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小雪那日收到美国朋友盖瑞的来信,让我立刻心生不祥之兆,因为自从各自退休的十几年以来,我们的通信只限于彼此生日或重大节日之时。果不其然,盖瑞藉此信是为告知查尔斯文森海勒近日去世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我顿时悲不自禁泪流如雨。回忆起与查尔斯交往的那些岁月,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可见,宛若昨日。</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末及本世纪初,因在中国人民大学任教期间,参与了保险精算有关课程的教学,并曾担任北美精算学会华北考区监理,藉此交往了几位美国朋友。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彼此友情笃厚之人,便是康纳狄格大学数学系教授查尔斯文森海勒先生。</p><p class="ql-block"> 初识查尔斯是在2001年10月中旬,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保险精算国际研讨会》之际。那时的我负责全体参会外宾的接待工作。查尔斯是我所接待的外宾之一。与他同行的还有杰瓦第维路先生,杰是一家德勤咨询公司的合伙人,并是康纳狄格大学的冠名教授,是查尔斯的同事和挚友。</p><p class="ql-block"> 就在开会的前一天下午,我在首都机场接到了查尔斯与杰。此前对于二人全无印象,未曾料想却对二人一见如故,仿佛认识多年的老朋友。矮小而皮肤黝黑的杰,更衬托出査尔斯的高大帅气。金发蓝眼的查尔斯就像是美国影星格利高里派克或是保罗纽曼的再版重现,瞬间令我眼前一亮。从机场到人大校园途中,我们聊了一路。查尔斯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坐在后排杰和吴之强(中科大教师)中间。就像一个查户口的,我把二人的工作生活和个人履历仔细询问了一番,最大的收获是得知我的大学同学王春英曾在康大数学系读硕士和博士,查尔斯是她的一位导师。不禁感叹世界太小,我和查尔斯这么快就找到了彼此亲近友好的理由。</p><p class="ql-block"> 两天的会议时间,与查尔斯并无多少交谈接触,直到会后那个周末,我和同事黄向阳陪同查尔斯与段开龄先生(美国天普大学沃顿商学院教授,中国精算教育引荐人,已故。)游览颐和园。那日,查尔斯上身穿一件深灰色长袖T恤,外着一件米色马甲,颈上套着一个单反相机,纯粹的休闲者打扮,难以猜到他的真实身份,却能看出他喜欢运动的身姿和兴致。我们相跟着依次走过大戏台、谐曲园、长廊、排云殿、石舫、知春亭和十七孔桥等景点,我只是拣自己知道的史料向他介绍着,如颐和园的来历,慈禧的强势,长廊中许多画讲述的故事等等。他一直绕有兴味的仔细听着。见他并不怎么拍照,就问他为什么?他说眼睛就是最好的相机,脑子就是最大的图库,相机只是定格人和景的一个工具而已。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得到一个领悟:人的身心分属两个世界,即物化的现实世界与形而上的精神世界。人在两个世界中的定位与角色各自不同,现实世界的角色是受到规定制约的,更多是无奈从众的甚至是虚伪的。而精神世界的角色却是自由的,唯一的,最真实的。庆幸我和查尔斯都看到了彼此最真实的本色表现。</p><p class="ql-block"> 从颐和园出来,我们一起用了午歺,饭后带他们到我家歇息,当日傍晚他们和杰就要去中科大访问。查尔斯和段先生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我们仍然没有多少交谈,但彼此都已视为好友,是洞察了彼此真性情后的那种友情。</p><p class="ql-block"> 一周后他们从中科大返回北京,当天就要乘飞机返回美国。在等候登机之时,查尔斯将一幅铅笔画交到我手里,才想起来是几天前我给他布置的作业,须将太阳、山、水、路,树和蛇这六样东西放在一个画面上,每样东西都有其含义,我可以根据东西的大小形状及安放位置,概括出画者的性格理想和情怀。其中太阳代表理想和志向,山代表性情和胸怀,树代表兴趣和才艺,水代表财富,路代表实现理想和兴趣的方式,蛇代表伴侣或配偶。</p><p class="ql-block"> 想不到一个擅长数学的人,竟有如此超众的艺术天赋。查尔斯的图画中央是横贯左右的群山,山峦竞秀,林木滴翠,雄壮巍峨中不失温婉柔美,寓意着查尔斯刚柔相济的性格和情怀。在山的左侧,太阳带着数道光芒露出了一半,说明他既观照着世间、关爱着众生,又很谦恭低调,从不显山露水。查尔斯画的水是从山间自上而下流淌的小溪,它并不宽广,也见不到丝毫的汹涌之势,只是静静的流淌着,低声的吟唱着,让人感受到那种柔情似水的意境。查尔斯把路画了两条,一条是曲折弯曲盘垣而上的山间小路,另一条是宽广笔直的林荫大道,一直通到鲜花盛开的村庄,通到他居住的地方。他是在说,人的青壮年时期无论于私于公,都需要努力进取尽职尽责。而当步入老年之时,没有了谋生的负累,没有了纪律的约制,可以卸妆了。告别人生外在的舞台,回归真心真实的内在世界,活成自己,活得幸福才是人生本质意义之所在。查尔斯还添加了两个景物,一个是溪流上的一座小桥,另一个是带有院落的小木屋,一条花蛇盘成一团,就卧在房前的一棵大树下。也许与所爱的人,在寂静的乡村相依相伴安享余生,就是查尔斯最大的心愿吧!透过眼前的图画,我读懂了查尔斯,也看清了我的心灵应驰往的方向。</p><p class="ql-block"> 这次与查尔斯道别后,我们只有偶尔的伊妹儿联系,再次见面时已经到了次年的夏季。那年五月初,我到女儿就读的印第安纳大学商学院参加她的MBA毕业典礼。几天后即随女儿女婿去往纽约,以寻找等待就业机会。刚刚安置妥当,我就受查尔斯之邀去往康大访问。</p><p class="ql-block"> 那是五月下旬的一日,我乘坐《灰狗》(一种长途汽车)到达了康州省的首府哈特福德市。查尔斯亲自开车来车站迎接。首先以学校贵宾规格接待了我,将我安置在大学贵宾楼里住宿一夜,查尔斯还带我参观了康大校园和他的办公室。时值暑假期间,校园中人迹寥寥,让建筑古朴环境优美的校园愈显寂静。查尔斯的办公室坐落在一个小办公楼的三层,没乘电梯,我们徒步沿楼梯前往。作为当时数学系系主任的查尔斯,其办公室也就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除了一张大办公桌、三个装满书籍的书柜,最醒目的便是放在桌上和书柜中的几帧照片。包括他当年任篮球中锋时跃起投篮的照片,妻子、儿女的留影,以及几张全家福合影。让我深切的感到:教授和工作只是查尔斯一个临时的定位和角色,家庭和亲情才是查尔斯永久的侧重和关注热点。</p><p class="ql-block"> 这次访问康大的压轴戏和重头节目是应邀赴查尔斯的家宴。那日下午,查尔斯开车接我到他家做客。通往他家的郊外小路,蜿蜒曲折,路边的树木花草次第显现,一路环抱和轻抚着我们,直到驶进查尔斯的乡间别墅。查尔斯先带我参观了他的温馨港湾,一个并不大、装潢也并不豪华的两层独栋别墅,房前楼后各有一个小花园,摆放或种植的花草,只是在烘托渲染着家庭幸福和美的氛围。最喜欢的是一个位于室内中央的阳光玻璃屋,那里的鲜花色彩缤纷,那里的草儿碧绿如玉。沿四周花草之间放着几个书架和报筐,以及一套沙滩桌椅,正中央还放着一把摇椅。可以想象,当一个人或者全家人在这里读书看报品茶聊天晒太阳时,将是多么的惬意!</p><p class="ql-block"> 在正式开始晚宴之前,查尔斯隆重地介绍我与他的夫人及一双儿女相识。夫人名叫娜塔夏,比查尔斯小七八岁,她身材小巧,动作干练,看得出对丈夫的敬重和臣服。从我进门之后,她一直在厨房操持忙碌着,准备着一歺丰盛的家宴。查尔斯的女儿叫梅丽莎,她大约十四五岁,却已出落成一个面容姣好的美少女。查尔斯的儿子叫基沃奇,大约十一二岁,是一个英俊的小少年。我反复的一一叫着三人的名字,三人轮番纠正着我的发音,不经意间为晚宴做了一个预热和铺垫,待我们进入歺厅就座时,我已融入了这个幸福的四口之家。</p><p class="ql-block"> 歺厅是一个约30平米的大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长约两米的棕色条形歺桌,两侧各三把歺椅,首尾各一把带扶手的围椅,显得庄重又气派。歺桌中央摆放着一个三头烛台,昏暗的灯光是为凸显烛火的光亮,让歺厅縈绕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查尔斯坐在歺桌的首席,娜塔夏坐在与他相对的尾端。我坐在查尔斯左侧的第一把椅子上,查尔斯右侧依次坐着基沃奇和梅丽莎。</p><p class="ql-block"> 晚宴在查尔斯宣布各自许愿后方才开始有序的仪程。在座五个人都怀着庄严神圣和虔诚许下了心愿,并不确知他们四位的心愿是什么,但却相信他们一定像我一样,把深切的感恩、祈盼和祝福都注入了各自的期许。从此便懂得了生活需要仪式感,歺前的许愿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仪式,以表达对生活的激情,对亲友的热爱,以及对世间众生的尊重与感恩。</p><p class="ql-block"> 晚宴按照西方例行的方式,依次奉上了各道食品。第一道是开胃菜,包括蔬菜沙拉烤面包土豆泥和甜菜汤。第二道是每人一碟的主食菜品,包括一勺米饭,加上烤三文鱼烤牛排和烤鸡腿。最后一道是甜品,是娜塔夏亲自制作的蛋挞。查尔斯拿出两瓶珍藏数年的葡萄酒,一瓶德国产的,一瓶法国产的,在座每个人都饮了这两种红酒。中国人常说"无酒不成席",即说明了宴席上饮酒的意义。其实,饮酒不在品其味道,而是借酒的激发,表示亲友之间的深挚情感以及真诚的祝福之意。虽然席间我们的谈话不多,但各自享受到的亲融温暖和快乐,都泼洒在举杯祝愿的话语里,显露在眉开眼笑的欢颜上,定格在永远都不会忘却的记忆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次聚宴不久,我在回国前又与查尔斯见了一面。我们商定了一个宏伟的计划,准备借清华大学继教学院的平台,与康大联合开展保险精算人才的培养教育。经过三个月的频繁沟通和精心策划,终于成就了清华大学与康纳狄格大学精算研究生班的设立。招生简章写明:该研究生班旨在为金融保险业培养高级精算人才,由数名中外名师担当顾问或授课,经两年十余门精算师资格认证课程学习,对成绩合格者授与康纳狄格大学颁发的硕士学位证书。尽管招生简章上注明,授与硕士学位的权利还有待逐级申报批准,能否获准尚未确定,但是有可能获得康大硕士学位这一条,仍成为吸引生源的最大卖点。</p><p class="ql-block"> 这个班最终招到30余人,于2002年9月初开学,开学不久后的一日,在清华大学国际交流中心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暨精算研讨会。当时的保监会主席吴小平,数位中外专家学者如段开龄、尹奇敏等都出席了这个会议。查尔斯也专程赶来道贺,并开设了《高等数学》考试辅导课程。在此后近两年的时间里,我不时的请求查尔斯帮助,他多次用自己的课题经费向该项目班提供书籍和相关资料。我还经常通过邮件和电话催促他进行学位授与权的申报。直到查尔斯多次申报未果,我们才只得放弃作罢。尽管该项目并未达到预想的结果,却对精算教育仍然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而查尔斯的倾力奉献已然载入中国精算教育的史册。每当回忆那段时间与查尔斯的交往,都会感到万分懊悔。为了成全这个并非目的单纯的项目,竟以查尔斯的尊贵和精力为代价,让我至今都无法放下对查尔斯的愧疚之意。我欠查尔斯一声道歉,成为困扰我多年的一个心结。</p><p class="ql-block"> 由于合作项目定位的改变,加之我和查尔斯先后退休,彼此的联系便日渐减少。我们只是偶尔的通信互致问候,每逢我去到美国,也会偶尔通个信,打个电话。尽管通信简短、通话不长,我们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真诚的友情和关爱。</p><p class="ql-block"> 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我和查尔斯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五年前的11月29日,我们和女儿一家刚刚与侄子一家在波士顿度过感恩节,在返回纽约的途中约定了这次相聚。聚会在哈特福德市郊外的一家川味歺馆举行,由杰做东,其他与会者包括査尔斯、盖瑞和我。</p><p class="ql-block"> 那日将近正午,当我进入歺馆时,立刻看到了已在等候我的三位朋友。按照西方礼节,我走到三人面前与他们一一握手拥抱。首先是杰,十年未见,他没太大变化,还是那样的热情似火激情满怀。接着是盖瑞,他是我交往最长最多且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位老友,因为见面频繁,我们的相拥显得相对平淡,却仍不失真诚和亲近。最后我走到查尔斯跟前,他才缓缓的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只见他右手拄着一根杖,其实是一根既可手持又可置于腋下的长棍子。我上前拥抱了他,贴了贴他左右两侧的脸颊,然后执意让他坐下。杰和盖瑞坐在歺桌的一侧,我和查尔斯坐在歺桌的另一侧,我们四人恰成两两相对。</p><p class="ql-block"> 从盖瑞那里早已获悉查尔斯夫人娜塔夏已于当年八月间去世,圣诞节前教堂还要为她组织一场祭奠仪式,查尔斯还没有从丧偶之痛中走出来。想到查尔斯身心经历的创伤,我无法放任自己的天性,必须把久别重逢的欢乐情绪压制下去,让自己与查尔斯达到共情的心境。当我握着查尔斯的双手,那份寒彻与冰冷,让我痛惜不已潸然泪下。我一边竭力的想把他的手捂暖,一边搜肠刮肚的想寻来更多的安抚之词。记不清我都说了些什么,但却记得就在那一刻,查尔斯的眼里也闪烁着泪花。</p><p class="ql-block"> 席间我们四人,回忆着在北京相遇相识的过往,问询着彼此当下的生活,祝福着彼此的余生,甚是亲密友爱。至于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与我们的真挚情意相比,早已无关紧要。只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直到地老天荒。</p><p class="ql-block"> 我曾向往期待着与查尔斯再次相见,我甚至设想过在北京建一个国际养老院,让我所有亲爱的朋友一起幸福的度过夕阳晚景,一起快乐的走向人生终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五年前的聚会竟成了查尔斯和我的永别。</p><p class="ql-block"> 双手合十,仰望西天,伤感于我失去了一个灵魂挚友,人间少了一个大好之人。然天国却多了一个善人和智者,还成全了查尔斯与娜塔夏的再度团圆。这是多大的好事啊!所以,我不该悲伤哭泣,应该高兴欢喜才是。</p><p class="ql-block">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谨以这篇拙文追忆记录查尔斯与我交往的点滴往事,并奉上我深挚的怀念和那一声迟来的道歉。惟愿查尔斯在天国早日安息!祈祝查尔斯的亲友在人间乐享康宁!</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查尔斯,我们永远怀念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以下是11月22日我收到的盖瑞来信:</p><p class="ql-block">Hello dear sister. I hope all is well with you. According to what we see here, it appears China has been very successful in controlling Covid 19. Unfortunately the same is not true here but I hope we have turned a corner with the promising new vaccines. We are being very careful. We only see two friends who live nearby in person. At least here in New England, almost everyone wears masks. We do live in very strange and unsettled times. </p><p class="ql-block">I have been meaning to write and tell you that I saw the obituary for Chuck Vinsohaller a few days ago. He apparently had some kind of degenerative disease for a long time. I think I remember his having some kind of problems even back when we were working with him in China. He was a very nice person. </p><p class="ql-block">I do hope some day we may be able to travel again. I do hope to be able to come back to China again.</p><p class="ql-block">Best wishes for the upcoming holidays. Say hello to Olive and her husband for me. The little boys must be the big ones by now.</p><p class="ql-block">Much love to you Julie,</p><p class="ql-block">Gary</p> <p class="ql-block">以下是12月22日我写给盖瑞的回信:</p><p class="ql-block">Dear Gary,</p><p class="ql-block">Thank you very much for telling me about Charles's death.Sorry for responding you lately.</p><p class="ql-block">Actually,I started to write an artical to recall the time I had shared with Charles that made me in a very blue emotion.I don't get recovery from the bad feeling until right now.I believe that he would live in our hearts forever.</p><p class="ql-block">Before the Christmas Day,please get my sincerely wishes and blessing.May you and your family have very nice a Christmas Day and very happy and healthy a new year there.</p><p class="ql-block">Hope this message find you in a very good condition.</p><p class="ql-block">As always,give you many warmest hugs and regards.</p><p class="ql-block">Yours love sister Julie</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于2015年11月29日,最后一次见到查尔斯时与其他两位朋友的合影。自左至右是杰,查尔斯,本人与盖瑞。</p> <p class="ql-block">四人合影以上六张照片及以下十一张照片,均选自我兄弟栗贝尔的《水深火热的秋天》摄影集。北美的金秋景象更加贴近查尔斯最后的生活环境。</p> <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了查尔斯那张图画中的小木屋。</p> <p class="ql-block">查尔斯已经到达天国,天国的样子是否与照片中的有些相似?</p> <p class="ql-block">只要心怀爱意,生活就会多姿多彩!</p> <p class="ql-block">但愿人长久,世间春长在!</p> <p class="ql-block">惟愿岁月静好!祈祝苍生康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