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晃,离开学校已经三年多了,站在2020年岁末,又一次想起在学校的日子,闭上眼睛,一张张画面在我眼前飘过,不禁嘴角上扬。</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91年师范毕业,分配到了长埠小学。学校安排我做班主任,可这班三年级的小屁孩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课堂上常常是“按下葫芦起了瓢”。跟我搭班的男老师,没我高没我重,他只要往教室门口一站,不用说一句话,沸腾的教室瞬间凝固,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认识到人与人的差别这么大!每次,这班混小子看到我男朋友也就是现在的爱人来找我,他们就在楼下起哄:恶辣银个!(莲花方言,意即很辣)就前段时间,这群混小子当中的一个,已经做乡镇的父母官了,他还在拿这件事说笑我,我问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诡谲一笑不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95年进城,在城厢小学退休是我这位小学老师的终极梦想。当时还有一个难度相当大的理想:别考倒数第一。我从内心深处觉得城厢小学的老师太厉害了,我真的“冇巴”(没用)。毕业十年,我混了十年,只有一件事让我引以为豪。当年学校举行了一次教师演讲比赛,我班上的双胞胎也是学校同事的女儿,她们听完演讲回家跟她妈妈说:“我们语文老师演讲的最好!”我没有拿到学校的名次,但我的学生给我颁发了最高荣誉。直至师范毕业十年聚会后,班主任钱老师来莲花看我,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炜蓉,你要努力啊。”回想当初学生时代的我,也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啊,老师的话让我很惭愧。</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05年,我做了学校的政工主任。我这位政工主任被城里的孩子“顶礼膜拜”,动不动就“我们吴主任说......”在孩子们当中我的知名度绝对大过校长。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一个四年级的小个子男生跑过来挑战我:“吴主任,我们来比赛跑步吧!”我还真不服气,满口答应:“比就比,谁怕谁?”心想:我还跑不嬴你?!结果,还没跑出十米,就双腿发软,栽倒在地,我瘸了一个月上下班,而今,膝盖上还可以看见一个比一元硬币还大的疤痕。</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09年,调浯塘中心小学。那时的我,没有半点学校管理经验,只有满腔热血,没有任何工作技巧,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说就怎么做,懵懵懂懂,跌滚摸爬了六年,浯小的这片美丽的桂花林,见证了我的泪水和欢笑。</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5年,调琴亭中心小学。与老师的见面会上,我在台上给老师们示范如何“拥抱”:左手在上,掌心贴在心脏后方的背部,给予信任,右手掌心扶着后腰,给予支持,下巴靠在对方的右肩上,心脏贴着心脏,调匀呼吸,保持三秒,用心感受彼此的心跳。我和琴亭的老师就从这个“拥抱”开始连接,很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尽管我很着急,着急改变,尽管我很用力,用力推动,但是,我还是敌不过命运的安排,只留下了一张校园规划图,只留下了一间瑜伽教室,只留下了一个残缺的教育梦。</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7年,我匆匆离开了学校,只带走了老师给我的一个“拥抱”。</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0年岁末的一个清晨,我双手捧着茶碗,低头,任凭氤氲的茶气穿透面颊的肌肤,滋润着每一个干瘪的细胞,慢慢闭上眼睛,天空飘来三个字“你随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