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鱼传奇】第三十八章 强敌夜袭李家庄，日军强攻多死伤

炎峙

周小鱼传奇

岳松/著

第三十八章

强敌夜袭李家庄，日军强攻多死伤

李家家大业大，时逢乱世难免会遭土匪惦记，要想守住家业，没有武装护卫是很危险的，李汝镳毕竟军人出身，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早些年前，李汝镳便花重金购买了大量枪支弹药，长期养着一支民团武装，守家护业。

日寇占领沭阳城后，夏鼎文便带着县衙一干人和警备排逃到了李家庄，投奔岳父。夏鼎文到了李家庄后，他的大舅老爷李岐嵩，时任新浦东华汽车公司经理兼连云日报社社长，因不堪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轰炸新浦，也回了李家庄，并带回了大小客车十九辆及报社印刷器材与相关工作人员。

时逢国共第二次合作期间，所以李家庄内同时也接纳了好几位共产党员，李家庄内几股抗日力量云集，这便成了日军的心腹大患，一心想处之而后快。所以日军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策划，调动了周边大批日伪军，誓要将这座抗日堡垒摧毁。

殊不知他们的计划被我敌工人员获悉，早早的就将情报送到了李家庄，此时的李家庄早已做好了准备。所以当守卫发觉并发出警报后，李家庄内的武装人员立刻进入到了防御位置。李汝褾亲自登上了圩墙，附耳倾听圩外的动静。

听了一会后，李汝镳对身后的警卫排长叶文庆小声说道：“叶排长，从脚步声可以断定，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应该是日军，不是那些杂牌军。日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趁着浓雾，我们得先发致人，去把机枪班调上来，再扛几箱手榴弹上来，快！”

叶文庆听完后立即返回部署，不大一会，一队士兵抬着一架重机枪、五挺捷克式轻机枪上了圩墙，李汝镳小声地吩咐他们抓紧架设机枪，然后让十几名士兵各自把手中的手榴弹后盖拧开，将引线环套到手指上。片刻间，战士们都做好了准备。

李汝镳目光如炬地盯着浓雾，缓缓地举起右手，突然猛地放下手，口中喊道：“开火。”机枪手听到命令后，瞬间扣动了扳机，手握手榴弹的战士们也拉掉了引线，将手榴弹抛了出去。一时间机枪的哒哒声，手榴弹的爆炸声，迷雾中日本人的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随着手榴弹爆炸出的火光，李汝镳等人清晰地看到了城下的日军，李汝镳和叶文庆不停地报点让机枪手扫射。伊藤见伤亡太大，连忙狂喊道：“teitai!Teitai!”（撤退的意思）。当满身血污的伊藤带着队伍溃败回到稻稼跟前时，稻稼气急败坏地叽里呱啦乱骂了一通。

稻稼骂了一通后，叽里呱啦地又说了一通，伊藤不停地点头答道：“哈衣！”随后跑到队伍后面，指挥士兵将那门炮推了出来，同时还有四门迫击炮。伊藤指挥着士兵将榴弹炮推到指定位置，架设好迫击炮。

这时圩墙上的李汝镳见日军半晌没有动静，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他瞬间发觉事情不秒，连忙大声命令道：“不好，鬼子要动炮了，快，撤回庄里，找地方隐蔽。”说完赶紧指挥战士们撤退。战士们刚抬着机枪下了圩墙，就听轰的一声，日本人开炮了。

一发炮弹正打在圩门楼上，李家庄的圩子皆为土木结构，当即被轰塌了半边，紧接着迫击炮连续发射，炸弹四处开花，不大一会，圩墙便被轰倒了一大片，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缺口。李汝镳赶紧命令队伍撤回小圩内。

原来李家庄内外共有两层圩子，外圩建于清朝时期，历史悠久，相对而言防御能力也较低。内圩是李汝镳解甲归田后所建，圩高约丈余，四周种有密集的果针树，四个角上架设着炮楼。虽不是固如金汤，但其防御能力相比大圩，高出了许多倍。

李汝镳领着战士们退守至小圩内后，赶紧部署新的防御工事。圩门外伊藤指挥炮兵一顿轰炸后，也停止了炮击。此时天色也已放亮，虽说还有浓雾，但是在一通炮火灼烤后，圩子内外的雾气也渐渐的散去，圩内外的情形一览无遗，看着圩门口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具日军尸体，稻稼暴跳如雷，吼骂道：“八嘎，qikuxiao!”(混蛋，畜生的意思）

骂了一通后，稻稼气呼呼地亲自带队向被炸塌的圩门走去，薛京、伊藤和张化南紧跟其后，在距离圩门还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稻稼停下了脚步，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朝圩内看去。看了一会，稻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日语。

张化南听不懂，于是轻轻地问薛京是什么意思。薛京小声地说道：“太君说中国人太狡猾了，他还要用炮来轰死他们。”这时稻稼转身对伊藤说了几句日语，伊藤“哈衣”了一句，随即命令士兵将榴弹炮和迫击炮推进到了塌墙根，然后又命人将十几具日军尸体抬到卡车上。

小圩内负责监视的叶文庆，这时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日军正在架炮，连忙慌张地跑去告诉了李汝褾，李汝镳听完后命令队伍全部撤离圩墙和炮楼，退到离圩墙两百米左右的民宅后面，躲避炮击。同时让叶文庆带着警卫排前去保卫县府和报社工作人员，他自己则带着侄子李岐阳和机枪班班长张林理，拿着望远镜站在圩门后面，透过缝隙观察日军的一举一动。

此时日军的榴弹炮和迫击炮已经架设并调整到位，只听稻稼一声令下，五炮齐响，炮弹嗖嗖嗖直奔小圩圩墙轰去，其中一发炮弹正中圩门楼，炮弹炸开后一个弹片正中李汝镳的脑门，顿时血流如注，李汝镳一阵昏厥，栽倒在地。

李岐阳和张林理连忙将他扶起，抬着就往回跑，跑到了远处一间民房门口，将李汝镳放下后，李岐阳一边用手捂住李汝镳额头的伤口，一边让张林理去喊医务兵。不一会，一大群人问讯赶了过来，李岐嵩、夏鼎文、叶文庆都来了，见李汝镳满脸是血地昏迷在李岐阳的怀里，都慌了神，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万幸的是，李汝镳在经过医务兵上药包扎后不久，苏醒过来了。当他睁开眼一看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的时候，连忙喊道：“都傻愣在这干嘛啊，日本人炮火一停就要进攻了，鼎文、岐嵩你们快回宅子，岐阳、林理你们跟我走布防。”说完费力地站了起来。

夏鼎文和李岐嵩看着李汝镳浑身是血的样子，哪能放心，夏鼎文急切地劝道：“爷，你还是回宅子吧，我和叶排长带人去守。”李汝镳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骨头硬的很，你一个拿笔的，写文章我不如你，打仗，还得我这老家伙，快回去。”没等夏鼎文反驳，他已经快步离去了。

夏鼎文看着李汝镳的背影，无奈地拉着李岐嵩回李宅去了。李汝镳带着李岐阳和张林理来到了最前沿的民宅边停下了脚步，李汝镳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圩内的情况，发现东角的炮楼已经被轰塌，西面的完好，近处的几间民宅也被炮弹击中后起火烧了起来，于是便向两人布置道：“岐阳，一会炮火停了，你让两个兄弟带着一挺机枪迅速爬上西边炮楼，封锁圩门，不让日军进来。”李岐阳点头应允。

接着李汝镳又对张林理说道：“林里，你安排两挺机枪进入圩后两个炮楼里，假如敌人攻进来了，形成交叉火力，阻击他们。把重机枪架在圩门东边，周围筑好工事，侧面阻击。余下那挺机枪作为后备，打机动。”张林理点了点头，安排去了。

张林理走后，李汝镳又对李岐阳说道：“岐阳，你把队员们分成三队，一队隐藏到东边宅子，一队隐藏到西边宅子，另外一队选择几个枪法好的，让他们以这些卡车做掩护，狙击敌人，快去安排。”李岐阳领命离去。

再说稻稼这边，这一通炮火足足轰了半个多钟头，眼瞅着圩子里面硝烟弥漫，火光冲天，于是便举手示意停止了炮击。随即拿出望远镜，从被炸开的圩门缺口查看圩内情形，此时的圩内除了硝烟与火光，没有一丝动静，稻稼放下望远镜，由于刚才冒然进攻受挫，此时的他岂敢再大意。

稻稼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后，对张化南说了几句日语，薛京向张化南翻译道：“稻稼太君让你派一队人悄悄的摸进去，看看情况。”张化南想到刚刚那十几具日军尸体，面露难色，虽明知是让自己的弟兄去送死，但也不敢有违，只好悻悻地点头应允，转身走到自己队伍面前，左思右想了一下，朝王恒江说道：“王队长，让你的兄弟摸进去看看。”

王恒江岂能不知此去是送死，于是不悦地说道：“张长官，为什么是我的人？我和三大队已经各上去二十人了.......”“废什么话？”张化南不耐烦地说道：“你想违抗命令么？小心日本人毙了你，赶紧上。”王恒江虽然满心不服，但他更忌惮日本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让手下人一名小队长带队一探虚实。

这个小队长带着十个队员端着枪，畏首畏尾地朝圩门靠近，奇怪的是，他们踩着残壁进入圩子时，圩子里居然没有一丝动静。为首的小队长站在废墟上胡乱地朝圩内四下扫视了一下，随即跑回到张化南等人面前汇报道：“报告长官，圩子里空空的，好像没有人。”

薛京将小队长的话向稻稼翻译了一遍，稻稼沉思了一下，抬头蔑视地笑了笑，用生硬地中国话说道：“支那人，狡猾狡猾地。”接着他又向伊藤说了几句日语，伊藤听完后点了点头，让手下一个军曹领着十几个日本兵朝圩门跑去，到了圩门边，军曹示意放慢速度，用手语左右比划了一下，日军们一个个端着枪，猫着腰，缓慢地踩上残壁，准备进入圩子。

就当十几个日军全部进入视线中时，李汝镳大喊一声：“打！”刹那间枪声大作，十几名日军和二大队的九名队员瞬间被打成了筛子，除了军曹和二大队那个小队长，一个也没逃掉。原来，李汝镳开始见到伪军时，就知道是来探虚实的，他让队员们隐藏好，不准出声，直到日军出现后，他才命令开火。

站在远处的稻稼看得清清楚楚，气得怒目圆睁，叽叽哇哇地狂吼了一通，伊藤也疯了一般走到炮队跟前，拔出指挥刀，挥舞了一下军刀，哇哇大喊。炮兵们根据指示，又一次对圩内展开了新一轮轰炸，这次轰炸的目标不是圩墙，是圩内的民宅，而且其中两门迫击炮发射的不是普通的炮弹，而是催泪弹和燃烧弹。

一时间圩内火光冲天，浓烟四起，老百姓和民团战士被炸死炸伤者若干，伤者哀嚎不已。催泪弹的毒烟把数百米内人群呛的咳嗽不止，眼泪鼻涕齐下，老弱孩童们哭声一片，李汝镳赶忙下令非战斗人员迅速撤离到圩子最后端，战斗人员坚守岗位，又命人取来大量毛巾、布条，沾上清水递给他们，用来捂住口鼻，以防毒烟侵害。

又是近半个小时的狂轰滥炸后，稻稼第一时间命令日军小队趁着硝烟未尽，迅速进攻，伊藤亲自带队将轻重机枪架设至圩门边，对着里面的障碍物一通扫射，向逼出民团的火力点，扫了一会发觉里面没有动静后，立刻命令小队冲锋。

殊不知日军小队刚刚跨过废墟，圩内的枪声便响了起来，日军小队瞬间被打死了好几人，余下的日军慌忙找掩体进行还击。就这样双方开始了首次正面交火。稻稼见状，连忙命令日军第二小队跟进，加强火力，同时命令张化南派兵上去增援。

就这样攻守双方对击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日军发动了三次冲锋，皆被打退，日伪军死伤近三十余人。民团方面也死伤二十几人，李岐阳此时身上已负七八处轻伤，西炮楼被轰塌，汽车掩体也被日军抢占，李汝镳带着队伍往圩内撤了一段距离，继续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