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年那间小木屋,也曾让我恋

漠然文学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看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看文学书?大概是去舅舅家里时,看到舅舅靠在床头手捧一本书看时;也可能是在外公的小木屋里,看到外公手捧一本书用放大镜看的吧!可能他们爱读书的习惯影响了我、启迪了我,让我产生了阅读的兴趣。</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外公和舅舅都爱读书但阅读的兴趣范围不同:外公看的是医学针灸类多些,舅舅则以文学类为主。我最终选择了舅舅喜欢阅读的文学类书籍阅读,虽然选择了舅舅喜欢的文学类书籍,但舅舅从来舍不得把自己的书送给我看。外公虽然看的是医学类书籍,但他的小木屋(外公退休后建的)里什么样的书都有,他最爱我了,要是屋子里有啥文学类书籍就通通送给我,比起舅舅来可“大方”多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从小到大,外公给我买的书特别多《小学生作文选》《作文基础写作》《三毛文集》《徐志摩文集》等,送我的书也很多,如小人书、漫画书、故事书等等。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看舅舅看的那些书。他又不给,怎么办呢?于是我就琢磨,最后想到一个办法——偷书。我趁他上班不在家时,就去他的家里的一个小书屋里。看到一本本摆放得不怎么整齐的书,我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这样不容易被发现。于是我就把他那一摞摞用牛皮纸装订并写着杂志目录,或者直接有杂志封面,并用钢笔写着蓝色书目的“自制书”一本本拿了出来,要是有适合我看的儿童故事书也就顺走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由于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在我家是找不到一本书看的。我阅读的“书源”就是外公家——外公和舅舅的书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有了书源我自然就爱去外公家,尤其是外公的小木屋。我可以在外公的小书屋里吃他买的零食,还可以看他放在顺手处的书籍。我们爷孙俩,一个坐在临窗的书桌前,摊开书看,一个躺在窄窄的小炕上看用放大镜看。外公很博学,除了医学类,他对文史书画也懂得特别多。他也经常练习书法,有时候村里人过红白喜事就请他写对联写礼单。我们在他的小书屋里看一会儿书,他就教我练习书法。</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由于外公是邮局退休职工,订阅的报纸特别多。他教我练习书法时,先用淡墨写一遍,然后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后再写;这样比较节省,写的次数就多。他教我怎么执笔怎么运笔,应该从什么字体开始练习,最后送我了几支毛笔,砚台和墨汁。我隔一段时间去他家时,他就要看我毛笔字写的咋样?我练习给他时,他笑着说:“我飞娃的字写的有进步,做笔的姿势很好看,有样子了。”我听到他夸奖我,心里就特别高兴,写字也就很认真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由于经常去外公家(每周末去),带回的书也就多了(还有偷舅舅的书),最后我给外公提出想要一个小书箱放书。外公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个四四方方的,深灰色的小书箱。我拿回去后,它就成了我写作业藏课外书籍的好地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我把从外公家拿回来的书放进去,就把写完作业后的乐趣放了进去。写完作业后,我第一时间就去翻看我藏在小书箱里面的书籍。看故事书,看的我为书中的人物命运而感动不已;看文学书籍,常常为优美的文字、感人的故事情节而伤感流泪。</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记得看《三毛文集》时,被《撒哈拉沙漠的故事》所感染,为三毛和荷西的爱情故事而折服叹息。我一气之下看完了她写的《雨季不再来》《送你一匹马》《梦里落花知多少》等等文集里的小说和散文。三毛的文字哪么至情至性!她又是哪么哀怨忧愁!我看了三毛的作品后,知道了笑如阳光的三毛,背后有一颗至柔脆弱的心。大概作家都是这样的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有了从外公和舅舅那弄来的书,我就想在我的家里也弄一个和舅舅外公一样的书屋。于是,我搬到了老屋里的小房间去住。支起了一张床,在床头摆上了小书箱(最后,父亲从城里买回的一个大一点的小柜子代替了小书箱),我把书全部放进去。母亲的木柜成了我摆放毛笔、砚台、墨汁的地方。这间小房子俨然成了我课外阅读的最好地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我坐在床上,背靠在墙上,手上捧着书认真看着书,看累了,就从小书柜(这时的小书箱已经不用了)里拿出从外公那儿拿回的字帖练习。临帖过楷书的“欧柳”(欧阳修、柳公权),草学过隶书,自练过行、草字体。等字练得有模样了,我就在白字上写着自己认为的“书法作品”。我在床头写过“学海无涯”,也写了一个草体的“龙”字;在木柜上方写过横幅“书墨飘香”,在床的侧墙上写过“有粥一碗不算贫,学富五车方为贵”等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除了练习书法,我也学着舅舅把报刊上的好文章剪贴下来贴在一个报纸大小的纸上,这样就做成了“剪贴报”。除此,我还把看到的好书法剪贴下来,做成书画剪贴报,做好后经常看看上面的文章,照着上面的书法练习毛笔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为了能更加丰富我的词汇储存量,我把报纸上、书上看到的好词好句,一句句摘录在我的白纸本子上。为了文学,为了作家梦,我每晚读书读到很晚,下的功夫不可谓不深,但我却没念成书,当了农民,为了生存、为了养家活口,不得不漂泊城市与故乡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我以上所写,均为学生时代未当兵之前颇有些诗意的学习阅读时光。退伍后,我选择了16年的西安打工生活,读书学习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毛笔字干脆就没练过。阅读和文学梦我始终做着,家里面的书我从2005年一直带在身边,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书是越搬越多。这些书是文友送的,自己买的,最珍惜的就是舅舅那五六本他自制的杂志书和外公送我的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这些“书”大部分是舅舅用粗线绳子,用锥子把一本本杂志锥透后再用线绳子锥钉起来的。里面的杂志都是我国的老牌文学杂志,有《鸭绿江》《小说月报》《散文世界》《人民文学》《十月》《收获》《芒种》《边疆文学》等,有的当期发行杂志的时间比我年龄都大(我1984年生人),看到这些盛行于70、80年代的文学杂志,我又好像再次回味我的文学启蒙——舅舅的自制杂志书对我的影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这些“杂志书”值得我永远珍惜珍藏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的外公和舅舅都不在世了。看到他们送给我的书,或者是永远也“还不回去”的书时,对人和书来说,就是一个念想,一段永难磨灭的记忆。这些书有亲人的希望,这些书曾留下亲人阅读时的气息和留在书封面、封底、文内,的字迹,划句,还有感语……这些都是我对外公和舅舅最独特回忆方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我,多羡慕外公舅舅和曾经年少时的自己啊!那时候“我们”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屋,可以安放自己的灵魂,多好啊!而今,三十有六的我,韶华不再,书屋难觅。成年人的烦恼我是不少,少年时的梦却难以实现——我还是没成为作家,还是没有一个书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没成为作家不要紧,没有书屋也不要紧。我只要爱,只要爱文学爱阅读,梦迟早会照亮现实的。我用阅读缩短着距梦的距离,我用心感受着这纷纷扰扰苦闷漂泊的个人生活,或许哪一天我能写出煌煌巨著,或许我穷其一生也难以实现;但我永不后悔我的爱好。没办法谁让我爱上了文学呢?!</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