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房子

画满楼

图文:画满楼

　　这座我们村的老房子，除了小时没有什么印象的来过一次，则就是这三四年来来的第二次了。要说它特别，就是比上个世纪的普通房子大很多，上个世纪的大多是单户的。依山傍水，左右对称，是清代末的建筑物。

来一次，探究一些，还有几个位置还没进去细看，留待下次吧，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喜欢这座老房子，不是我们家族的，留着一些期待感，虽然有些破损，但整体完好。

老房子门前有稻田，竹林，小溪。大埕上，铺着四角形青砖，边长约20公分。主屋加左右护厝，结构规整、和谐。

大门口五个台阶而上，廊台石砌。坡面三围石板，下承托泥，石面精雕光滑，接缝严密。听说石料都是从我老家沽洲长坑开采来的，石料叫绿豆青。

石料好，运送皆靠人力，山路崎岖，翻山过河的，相当不容易，据说建房子时的花费，用了几个橱子装的银子，当年温氏财主年轻很便发达。

　　对建筑物的结构、意思我不懂，但看着舒服。本村内有好几座老房子，外部相似，内部多不同。上厅，下厅，天井，穿廊，基本是土木工程。杉木居多，原材料较大，购买方便，不易变形。

　　护厝的上下天井之间有一个拱形门，这是比较少见，一般都是直角的。

门口按个"门仔"，我喜欢这样的"门仔"，主要是防止狗狗和鸡鸭家畜的，不让它们进入内屋。小时候我们常喜欢用胳膊撑着，摆来摆去的玩着，总会被长辈训斥一顿。

　　这里前不久刚举办过喜事，婚事。厅堂被清洗一新，柱子上贴着婚联。以前在过年前的"扫尘"时，每家每户也如此清洁一次，所以看着有一种快过年的感觉，比如每家都开始做"红团"，蒸红团时的蒸汽从厨房飘出来，带着糯米的香味。只是如今常住的人少了，没有那种热闹的气氛。

　　阳光透过天井很温暖，因为风很少，照着杉木的栏杆有一点点木头被加热的气味，只是楼梯上灰尘少了足迹。门口堆着些柴火，可能不再用来做饭，因为主人已住到新房子去了，不柴火灶了。

　　小天井很干净，因为现在没有养鸡鸭之类的缘故。曾经的烟火已渗入泥土，腌制酸菜的罐罐我把它看成一件古董，里面仅仅装着雨水、蓝天、白云。

　　遇见一位房主，他说起他家的小厨房，因家里兄弟多，老幺分不到房子，在堂子里隔了一个简单的，置一灶台，已无腾挪之地，餐桌摆在门口便算是一个家了，说话间，曾经的困顿仿佛还留在他的眉头。

两处天井之间的穿廊边有一个类似美人靠的靠背椅子，杉木的面板因损耗已有凹陷，中间开一个窗，座前有一方天地，用来闲聊、听雨倒也是自在之所。

　　一楼多数是厨房， 冬日的阳光都会光临的到。还有几户老人家住在这里，他们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空间，阳光是最好的守护者，就像他们守护着老房子一样，守着心中固有的冬暖夏凉，可伴随他们颐养天年。

我姑婆嫁到这里，姑婆家里人丁兴旺，她是一个优秀的接生婆。小时候见过她，已是暮年，瘦小的个子，和蔼的样子。记忆里我小时候来过这里一次，大家族非常热闹，因为那时绝大多数人都在家务农。今天有大表哥带领，他指着厅堂里的一个门说那就是他家的。

　　多数已不住人了，可门前的挂钩还在，随形的木钩，系上绳子挂在檐下，以前一般是将盛着青菜的竹篮挂在上面，防止鸡鸭啄食；有时候刚买回家的肉也会挂在这里，避免被狗狗叼走。被烟熏黑的钩子如今爬满了蜘蛛网，渐渐退出现代人的生活。

　　同村的老房子，虽然不是自家的，却还是感觉和自家的一样，走进老屋，总喜欢摆弄木门上的木结构门锁、门仔。有一种亲切感，摸摸杉木的门框，或红或黄的土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回忆小时候生活的场景，眼前的天地远离城市，有一种宁静的美。

　　基石中有一葫芦口，应是排水口，此设置较少见，不过造型独特，寓意吉祥。纵观古今建筑，若多奇思妙想可见一斑。

　　偌大的老房子，厅堂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结构精美，至今保存完好。这里还是如常的整洁，多数新人在此举行拜堂仪式，再到新房子去，有的也在老房子里办婚宴。

燕尾脊下有彩绘、题诗，彩绘是凤穿牡丹，花鸟是立体图案。古时候，这里是偏僻所在，村里的多数人家都比较贫穷，只有这个温氏家族富甲一方。

老干怜卿在，寒香为我留。

供来新句好，记得故人否？

(古时不通否，意同。)

素癖耽松菊，无端去宦游。

到家先访旧，归日悟逢秋。

　　护墙上，台阶下，菱形的石块堆砌的很整齐，表面光洁，石块是一色的，原材料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表面工程做的到位，更能体现出主人的本事。

内外用石料的地方都很考究，木柱大材，梁上斗拱，栋有雕刻。不知道以前是否有彩画。长长的木梯可以通小阁楼或者上屋顶做维护之用。

　　有一侧护厝的下院屋顶坍塌，好像在诉说岁月的沧桑，若是及时修缮，任然可恢复原貌，屋里也不会长草。凹形的围墙很少见，很漂亮。

　　窗格似曲尺，木条为菱形四角面，边缘起线，左右对称。这是老房子特有的窗户，与解放后的土房完全不一样。一个时代的建筑，得以保留，还需依赖老房子的后人是否重视它，保护好它，希望能够长存。

　　大厅左右两边都有如此彩绘，图中的主人是衣锦还乡的场面，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

　　大门头上有这东西，左右对称，上面分别写着:兰桂腾芳，是对后人的希冀。

在老屋的门口，背靠柴火堆，土墙上阳光正好，晒晒太阳就是一辈子的幸福时光。

　　元旦之际，应友人之约来到这里，恰逢洋头温氏姐妹一年一次的聚会，十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