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编辑:忠民</p><p class="ql-block">照片:岭友自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在“极寒处”的记忆</b></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5px;">岭友 王钰华的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79年返城回南方后,经常有人问起:“你们当年呆在大兴安岭有多冷”?“大兴安岭那么冷,你们是怎么活过来的”?“是啊,那边的冷才叫冷”,“说实话,活过来呀真不容易”。等我讲给你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兴安岭的冬天,用现在网络用语说,真的是很奇葩。据说“兴安”是满语,是“极寒处”的意思。看过有关报道,曾有新华社记者拿设备,测过那里的“冷极点”超低温天气,测得当时地表空气的温度达到零下60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大兴安岭的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冷得像冰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冷得像冻冰棍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冷得像冰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冷得像一首悲凉的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所以说它是“极寒处”一点也不为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当年去的是大兴安岭阿木尔区,离漠河很近,去前是一片还没开发的原始森林,冬季长达七个月之久,而夏季却只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每年它的平均气温在零下4℃,空气温度大约在零下40℃。我们每年在冬天,都能遇上几天极端天气,气温在零下50℃以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就在这种气候环境下,整整生活了十年,“活下来了,但活的真正不容易”!“冻的够呛,还差点要了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0年11月份,刚进隆冬季节,我们踏进了这片土地。对我们这些南方人来讲,实在是种严竣的考验!五十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事,至今让我历历在目。我们到阿木尔区长缨林区已过了年,转眼到了71年的01月份,那天正赶上气温降至零下51℃,天特别的冷。因我们刚到,还没有给安排工作,白天除了政治学习,其余时间就是进山砍树,拉回来打成棒子,给自已帐篷二只炉子烧火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天,我们六、七个女生有说有笑,在帐蓬不远处的一片雪地上干活,约过了个把小时,我感觉左手异常地痛,想摘下手套搓搓手,当我脱下一看,吓呆了,“怎么了?我的手怎么白了”?“你们来看看呀”,我大声叫了起来,这时我的手已经像张白纸那样白,尤其手指尖这一节更是又白又硬,已无法伸曲。在还没摘下手套前,也许是冻麻木了还没感觉太痛,当我看到这幕,一下子吓坏了,一种又怕又痛的感觉从手尖直刺我的心脏,哇的一声哭叫了起来。其他几个同学闻声围了过来,不知所措,“快进窝!快进窝!火里烤烤”,当时听有人在叫。这时,我们的叫声喊声被一位东北老乡听到了,我们平时管他叫小李子,只听他在喊:“不能进窝!不能火烤”!他立马奔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把将我的手摁在了厚厚的积雪中,使劲地用雪来回搓我的手,口中不停地在念念叨叨:“冻坏了,可不能用火烤,用热水烫,会烫坏的”!“手脚冻坏了,应急的方法只能用雪搓,搓红了,缓过来了就没事了”!……我一边听着他在叨叨,一边眼泪哗哔地在往下掉。十指连心啊!搓了好长时间,手慢慢地慢慢地才有点了知觉,颜色也开始变色,手指间可以伸曲了。过后,去了林场医务室,涂上了一层厚厚的冻疮膏,作了下简单的处理,不知过了多久,后来手换了一层新皮,创口总算愈合。事后小李对我说,那天正好碰上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手脚冻伤了,如果用火上烤或热水捂,你的手脚会慢慢变黑后坏死,最后只能截肢保命了。我们南方人那懂这个呀,听后真是不寒而栗,現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种大大小小冻坏冻伤的故事,当年在我们同去的知青人身上,特别是头几年,屡屡发生。发生在一名平湖知青身上的一起冷伤的事故才叫人心痛呢。1970年11月19日和我们嘉善知青乘同一趟火车来到这儿的平湖女知青杨小英,到后不久,受严寒冻伤了双脚,由于自已和周围的人都不懂,自己硬坚持了一个多月的体力劳动,等到严重阵痛后,急送加格达奇医院去治疗,已经晚了,后来又经过几处几个医院的治疗,最终不见好转。最后,病情恶化,双脚冻伤部位严重发黑坏死,只能截肢保命。一位风华正茂,年青漂亮的女孩,才到大兴安岭几天呀,就这样被葬送了青春,从此成了一名残疾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兴安岭就是那么冷,就是这样,冷酷无情,冷的你心惊胆寒,冷的你毛骨悚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50年过去了,我们还有幸在同一个屋檐下握手言谈,聊聊过去的这段往事,见证昨日的那个故事,内心不免会有许多难言的惆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