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中国”？原来西周时期就有“中国”

螺蛳教育王老师

什么是“中国”？问题很大，大到可以写n+1本书、用一生去丈量这片热土，也未见得会有满意答案。中国国土太辽阔，东濒太平洋、西及大漠雪山、南至南海岛礁、北达无尽草原；中国历史太悠久，我们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演了太多数不清的大戏。

《国史大纲》的作者钱穆先生有言，我们国民实应怀有“温情与敬意”去认知自己的国史。“以今非古”并不厚道，“以外非古”也不理智。

今天，老螺打算从“中国”一词的历史含义作为切入口，略述我们这个古老伟大的国家。

“中国”，作为一个词组首次出现是在西周初年，青铜器“何尊”上刻铭文“余其宅兹中国，自兹乂民”。“国”，繁体字“國”，通“或”，在当时指的是城邑。铭文上的“中国”意为周天子所在的都城洛邑（今洛阳）。西周实行分封制，周天子受诸侯拱卫——“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周天子所在之地乃是天下中枢，自然称为“中国”。

后来，“中国”一词所指的范围扩大了，将周天子所直辖的地区以及周边诸侯国如晋、郑、宋、鲁、卫等地也视为“中国”。

战国诸子书中，“中国”一词常有提及。如《孟子·滕文公上》：“陈良产地，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庄子·田子方》：“中国之君子，明乎礼义而陋于知人心”。这里的“中国”即后世所指中原地区。

为什么“中国”的范围在不断扩大？和当时的“华夏”观念有关。“华夏”一词最早见于《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公元前547年）：“楚失华夏”。唐孔颖达疏：“华夏为中国也”。意为中原诸侯所在地区。

秦汉一统后，“中国”一词的含义也有了新的变化，成为了超越朝代（政权）的“国号”。不管后世朝代政权如何更迭，每一政权都会自觉称自己为“中国”，俨然以“天朝上国”自居。这一观念亦影响到周边少数民族。

如《史记·大宛列传》：“天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史记·东越列传》：“东瓯请举国徙中国”。汉宣帝的诏书“五星出东方，中国大利，蛮夷大败”等。

与此同时，“中国”一词原来指代中原地区的含义也还继续存在。三国时期，诸葛亮就对孙权说：“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 南北朝时，南方的东晋及南朝政权觉得自己继承了西晋（短暂一统的政权）的衣钵，是正统“中国”，把当时盘踞在北方中原地区的蛮族政权称为“索虏”。而北方这些蛮族则认为自己占据了北方文明中心，理应代表“中国”，将东晋及南朝政权称为“岛夷”。

隋朝一统后，左右为难，干脆承认南北皆为“中国”。唐朝也认可这种看法，编前朝历史时将南北并列，于是有了“南北朝”。

同样地，后来的少数民族政权辽、金也自称“中国”，元世祖忽必烈亦如此自称：“日本密迩高丽，开国以来，亦时通中国。”在古人心中，“中国”一词已成为“先进文化”的代表，是值得骄傲的称呼。

清康熙年间，中俄两国所签订《尼布楚条约》，清朝即以“中国”为名与俄订约。

一般以为，“中国”作为国号出现是在中华民国以后了。但根据复旦大学侯杨方教授的观点，中国古代典籍中的朝代“国号”，例如汉、唐、宋、明等，在现代汉语语境中实际上指的是“政权号”，并非现代意义上的”国号”——国家名称。古代这些不断更迭的朝代政权深知自己同属一个 “中国”，当时人对此认识非常清楚，没有任何疑义。这样说来，最迟至汉代，“中国”作为一个“国号”就已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