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鼠疫医生的尖嘴到面具：口罩的演变史

木与可

【俄】玛莎.维谢洛娃（俄罗斯环球网 2021年1月 柯永亮编译）

口罩成为了过去一年的标志之一。但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个特有的防护品是什么时候、谁以及如何设计出来的？而它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可以认为这种不寻常的“瘟疫医生”服装不仅是口罩和呼吸机，也是一般生物和化学防护服的间接雏形。在中世纪，瘟疫到处肆虐，人们不知如何治疗，所以在17世纪初，法国医生查尔斯.洛姆发明了一种保护医生免受疾病侵袭的护身服。外套长到落地，窄裤子，紧手套，宽檐帽子——所有的表面都涂蜡。但是这套服装主要构件是一种特殊面具，面具上有一个长长的“喙”，覆盖着整个脸部。

　　“鼻子”面具里填满了芳香的草药、干草、香料、樟脑，还有浸泡醋的海绵，有时这些东西还用火烤，以便在医生来看病人的时候这些成分更加浸透。

当时还不知道病原体通过空气和水珠传播，人们认为一个人生病是因为气味不好的“瘴气”。也是在那个时候，可以看到医生手上有一根手杖利用它医生可以接触病人，与病人互动。鼠疫医生的工作报酬很高，但由于死亡率高，这点难以产生激励效果。

通常的就像现代的医用口罩，只不过一百多年的历史。它几乎是由不同的医生同时发明的。顺便说一句，直到19世纪末，甚至连外科手术的医生都没有戴上口罩。难道因为外科医生是一崇高职业就像刺尾鱼(俄语的刺尾鱼单词与外科近似)一样不被感染？

（早在1890年代后期，手术常常是这样进行的，参见 照片：读者可以发现，手术者身上不仅没有口罩，甚至连手套都没有。 ）

　　当时，卡尔.弗罗格教授在德国城市布列斯劳(现为波兰的城市)工作。他不相信这种固有的观点：病原体可以通过空气水珠传播。

同事们不理解他，甚至嘲笑他，就像嘲笑当时产科医生伊格纳兹.菲利普.泽梅韦斯——他是无菌学的创始人之一一样。1897年，一位从哈尔科夫来的名叫帕维尔.拉什琴科夫的医生到弗罗格那里实习。

他们一起进行了一次有趣的试验：他们利用灵色素杆菌Bacterium prodigiosum ——它的特点就是在淀粉中能大量繁殖， 提取出鲜红色的染料。单独的房间里摆满了培养液的器皿，拉申科夫用含细菌的溶液漱口，然后走进房间。

当他沉默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是该说些什么，咳嗽几声清嗓子或擤鼻涕，红色斑点立即就出现在杯子的表面。这是灵色素杆菌菌体与空气飞着的唾液微粒一起降落在适宜环境中的缘故。

　　在与布雷斯劳同一所大学诊所里，有一位杰出的、享誉世界的外科医生简.米库利希.拉代茨基。

他能流利地说四种语言，包括俄语，当被问到他的国籍时，他回答说：“外科医生。”1896年，米库利希.拉代茨基根据美国同事的建议，开始戴橡胶手套进行手术，结果术后脓毒症的病例减少了很多。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有一天他的病人死于血液感染。米科特确信感染发生在手术过程，但他没有发现明显的原因，他向弗柳格介绍了他的情况。弗柳格立即判定感染与手术医生伤风或咳嗽有关。随后决定，所有靠近病人的人都应该用纱布绷带包扎他们的嘴和鼻子。

　　与此同时，法国外科医生保罗.伯杰也想到了面具。他也经历过在手术期间鼻子和口腔的飞沫感染到病人。

伯杰亲自为自己发明了一种特殊的软面罩，由六层薄纱布组成，面罩上面部分固定在鼻子上和脖子上，而下面部分缝在围裙，遮住胡须。医生仔细记录了他的观察结果，一年后，他确信，带罩的医生进行手术的病人中的感染病例明显减少。然而，在医疗系统中，直到20年代口罩才被普遍使用。

（正像我们都知道的，这些时尚女士口罩戴的不对：罩子没有遮住她们的鼻子。而且这种情况竞发生于西班牙疫情最严重时期！）

　　那时，“平民”——害怕感染他人的病人和不想被感染的健康人已经开始使用口罩。在瘟疫大规模流行时期，例如20世纪20年代在西班牙，口罩具有特别重要的现实意义。那些年的所拍摄的照片保存下来的很多：马夫车、理发师、售货员，甚至行人都用又大又厚的多层纱布绷带覆盖着整个脸。

（对于富人来说，即使像这样怪状的装置也被发明出来，他们需要通过这些装置呼吸。）

　　在中国，口罩还更早些出现，在1910年流感流行期间他们就已经开始广泛戴口罩。在满洲，1910至1911年爆发了一场可怕鼠疫，我们的医生也参加帮助他们抗击这场瘟疫(见照片)。

在鼠疫病院，要求人们戴上厚厚的棉纱防御口罩，这使许多医生、护士和普通士兵免于不可避免的死亡。当时，肺鼠疫意味着必死无疑，而且许多人不知道这种疾病的传播机制。

　　20世纪，通过清洗和消毒的多次使用的纱布口罩被一次性无纺布聚合物材料制造的口罩所取代。开展化疗和放疗之后，这种材料的口罩被推荐使用，因为这样的治疗会大大降低免疫力。在亚洲，如在日本、韩国和中国，这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种趋势。这些国家特大城市街道上的戴口罩的早在新冠状病毒流行之前就已经大有人在：与其说它被用来对付病毒，还不如是用来对付被污染的空气。

（葡萄牙一家工厂的工人，身边是生产一次性医用口罩的传送带。）

　　医用口罩分为日常口罩和外科口罩。它们的层数和保护程度不同。虽然口罩使用得当，确实可以大大降低感染的风险，但它们的主要目的是保护他人不受你的感染。

另一件事是呼吸器，它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拥有者。呼吸器种类繁多。我们现在经常采用美国的分类法，根据这种分类，在流感和其他呼吸道感染流行期间，建议使用95标准呼吸器。同样在过去的一年里，面部挡板也被广为使用。这是一种补充的保护手段，也可以起到消毒作用。当然，在口腔医生身上，它仍然比在地铁里的乘客身上更常见。

　　在2020年，口罩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保护工具， 有时它也是一种时尚的配饰，甚至是一种表达自我的方式。如果说不久前在欧洲城市的街道上或者在俄罗斯的大街上有个别的戴口罩的人看起来很奇怪的话， 现在情况正好相反：在公共场所看到一个没有戴口罩的人才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