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于眼 游之于心

大王🐯

<b>受之于眼 游之于心</b><div> ----读任博文先生绘画</div> 中国画在源流上经历秦汉之前的书画同源,秦汉至宋元的书画分流,以及元代以后的书画合流,功能上从政教功能与社会准则为主到以状物绘境以至尚意、尚趣、尚变的转移,直至五四以来,西学东渐,中国从农业文明转向工业文明、信息文明,新中国绘画对西方现代美术的引进、模仿、借鉴与再造,呈现出科学的造型理念及现实主义人文关怀等艺术精神,开启新中国现代美术的艺术篇章。 任博文先生的绘画正是处于现代美术的转型期,绘画艺术直面现实、讴歌生活,既有笔墨的时代性,又有浓厚的人文情怀。<br> 笔墨是中国画绕不过的话题,南朝萧绎首先提出了“笔精墨妙”的原则,唐代张彦远认为“骨气形似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运墨而五色具,是为得意。”沈宗鶱说:“所谓笔墨者,言以笔之气势,貌物之体势,方得谓画。”王原祁说:“神与心会,心与气合,行乎不得不行,止乎不得不止,绝无求工求意之意,而工处奇处蜚然与笔墨之外。”石涛则提出“笔墨当随时代”!在中国传统绘画及画论里,笔墨是作画的工具和技法,是人品的蒙养和修持,是寄托和抒发情感的手段,是智慧的呈现方式,更是观察世界的哲学思辨。笔墨二字几乎成了中国画的代名词。任博文先生绘画的笔墨沉厚,用笔刚健,尤其是山水画中树木枝干的画法,浓墨勾勒,线条沉雄奇崛,铁画银钩,间以淡墨破之,笔酣墨畅,承袭了传统笔墨画理,笔笔有出处,点画皆动人。驾熟就轻的泼墨,浓与淡、干与湿、疾与徐,笔笔生发,落笔成形,形意自出,看似不加雕琢,却恰到好处,笔墨从心,总是动人。当下人绘画笔墨要么借古人笔以示“入古”,泥古了无生气;或放纵恣肆,表为“写意”,总给人“逸笔”寥寥,满纸“草草”。看来,笔墨先有“笔和墨”,再有“用笔和用墨”,总归是画家个人审美追求和艺术精神的外化和形式表现。 先生诸多盈尺山水小品多为写生作品,或高山大水,或乡村一隅,将豫西一带的人土风情展于纸上,有生活,有情趣,作品没有固化的笔墨程式,有北方山水的雄强,也有南派画风的润泽,可见先生观察生活之深,体悟画理至深。石鲁曾有画者语:“画者,当吃进生活吐出艺术!”当下人写生受西方绘画影响极大,基本上是“速写式”毁于笔墨,或“炫技式”失于情感,动人者寥寥!石鲁语:“画者观生活如赏画,才能使观画者如赏生活。人不留心者,画者当留心,人不为可观者,画者当观之,然后才能以画唤起人心。”先生画面没有明显的笔墨个性特征,但整体的格调却很统一,风格即人吧! 看先生的画很亲切,画面中战天斗地的工人,闲暇唠嗑的村姑,篱笆上的花草,树荫下的家畜,浓浓的乡情跃然纸上。中国画无论是笔墨情趣还是传统创新,终归是人文情怀,甚至说,中国画的历史是一部文人画历史,先生的一幅山水画有这样的题跋:“使我常相忆,故乡石子山,风雨久侵袭,凝聚密且坚,人生尚节操,尤贵能独善,沧桑时或变,海枯石不烂。”托物寄情,真真的文人画!先生还有一幅画,只画一青蛙,题跋:“人人都说天大,井底蛙龟颇为惑疑,在它看来,拳拳之天是不足以称其为大的,三尺水域一掌天形成了它的天,小观狭隘的环境,世人不察,往往以井底之蛙,来嘲弄那些处境偏狭因而见闻有限乡村淳朴人,这是不公道的,至于那些个人优越感特别强,稍有见闻即自命不凡,半瓶子晃荡,动辄训人井底之蛙,尤其不敢苟同!”我辈当警! 潘天寿先生在《论画旧稿》中指出:中国画“重感悟、须静观”,“受之于眼,游之于心,澄怀忘虑,物我融会,此境惟于静穆中方能得之”。在当下纷乱繁复的语境中,先生绘画的静、纯、真经得起品读,值得我辈思考学习! 庚子冬镜庐主人少宇于洛阳 一九二一年七月生于洛宁县故县元宝庄村, 一九九八年九月病逝。一九四九年 参加工作,任美术教师。五零年考入河南开封艺术学校美术专修班学习,五一年由省教育厅分配就职于洛宁师范、洛阳师专、陕县师范学校任美术教师,文革后期,调入洛宁县文化馆从事美术创作兼文物研究员。教坛耕耘二十载,桃李遍地,创作中国画、连环画、版画作品近千幅,发表于《河南日报》、《河南农民报》、《中州评论》、《河南青年》、《奔流》等诸多刊物,并两次举办个人画展。在书法研究上《王铎琅华官帖简介》一九八一年刊登在《中原文物》刊、《上海书法》刊和省文物研究所同志合编《千唐志斋》北京文物出版社出版,北齐造像碑介绍刊登在《中原文物》。为中国美协河南分会会员,河南省山水画研究会理事,河南省老年书画研究会理事,多次出席省、地、县老干部先进代表大会。日日壁上半幅画,年年床头一堆书,便是最好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