又跟邻居杠祸了，邻居都知道她年纪大了，让着她。有天半夜，邻居听到老妈一个人在房里哭，她们急着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都知道她也想您。虽然，老妈整整欺负了您一辈子，但您把她一个人抛下，孤苦伶仃的，她连个欺负的对象都没有了，当然要欺负邻居了，邻居是您们的孙媳妇，她想咋欺负，人家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p><p class="ql-block"> 虽然，老妈欺负了您一辈子，但您生前对她一心一意，我们都是知道的，你再看看您给老妈挠痒痒的画面，她能不想您吗？您的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帮老妈挠痒痒，可惜无情病魔让您再也享受不到了那种幸福……</p> <p class="ql-block"> 爸，还记得吗？2019年11月9日，我们家族修谱理事会，走家串户和对上几代的老祖信息，去向您们这些活字典请教的时候，您是那么的清醒，我们家族上面好几代的分支来龙去脉，您都一清二楚，核对老家谱，准确无误。记得那天，您非常精神，虽然坐在轮椅上，依然满怀信心的跟我们说，活一百岁没半点问题。您很少吹大话，事实证明您比您的小儿子吹大话还厉害。您吹大话那天，小儿子就在您身边最近坐着，多么想再听听你吹吹大话呀……</p><p class="ql-block"> 就在您走之前的第十天，八月十五中秋节前一天，我专程回去陪您坐坐，您还是坐在门口的那个轮椅上，乐呵呵的和我边抽着烟边拉着家常，您把我们给您买的中华烟，舍不得吃，非要给我塞一包，我临走的时候，看到您依依不舍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但做梦都没有想到那是我们父子俩的最后一次拉家常，我送你孙子上学走了后，你也走了……</p><p class="ql-block"> 爸，你知道吗？我们都舍不得您走！</p> <p class="ql-block"> 爸，记得生前，您最大的梦想是去北京天安门，看看伟大领袖毛主席，2018年4月份，您的女儿帮您实现了梦想……</p><p class="ql-block"> 2018年暑假，我陪您在十堰人民医院待了半个月，您烟瘾大，医生不让您在病房抽烟，我给护士说，年纪大了，抽了一辈旱烟的人，80多岁了，你不让他抽几口，他的机体反而不适应，再者烟瘾犯了毛燥，药物的作用未必能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不利于身体康复，不就是个胃病嘛！病房其他病友也非常支持我的观点，才特批您每次抽烟坐到阳台抽……</p><p class="ql-block"> 2018年11月份，你再次突发胃出血，我们兄弟四个轮流在县医院又陪了您12天……</p><p class="ql-block"> 2019年腊月二十左右，您又因冠心病引起的肺气肿，在镇医院治疗效果不佳以后，我们又把您送到市第二人民医院，也是我在医院里陪您，差点儿我们父子俩都在医院过除夕了，您挂念家里，非要闹着提前出院，回家过年，拗不过您，只有把您接回去。</p><p class="ql-block"> 2020年3月份，又是心脏病引起肺气肿，在县医院我们兄弟几人再次轮流照顾了您半个月……</p><p class="ql-block"> 2020年10月1日，国庆节中秋节的双节那天，您又突然病倒了，但这次病情和任何时候不一样，脏器的不断衰竭，那无情的病魔把您的生命定格在了10月10日下午17时26分，您再也没醒过来，那天，刚好我送您小孙子去学校，还没有赶回去，小儿不孝……</p><p class="ql-block"> 爸，多少次，您都和死神擦肩而过，您的毅力和坚强，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病魔的魔掌……</p><p class="ql-block"> 爸，老大老二老三家都给你专门留有卧室，每次回家，我都要到几个哥家陪您抽抽烟、说说话、拉拉家常，但病痛最终还是让您放弃了挣扎！今年的除夕的团年饭，您是唯一缺席的，而且一直缺席下去……</p><p class="ql-block"> 爸，您狠心离开了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家里所有人都想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爸，您走了，今天整整100天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您永远都是儿女们最结实的靠山，我们会替您照顾好老妈的，请您放心！</p><p class="ql-block"> 爸，您走了，您知道我们有多不舍吗？</p><p class="ql-block"> 爸，爸，您还能给小儿子唱那曲最美的歌曲——“虫虫、虫虫飞呀，娃要寐醒儿哟”吗？小儿子特别想躺在您的怀里听您再唱一次，小儿子还想趴在您的背上，靠在您的肩膀上，安心的睡一觉……</p><p class="ql-block"> 爸，爸，爸爸！您还听得到吗，这次，小儿子想把您抱在怀里给您唱一次——“虫虫、虫虫飞呀，爸爸睡觉啦”……</p><p class="ql-block">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爸，来生还做您的儿子……</p><p class="ql-block"> 愿天堂里没有病痛，没有伤害，没有风，不冷……</p><p class="ql-block"> （孝儿注：文中爸，生前我们喊大，这是家规家训里的俗称，为了敬重，则以书面语“爸”替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