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我的这一年

老几

2O2O这一年，有人说泰山压顶，有人说跌宕起伏，有人说惊心动魄。其实这一年，世界不易，祖国不易，我们都不易。回首这一年，我和大家一样，有笑声，也有眼泪。 一一题记 又到冬巳阑珊，向2020年说再见的时刻。这一刻，我无心眷恋湘江河的烟雨，雷公山上的红叶，蛟河桥下的流水。而是一人静静坐在书房电脑桌前，默默凝视着台历上2020年最后一页，带着对岁月的一腔老人情怀，几许留恋，几许不舍。脑海里，是这一年的时光记忆…… 跨入庚子年前的除夕。小城之夜，寒风中的灯火里，街上没有往年的炮竹喧天，花纸满地，也没有昔日人来人往的行人踪迹，唯有空巷里清冷的毛毛细雨。与家人坐在年夜饭桌前，当我看到电视里的武汉在突来的瘟疫中，那里的人们在病毒中煎熬时，我黙黙地落下了伤心的眼泪。不知多少年的年夜饭席上，这是我第一次没喝酒。大年初一，为响应政府号召，没有走亲访友，本想下楼走一走，透透气，忽然发现家里只剩有两个口罩。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原来是年近六十的弟弟，从百里外打来的拜年电话。听着，听着，我的眼眶红了。原来，这时的兄弟情更亲、更浓。 宅在家里渡过了漫长的二月，全民抗疫进入三月下旬，祖国已取得了初步胜利。小城定为低风险区。街上行人也逐渐多起来了，集市也有了从前的热闹。我和老伴走出房门，心中一乐，来了个今年第一次郊外游。湘江河畔，堤上春风绕岸，江中波光粼粼。我俩在暖暖的阳光里，踏着泥土的芬芳，走在江边开满油菜花的田野里。今年第一次走进大自然，在习习春风里，我抬眼望着遍野黄花，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发了个朋友圈，马上就有远方亲人和朋友点赞，文字中都是满满的赞美和羡慕。我一高兴，脚下一路轻盈，把老伴远远留在后面。 清明，是一个令人悲伤的节日。疫情之年，人的心格外脆弱，尽管爹娘去世多年，但今年特别思爹想娘。今年清明那天，我和老伴回到百里之外的乡下老家。我跟老伴、弟弟三人，沿着一条弯弯碎石小道，走进橘园深处，来到爹和娘的坟前，大家默默地拔掉野草，置好祭品，插好鲜花，铺好纸钱……我手执清香，垂首凝视着摇曳的烛光和绕出的青烟，在祭酒渗入泥土的那一刻，想起一年一年老去的自已站在爹娘的坟前，不知是地上的泪更烫，还是坟下的心更痛？多想与爹娘隔着阴阳共哭一场。三鞠躬后，在我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想起再相见，又要等到明年橘子花开时，眼角处又流下两行清泪。 六月，本是一个多雨的季节，我们五家邻里好友选择去贵州旅游。今年不一样，这并不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游，而是做了精心准备。启程那天，云很淡，风很轻。高速列车朝贵州方向飞驰，我在舒适的车厢里安然入梦。第二天，我们一行十人随团去了荔波小七孔，那山那水那人，让我们流连忘返，当我们再登上旅游车时，整整晚了二十分钟，导游小哥望着我们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我心想，导游小哥别怨我，只怪贵州风景太迷人。旅游大巴过桥梁，钻山洞，一路穿山越岭，来到西江千户苗寨。长桌宴上，身着民族服装的姑娘，端起小酒碗，边舞边唱，在一番“高山流水”后，我在这古朴的苗家风情里，一扫旅途疲惫，已是三分醉意。登上梵净山，在潜行于时光的梵韵中，在诵经的真言里，我献上万般虔诚后，在去黄果树的途中已是第五天了。途中，旅游大巴停在一家饭店前，一群本地大妈手提着用山花编织的花环，朝我们中的女士奔来。落在最后的一个约估80岁老太娘，忽然停了蹒跚的脚步立在那里，那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脸上，露着失望的神色。我来到她跟前掏出5元钱，她先是一愣，当我从她手上取过花环戴在她头上时，她恍过神来，旋即回报一朵菊花般的笑容，那饱经风霜的眼神里满是纯朴和善良。观过黄果树气势磅礴的瀑布，来到了依山傍岭的青岩古镇。在徐徐微风里，漫游在起伏幽长的古镇街上，街道两边的雕窗阁楼，迎风飘扬的商铺招旗，还有银匠的声声锤打声，仿佛把我带入了梦里，穿越到遥遥远远的600年前，吃着状元蹄，走在青石板小径上，穿行在青瓦石墙的幽静小巷中……梦醒时分，我巳在回程的高铁列车上。再见，美丽的贵州，纯朴善良的老大娘！ 小城的夏天，骄阳似火。每天清晨，老伴都要去小城西园练太极拳，留下我一人徜徉在街市小巷里，享受短暂的快意晨风。街边小巷只见卖西瓜的小贩，不见买瓜的群众。见小贩期待的目光，感觉他们也不容易，心一软，掏出手机扫过二维码，挑了个最小的。炎炎烈日里，我路过那棵古老的樟树时，又见樟树下这俩位老大爷在下棋。昨日因为悔棋，俩人还大吵一架，今日俩人握手言欢，全靠在一旁观棋的另一位大爷劝和。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忽然发现自已怀里还抱着一个西瓜，转身往家赶。谁知老伴一开门，瞪了我一眼，怨我没及时回家吃中饭。正在我闷闷不乐时，朋友打来电话邀我晚上到他家小酌两杯。我放下手机，展颜一笑，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七月，一场推迟的高考让1071万的考生，以00后的身份走进考场，经历人生第一次大考。这不禁让我想起1977年的高考，那天是入冬的第一场雪，时间一晃40多年过去了。世事变迁，一样的高考，不同的少年。我推开窗户，迎着夏日的风，遥祝他们马到成功，归来一路凯歌。 秋天的风，吹黄了枝头的叶，又是一年思念的季节。今年的中元节，身在异乡的我面朝故乡，两支蜡烛，三柱清香，又是两行清泪。小时候我问娘，“老客”是谁，“老客”在哪里；懂事后娘告诉我，“老客”是娘逝去的亲人，“老客”在娘的心里；变老后，“老客”是我的爹和娘，爹娘在我的不尽哀思里。……月到中秋，月圆事圆人难圆，隔山隔水的亲人，都有一腔离愁思亲的悠悠情怀。节前妹妹从家乡打来电话，说今年家乡中秋的荷花灯节很是隆重。我知道那是妹妹在想她的哥哥了，我在电话这一头，沉默了许久才说今年哥哥不回去了，妹妹在电话那一头哽咽了。中秋节晚上，尽管千里之外的女儿早就打过电话，发过微信了，可我和老伴在家里，一边吃着月餅，一边聊起女儿小时候许多事情，聊着、聊着，从老伴那薄薄的泪光中，我懂得老伴对女儿那份深深的爱、浓浓的情。其实，千千万万的老年家庭都是一样，在中秋之夜，一轮圆月，两怀情思。……国庆节刚过，小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街上年轻人少了，老年人多了；小车走了，遛狗的来了；还有那棵古老的樟树下，几日不见的两位大爷又在悔棋吵架了。而我一人坐在阳台上，细想多年未见的老友就要应邀归来，在晚秋的风里，深秋的阳光里，带着对老友的思念和期盼，浅浅入梦。 秋天已远，大雪将至。一场突来的寒潮，说南方供电紧张，我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十多年前的蜡烛。后来听新闻里说，11月国家出口创新高，家家工厂加班加点用电超负荷，现在一切解决了，我收起蜡烛，为祖国在这场抗疫战中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很是自豪开心笑了。小城又有一家店铺开张了，鞭炮的硝烟还末散尽，在两边花篮的夹道上，排了一支长长的队伍，寒风中大爷大妈拿着手机，在凑100个点赞。我徘徊了许久，因为人太多，还是回家了。其实我一个点赞没有。那日上街买鱼，我问鱼贩这是不是河鱼，谁知鱼贩跟我急了，我不明白过去说他卖的是塘鱼，他也跟我急，好在旁边的大妈悄悄告诉我：湘江河禁鱼了。猪肉突然涨价了，听说是南方家家户户做腊肉引起的。我抬头一看街道两边的阳台窗户外，在冬日的阳光里家家挂满了腊肉，回到家里老伴怨我没帮忙。我并没生气，因为今年一定是一个万家团圆，欢乐幸福的春节。……这个冬天里还有许多故事，故事里有酸、有甜、有幸福。 回顾2020这一年，山一程，水一程，在瘟疫中一路艰难走来：世界不容易，瘟疫、蝗虫、饥荒，听说新冠病毒又在世界变异了。也不知还有多少人挣扎在痛苦中。祖国不容易，战病毒、抗洪灾，脱贫攻坚，还要面对变幻的国际风云。胜利的背后是全国人民的团结奋斗和努力拼搏，伟大的胜利来之不易。我们大家都不容易，在这场百年不遇的瘟疫中，人人都有不一样的酸甜苦辣，各有各的不同故事。好在翻过2020年最后一页，明天就是2021年崭新的一天。2021年，天佑世界，天佑我的祖国。2021年，大家吉祥如意，四季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