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的父亲在农历5月29日的亥时去世了,我亲眼目睹了他走时的挣扎,心里的痛是无法言语的,总觉得恍恍惚惚似一场朦胧的梦 ,似在昨日,也似过去很久,这几日的疲乏总让我产生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忽然从短暂的睡梦中突然醒来似乎不知道身处何处,但是我知道他离我越来越远,再也不可及。。。。。.<br> 我仍记得他从家门前的小河边骑着自行车一路轻快地奔向家门,头带着崭新的草帽,年轻挺拔的身下骑是擦的雪亮的永久自行车,手腕上带着上海牌的手表,周身透着意气风发,听到那清脆的铃铛声,我赶紧跑回家拿起课本,我知道他一定要检查作业了,真正叫人难受。<br> 还忘不了他骑着自行车来回七八十里路,踩回两三百斤的杂货,路上带一个很大的塑料瓶,瓶中装着凉开水,我真不知道他耐渴耐疲劳的能力是有如骆驼一般, 有时候是天黑了到家,回到家我们姊妹几个围在一起帮忙解绳下货,犹如一群待哺的幼鸟在等待食物。<br> 从来说自己不在乎生死,似乎是很洒脱,衰老来临,却又那么渴望活着,相对与死亡,却又更怕邋遢和无自尊的生活,强烈的自尊自爱,以至于在临走前仍然让自己那么干净,不曾有丝毫的肮脏不堪,不知道内心里对自己的子女是否有过怨言,个人有苦衷也好,曾经的错事也好,发生的事情回不去,过去的也永远不会再重新来一次,也许曾经有过嫌隙,人但凡相处又怎能没有矛盾,但我知道,这世界上,是永远不会再有人为我们这般付出了。<br> 人一生什么是成功?在我看来不是富贵权势,有几个真心的朋友,和自己情投意合的爱人,抚养孩子,送走老人,再相携手慢慢老去,这就够了,和懂你惜你的人过一生,这就是幸福。<br> 有生必有死,死亡是谁也逃不脱的,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一个人的离去改变不了什么,世界依然在欢快地运转,7月1日父亲在电话中告诉我:不要悲伤,老人不能陪儿女一辈子。永久的离开是那么真实的存在,这些离别的痛是别人无法体会的。<br> 死前断断续续地交待了自己要穿的衣服,埋葬的地点,叮嘱二姐穿寿衣要注意的事项,不要拉他的手,恐对儿女不利,还自言自语了自己年轻在上班时候的事,似乎是回忆了自己的一生,恐怕是无人能理解你一生的苦痛和心灵的寂寞吧,命已至此,只能如浮萍般被潮水上下颠簸。最怕躯体的痛苦,却又不得不承受离去时的折磨,在古老的仪式中归于尘土,长眠于地底,这个人,这一生,成为一个回忆一段故事,在悲苦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不是在母亲怀着腻着的时候,同样勤劳威严的母亲最疼的是她的幺儿,到6岁放学了竟然还要坐在母亲的怀里腻歪,这样得到父母宠爱,这样秉承了母亲勤劳善良宽厚个性的一个人,竟然是这样过一生。<br> 放不放得下自己的孩子,终究是要离去,很多事情也管不了,也力不从心。<br> 黄泉路上,上不见日月星辰,下不着土地尘埃,凄凉漫长,路旁的彼岸花只见花不见叶,远远看去像血铺的地毯,喝下用一生眼泪熬成的汤,眼中的人眼慢慢淡去,是不是再也不会有执念的人和遗憾的事,爱也好,恨也罢,再无半点瓜葛,是不是可以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路?开始一段平安喜乐的人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