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鸿的美篇

罗惠鸿

担当可好——一个广州100越野赛收尾义工的心路 2021年1月8日08：30分，我一身越野装束来到广州城北的广州体育馆。今天是巡赛道和布路标，因为，明天广州100越野赛鸣枪开跑。这是因疫情从去年四五月延缓下来，且现今又将面临新一波疫情的来袭之际举办的大型越野赛。此赛至关重要，或成迎战疫情振奋士气的凯歌，或成疫情夹击的千夫指。组委会特别重视，细心做准备，把好关口，一战必胜，不容任何疏忽和闪失。赛事组委会身负担当，头顶压力，有条不紊开展工作。我见赛道总监菜鸟亲临志愿者核酸检查现场督战。赛道副总监佳乐在白云山上连续奔波四五天，忙忙碌碌。我是本届赛事因年龄限制没报上名，把希望寄托在下届，而来做义工的。作为志愿者，30公里组别的收尾义工，我不敢大意。先找赛道总监菜鸟（伍勇先）受领任务后，就和揭阳来的志愿者信心及傲天轩一道启程，听从副总监佳乐在白云山上巡赛道，布路标。佳乐分配任务：傲天轩从广州体育馆开始巡赛道和布路标至握山村；信心和我则从握山村巡赛道和布路标至广州体育馆，并打滴滴车送我和信心到握山村。 信心上届广州100越野赛做过义工，就寻找到他记忆中的握山村其明何公祠开始布路标。我第一次做赛事义工布标，就跟着信心学挂路标。在村庄的巷子布标，因巷道拐弯多，路口多，路标也桂得密，挂到显眼处。街灯杆、栏杆、店铺檐下便成了我们挂标首选。挂标进山，信心语重心长教我：“按轨迹挂路标”。我心领神会：“对呀，轨迹是经过官网发布的，是具有“法律”意义的“正宗”路线，义工布标和选手奔跑都得从一而终。每每挂标到分岔路，我和信心往往都不约而同掏出手机查找轨迹走向，共同确定后才继续挂标，并贴上指路箭头。确信选手不会跑错，才放心前行。边挂路标，边爬山，爬到半山，风渐大，速度又快不起来。即便已穿长袖长裤跑服，外加两件风衣，我的腿和身子感到冷飕飕的，于是从背包掏出羽绒服穿上。再加上羽绒服身即时暖和起来，腿凉飕飕已无大碍。进了公园区域公共场所，路标挂得更密些，既要挂醒目处，又要防止被“手多多”摘去。穿过白云松涛的路标挂得最密，来日比赛收尾经过时发现丢失最多，补标也最多。挂标挂到摩星岭，山高风大，估计山顶气温也就三四度，体感温度则更低。见信心冻得瑟瑟发抖。他一见士多店就放下大背包和手中的路标带，冲着老板喊叫要冲桶装热泡面，并掏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没有电就没有轨迹，是无法继续挂路标的。我们二人颤抖着身子和手，将热腾腾的泡面如获至宝般捧在手心，躲到背风的墙根蹲下，唏唏唏地嘬吸着热汤和面丝，补充能量，暖和心身。此时此刻，心中除却“冷”的感慨，还怜悯起来日赛事中寒夜将要坚守在山顶凛冽冷风的志愿者cp点义工来：夜间更冷，你们得用羽绒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呀！继续跑进挂标，在山间的公路、山林泥土小径、阶梯交替着悬挂路标。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们加快速度跑着挂路标。佳乐副总监担心我们的安全，来电话催促：“你们快点，还有四五公里路标要完成呢！”信心回答：“没关系，我们带了头灯。”我是按赛事要求，带上了头灯、保温毯等应有装备应急的，虽然是30公里收尾义工。我们加快速度跑进和布标。布完下山土路和阶梯的路标，正布水泥小径的路标，佳乐迎了上来，接过我手中的反光路标带，边跑进边布标。佳乐和信心交替跑进布标，速度快了许多。已经没有我布标的空档，我就紧紧跟随，一直跑下山。布标快到水泥小径尽头，赛道转机耕路，信心和我将箭头标识贴在转弯后的水泥路面上，佳乐来到，将箭头标识撕起来，重新贴到即将转弯的水泥路面上。对呀，选手奔跑下来，需要箭头标识提前预判的，还是佳乐副总监布标经验老道。天黑了，布路标任务也完成了。我和信心相约下届广州100越野赛再会！ 2921年1月9日，广州100越野赛盛大举行。上午7点许，我来到广州体育馆2号馆。这是比赛的起终点。07：00，100公里组开跑。07：30，60公里组开跑。08：00，30公里组开跑。08：30，赛中赛开跑。我和沙丁是30公里组别的B组收尾义工，08：30分跟随赛中赛选手（号码布是CS开头的）跑上了赛道。我们B组收尾义工的任务是收尾，收标（广州体育馆至握山村），补标（握山村至广州体育馆，此段100公里组别60公里组别30公里组别回程赛道重合）。跨过白云大道天桥，一进白云山就边跑边收路标。沙丁往往跑在前面，路标她收得多些。她跟着路标右转穿过围蔽挡板的缺口上山，并收了路标。我后面来到没见路标便直行，迷路七八十米折返回来。此后我俩便交替跑进收标。收路标比挂路标易些，小树枝挂着路标可扯低来解；解路标可双手捏住圈套反向拉开解脱；边跑边将路标塞进挎包。因而，我们边收路标边跑，速度也不会太慢，在上摩星岭之前就赶上了早半小时开跑的30kA组收尾义工。收尾2小时不到，见到一位失温的高个女选手，由四五个志愿者其中有医疗救护义工，簇拥着下撤。这位女选手被用太空毯裹得严严实实。我和沙丁跟随和观察了一小会儿，就放心前驱了。边收标边跑，我穿了长袖长裤跑服，外加两件风衣一套运动服，越跑越热。我停下来先脱了一套运动服。还热，又脱了一件风衣。我在一处平台收箭头标识时，在平台晨运的阿婆批评我：“你怎么动人家的东西？”我忙不迭解释：“我们是赛事收尾义工，比赛完收回路标，保护环境。”下了水泥阶梯和水泥小径，来到水泥公路，拣到两个赛中赛的男选手。他俩一直是走，不慌不忙的。我们告诉他们，自己是收尾义工。他们回答：“我们被收了？”我回答：“没有，这里没有关门时间，到握山村cp点才有关门时间。”后来又增加一位停在士多店补给的男选手同行。长长的公路和人行道都有路标要收，沙丁收公路的，我收人行道的，直至白云山scp1。我们五人基本同时进cp点补给。还有一些行山经此地的阿公阿婆也进去“补给”，并口中唸唸有词：“自家人，自家人。”我吃点带点，天气冷不用补水，自带的一瓶600ml水跑完全程。我和沙丁出站，边收标，边追赶刚才那三位选手而不得。那三位在scp1下撤了？我们放缓速度，边收标边等候，仍不见“来者”。碰到佳乐，我们将情况向他汇报了，并将收的路标交给他，就继续前驱收尾收标。又上山，跑了一大截长长的尘土厚厚的机耕路，由于迷路，还多跑了七八百米如此令人沮丧的粉尘路。机耕路上，一位徒步男青年说要跟我们过白云山去南门，也就跟了一截路就落下了。边收标边跑。 来到握山村cp1，有3个志愿者，一个与人同高的标牌。转小径上山，我习惯性伸手要摘路标，志愿者喊停我。噢，原来60公里组别和100公里组别与30公里组别回程路线就在此汇合！明白过来后，我在山上小径的分岔路口加贴了一张箭头标识，分外耀眼，这便是孖髻岭了。边补路标边爬孖髻岭，我在前，沙丁在后，一路往上爬。平路和下山都是沙丁快，只有上山我才能稍稍领先一阵子。爬着爬着，见上面有一男选手，我兴奋起来加快爬上去。这青年的号码布别在屁股上C1291，是30公里组别选手。我从此便跟在他背后。见他右脚跟总是踮高不着地，我便说：“脚跟着地能省力些。”他答复：“脚有伤未完全恢复。”原来是这样。他想让我先行，我告诉他：按自己的节奏走，我是收尾的，陪你慢慢走，没关系！与收尾兔同行，我感同身受。我主动和他聊起自己前年初环大帽山越野赛中，与收尾兔的交集来：“从cp7（97公里）开始，cp7的收尾兔便跟着我，一边跑一边动员我退赛下撤，说那里交通方便等等；这样走到cp8保准被关门。我回答：我心甘情愿，一直走到关门为止。此后，他便一再催促快点，快点。结果，提前半小时到达cp8。从cp8出发时，自己先预备被cp9关门。结果真被cp9（125公里）关了门。这便是暗示的威力显现呢。”此时沙丁已走在前面了，都是年轻人说话无忌。沙丁不时回过头来催促他：“快点，快到山顶了。”C1291虽然走得艰难，却总是面带笑容和我们聊天。他是中山人，在广州工作，爱好徒步，参加过多个赛事，只是人“大件”（胖）些，成绩一般。沙丁和我，一前一后护送这30k的一号选手（倒数）前行。上到白云松涛处，见昨天刚挂的路标丢失不少，我和沙丁忙着补路标。 过了白云松涛就走小径，先上山，后下山。下山时，C1291要收杖，我就把杖接过来拿在手里。见他下坡腿也挺得很直，我提醒他：下坡膝盖要稍弯曲。 上摩星岭走龙虎岗阶梯，又拣到一男一女，这对选手更嫩，只有二十多点岁。是外地选手，参加过莫干山100赛事的。女的爬一截阶梯就得停下歇一下，可能是近来训练少的缘故。不过她体能恢复也快，下山又走前面去了。此时又遇到一男一女30kA组收尾义工。他们说是进握山村里面补给去了，所以，先出发反而落在我们后半小时出发的B组收尾义工后面了。现如今，三位选手四位收尾义工，一行七人登上摩星岭。一望无际，广州靓，美不胜收，都情不自禁掏出手机或录像或拍照。 下了摩星岭不久就到了山顶广场cp2。一见选手到达cp站，义工就忙碌开来，或为选手泡面，或给选手递食物，或为选手灌水和饮料。对选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对我们收尾义工也不例外。当得知我曾在69岁高龄完成过江南168赛事，更加殷勤，泡好热面端来，为我选地方坐下补给。还纷纷跟我合影，说能对他们励志，其实更是对我自己的鞭策。沙丁在一旁感慨我粉丝多，还拍了照片发上微信群里。此时，60公里组别选手杨帆也进站来，暂列组别第一。义工们投以羡慕眼光的同时，簇拥过去服务。cp点的确是志愿者奉献的圣地，的确是选手的天堂和安乐窝！ 补给完出站，继续收尾和补标。我带的路标也用得七七八八了，路标更要补到关键点位。cp2 出来，我们收尾B组仍陪伴C1291前行。一会有三位壮汉跟了上来，也是30k的c选手，其中一位拄着根木棍，下阶梯一拐一瘸。那木棍重重敲击的石板声，撞到我心头上来了。我留意观察，“伤兵”自己倒很放松，有节奏地敲击石板前行，前面两位同伴时不时放慢速度等候他。渐渐地，那三位选手也远去了。接着又跟来一位号牌C的女选手，50开外不紧不慢，从容前进。这位女选手和刚才那三位男选手，大概都是在cp2留连忘返，被C1291超越的，现又反超了。 A组女收尾义工穿的衣服少，冷得瑟瑟发抖，时不时停在选手旁边踏步取暖，后来着实挺不住，也快速往前去了。的确，下午没有太阳，天气越来越冷。我自己加了风衣，也叫沙丁加了风衣。不时见到60k组别选手冲过去，我们都为他们加油鼓劲，其中有女子第一的河流（杨霏霏）和第三的温暖（温炎玉）。“快到了，快到了！”沙丁唱黑脸催促一号选手前行：“快点！”“稳住。”我则唱红脸提醒C1291，别功亏一篑：“按自己的节奏走。”指路义工和照相义工，都说只有3公里，可这“三公里 ”真长，连我们收尾义工都有些按耐不住，生怕C1291崩溃。 走过长长的机耕路和水泥公路，爬上白云大道天桥。“还有那么远？”小钟（C1291姓名钟健）探头往下一望，见到终点拱门，无可奈何叹气。这是比赛选手疲惫极点的情感真实流露。“不就七八十米吗？”我连忙打气激励：“30公里不都过来了呀？”进广州体育馆了。“要不要冲一下？”踏上旗帜标牌林立的计时拱门前的赛道我问小钟。“不了。”小钟边回答边从容朝计时拱门终点走去，本来就满面笑容的脸蛋更加灿烂了。作为收尾义工，我则拉开距离跟进。就这样，我和沙丁一唱一和，陪伴护送30公里组别最后一名选手，经过艰难曲折，终于较关门时间提前20分钟凯旋，或许此时此刻，收尾义工的心比选手更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