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个初雪放晴的周末下午,蓝天隐隐,空气泠泠,恰是出游的好时机。一位老友邀约我们一行去他的老家转转,去寻觅那一缕即将散失的乡愁,岂不是正合吾意?欣欣然随友前往。</p><p class="ql-block">(航拍图片:杨贵荣)</p> <p class="ql-block">(航拍图片:杨贵荣)</p> <p class="ql-block">车子驶过米北快速通道,仅仅十几分钟便从高平城来到朋友的老家——北诗镇上沙壁村。沙壁村的来历,以我的常识判断,应该是先人修建有保护村子的壁垒。却不然,朋友说,因为这里发过一场洪水,洪灾过后,聚沙成壁,故此得名。</p> <p class="ql-block">村子位于北诗石末的乡间公路上,入口不算宽敞且没有明显标志,一个简洁的铁架搭在两边墙柱上,村名红色,向西右拐进入旧村,新村新屋则蔓延到了路对面。</p> <p class="ql-block">像是进入一个葫芦,走过一段比较窄的街巷,眼前突然一片宽敞,令人豁然开阔,朋友说这儿是大庙,再往里走,随即又是一个色彩鲜艳的舞台以及舞台下一大片场地,周围房屋错落,几向街道延伸,哦,原来这个村子还挺大的!</p> <p class="ql-block">朋友带我们穿过村子,先去村西的西阁。很长一段路,偶尔碰到乡亲,朋友寒暄几句,看到我们背着相机脚步匆匆,好奇地扫几眼。他们何尝知道,我们所要寻觅的,正是他们每日里熟视无睹浑然不觉的。所谓回不去的才是故乡,触不到的才是乡愁!</p> <p class="ql-block">西阁,和所有村子的西阁一样,小巧精致,砖砌二层,中间拱形进出口,被后人漆成深红色。一片赤诚,未改初心,一朝建成,百年守候。走出去是皑皑田野,走进来是袅袅炊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迎送你的还有墙角边一簇野花。只是,今天她依然翘首,而你来了吗?</p> <p class="ql-block">村南边一棵遒劲有力的龙爪槐,就像一个大力士在展示健壮自己的肌肉,引人注目。稀奇的是,这种似乎只有在城市里才能见到的景观树,已经在这个村子里存活了三百年。在高平的乡村,古槐多为树高冠大型,龙爪槐还真是少见。</p> <p class="ql-block">老槐周围的老屋在空洞中颓败着,霁雪情留,更显怨幽。只有我们一行人的脚步和谈话声,轻轻浅浅地散落在清冷的空气里。朋友和他的发小指着一个青石窄坡,说这个坡叫“碾坡”,因为坡上有一个石碾,儿时这里热闹非凡,坡上使碾子的大人络绎不绝,坡下玩耍的孩子们欢喜连天,尤其冬天,这个“碾坡”就成了他们的溜冰场,坡上坡下,乐不可支。</p> <p class="ql-block">说着笑着,渐渐沉默,那些欢乐属于回不去的童年,再也不可复制了。他们怅惘地望着西边的田野,田野里那一塘池水捧着夕阳,想紧紧抓住即将逝去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我们游走在上沙壁村的老屋子间,此刻的时光也慢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化去的白雪,却成了镜头里一道浓墨重彩的风景,更助长了游子记忆里的忧伤,增加了乡愁的浓度,那些艰难又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p> <p class="ql-block">雪后的温度很低,而村里也很冷清,鲜遇村民,偶尔遇到,非老即幼。朋友脚步纷沓,一次次跑去某个大门口拍照,或者为自己留影,或者为他的同乡留住老屋记忆。他想留住的,不仅是童年的时光,更是即将消逝的乡村。可是,我们又能留住什么,徒增叹息而已。</p> <p class="ql-block">最后,我们来到村口的大庙。大庙大门极为普通,就像一家户大门,进来方知,大庙才是村里最辉煌的建筑。一进两院,过厅八柱,柱础精美,拾阶而上,后院高于前院有三米之上,后院正殿,前院戏台,少见的是戏台两侧有长长的看台,精致且保存完好,令人惊叹。相比那些空了的老屋,庙里浓郁芳香的香火气息,可谓一脉相传生生不息了,这也是最让人宽慰的一点了。</p> <p class="ql-block">(航拍图片:杨贵荣)</p> <p class="ql-block">从大庙出来,天色已晚,气温比下午更低了,我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不可支撑的寒冷,暂且把那份乡村记忆冷冻起来吧,等到回暖再慢慢品味或唏嘘。</p><p class="ql-block">我们驾车依然走米北快速通道返程,很快就把乡村甩在了城市灯火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