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来了

远方

终于放假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往在这样零下40多度的“极寒天气”下，早就开启假期模式了。但是，这个学期，因为疫情的原因，一切仿佛和从前都有所不同了，尤其是我们新一年级的小孩子们，大多数都是纯纯的“零起点”，这些孩子们面对的却是繁重的课业负担，改编之后的语文课本的内容也确实是丰富多彩得令他们目不暇接、茫然失措……所以，真心地感受到作为他们的老师，很多时候，我比他们还“无从下手”到几乎是“连滚带爬”、“心力交瘁”地陪伴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行。在这个时而欢喜时而纠结的过程中，“一心耕耘，不问收获”似乎成了我教学的内心寄托。是啊，这些孩子们是我的第四届孩子了，我也算是一个“资深”的教育工作者了，但是无论我在教学之路走了多远，都记得当初自己成为孩子们的老师时，就要尽其所能的教给孩子们知识本领的同时，一定要教会孩子们如何做人。因此，教学和世间万物一样，都是一个天长地久、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的是坚持、忍耐和韧性，而这其中，最重要的是有“爱”作为基础。因此，一个学期下来，虽然没有实现“心想事成”，可是终究是“得偿所愿”了。想想，晚些放假也是好的，至少我和孩子们能够有充足的时间把学过的知识点有条不紊地复习了不止一遍。所以，孩子们认为考试卷子简单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为“功到自然成”。 　　假期来了，我必须第一时间回归家庭，做母亲的“贴身小棉袄”了。工作的时候，的确是舍不得时间请假。因此，照顾母亲的事情就落到了弟弟的头上。在记忆里，那个比我小六岁淘气的“大头弟弟”和过世的父亲一样沉默寡言却无怨无悔地接过照顾母亲的重任。有时想想，人生真是无常，陪伴才是最好的孝顺。可惜，我没有选择了。如今，我能做到的也许就是当下。回家的路上，看到美丽的“树挂”，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场景。其实，这样的场景，对于生长在这里的我来说，也是最寻常的。记得小的时候，每当我们放假的时候，身为教师的母亲也放假在家里做着细细碎碎永无止境的家务活儿。我就带着弟弟和妹妹不惧严寒地拉着爬犁去山上捡拾大人们上山“拉木头”丢弃的枝衩和木头头儿以及树皮……我们姐弟三个不仅在冰天雪地的劳作里锻炼了筋骨，还获得了坐在爬犁上从高处飞驰而下的极致的快乐。在我们的笑声中，美丽的树挂簌簌下落，有些就落在我们的脸上——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至今依然难以忘怀。我始终觉得，冥冥之中，自己歪打误撞地成为一个老师。其实，也是自己的造化吧。因为家庭对于一个孩子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应该是终生的。从小，我就耳濡目染地受到母亲的影响，“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一个母亲爱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孩子在广阔天地里学会劳动的同时，获得劳动的快乐，这是给予孩子一生的珍宝。因此，现在每每回忆从前的时光，我们姐弟三个都感慨万千。虽然我们的父母没有给予我们更好的物质生活，可是，我们的精神生活却绝不匮乏。因为我们过早地体谅到了父母的不容易，因此便早早地懂得了爱和感恩。这也是作为一个人，必须具备的品质。如今，人到中年，我不止一次地想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们姐弟三个都是走在人群中就注定被淹没的那些普通人，但是我们知道“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我们真的就像我们的父母一样啊。可是，能如此，也是生命的完美吧。 　　回到家中，见到母亲，自然是又欢喜又难受。这样的一幕，想必在天堂的父亲都能看见。隔着时空，我悄悄地在心里说，“亲爱的老爸，你的大姑娘回家了，可惜你不在。但是，老爸，放心吧，家还在，我们都好好的……”暑假里，在窗台上灿烂绽放的长寿花如今已经安然度过花期，正在养精蓄锐，油绿茂密的叶子在对抗着窗外凛冽的寒风。是啊，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好在，还有念头可以支撑着继续走下去。 　　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因为长途颠簸，我不禁恹恹欲睡。想着必须要完成母亲布置的“养生作业”——做手指操和按摩脚。可是做着做着，我竟然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醒来。然后，看到灯还亮着，隔壁房间里传来母亲匀称的呼噜声。此时此刻，忽然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有妈在身边，我就还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吧。所有失去父亲的遗憾、不甘心和痛苦慢慢地“翻篇”吧。如果父亲在天有灵，他一定希望我们能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怨天尤人。这样想来，关灯闭上眼睛，再次睡着到天已经微亮。睁开眼睛，听到母亲在厨房里做饭的声音——回家的感觉真好。 　　俗话说得好，“啥家养啥孩子”，所以，大侄喜欢侍弄花草、养鱼喂虾，这一点和他爹神似。这个假期，大侄又给他的“小家庭”增添了“新成员”，不曾想，这些新成员特别争气，第三天就开始孕育“新生命”了。据大侄介绍，总共产卵三十四个，成活三条，成活率如此低下，是因为“早产”，所以得精心照顾。对此，我想让大侄拍照，但是大侄说“太小”，像素低，拍不清楚。于是，只好作罢。愿心存善念，热爱生活的大侄会被老天眷顾。 　　假期里，我的日常生活就是母亲做饭，我负责做其他家务活。然后，我拥有了大把大把的休闲时光。在这样的休闲时光里，我最爱的就是一边听音乐，一边看“闲书”，尽可以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假期里，看柴静的《看见》，这是她早期的作品，一直没有机会看。在这本书里，她真实地记录着自己的“看见”，文章中，她没有修饰和铺垫，只是捧着作为一个记者的良知来奋笔疾书。尤为触动我的是关于非典的纪实，那年的非典、今日的新冠肺炎，与我们人类而言，都是一场灾难。灾难来临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和我们一起都是平凡人，但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活下去，他们义无反顾地奔赴没有硝烟的战场。他们中的有些人，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妻子和母亲，他们也有放不下、舍不得的人间的爱，可是，他们还是走上了注定是有去无还的路上……读这样的文字，我依然无法克制自己温热的泪水畅快地流淌下来。如今，新冠肺炎还有“反弹”的趋势，没有理由不听从国家的号召，做好自我防护，绝不给国家添麻烦。因为我们之所以能安享岁月温柔相待，是多少人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守候啊。人世间的大爱，应该就是如此。 　　假期里，每天还会陪着母亲去广场“遛弯”。诺大的广场，零零星星地有和母亲年岁相仿的老人家在慢慢地走来走去。算起来，我应该是这里的“年轻人”了。每天遛弯的时候，就是“放空”自己的时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周遭的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很快，我就变成了“白毛女”。所以，每天散步时间终究是有限的。因为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无论外面世界如何寒冷，都能欢蹦乱跳了。然后，我也开启“娱乐”频道，刷刷“抖音”、看看“头条”，感觉也挺快乐的。人生不过几十年光景，偶尔的，娱乐一下自己，也不为过吧。 　　有一天，我看到这样一句话：别把时间浪费在回首已经失去的东西上，向前看吧，时光不会倒着走，你也不必再回头。深以为然。是啊，在属于我的假期生活里，不为难自己，不辜负时光，安全、健康地陪伴母亲，做自己想做的事，努力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如此，也是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