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里的年味

潇湘风云

文 | 潇湘风云图 | 石牛寨 一穹飞雪，飘洒着清吉的瑞光，送走了岁末最后一缕时光。 一剪寒梅，混融着灵魂的清馨，迎来了新年第一抹春晖。 每到此时，老屋便牵携满怀美好憧憬，缓缓点燃我梦里的乡愁。这逐渐深浓的年味，是心中一份永远无法疏离的记忆！ 曾驰思良久……年味，该是种怎样的情感？为何它总能让人在梦境与现实中为之魂牵梦萦？ 恰如母亲所说，年味是春联里的平仄，门前贴满了幸福的时光！ 又恰如父亲所说，年味是灶台上的烟火，热烈烤炙着人间最美的滋味。 而我则说，年味是除夕里的烟花，瞬间即可绽放出童年的幻彩。 两辈说法各一，但又如此深情贴切！可以肯定的是，年味，绝对是世间最耐人寻味的岁月精华。 我的老家是湘东北岳阳平江，除了久负盛名的美景，更有独特的民间美食，这里，是辣条之乡，酱干产地。 事实上，故乡的年味早已成就了湘东饮食文化之缩影，十大碗与各种手工小吃体现了最大的特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菜系历久弥新，已代表着湖湘的滋味论定为湘菜发源地之一。 每逢春节，十大碗无疑便成了餐桌上最具隆重感与仪式感的主流配置。 俗话说“十里三音，百里十味”我的家乡亦不例外。 因地理而异，也因人文而制约，家乡每一处村镇的年饭都各具风味，但都有异工同曲之处。 不同的是，虽都叫十大碗，但食材与佐料的选取有所迥异。 相同的是，除了参杂先人的传统，还融合了现代的厨艺，都能巧妙地让味蕾绽放出各种美妙绝伦的滋味。 所以年饭在食材搭配上，每一个家庭都颇为匠心，让人倍感智慧灵动！ 每到腊月二十八，父亲就开始张罗年饭的食材了。传统的十大碗是他最拿手的美食攻略，也是我们最翘首企盼的舌尖味道。 一大早，父亲就挑起箩筐出门采购各种食材了。母亲怕闲，便在家里生起烟火，为我们炒糖包粟，爆米花，炸茴片了。 记忆中，这些过年必备的自制零食我们都称之为“果子”，小时候，最能挑起味觉蠕动的莫过于这些果子，特别解馋，是童年最美的滋味。 每一种果子都必须用柴火炒制才好吃，弟兄姊妹都兴高采烈地围着灶台，邻家小伙伴也闻香纷至沓来，一起围观，任由火光映红了数张稚气的脸庞。 眼睛紧盯着母亲手里的大锅勺来回转去，安静地等待着这些独特的，家乡才有的风味一一炮制而成。 来不及冷却，就急促抓上一把放进嘴里，嘎吱嘎吱蹦蹦脆，满嘴都是油香四溢，那滋味，萌翻了所有孩子们的味蕾。 原来，小时候的幸福如此简单又如此满足！ 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回来了，新鲜的食材采满一大箩筐。接下来，就要看他的啦，一年中最美的光景，最令人向往的人间烟火就体现在他这桌十大碗上。 父亲是个利索之人，杀鸡破鱼切笋，毫不含糊，有条不紊，很快就把所有要备用的食材弄好。 十大碗口味最独特的是炸肉，系首碗，父亲做的炸肉口味非常纯正，焦黄内嫩，浓香鲜脆，集麦香，蛋香，肉沫香于一体，站在他身边围观一下，都能陶醉许久。 《舌尖上的中国》曾拍播了我家乡十大碗，炸肉也因此在中国大地上声名鹊起。 家乡人习惯称炸肉为“家乡炸肉”由此可鉴，这是一道有灵魂且散发着浓郁乡愁的的菜肴，不仅味美，而且饱含着一种特有的思想情怀！ 其次要算这碗“金鸡抱蛋”了，父亲常说，这个菜是十大碗里最难把握的一道。 首先得是三年的母鸡，掏空内脏，放入各种药膳，大火转文火蒸煮数小时，出锅时还得浇盖一层薯粉调制的佐料。 透明的薄“衣”下，“金鸡抱蛋”闪烁着酱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十分诱人，不仅外观丰盛，还内藏锦绣。整鸡的下面还孵着十个精心制作的虎皮鸡蛋。 十大碗中，父亲还有一道最拿手的菜，“三镶百页” 他把千张，红萝卜，鱿鱼切成丝，用火爆炒，加上胡椒粉，辣椒面，葱花，另外浇上新鲜排骨汤。那香气缭绕得满屋都是。 这道菜，他曾经手把手教我做，但遗憾的是，总是达不到他那种水平，总感觉味道欠缺些许。 十大碗，在我们记忆里是极为深刻的，包裹着岁月里酸甜苦辣的滋味，从童年的时光里绵延至今。 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原生态的滋味逐渐远去，现在的十大碗又多了些时代气息。相对而言，我更怀念过去的滋味。 在我的江湖里，任由岁月怎么蹉跎，记忆的封面，永远都会撰写过去那些美好的流年。 即便诸多往事已淡去无痕，无法唤起，但老屋的一砖一瓦，一春一秋始终像堡垒一样座落心底，固若金汤。 更怀念的是，老屋里那段温情的童年岁月与年味乡愁！还有，那些无法逃脱记忆的发小伙伴们…… 请尊重原创所有文字系潇湘风云原创参赛作品，其它论坛文友转发或复制粘贴须注明出处。图片来自石牛寨十大碗，如侵权，请及时告知，以诚撤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