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又过去了一年,再次盘点一下去年夜读过的书。其实不用盘点,每读完一本,只需叠上去,记下来,那一摞书就渐渐地高上去,那一份清单就慢慢长下来,到年终,就是此刻,结果自然就出来了。</b></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中间那一摞,就是去年(2020)的书摞,总计42本,约1200万字,85公分高,写读后记三十多篇。比之前年(2019)略有下降,理由有几,一是年初的疫情,心情大受影响,总觉得在如此灾难下,自己无法依旧“躲进小楼成一统”,比如李医生去世那晚,随着消息的不断变化,几度泪潸然,书数次捧起又放下。二是不同于去年读的大部分是纯文学类名著,今年史书类的比例增加不少,尤其是上半年恶啃古希腊罗马神话和历史,这类书读起来要烧脑得多,进度自然要放慢才不至流于囫囵吞枣。三是秋天左拇指腱鞘炎和眼睛不适,岁末又逢家中有老人染恙,阅读进度和心情颇受影响。</b></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这些书,之所以一直摞着、没有读毕即刻归入书橱,一来出于阅读的连贯性,有些书后面还会翻查参阅;二来更重要的,每本读过的书,都像我的旧友,我们彼此对视,我们互相阅读,我们聆听共鸣,我们如此陪伴了几个、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夜晚,以至于实在不忍心读完便束之于高阁,那样于我几近于对契友过河拆桥,与情人翻脸不认。最后---有点不足与外人道的是---不时地目测一下书堆的高度,点戳一下读过的书,那财奴的感觉大约和夏洛克数钱有得一比。</b></h3> <p class="ql-block"><b>今天,新年第一天,我郑重地把这一摞书收进书橱。每放进一本,都要再看一眼,再翻一遍,仿佛和老友再一次道别,仿佛灵魂再一次体悟三百六十五个深夜里陪伴过我的春花、秋月、夏风、冬雪,那些深夜里,我以一盏黄灯拨开一道黑暗,而她们---风花雪月---给我的心中注入一道光明。此中喜乐,应可媲美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秋收归仓、一身油腻的计件工人点数后到帐房结账、老板年终拨拉算盘后把银两存入钱庄吧。</b></p>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今年购书数量大减,全年不足一百本。一是因为我尤感兴趣的名著类书大部分已经入手,以每年一米粗略计,大概还够读十年吧,唯愿彼时我还能照常阅读如此时。当然,淘书颇似赚钱,是有瘾的,遇到好本子,自然还是忍不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家附近、近到脚一伸就到的两家旧书店之一,受困于疫情,9月份搬走了。记得四、五月逐步解封之后,我隔三差五就踅进那个弄堂,却无数次张望到那合着的弹簧门悻悻然而去,怅然之心不输被老情人喂了闭门羹。这家起名“新文化服务社”的旧书店,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入驻这个老式小区,据说当年淘书者“踏破门槛”,数年前也曾做过网红,但近年我到访时,感觉已是西山薄日。可能也正因为此,让我淘到了不少心仪的书。惜乎?幸乎?</b></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苏轼说,此心安处是吾乡。慧开禅师语,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每日夜读,就是我的心安处,就是我的好时节。再扰心的烦恼,多劳体的俗务,但让我爬上床,捧起书,开起音乐,就像往一缸浑水里洒下一勺明矾,不消片刻,便一片澄明矣。</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