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 散

随遇而安

　　今天是婶娘出殡的日子，早上坐在车上，回忆过往的事，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了，长歌当哭，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那么就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婶娘的哀思吧。

　　婶娘，孙淑云，生于一九四二年十一月五日，卒于二零二零年十一月十一日（公历2020年12月25），终年八十岁，年轻时代，在工厂上班，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因国家经济困难返乡务农，一生育有两女一子，为了家庭的幸福，操劳一生，勤俭一生，耕作不休了一生。

奶奶有三个儿媳妇，婶娘是二儿媳妇，我们从小就叫她姨，小时候，我们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姨的瞌睡特多，晚上哄孩子睡觉，油灯把木窗子都烧黑了，她都醒不来，后来盖房子搬出去住了，或许是因为老了耳背了，或许是原来了瞌睡多的缘故，只要她瞌睡了，你想叫开门，那就是痴心妄想。有时去她家，堂弟堂妹们就告诉我们，叫不开们，钥匙就在某个地方，自己开门进入就行了。

奶奶经常在我们面前说 你看你淑云姨多干净，换季的衣服鞋子总是收拾的干净后整理起来，因此你无论你啥时候到她的那里，家里床上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你到她那里睡觉休息，心里都是踏实的。

后来，堂弟有了孩子，姨和叔父一快带孙子，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女儿还要好，那种仔细认真，我看着都有些羡慕嫉妒，小孙女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下长大了，直到长大外出求学工作，现在也已经结婚生子了，对奶奶的感情如同儿女对妈妈一般，知冷知热，看着姨孙女如此这般的孝顺，替姨高兴。

最近这些年，姨虽然年纪大了，可总是耕作不休，地里的活儿，总是忙不完，除草锄地，栽树拔草，总有干不完的活，虽然累些，但是心里还是舒坦的。

过年过会，我们这些晚辈们，好长时间不见面，见了就是聊天谝闲传，姨总是任劳任怨地呆在厨房里烧火做饭，饭做好了，我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现在想起来，心里很是内疚与惭愧，唉，这是就是我们姚家可亲可敬的长辈们，那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了。感恩我们的长辈们。

今年因为疫情，也没有回家，后来听说一向身体很好的姨好像有病了，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暑假也曾回家一次，看到姨比以前消瘦了许多，知道姨心里有些疙瘩没有解开，也曾劝说过，不过那个时候还是生活能自理，就是胃口不好，我心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姨的身体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十一月初，听说姨病情有些加重，我们姊妹去看，姨还能认识人，拉着我们的手，还能叮嘱我们去吃饭，尽管是躺在沙发上，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阳光没有遮拦的洒落在堂妹家的客厅里，姨瘦小的身体躺在那里，还是那么地慈祥和蔼，那时候还能吃一些搅团呢。再隔一月，姨的病情又加重了，我们回家探望，已经不太说话了，每天只能喝一些牛奶了，因为躺的时间久了，靠在沙发上，腿也变得很细了，呆呆地，没力气说话了，一会又支撑不下来，就需要堂弟抱到床上，按照她认为舒服的样子躺下来，看到姨那个样子，我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这种生离死别，我是不敢看了，赶快转过身体，擦干眼泪。人走了，心还是惦记着姨，有时就怕老家人打来电话。前天晚上，电话还是来了，姨走了，离开了这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世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以往回家，姨会问我们，俺娃吃了没有？如今问话的人已经驾鹤西去了，只留下空悠悠白云与她为伍了，愿天堂里没有病痛，没有担心没有恐惧，安息吧，姨。儿女都长大了，他们会照顾自己的，天堂里，还有那么多亲人等着你呢。

　　2018年的姨和我们

一周前，过生日

天堂里，有亲人们亲人们相陪伴，姨你不用害怕。

　　孙女给奶奶请的戏班子，尽管我主张生前厚养，死后薄葬，但孙女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报答奶奶的养育之情，也无可厚非。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生前再多的东西，我们一个都带不走，只有那三尺多长的棺材才是我们的栖息地，想开点，过好每一个当下。不为物喜，不为己悲。

姑姑都八十多岁了人了，弟媳过世了，坚持来了，并且不怕严寒，坚持住一个晚上，她要看着给弟妹把事情办好，交往了大半辈子了，她们之间尽管没有了血缘关系，但却如同姐妹一般，前几周，行动不变的姑姑还回来看过她的弟妹呢，这就是我们可亲可敬的长辈们，在他们的眼里，亲情已经超越了一切。

奶奶管大的孙女和她的儿子。岁月催人老啊，老人不老，行吗？社会就是这样，生生不息，延续不断的，后继有人。

上香祭灵，哥哥带着一帮子孝子贤孙们。哥哥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姨去世的当天就回老家了，忙里忙外，忙前忙后，不卑不吭，心态超级地好！

升蟒子了

各家代表上香

堂姑姑，跟亲姑姑一样，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会来，关心爱护一代，我们都特别的敬重她。

　　姨的二女儿，姨生病的好几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性格外柔内刚，既能吃苦耐劳，又会享受人生，也是我最佩服的妹妹。

正在上香的就是我们姚家真正的老大，大姐，运筹帷幄的人，家里姊妹们谁家家里有事，都会找老大，说理找人办事，讨说法，都离不开大姐，是真正的“闲事队长”，这次也不例外，姨去世的当天，大姐就到了，忙里忙外了三天，替堂弟把不想的事情都考虑到了，我们姐妹们行礼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大姐一个核心，就是让姨风风观光的入土，在大姐的号召下，在亲戚乡党们的帮助下，如愿以偿了。感谢大姐，我们都爱你。

二姐上香，朴实勤劳，干净利索的二姐姐

小妹妹，虽然是小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们宁愿永不长大，永远定格在我们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大家庭里。

姨的大女婿和他的大外孙

我们家的三个女婿

堂妹家的小孙女

堂妹家的三个小孙子

姨的两个个孙女和重孙子，也来送太太了

姨看着长大的孙女和女婿，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很有担当，出钱出力，替父母操心办了许多事，比起他们的同龄人来说，成熟许多，懂事许多。

　　姨的大女儿，看着她哭，没有不流泪的，年龄再大，也需要有娘，哭起娘来，谁都劝不住，哭的手脚冰凉，浑身发软，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在奶奶父亲去世的时候，这么多年的都市生活，压抑了许多，做不到像她们那样直述胸怀了，有点失去本色了，被异化了。

远在汉中的堂弟和弟妹也都赶回来为大妈送行了，不管远在千里，我们都是一家人。

为奶奶，太奶奶守灵的晚背们

如果我们大家庭的相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聚集，我宁可不要。

侄子和侄媳，晚辈们都善始善终。

姑姑与她的表弟们，没有了表哥，表弟们还是坚持送表嫂最后一程，亲情，割舍不下的亲情。

　　姨的小重孙子和他的爷爷奶奶

　　村里的来为姨送行的长辈们

姨的弟弟和妹妹，尤其是那个舅舅，几十年没见面，对我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感谢您，很遗憾，我们以这样一种方式会面了，愿你们晚年幸福快乐！

姨娘家了亲戚们！

　　几周前回来，姨还躺在这里，今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人生如常，如常就是人生，顺其自然就好。

送殡的人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奔五的堂弟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哭的跟泪人一样。

本是尘土，归于尘土，入土为安吧，姨。

谁说姑死了，舅埋了，表兄表弟不来了。表叔叔，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在姨妈表哥表弟都去世之后，还来为表嫂送行，难得的可贵。说这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念念不忘自己的姨妈曾经住过的老房子，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过往的岁月里，与表哥表弟打架的一些趣事，说到动容之处，都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