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中的知青记忆|辽宁大学农场青年连之歌

王兴民

照片和稿件由胡晓震提供 胡晓震 胡晓震 《青年连之歌》作者廖明 青年连之歌前言当我随着上山下乡的洪流走向农村的时候，也许同伴中有人还带着那场运动带给他们的狂躁和血色的梦，然而我没有梦。1968年9月16日，作为被教育改造的对象，我登上了前往三江口的列车。到达时已是漆黑的夜，坐在接我们的马车上时，只能看到前面车老板烟头的亮光，迎面吹来的是萧瑟的秋风。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知青的生活。劳动是艰苦的，思想是受压抑的。在这段艰苦的日子里，是乡亲们没有抛弃我、鄙视我，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人生出来本不应该有类，美好的生活靠每个人的劳动去争取。我从他们那里得到是温暖的关心和照顾，学到的是种庄稼的手艺和做人的道理。一年半之后后，当得知辽宁大学将组织子女成立高山子农场青年连时，我没有犹豫、毫不迟疑离开了生活一年多的三江口，离开了给我温暖、给我力量的老乡们，离开了共同学习和生活了九年的同学们，唯一的梦就是希望能离开运动的阴影，过一个和其他同学一样平等的生活。在青年连，实现了我的梦。我不再被歧视，我和大家一同劳动、学习，平等的生活在一个大集体中，被选作班长，当上了五好战士，甚至被农场选到辽宁大学的文娱队。在这里一百五十几个战友中也有我们十来个十一中的同学们，当然不是一个年级、一个班的。我们共同生活、互相帮助。在青年连，我和伙伴们一起在充满希望的田野上舞镰、挥汗，一起在浩瀚的知识海洋里探索、漫游，一起在清新的晨雾中举步、操练，一起在夕阳西照的操场上打球、唱歌，一起分享着国家逐渐拨乱反正的欢欣、愉悦，一起迎接着社会发展对我们的考验、选择。我爱青年连。它使我重新找回了自信，它让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它使我有了新的梦。七三年秋，在我要离开青年连走向工厂，即将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写了一首诗：《青年连之歌》，写出了对这段生活的情感，对战友们的留恋。虽然这首诗因为写作的时代背景不可能不留下文革的痕迹，但我决定还是原样把它献给大家，用以回忆我们共同度过的那段时光。上山下乡运动只是人类万里长河中的短暂瞬间，它留给人们的也许是美好的记忆，也许是苦难的回眸。虽然在我们这代人最需要知识的时候，把我们送到了农村，延缓甚至夺去了很多人进一步学习的机会，改变了我们的命运。但是艰难的岁月冷却了狂妄和冲动，驱除了浮躁和不实，给予我们是磨练和成熟，使我们有了和任何一代人不同的社会责任感和踏实做人的品德，这会使我们终生难忘。 廖明 2013年11月3日 一、离别西行列车的汽笛啊，凛冽的秋风，在大地回响，在空中飞行。一个即将离别的战士，一个奔赴新战场的普通一兵，此时能不热泪盈眶，此刻能不心潮汹涌？！滚滚饶阳水啊，闪闪高山灯，使我留恋难舍，让我热血沸腾。领导临别的嘱托，使我回到70年的春天，战友深情的赠语，让我忆起两年共同战斗的情景。 二、相聚仿佛是多少年以前了，又象是昨天的事情。在那朝阳初升的时刻，在那春风扑面的草坪。来了一个， 又来了一个， 曾经并肩的战友，来了一个， 又来了一个， 不曾相识的新兵。冒着昌北的春寒，带着盘锦的海风，聚拢来了，集合起了， 汇成青年连大军 澎湃汹涌。我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却亲如兄弟；我们或许互不相识，但休戚与共。踏出新生活的第一步，走向革命的又一程。 三、回眸眼前还浮现第一次听到集合号时的情景，脑海里仍记得头一回看见青年连大旗时的心情。可曾记得那风沙里， 长长犁组 撒肥播种；可曾记得那雷雨中， 肩扛草袋 堵坝抗洪；可曾记得那寒秋的初霜里，挥动银镰 秋收号鸣；可曾记得那严冬的风雪中， 抡起大锤 积肥叮咚。如今那滴滴鲜血 化成了高粱深红；那浑身汗水 灌注了水渠纵横；那劳动的疲劳 淹没在丰收的喜悦中；那带伤的双手 又去迎接新的征程。试问高楼中的书生们 怎种得了稻浪滚滚；试问几年前的孩童 如何驾驭骏马驰骋。那就去看看：那一双双长满老茧的大手，那一个个黑里透红的脸庞。我们是广阔天地里的生力军 ——新一代知识农工；那就去听听：一次次学习会上的发言，一句句刚强有力的回声。我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青年连的勇敢士兵。实践的战场是广阔天地，学习的榜样是革命农工，五七道路指引着前进方向，马列主义思想照得我们眼亮心明。 四、出发出征的马啊你慢些跑，送行的车啊你慢些行。让我再喝一口饶阳河的水啊，让我再看一眼高山的灯。依依不舍啊，多么留恋；深情难忘啊， 如此动情。那烈日下的锄锄镰镰，那深夜里的针针线线，那谈心路上的言言语语，那学习会上的句句声声。点点凝结着战斗的友谊，处处充满着真挚的感情。再见吧，亲爱的战友，再见吧，紧密的弟兄，昨天是五、湖四海汇拢，今日是千里百里送行。我们这些即将奔赴工厂的战士，我们 这些产业大军的新兵。为了祖国建设，为了世界大同，今天有村头送行，明日会路途相逢。再见吧，亲爱的战友，再见吧，紧密的弟兄，我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我们 是新时代的青年。迎着时代的风雨，怀着未来的憧憬，高举巴黎公社大旗，行进在从井冈山出发的队伍中。 原写于1973年秋 应《知青梦》编辑部之约修改于2013年11月3日 辽大农场青年连战友首次联谊会致辞（2016年1月3日中午沈阳市融庄酒家） 辽宁大学农场青年连的战友们、兄弟姐妹们、亲爱的朋友们：大家中午好！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辽宁大学农场首次青年连联谊会”，让一别43年的56名战友在这里“重温岁月梦、重拾农场情”。让我代表筹备组向到会的战友们、朋友们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敬意！遥想当年，感慨万千。1970年，伴随着“大学搬到农村去”的潮流，153名正值青春年华，风华正茂的辽大子弟，带着父母的牵挂和愿望，从辽宁诸多人民公社汇聚到美丽的绕阳河畔——北镇县高山子辽大农场。让“青年连”“教师连”两面旗帜交织一起，用血浓于水的交融开始谱写我们那段蹈厉奋发的篇章。可记得冒着辽西的风雨，踩着翻浆的泥土，与高教名师并肩筑坝，抗洪抢险万众一心的感人场面和那春风刺骨寒，不插六月秧的铮铮誓言。酷暑炎炎，挥汗舞锄;萧瑟秋风，持镰抢收;冬握钢钎，抡锤刨粪;空旷田地，挖渠排碱;跃马扬鞭，战天斗地的一个又一个动人画面被永远铭刻在我们的脑海。可记得夜半读书热，淡定人生不寂寞；方兴赛诗会，情操在升华；球场竞技歌舞表演，予与工农兵学员一比高；泥土路上“一帮一”“一对红”；红房欢笑震满天的青春痕迹。可记得“车厢里学做好雷锋，探家邻里全是亲”的那份“一块上学，一院玩耍，一同下乡”的特殊经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伴随共和国坎坷的步伐,我们历经跌宕沉浮，在与理想的无限接近中丰盈，今天忘却的是泪水和苦涩，留下的是欢乐和收获。我们自豪、我们骄傲：农场马大，四蹄生风，威武不屈;垅长，漫无边际，永无止境;人精，义无反顾，会神定坤。我们用人生最美好、最宝贵的青春书写了最美的《青年连之歌》；我们被辛勤和诚实打造成“公心为国家,孝心献父母,爱心给子女,诚心待朋友”共和国可贵的一代。鬓染霜华，情感不改。欢庆之时我们想念因“家事、国事、天下事”没能前来参加联谊的战友，期盼能和他们早日见面。欢庆之时我们缅怀那些积劳成疾，英年早逝的战友，他们的名字留在了我们的心田!“乡音未改风度添，红颜褪去鹤发染，眯眼相识不相认，定睛看去仍青年。”让我们见证青丝落满秋霜，再把情谊相传收藏。集合融庄，换份吉祥。春节来临之际，祝大家快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