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如水

张雪梅

“除去身上的浮尘，自己还有几斤几两？” 今天，我忍不住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最近，我忽然想起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无法重演的过去和无法预测的未来，生命的轻与重，像日日升起的太阳，周而复始，盘旋不停。

娘生病至今，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在这个可以忽略世界上一切的与死神的较量中，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人，齐心协力，把娘从睁睁眼都要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到现在的自己能吃、能喝、能坐到轮椅上，弟弟妹妹比养护婴儿还要耐心细心，给娘喂水、喂药、喂饭，姐姐为了让娘从无法接受自己瘫痪的抑郁中走出来，总是用幽默风趣的语言逗娘开心，哥哥也总是顺着娘，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我们相互爱护，相互搀扶着，护着生病在床给了我们生命却宁愿自己受累也丝毫不想拖累我们的娘！

上天眷顾我们，让我们仍然过有娘的日子。工作日拼命工作，周末和兄弟姐妹照顾娘，虽累，但确是心里最安稳最踏实的。

没能记录过往的点滴，但宁心定气，照顾好爹和娘，养护好自己，才有气力。

水是生命之源，利万物而不争。我们姐妹五个人，在照顾母亲的过程中，相互体谅，互相理解照顾，至亲至爱，手足相连，似水无痕。

　　日常的护理更需要耐心、细心和爱心，妹妹则成为我们五个中的典范。吃、喝、拉、撒、睡、喂药、做饭、洗衣等等所有的日常都压在妹妹柔弱的肩膀上，幸好，老父亲负责买菜，心疼妹妹晚睡，怕她早起，早早地做好早饭，然后侍候娘起床，漱洗，吃饭。哥哥每天上午扶着娘练习走路，按摩力量不足的手和腿，做各种康复训练；弟弟则是有空就往家里跑，喂饭，做康复，时不时把娘扶到楼下去，到广场上、田间地头、周围的柏油路上转转。我和姐姐不在跟前，做得最少。哥哥、弟弟、妹妹是照顾娘的主力。

长时间在同一个地方呆着，很闷，侄女给娘买了超薄的电视，挂在墙上让娘看网络电视剧，娘很喜欢。 每次有人来家里，娘都会很高兴。娘喜欢打麻将，偶尔有空的时候，我会陪娘打一会儿，有时候四个人，有时候仨人，有时候就我们俩，但只要你说，娘，咱打会儿麻将吧，她从来不拒绝！人多的时候，我们就可能带娘去城里逛逛，坐着摇椅，围着公园走走，吃个饭，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放松一下，也让老爸放一天假。有时候，我会拿出娘以前常做的手工，让娘指导着试着做，做得不对的时候，娘干着急，不会说 ，我就做各种尝试，直到她点头为止，不管我做得好不好，她都很喜欢。

娘病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照顾着我们，给我们做这做那，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反过来，啥都需要我们照顾，有的我们没有娘做得好，但有时候我们也做得挺好的，有一点，我们做得挺好：我们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无论哪个，都成为了彼此的支撑和依靠。

娘病了，回到了小时候，照顾娘的日子，既是陪伴，也是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