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像条河……

云之

<p class="ql-block">  2020年12月19日,参加延安宝塔区蟠龙镇党委会和蟠龙镇政府在京联合组织的慰问北京知青暨“延安苹果”品鉴会,见到了从蟠龙来的镇领导和工作人员,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子,纯正的普通话,衣冠高雅,彬彬有礼。在离开蟠龙五十年后,新一代蟠龙人带着浓浓的乡情和红红的大苹果来到北京慰问已经年过七十和年届七十的“知识青年”,向知青们介绍了蟠龙的巨大变化,展示蟠龙来日的美好愿景;请知青们品鉴蟠龙土地上生长的苹果;为知青们的生日送上高高的七层蛋糕;最后做东请全体与会知青午餐,分别时馈赠每人一箱苹果,到会的近百位老知青脸上洋溢的满是欣喜、骄傲,敏感的我感到了丝丝赧然,心中百感丛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往事,像条河……</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个12月!</p> 五十二年前的12月,就是这几天,我们去派出所把自己的北京市户口迁出,它将飞往陕北,延安,圣地。 1969年1月7日,一个寒冷的日子。北京站第一站台,随着那片高高扬起的手臂,首批赴延安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第一列专车“东方红”号启程了。<br>  绿皮火车奔跑着,两天一夜……西安、铜川。<br>  车轮上缠了大铁链子的绿篷军车像条巨龙,蜿蜒在白雪茫茫的西包公路上,从凌晨到夕阳西下……延安。<br>  军车继续前行在不再平坦的山路……隐没在一个个沟岔之中 。<br><div>  这是一个狭长的山川,一条河水贯流其间,河滩边上有块平地,一座有黄土坯围成的院子——蟠龙公社,我们插队的地方。虽然比不了枣园的名气,但著名的“蟠龙战役”这里就是战场,蟠龙公社所在地蟠龙街,位于延安县的北端,距离延安有一百三十多里,是一条千余米的南北小街。</div> 老乡赶着驴车装上我们 8 个人的行李,我们跟在车后边离开公社,沿着一条结冰的河深一脚浅一脚继续朝北走去,窄窄的小路时而在河的左边,时而在河的右边,过了刘坪,河床时宽时窄,路两边的山渐渐高了起来,又过了一次河后,驴车拐进了一个沟岔,进沟连续又拐了三个弯儿眼前出现了村子。 老乡们站在崖畔上向下静静地注视着我们。 我们站立在沟底,望着眼前的一切:天蓝得耀眼,云洁白无暇,错落的窑洞,黄色的山崖,天地之间站立的人们,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破旧棉衣,风吹动老妇人散乱的发丝,黧黑的脸庞和满布的皱褶。 <p class="ql-block">  从北京到蟠龙插队,课业名称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多少京城少年怀着追求革命不掉队的理想,也裹挟着些许无奈和茫然,像群雁子飞到了这块曾经养育了中国革命的神圣地方。从69年到70、71、72年,知青们完全沉没到了中国社会的大海底层,领教了体力劳动的繁重,吃糠咽菜的饥馑,几近一无所有的贫瘠,然不过三几年光景,雁子们又陆续飞离了那块土地,各奔前程。如果说在蟠龙的日子没有虚度,除了劳其筋骨,摒弃骄娇,重要的一部分是抛弃空想,脚踏实地地考虑国家与个人的未来,以致以后的几十年,能如同在黄土地上一样弯下腰杆,拽着命运的犁杖,洒下勤奋,播种坚忍,耕做成熟。</p> <p class="ql-block">  以后的日子里无心看春花秋月,听晨钟暮鼓,更无暇回眸曾经走过的黄原厚土,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而陕北、延安、蟠龙,生命中曾经的驿站,成了盏挂在心房一隅的昏黄小灯,偶尔一亮一闪,温荧着航程中标灯辉映不到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经历过的场景依然清晰,担着沉重的担子爬一座又一座山时心脏激烈的跳荡;锄地时血泡模糊的手掌;割谷子时扭着身躯腰像折了一样的酸痛;镰刀砍中脚趾从鞋里流出来的血;黑夜走山路害怕跌下沟底把脸撞到山壁上的剧痛;肚子饿得咕咕叫时的无奈……仿佛就在昨天。未曾淡忘的场景奠基了对劳动的敬畏,在任何形式的劳动中从不肯惜力作假,从底层出来的“草根情结”对从事劳动的人群怀有真诚的情感,更理解民生的疾苦。因做过知青也积攒了另样“财富”,不怕吃苦不怕困难,看清楚了前面的路就坚定地往前走。 </p><p class="ql-block">  随着那一小段岁月渐行渐远,记忆里的桩桩件件、山山水水,却又常常浮现在心头,于是有了一个知青个体回望自己插队四十周年的行动。</p> 2009年4月13日,我们乘上了赴延安的夜车,一夜之中不知多少次撩开窗帘,一遍遍地注视着窗外黑暗的夜空,思绪万千。 第一天就从重登宝塔山开始,在山上我又看到了那段非常熟悉的语录,插队时知青们都会背诵,“我庆祝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继续团结一致,迅速恢复战争的创伤,发展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只是它不再像当年用特大的字体书写在大幅的木牌上,而是刻在一块不大的石碑上,竖立在并不十分醒目的地方。 <p class="ql-block">  从宝塔山顶又一次俯视延安城,呈现在眼下的不再是郑律成《延安颂》里的古城风貌,也不是高红十《理想之歌》里的旧日景象,几十年不变的红色圣地如今高楼林立,国贸大厦、购物广场、旋转顶层餐厅已是平常建筑,更宏伟更具城市风格的蓝图正在古城的南部和东部铺陈。看看眼前,遥忆当年,百感交集。</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依次前往王家坪、杨家岭、枣园、凤凰山麓,一如四十年前刚刚来到延安时那样认真地观看里面的图片和实物。除了认真还带了仔细,想辨认记忆与现实有没有分叉的地方,未曾忘记在枣园毛主席旧居,讲解员用一盏煤油灯的故事让知青们热泪盈眶,现在只有油灯却没有了故事。位于东关文化艺术中心的延安革命简史陈列馆和延安大礼堂,前者是2006年新建,后者也是第一次参观。</p> 晚上,在交际宾馆餐厅最大的单间《中南海》里,我们与居住在延安城里的老乡和娃娃们欢聚一堂,共进晚餐。那晚,看着久别的乡亲们,向他们汇报队里所有知青的近况,应接不暇地回答着他们提出的各种问话。这晚,交际宾馆餐厅早已打烊,我们这个院落里却灯火通明,笑声不断。<div>  次日晨,一行三部汽车载着我们共十四个人从交际宾馆出发,向北……向蟠龙。<br></div><div> 一路上见到的荒疏了几十年的地名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当年,然而眼前的景物却是与四十年前截然不同。宽广平坦的路面,绵延的铁路线,重建的延安机场,姚店的建筑群落,青化砭成片的住宅楼,玉皇庙的火车站,终于看到了,看到了蟠龙河边的那条街。<br> 在延安,除了毛沟村,最熟悉的就是蟠龙街了,那两年这条街就是我们购物、会友、休闲、娱乐的托拉斯。<br></div> 当走过十几里土路,从北面纸坊坪过到河西边,爬一个大坡,然后向右手方向拐,走上二百米再向左手方向拐是一段下坡路,从这里已经能将蟠龙街上下左右尽收眼底。人自然是多的,一片黑袄裤,独特的白毛巾扎在头上,熙熙攘攘。村里的小后生爱库站定兴奋地对我说“看人咋个多!赶上你们的王府井!”我愕然,继而和他一样咧开嘴傻笑…… 蟠龙的老街已经相当荒芜了,寥寥的几孔窑洞还有人家居住,大部分是人去窑空,我像当年赶集时一样沿着南北老街走了一遭。供销社的那一溜门板紧闭,蓝色的门板覆盖着厚厚的尘土,看样子早已关板废弃,我和凯在这里隔着木头拦柜,在昏暗的光线里惊异地发现了一种名为“北極”的大圆盒擦手油,盒子盖上印着北极的皑皑雪峰, 圣诞老人坐在小狗拉着的爬犁上……我俩欣喜地一人买了一盒。这幅画面,这盒擦手油给我俩带来了冲击波样的欢乐。在这个狭长的小店里,我们灌煤油,称大粒盐,买齁甜的冬瓜条,干硬而无油的饼子。那年土炕漏火烧毁了褥子,也在这里买过格子布…… <p class="ql-block">  蟠龙街上唯一的照相馆,房子显而易见经过了改造,但门是锁着的,离开蟠龙后才发现没有几张照片留下,几年时间竟没有一次带相机来拍些照片,赶集时看到过照相馆师傅利用日光做胶片曝光处理,还观摩了挂出来的人家的照片,记得其中有张男知青合影,里面有位叫做张卫的同学是我们学校辅导员班张婷学姐的弟弟,离开蟠龙后得知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一个长得很精神的男孩儿,蟠龙的知青们应该记得他,不会忘记他……</p><p class="ql-block">  照相馆的南边是我们去买油旋儿(火烧)的小饭馆,已经没有了踪迹,在蟠龙街上我们从未敢于坐进里面吃点什么,最多是在门口买几个油旋儿装到书包里就走,里面黑乎乎的,有没有炒菜不得而知。只是记住了有个黑黑的不甚整洁的跑堂儿的伙计,如同玉皇庙长途车站饭馆儿里的伙计一样,我和凯不约而同地称他两个为“酒保”。玉皇庙的酒保就职饭馆大,客人面广,形象更贴切些,黑黝黝的瓜皮帽,黑黢黢的脸,嘴里闪烁的银牙,端着我们奢侈一次点的“摊黄菜”,活生生地仍在我眼前晃动…… </p><p class="ql-block"> 蟠龙街注定是难以忘怀的,那里也是我和凯经商的滥觞。那年秋村里的果子树结了不少果儿,队里仓窑的地上堆了一河滩,我和凯觉得这应该去换钱,主动提出担到蟠龙街去卖,村会计疑惑“哪能成?”我俩说“怕甚!”一人装满两筐,扁担上肩就奔了蟠龙街。从毛沟走出沟,过河走刘坪村,过刘坪煤矿,幸而在这里搭上了一辆小驴车,果子们上了车,我俩腿儿着进了蟠龙街。不逢集日街上人不多,我们把摊位摆在了一孔闲置窑洞的门口,四个筐并排,我俩坐在筐后的台阶上,没有秤,带去的是我们的搪瓷碗,自己定价两毛钱一大碗。蟠龙街上的住户家里估计有上班的公家人,三三两两地互相招呼着来买果子的不少,我俩心很诚,每碗都装的满满。卖着果子说着话,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小饭馆就在旁边,两个单纯的姑娘就靠吃几个果子充饥。蟠龙煤矿的工人们下班经过街上,里面有转换了身份的知青,看到此情此景,起哄着过来买果子,生意来了不卑不亢,你们用烙饼换?对不起,只收钱!连续去了几次,拢共挣了多少洋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宋会计早已作古,那账怕也找不到了……</p> <p class="ql-block">  绕到供销社背后竟然是片废墟,公社院墙后面的邮电所呢,也不见了。小邮电所是蟠龙街最吸引知青们的地方,挤进去翻翻找找,碰得巧可能就有一封家书正好来到,高兴得心跳加剧,攥在手里挤出门去,忙不迭撕开,先热热地看,再细细地看,然后把信小心地收好到书包里,再去那尘土飞扬的集市中穿过,心里踏实多了。那一年的冬天我和凯回京,从村里走十多里路去蟠龙新沟村同学处投宿,为的次日再走到玉皇庙可以搭早些的车。到了蟠龙却不料邮电所已经下班,凯手里的汇款单成了画饼。情急生智,顺着公社前的大坡下去,过河再上坡就是蟠龙医院,插队不久就结交的北医毕业生成丽丽,年轻的女医生搜遍了她的钱包、抽屉,抠了衣服的口袋,居然给我们凑足了二十九元几角几分,解决了大难题。插队第二年,我的右脚掌长了个鸡眼,且日见增大,每早脚一沾地,针扎一样的疼,走路一瘸一拐,刘坪的娃娃们隔着老远就齐声喊:毛沟拐拐。去蟠龙医院求治,一位汉中医学院毕业的郭医生看后认为没有办法根除,并不为我解当务之急。凯不忍拐拐遭罪,每隔一天的晚上,热水泡脚后趴在炕上,就着煤油灯的微光,凯用小剪刀把鸡眼表面的硬皮剪掉,从鸡眼处向下剜剪,尽量使患部凹下去。油灯下她抱着拐的脚,凑到眼前,轻轻夹出鸡眼里的黑色根刺,这种治疗持续了一段时间,脚疾竟也痊愈……</p> <p class="ql-block">  插队后不久的一个赶集日,不善山路行走的我们十几里山路走得饥渴难耐,拐进蟠龙街就贸然敲开了北头一户窑门讨水喝。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齐耳短发,端庄的脸大眼睛,穿戴干净整洁,尤让我们感到眼前一亮的是她腰里扎着一条带皱折花边的围裙,就像“我们”城里的主妇。妇女把我们让进窑里,让上了她家的热炕头,热炕上叠着蓬松干净的被褥,铺着床单。我们掸净了裤脚的黄土,脱掉了鞋子,规规矩矩地上了炕。妇女从后窑的大锅里舀来了一碗碗米汤,小米和水经过长时间的煨熬已出了米油,喝到嘴里温和不烫,流进肠胃缓和舒服,身下是干净温暖的炕,身后是干松的被窝垛,窑壁上是镶着照片的镜框,还有印着温馨小花的墙纸,那一刻真的不想去赶集,也不想再回到十几里外的毛沟,想就在这温暖的家里睡下了,舒舒服服甜甜沉沉地睡一大觉,睡醒了再喝这样的米汤……</p> 2009年的我站在蟠龙老街上就像个在茫茫大海里捞针的傻子。再回过身返回到原来的老公社所在院落,土坯围墙的院子早已改造,院里的窑洞已不再简陋,显然也不再是镇政府驻地。<div>  招工开始后有幸接近两次公社的大院,一次是跟着工厂招工师傅,他们进去,我避在门口,心里有些忐忑。一会儿招工的师傅悄悄从那孔重要的窑洞里出来告诉我“说你基本毕业了”。第二次进入这座院落是办理一些招工的手续,独自一人提了一个煤油壶从毛沟走到蟠龙街。进到公社里,北京干部笑眯眯地问我,一路见到过其他队的知青没有?我照实回答见过,又问没问你来干什么?我晃晃油壶说打煤油。老同志笑了,甚至拍了一下我的头“你聪明了”,这一刻起,我开始思忖自己之前的种种傻……<br></div> 新的镇政府坐落在南边离车站不远的地方。 <div><br></div> 蟠龙的新街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街,街上有些二层楼房,小卖店、修理部、发廊等该有的设施似乎都具备,但是我仍然跑回老街去挣扎着再寻一些记忆的碎片…… <br>  离别卅八年,今日回延安,凝眸向宝塔,呢喃延河川,进村情更切,寻迹眼欲穿,一把思亲泪,抛洒蟠龙山。这是我2009年到延安后随口吟出的几句,真实地表述了心怀。<br> 2009年4月,恰逢延安市扶贫大会召开,因了父亲在延安的几个扶贫项目,因了我们曾为插队延安的知青,有幸与省里、市里的几位有关领导聚谈合影。 <p class="ql-block">  2017年12月17日,又是一个12月。</p><p class="ql-block"> 延安县蟠龙公社北京知青2017年首届联谊会在北京天佑大厦顺利召开,实到会场102人。当年我们插队到蟠龙公社共382名知青,分布在28个生产大队,从未真正地聚在一起开过大会,所以说这是我们公社知青48年来的第一次大聚会,这一聚会来得太迟,显得格外珍贵。</p><p class="ql-block">  聚会进行的有条不紊,当年的知青经过几十年的职场摸爬滚打,早已锤炼得卓尔不凡。主持人向大家介绍筹备组成员,一位同学代表联谊会筹备组向大会致辞;一位同学宣读蟠龙镇党委、镇政府向曾在蟠龙公社插队的全体北京知青发来的慰问信及国内外不能到达会议现场同学发来的贺信和对大会的祝福;一位同学宣讲联谊会有关具体事项安排及经费使用情况报告;最后蟠龙公社知青微信群群主发表感言并向大家拜早年。席间与会人员自愿出演节目及发言衔接得紧凑而从容,气氛热烈而有节。看着这些曾在同一时期踏上西去的列车,在那片黄土地上同呼吸共命运的“男生女生”,脸上的皱纹,头顶的华发,心中五味杂陈。席间在餐巾纸上草就小诗一首,既抒己怀亦解郁郁。</p><p class="ql-block">  “丁酉冬深天犹寒,恍若四十八年前,京西聚起百多客,家门同报蟠龙山。容颜不再少伴老,话语不惊苦和甘,悔与不悔都走过,忘亦难忘是延安。”</p><p class="ql-block">  聚会过后不久,组织聚会的公社知青群群主竟辞世远行,令全社知青不胜唏嘘……</p> <p class="ql-block">  又是一个十年,蟠龙公社,蟠龙山,蟠龙知青,都变了……</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蟠龙已不是过去的蟠龙,十年间发生了沧桑巨变,党的一系列科学决策开创的“生态补偿”工程,退耕还林工作成效显著,生态环境变化巨大。山绿了,农产品不仅有玉米、谷子、豆类、马铃薯,自九十年代以来苹果种植业又为蟠龙带来了新的收入,蟠龙河依然穿境而过,地下资源不但有煤炭,还有石油,而养羊仍是畜牧业的重点。蟠龙境内蟠龙战役遗址、供销社旧址均为省文物保护单位;除此之外还有蟠龙抗大一大队旧址、蟠龙战役战地医院旧址等,蟠龙已然成为延安宝塔区的又一重镇。</p> <p class="ql-block">  蟠龙位于陕北高原沟壑区,四季分明,雨量适中,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土层深厚,是国内外公认的山地苹果最佳优生区,而优中之优的蟠龙山地苹果脆甜汁多、香味浓郁,耐储存,耐运输,现在已经有了2万亩的面积,相信再过三五年,蟠龙一带将是漫山遍野的苹果树,蟠龙从此有了自己的长效产业,必将更有效地增加收入,彻底摆脱贫困,成为陕北大地上腾飞的龙!</p> <div>  离开蟠龙的知青走向了人生的第二里程,工厂、学校、部队、机关,大致如此,偶有他样。几个十年过去,到了新世纪的十年间,陆续从不同的职场退休,尽管行业、经历、职务、学历有各种不同,但大同的我们同龄 。以后的又一个十年,知青们趋向更大的相同,最大元素是插队,延安,蟠龙!不知有人统计过没有,这些年里有多少知青回去过延安,回去过蟠龙?有多少知青与村里的老乡们保持着联系与往来?有多少知青提笔深情书写过在蟠龙插队时的故事?北京的知青微信群就是一个大大的同类项合并,延安市和宝塔区的《延安有我一棵苹果树》认捐活动更鼓舞了这一同感同情,令知青们得以实现回馈蟠龙的心愿。<br></div><div><br></div>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 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 使我们再分东西……你在我的航程上 我在你的视线里……“<br> 几十年过去我们还被称为知青,这“青年”的称号伴随了我们一生。我们的青春飘洒在蟠龙没有多么久的光景,却让那里的老人们记了一辈子,至今还常常谈论起我们在那里的一切,仅此一点就是我们的荣幸。知青岁月已成为遥远的过去,距离那段时光越远,我们的回忆越是走向平和,走向恬静,走向美好。今天在我们的回忆里,除了那连绵的高坡与沟壑,除了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耘,除了那善良纯朴的乡亲们,还有了这暮年享受到的田园牧歌!<br> 在2021新年的钟声将要敲响之际,让我们祝福吧!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好种田,愿蟠龙苹果长的好销的好!愿那里的发展越来越好!愿那里的乡亲们越来越富裕!<br> 愿我们的感恩永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