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文:老朱</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图:网络,鸣谢</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滦河在冀东大地上由西向东一路疾驰,在迁、滦、卢三县交界处,转身向南奔向大海,在这个转弯处,河的西岸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山村,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与众多村名一样,民国三年,因有张姓人家最先在此占产立庄,故得名“小张庄”,虽历经一百多年的繁衍生息,直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三百多人口的小村,全村刘姓居多,而张姓却次之,我们朱姓是因1954年滦河发大水,为躲避水患,爷爷与几户本家从邻村迁过来的,当然,那时候还没有我,比我大16岁的大姐才四岁。</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小村的先人们利用智慧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建村,小村的东北面一直到滦河岸边是一马平川的肥沃土地,村南、村西是半山区,村址地势较高,据老人们讲,1962年滦河发大水,那次可是有记载的最大的一次,那场洪水都没能淹到村里。小村里的人们凭借这一方水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默默无闻地一代又一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唐山大地震时,我还不足十岁,那时的小村只有一条街道,两排几十家一样的老石头房子,小村虽不大,但家家孩子多,整个村子充满着朝气,</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离开家乡几十年了,历尽沧桑的小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美了,也变得越来越陌生,早已不是梦里常常出现的那个样子,我知道,儿时的那个小村早已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记忆里,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一)大队部,</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记忆里的那个大队部,现在已不复存在了,儿时的记忆里,大队部也就是个有高高围墙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两排房子而已,不过在当时,那可算是全村的政治经济中心,更是我们玩耍的乐园。前排西面的几间房是大队干部们办公的地方,旁边是一个小卖部和卫生所。东边的几间房是仓库和豆腐坊,当时村里来了两个女知青,队上就把其中的一间仓库收拾出来,做为女知青宿舍,两个女知青在唐山大地震后也先后返了城,只记得当时村里来了地质勘探队,在村子周围打井找铁矿,勘探队里的男队员常在晚上来大队部找两个女知青谈情说爱,我们一群孩童就隐蔽在暗处往女知青的门上砸石头,给他们捣乱,自然会招来他们的追骂。</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大队部的后院是村饲养处,饲养处西面是一排大牲口棚,里面的马、牛、驴等大牲畜可是全村最珍贵的宝贝。东面是一拉溜几个大猪圈,猪圈里大肥猪那更是全村老少一年的盼想啊。饲养处可是我们玩耍的好去处,夏天时,到猪圈的墙缝里掏麻雀蛋,到马棚薅几根马尾去套知了,不过,做这些事儿时可有一定的危险,掏麻雀蛋时要闭着嘴,大人们常吓唬我们说麻雀窝里常常住着蛇,弄不好蛇会跑到你的嘴里去。薅马尾那就更有危险了,马会尥蹶子把人踢坏,每到薅马尾时,我们都会背起顺口溜:“驴踢得轻,马踢得重,骡子踢得要人命。”所以,在薅马尾时,人一定要站在马的侧面,薅完马上快跑。到了秋冬季节,饲养处堆满了草料、粮食,我们总爱跑到这里来藏猫猫,重复地做着那几样百玩不腻的游戏。</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饲养处最热闹要数过年杀猪分肉的时候,全村老小都会聚集这里观看杀猪的全过程,眼巴巴盼着每人分到的几斤肉。记得有一年,把猪杀完放了血,已经抬到大锅里去褪毛,可猪又活了过来,发了疯似的狂奔,村里年轻人都去追,也没办法把猪控制住,最后还是民兵连长用步枪对着猪开了几枪才把猪放倒,这个杀猪师傅的手艺,也成了全村人多年的笑料。</b></p> <p class="ql-block"><b>(这张照片与我记忆里的老砖窑特别相似,倍感亲切)</b></p><p class="ql-block"><b>(二)老砖窑</b></p><p class="ql-block"><b>生产队的砖窑在村北500米处,老砖窑在当时可是生产队里唯一的副业,也是全村人的除种地以外的,唯一可以挣点油盐钱的地方。每到农闲时,生产队就会组织年轻人利用业余时间到砖窑坨坯,装窑,出窑,那可全是出大力的活,当时,人们为了挣点微薄的补助,常常要干到半夜。记得几个姐姐常去砖窑背砖,那可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干到半夜回来,人累得精疲力尽,浑身上下沾满灰尘,几天干下来也就能挣够双袜子钱。每到砖窑的师傅点火烧窑时,我们这些孩童们便跑去看热闹,砖窑浓浓的黑烟升起时,我们便会去闻一闻那呛人的味道,因为那是乡土气味以外的味道,是工厂的味道,是我们陌生的味道。</b></p><p class="ql-block"><b>前些年,老砖窑因环保等原因已成为了历史,现在,在原址已找不到记忆中的样子,砖窑已拆平,因地下有铁矿,在原址上建起了个小矿井,取土坨坯留下的大坑也已填平,新修的102国道从中穿过,记忆里的大坑附近的菜地,稻田也变成了一排排高大的杨树。</b></p><p class="ql-block"><b>在大坑东北不远处,有村里人取土时留下的一个小坑,这个小坑儿也足有半亩多地的大小,每到雨季,小坑就会灌满水。后来,小坑儿里取土的人少了,小坑也一直荒废着。上世际80年代,父亲退休后,在小坑里开荒并试着种些抗涝的作物,刚开始十年九次都会颗粒无收,可父亲却年年坚持着,到后来雨水少了,种的庄稼也有了些收成。父亲去世后,姐姐就继续种了下来,不为有多大的收获,只是不想让父亲辛苦开出来的地再荒废了。现在,姐姐又去城里照顾孙子了,今年春天,我与姐妹们一起,把小坑儿里栽上了几十棵杨树苗,为的是啥时候回到家乡时,可以常来小坑儿看看,想想父亲当年开荒时的不容易,想想家乡从前的人,从前的事。</b></p> <p class="ql-block"><b>(三)小南山</b></p><p class="ql-block"><b>村南有座不高的小土山,小山本无名,因在我们村南,村里人便都称它“小南山”。小南山离我们村子也就二里的距离,可它的所有权却归别的生产队。在当时,我们才不管它是不是我们生产队的,儿时的很多时光可都是与小南山相伴中度过的。</b></p><p class="ql-block"><b>春天,当满山遍野的野菜冒出新芽,各种花儿盛开的时候,我们会在上学前的早晨或是星期天的时候来到小山上,踏遍山上的沟沟壑壑来采各种野草野菜,虽然那时人们都缺少蔬菜吃,但我们采回来的苦菜,荠菜却大多都喂了猪、羊。只有一种叫曲曲菜的,吃在嘴里微苦却味道清香,曲曲菜蘸酱这时便会成为我们饭桌上的一道小菜。曲曲菜春天会早早发芽,小南山下有条小河沟,河沟边有块向阳地,特别适应曲曲菜生长,每年的早春季节这里都长出绿油油的一片,我们怕别人知道,总是偷偷来这里采,每次都会比别人采的多。</b></p><p class="ql-block"><b>山上种有桃树、苹果树等等不少的果树,每到收获的季节,看着满山令我们垂涎欲滴的果实,虽然那时吃个水果都是个奢侈的事,可生产队的东西,我们谁也不敢去偷摘的。只记得,76年唐山大地震那天,我们村的井里、地里都往外冒水,天上又下起了大雨,全村人吓得都跑到小南山上,人们没有吃的,饿了就摘树上未成熟的果子吃,全然不顾果子的苦涩,当然生产队的干部们这时也顾不上再去阻止。</b></p><p class="ql-block"><b>山的西侧有两个两米多高的大石碑,碑上刻有不少繁体字,当时,我们岁数小,碑上的字大多都不认识,只是听大人们说这里是军阀混战时的一个大将军墓,具体石碑上记录的这位大将军姓字名谁,又经历了哪场战斗,我们都看不懂,更说不清,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几块大石碑还在不在。</b></p><p class="ql-block"><b>大石碑再往西大约一里远的地方,有一片高大的柏树林。据说,柏树林处原有一处寺院,因里面供奉着几尊白佛,家乡的人们便称这里为白佛院。寺庙已在破“四旧”时拆除,只留下一大片的柏树林。母亲在时,常与我们说起,她几岁时曾在白佛寺里躲避过小日本的讨伐,但那几尊白佛也并没能阻止侵略者放下屠刀,有一次,母亲亲眼目睹了残酷的日本鬼子在寺庙里杀害了几个无辜的百姓,致使母亲的心里一生留下了阴影,直到母亲老了,脑筋犯糊涂时,还会断断续续地唱上几句当时的儿歌:“大炮隆咚响啊,鬼子发了慌,照直打回东京去,……”。</b></p><p class="ql-block"><b>小时候,去小南山采野菜或是秋天拾柴禾时,我们都不敢去柏树林那里。</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儿时小村记忆出现自己的脑海里时,总是,眼含着泪水,因为这是一种情结,是一种至情而微妙的情感,可能当时你并不喜欢、并不在意,但却一生难以忘怀,因为这里有割不断的乡愁!</b></p><p class="ql-block"><b>(未完待续)</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