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学生们摆在桌上的笔袋,造型各异,个性十足,令人眼花缭乱,常让我想起我的第一个文具盒。</p><p class="ql-block"> 我小时候在村里念书,复式教学,几个年级一个教室。学生年龄跨度大,相隔四五岁都平常。我们那时很少有人用文具盒,一截铅笔头或一截石笔,胡乱地放在书包里,这书包也就是用碎布对接起来,再缝个带子,那时上档次的大概是买的帆布书包。现在学生背的书包双肩的、推拉的,不论是材料还是款式都特别讲究,没法相提并论。</p> <p class="ql-block"> 我的第一个文具盒,塑料的,深粉红色的。这不仅是我的笫一个文具盒,大概也是我们学校的第一个文具盒。我清楚地记的它的来历。我爷爷买给我的,我爷爷是离休干部,他能领离退休津贴,那时我爸爸也在长治医院上班,我家缺少劳力但在经济上还说得过去。我爷爷平时愿意看书写字,他特别重视我和哥哥的学习,教我和哥哥认字、练字,给我们买小人书,买成套的连环画册。那时物资匮乏,精神生活就更别提了,小人书绝对是奢侈品。爷爷还专门钉了个木头箱子让放书。那个时候,我和哥哥是最神气的,全村的孩子想看小人书,都得经过我们兄妹同意,闲暇时我家南房总是挤满了看书的孩子,炕上,地下,躺着的,坐着的。</p> <p class="ql-block"> 记的那是我刚上一年级的夏天,爷爷去镇上买东西,带着我和弟弟,我的几个小伙伴也跟着。弟弟因为身体缘故,适龄也没有去上学,照看他的任务就交给爷爷。去了镇上商店,弟弟非要柜台里粉色的文具盒,爬到柜台上不下来,他大慨是觉的颜色好看。爷爷没办法,一边付钱一边转过身来对我说“咱是听话孩子,咱不要啊!他太不懂事了……”我心里特别想要,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不等走出店门口,我就哇哇哭了,说是风大灰尘迷了眼,爷爷哈哈大笑对卖货店员说,“看来不行,还得再买一个”。</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也得到了同样的粉色文具盒,忘了价钱,好像是1.2元,我像是得到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百般爱护,吃饭睡觉都要看着它。拿到学校大家轮流参观,有耍得好的伙伴还央我把文具盒放她桌子上摆一摆。那时候为防东西丢失总喜欢往物品上写名字作记号,我也在文具盒上面刻了我的名字,我记的我爸爸见了还训我,说好好的文具盒为啥要划成那样?我心里很不服气,觉得写个名字怎么了?多年后,我偶然在柜子里再见到这个文具盒,看着上面那么难看的字刻得那么深,觉得有点触目惊心!也难怪爸爸说我。后来又换过好多文具盒,铁的,双层的……这个文具盒也不知道丢到哪里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在村里一直上到三年级,后跟随爸爸到市里读书。而这三年时光是值得一生怀念的。</p><p class="ql-block"> 那时教我们的几个老师都住校,只有放假才能回家,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在学校,所以给他们洗衣、做饭都高年级女生轮流做,担水、生火则是高年级男生轮流做,而家长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谁有过啥说法。</p><p class="ql-block"> 校园里东南角有专给老师们种菜的一块地,浇水、施肥也都是学生的事,按年级轮流。而学生做的全员参与的集体劳动是打煤羔,拣个好天气,挑水的挑水,铲煤的铲煤,和煤的和煤,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在我看来“和煤"是讲究技术含量,得掌握好分寸,太干了费煤但也不能太稀。而最有意思是用模具打煤羔,支好模具,上煤,关键是抹的这个环节,看着他们拿着mi ye信手拈来,左右开工,挥来挥去,潇洒极了,心也痒庠地想尝试一下,可我们低年级的孩子,只配打打下手,帮忙摆弄煤羔的模具。煤羔打好了,方方正正的黑黑亮亮的煤羔,一块块整整齐齐地排在校园空地上,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倒像是艺术品。等晒干了,大家再一块块搬到教室旁的小房子里码好。</p> <p class="ql-block"> 除了菜地,队里还专给老师们分有种庄稼的田地,种些山药、红薯、玉米等,有时也应季补种萝卜、白菜,以保障老师们一年四季粮菜能自给自足。自然从春种到秋收也都是学生的事,学生中好多在家里已经算是半个劳力了,耕种样样在行,老师根本不用操心,只管分派任务,小组有小组的活,大组有大组的事,也正是在一年四季的劳作中,我懂的了许多养种知识,也体会到稼穑的艰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那时学习没啥压力,好多家长根本不关心孩子的作业和成绩,我们除了寒暑假还有秋假,一放假成群结队地可地里、山上疯跑,挖野菜、围杏树、摘瓜打枣、捞鱼捕鸟……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也有意思,居然是打槐米,学生按年级定斤量。所以一到放假,好多孩子除了帮父母干活,就是相约到山上去打槐米。爬上高处,用自制的长把镰刀,勾下高处的树技,勾的勾,摘的摘,分工配合。做这事磕了碰了就在所难免,割伤了手,扭伤了脚,镰刀从树上掉下砸破了头,没人在意,就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小心,家长也不当回事,没有谁会认为受伤和作业以及布置作业的人有关,所以老师们也根本不用担心家长来闹事。</p><p class="ql-block"> 打槐米作业都愿意完成,打得超量了,还可以自己拿去卖钱,所以大家都卖力,合作起来谁也不偷懒。低年级的孩子们也喜欢,毕竟山上的乐趣太多了,不必说地里蹿出来的野兔,也不必说开得艳丽的野花,单是树上鸟窝里的蛋也能让他们兴奋一整天。</p><p class="ql-block"> 另一个作业就让人哭笑不得了,捡牲畜粪便,平时在路上见了这些粪便都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巴不得到处都是,提个篮子,拿个铲子,两只眼像雷达一样在路上搜寻,尤其搞笑的是紧跟在牛屁股后面趋之若鹜,一看见热腾腾的牛屎刚落地,几个小伙伴便扑过去争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回首,在乡村读书的经历,早已成为七零后共同的历史记忆。但现在回想起来并不觉得只是贫乏,回忆中的也并不只是苦,没有太大的学习压力,在劳动实践中自有充实和快乐。而现在的孩子们,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却似乎缺少点什么,其实很多知识的学习不只在书本上。</p><p class="ql-block"> 真怀念那些贫乏但快乐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