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们脚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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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认识我们脚下的土地</p><p class="ql-block">一一《安顺城记》主编、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访谈</p><p class="ql-block">记者 刘现虹 康馨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2月25日,82岁高龄的著名学者、《安顺城记》主编、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冒着严寒,在身体状况不益走动的情况下从千里之外的北京来到安顺,参加《安顺城记》首发式,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会后记者对其进行了专访。</p><p class="ql-block">问:请问设计编撰《安顺城记》的想法缘何而起?出版发行在当下的意义?</p><p class="ql-block">答:编撰《安顺城记》的想法由来已久,我有清晨早醒半小时在床上“胡思乱想”的习惯,2004年11月2日那天,我突发奇想,能不能用仿《史记》体例的方法来写地方史志。接着,我给安顺的杜应国打了电话,把编撰《安顺城记》这一奇想告诉了他。这粒种子就在16年前的冬天萌芽了。</p><p class="ql-block"> 酝酿重写新时期的安顺地方志《安顺城记》动因即在时代、历史背景。其一是我们在考察与思考贵州文化的当代发展时,发现在现当代中国文化总体结构里,贵州文化始终处于“被描写”,甚至根本被忽视的弱势地位,由此而提出了一个“贵州本地人用自己的语言,真实而真诚地描写我们自己”的历史使命。我们同时发现了一个“文化的安顺”:安顺拥有独特文化,自成一个完整的地方文化生态圈,这才是被遮蔽在历史深处的这座城市的本原。而这样一个“文化安顺”,却是我们长期忽视以至完全陌生的;这样,我们就面临着“重新认识脚下的土地,寻回失去的安顺文化”的任务。其二,在新时期对安顺文化的考察与认识,不能就安顺谈安顺;对家乡土地的认识、把握、描写,必须本于本土,又高于本土,有一个全国、全世界的大坐标,一个“大文化”的概念。于是,我们又发现,在全球化(世界经济一体化)快速消灭差别、去个性化、文化趋同的背景下,以多元化与多样性为支点的地方性文化,就显示出一种特殊价值:它是制约全球化单一与趋同法则的最重要的平衡点之一。这样,我们的安顺文化考察与书写,就有了一种世界性的意义和价值:我们要通过《安顺城记》的编写,探讨如何在全球化背景下,“构建地方文化知识谱系”,以此重新凸显地方文化研究在当下中国与世界的特殊价值、重要意义,并为中国和世界地方文化研究提供一个新的尝试性的例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问:您说小城里自有大文章,你是怎么样把一个人的梦变成一群人的梦,带领70余位作者做当代“司马迁”?</p><p class="ql-block">答:这是一部以安顺这块土地,土地上的文化,土地上的人(乡贤与乡民)为中心的地方历史。“土地”“文化”和“人”,构成这本书的中心词、关键词。那么谁来写?我们确立“黔人和黔友相互合作”的原则,主编与编委成员,既以本土学人为主体,又吸收了非安顺籍但对安顺有深厚感情、有所了解与研究的外地学者参与。同时有意识组织了一支老中青作者队伍,从“30后”到“80后”,六个年龄段,在这一过程中,培养、形成了一支“安顺地方文化研究”的学术队伍,达到了“既出书,又出人才”的双丰收。</p><p class="ql-block"> 我们还计划把《安顺城记》的历史研究、文化研究成果,转化为文学资源与教育资源,在广大青年和市民中普及、推广,为方兴未艾的地方文化、乡土文化建设,提供历史支撑。我们更着眼于未来,为后代子孙了解贵州、安顺文化,认识脚下的土地,提供基础性的历史文本。撰写《安顺城记》是一件“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子孙”的功德无量的事情,我们通过《安顺城记》的写作,纪录今天,告知后人,从中获得了自身的精神慰籍与成长,也许这才是最重要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问:您曾经在安顺工作生活18年,安顺给您什么样的印象?您怎样认识我们脚下这片土地?</p><p class="ql-block">答:安顺给我的印象是:安顺人生活非常悠闲、安逸,但是在悠闲中也有自己的追求和坚守,守住一些做人的基本底线。</p><p class="ql-block"> 我21岁到39岁人生最美好的18年生活在安顺,这块土地哺育了我,我拿什么来回抱?作为一个学者,只能通过编撰这本书来回抱安顺这块土地。</p><p class="ql-block"> 现在年轻一代有种倾向,从小城市到大城市,从大中城市到国外,这是逃离了土地失去了脚下的根。另外一种,虽然在这块土地上,却不了解这块土地。要了解这块土地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希望年轻一代,从历史入手通过读《安顺城记》进一步了解本地历史,认识脚下的根。同时参加一些文化经济建设,在实践中认识安顺的这块土地。</p><p class="ql-block"> 我认为,一个城市的发展除需要经济发展外,还需要有精神追求,希望《安顺城记》能为安顺的发展鼓把劲。书的出版,既是总结也是开始,希望年轻一代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更多创新,趁现在的大好时机,在前人基础上建立起“安顺学”,为建设安顺历史文化名城再立新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集众家之手 成一家之言</p><p class="ql-block">——探寻《安顺城记》背后的故事</p><p class="ql-block">记者 康馨月 刘现虹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2月25日,由著名学者钱理群领衔主编、贵州省文史研究馆主持编撰的“发展视野中的贵州城市记录系列丛书”第一部——《安顺城记》首发式会议在万绿城铂瑞兹酒店举行。</p><p class="ql-block">这部融文学、社会学、民俗学、人类学、历史学、哲学为一体,以安顺文化、安顺人民为中心书写的地方史志,从立项到结成果实,历时八载,凝结了七十多位编委和文史界作者们的心血。不仅为后人的工作提供了宝贵的借鉴和重要的文献支持,更为中国和世界地方文化研究提供一个新的尝试性的例证。</p><p class="ql-block"> 这本地方史志为什么耗时整整八年才真正问世?该书又在哪些方面有所突破和创新?带着这些问题,记者现场采访了多位文史届专家学者们,探寻《安顺城记》背后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年磨一剑 砺得梅花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实从2004年,我们就开始萌发了想要编撰一本地方史志的想法。”《安顺城记》的总纂杜应国向记者谈起了最初的构想。</p><p class="ql-block"> 杜应国说,安顺的历史虽可远溯至先秦乃至史前时期,但因边远闭塞,故历代史书有关安顺的记载极为稀见,几为空白,直到明以后才稍有改变。清朝末年至民国时期,安顺老一辈乡贤多次组织编纂了《安顺府志》,并在地方志编撰中不约而同出现的意欲寻求新体例、新写法的多种努力与尝试。</p><p class="ql-block"> 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安顺开始了的新地方志编修,虽然其体例设计虽显得较为系统、完备,但却出现了千志一统、千志一面的现象,缺乏应有的变化和多样。因此,如何扬长避短,既要摆脱新、旧方志的局限,又要能够发挥旧志之所长,写出一部具有地方特色、能够将缺失的民国历史续写下来的新安顺志,就成为地方文史界需要面对的一大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安顺城记》的创意和设想应运而生。</p><p class="ql-block"> 经过多年筹备,2012年,一个以“撰写一部仿《史记》体例的《安顺城记》”的文史项目在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正式得以启动。目标虽已确定,但这次编纂的不是一本普通的文学书籍,而是体量宏达的地方史志,编委们不仅要保证书中各处均真实客观、有据可依,又要在表现形式上生动、全面、有所创新,工作量无疑是巨大的。</p><p class="ql-block"> 2013年,刚刚上任的市社科联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高守应开始与杜应国搭档,接手《安顺城记》的组织与服务工作。上任之初,高守应就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不能图政绩而把“历史”做成“快餐”,要全心全意为《安顺城记》的编纂提供好田野调查、资料收集打印、分发、手写稿的电子化,成稿的汇总、编排、送审等后勤保障服务工作,努力把《安顺城记》做成精品工程。”</p><p class="ql-block"> 为了保障工作的顺利推进,编委会确定由市社科联具体承办,并商定主编与编委会成员,既要以本土学人为主体,又要吸收非安顺籍但对安顺有深厚感情、有所了解与研究的外地学者参与,发挥各自长处,相得益彰。</p><p class="ql-block"> 同时,设立了一个“主编——编委会——总撰稿人——撰稿人”的组织结构。由主编提出总体构想,负责最后审稿;编委会进行具体联络、组织工作;而最有特色的是设置“总撰稿人”,实际主持撰写工作。总撰稿人提出“编撰构想”,具体设计全书的条目、结构;组织作者队伍;最后负责统稿,严格按照统一的要求, 修改文字,核对资料,有的甚至重写或部分重写。这就有效地解决了“以众人之手,立一家之言”的矛盾,保证了全书的统一性和完整性,成浑然一体,而非各个条目的拼凑,保证了全书的质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编写《安顺城记》不仅是一项学术工程,更是一种感情的投入,一种生命的投入。记录历史、传承文化,这对所有参与者来说都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谈起这本地方史志的编撰,钱理群的话语掷地有声。</p><p class="ql-block"> 事实上,这不仅是钱理群的心声,更是广大参与编撰《安顺城记》作者的心声。在该书编纂的过程中,得到了国内文史届各专家学者无偿的大力支持。据统计,光是投稿作者就有百余人,社科联收到的第一稿就达三、四百万字之多。</p><p class="ql-block"> “在图书编撰的过程中,曾发生了许多让我非常感动的故事。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叫陈国经的学者的投稿,当时他老人家已经有80岁的高龄,但听说我们想要为安顺编写一本地方史志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半年多的时间里,陈老手写了上万余字的作品。然而,就在他亲手把手稿交到我们手里核对完毕后,他却不幸离开了人世,没能见证《安顺城记》的诞生。”高守应遗憾的说道。</p><p class="ql-block"> 安顺籍学者丁武光也是其中一位撰稿人。他回忆道:“2012年11月底,当杜应国先生将编纂《安顺城记》的方案发布出来时,整个贵州的文史届都热血沸腾了,我当即就决定要参与到这个大工程里面来。这个参与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我重新理清思路、重新思考、重新发掘史料的过程,这对我个人来说也是巨大的收获。这本史志的编纂过程虽然漫长,但我却一直都对它充满了信心,因为我相信有这样一群不以功利为念的“好人”在坚守着,这件“好事”就一定能做成。”</p><p class="ql-block"> 70多位学者们无私奉献,最终成就了《安顺城记》的诞生。图书出版以后,钱理群以个人出资的方式购买了1000套,赠送给省市县各地市(州)、县图书馆和大中学校收藏。他表示,希望把《安顺城记》的历史研究、文化研究成果,转化为文学资源、教育资源,在广大中青年、市民中得到普及推广,推动和深化地方文化建设及文脉传承。</p><p class="ql-block">为地方文化研究提供新的尝试性例证。</p><p class="ql-block"> 经过研究、搜集、校对,今年12月,这本用“大散文”笔调书写的地方史志终于顺利出版面世,全书共7卷,计230余万字。</p><p class="ql-block">在《安顺城记》首发式会议上,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委教育工委书记张本强动情的说:“这本厚重的书卷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市文化工作取得的重大成果。为子孙后代了解安顺文化,认识脚下的土地,提供了基础性的历史文本,为我市建设历史文化名城,激发安顺人热爱家乡、建设家乡热情和信心提供了重要的文献支持和精神养分,各位先生、各位专家学者的辛勤付出,必将随这一成果载入史册。”</p><p class="ql-block"> 据了解,该书在地方志的体例、理念等方面均提出了颇具创造性、实验性、开拓性的构想,如在变通性地采用《史记》的体例与结构的基础上,也参照传统方志学的体例,并作了重要的调整与分解,形成分篇较细、门类较专的特点,凸显了地方文化研究在当下中国与世界的特殊价值、重要意义,并为中国和世界地方文化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尝试性的例证。</p><p class="ql-block"> 更为难得的是,市社科联和贵州文史馆在编写该著作的过程中,还有意识地在组织了一支老、中、青结合的作者队伍,做到了六个年龄段的作者通力合作,并且各得其所。在这一过程中,培养、形成了一支“安顺地方文化研究”的学术队伍,达到了“既出书,又出人才”的双丰收。</p><p class="ql-block"> “入宝山不能而空手归”。下步工作中,我市将把对《安顺城记》的推广普及与地方文化人才队伍建设紧密结合起来,把《安顺城记》转化为一种社会资源和教育资源,激发更多安顺人对本土文化的兴趣、信心,从各个层面、各个角度参与地方文化建设,讲好安顺故事,展示安顺形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