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2020年12月26日,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诞辰纪念日,也是我和妻子的第33个结婚纪念日——她离开我之后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p><p class="ql-block"> 心在绞痛,眼眶在发热,但眼泪却没有掉下来,因为我已经开始说服自己,让她安心地走吧,让她在极乐世界安心地修行吧,以后的凡间,注定我只能是一个人孤单前行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想起来,我们的爱情其实并不算是轰轰烈烈的,但我们一直在用自身的行动、用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传递着一个讯息:<b>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们自己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是有爱情的!</b></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们的故事要从1983年11月说起——那年我21岁、她20岁,风华正茂、想什么什么就是你的年纪!</p><p class="ql-block"> 这之前我们俩的生活是没有交集的:我在1980年从开封河师大附中高中毕业,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宣化通校”(解放军张家口通信学院前身),1983年7月毕业,分配到陆军第二十军五十八师通信营任通信排长,驻军河南许昌市;她在1981年从开封24中学高中毕业,毕业前夕参加开封市工商局统一招录,进入工商系统开始工作。我们上学不在一个学校,工作不在一个城市,甚至连父母、朋友在内都没有任何交集。</p><p class="ql-block"> </p> 那时的我 那时的她 <p class="ql-block"> 但缘分就是缘分——<b>它会让你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b></p><p class="ql-block"> 我是83年的8月21日正式到58师通信营报到的,到任后工作一直非常繁忙,先是部队外出临汝演习,而后是营区通信线缆的大维修,天天是一身土一身泥,而从军校托运回来的行李一直存放在开封的家中,也没时间回去取(到许昌报到时行李还没托运到家,这在当时叫慢托。因为价格便宜,所以除了随身携带的行李以外,其他的东西同学们基本上都选择了慢托,而慢托行李是没有时间规定的,啥时候到货都正常!)。于是我就向连长汇报:有可能的话给我两天假,天渐渐冷了,我要回家取行李。</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们师是军委的值班部队,外出人员控制的相当严格,而当时部队的工作也的确太忙,好长一段时间连长都没提这事儿,而作为一个新任排长也不便反复要求,就这样一晃几个月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而这期间父母也开始面临一个他们从未遇到过的新课题——说媒的人多了起来!过去儿子在军校上学,学校有规定:不准谈恋爱,所以当时即使有人提,父母的回绝也算是有理有据。而现在孩子毕业了,让孩子们见见面总可以吧。提这件事的人不算少,这其中就有老妈的同事、我的副班主任、教我英语的李长新老师!她要介绍的是她丈夫教过的高中学生——那个我一直在等着的人!</p><p class="ql-block"> 83年的11月20日,虽然是个星期天,但我们依然在营区加班加点地施工着。这时连部通信员跑到施工点叫我回连里一趟。到连部连长告诉我:有一封绝密文件,要求派干部亲自送到军部机要室,任务交给你,完成任务后可以在家住一夜,顺便取回行李。</p><p class="ql-block"> 惊喜来的太突然,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一套泡在水房还没洗,而身上的这一套浑身都是油泥、树胶(线路维护施工的一个重点任务就是伐树:把对通信线缆有影响的树全部除掉),衣服上一块黑、一块白的,军帽上也是黑黑的一圈油渍,但时间非常紧急,我必须马上出发,于是连衣服都没换,去机要室取回文件就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交通很不便利,到达开封时已经临近中午了,心急火燎地赶到军部已经超过了下班的时间了。和值班的机要参谋交接完毕后,我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下面的时间是我的了!</p><p class="ql-block"> 完成了任务,按捺不住高兴的心情就开始往家赶。从开封的南郊到北郊,那时也不觉得远了!回到家,轻轻推开门,发现父母都在午休——当时没有双休日,星期天是难得的休息的日子,于是我蹑手蹑脚地在门口的房间坐下,等待着父母的惊喜。</p><p class="ql-block"> 父母醒来发现我自然是高兴万分,于是先是做吃的,再就是了解我在部队基层的工作、生活状况,在那儿的适应情况(毕竟我是学生官,没经过基层部队的锤炼)等等等等,总之有说不完的话。</p><p class="ql-block"> 最后话题终于落到了恋爱的问题上,问我自己有没有中意的对象,能在家呆几天,要我一定要抽时间去见见别人介绍的女孩——因为大家都是同事、故交,老是推脱的话会伤了别人的一片热心。当得知我第二天就要返回部队的时候,谈话戛然而止,父母决定马上去李老师家,一定要见见她介绍的姑娘,因为李老师已经催促多次了——而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来钟了。</p><p class="ql-block"> 老妈拿出两张照片,就是这两张,现在看着都不像她本人!</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确定关系后她告诉我,当时正在复习准备考脱产的电大班,不想过早地谈恋爱,所以找了两张不太好看的照片给了她的老师——看看她的那点小聪明!</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而这两张则是老妈给李老师提供的相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这张相片不是翻拍的不清楚而是照片本身就没照清楚!家里面有好多我的标准照,而半身的且是单独一人的照片就挑中了这一张。</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终,我们走到了一起,四张照片也聚在了一起,珍藏在我们影集的第一页!</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些都是后话了,而在当时,老妈听到我说只在家呆这一天就有点着急,于是赶快让我骑上自行车带着她,直奔李老师家而去。</p><p class="ql-block"> 跟李老师说明了情况,李老师的爱人张老师也挺着急,立马去女孩家找她,编了一个给她推荐辅导老师的理由,想把她给骗出来。</p><p class="ql-block"> 后来才得知,到了这个年龄,当时到她家去说媒的人也是踢破门槛,可一来她自己正在为考成人脱产电大而复习备考,不愿意分心,二来她姥姥、舅舅都支持她的想法,所以管的也比较紧。张老师是知道家里的态度的,所以才采取避实就虚的办法,先骗她出来见了面再说!</p><p class="ql-block"> 可不巧的是那天她真的在利用假日上补习班,要到晚上八点多才下课!</p><p class="ql-block"> 张老师给她家人留下话,又派同学在家门口等着她下课接她,这才自己骑车回来跟我们通报消息!</p><p class="ql-block"> 而我们真正见上面都晚上八九点钟了,那时的人们都没有夜生活的概念,这个时间点儿算是相当的晚了!</p><p class="ql-block"> 两个年轻人,一个刚从夜校课堂学习下课,没有任何梳洗打扮,另一个刚从部队施工现场归来,满身油泥污垢,在各自老师的家里面相遇了!</p><p class="ql-block"> 缘分在他们面前开始创造出属于他们自己的神奇!</p><p class="ql-block">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衣着朴实,有些局促,有上进心,说话很直接、很坦诚,至于相貌我却没有记的很清晰,加上她给我的相片也与本人差别太大,让我好长一段时间对她的相貌总是模模糊糊,还闹出过小小的笑话:一两个月后又一次公差回家,我骑车到局里去接她下班。车前方有三四个女孩也骑着车说说笑笑,由于车速差不多,而下班时间尚早,我又不需要赶时间,于是就一直这么慢慢走着,但最终她们竟然也走到了我要去的目的地!等她们下车往局大门里搬自行车的时候我才发现,其中的一个不就是她吗?!同行了好长时间,竟然没认出来!</p><p class="ql-block">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不过,应该说当时的年轻人都是非常单纯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相亲就这样在李老师家一起说了会儿话就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而后是我骑车送她回家,路上我说:两位老师太热情了,一直在说你的好话,她接了一句:是啊,让人推也推不掉!我一下子就知道了,她本人是不想现在谈恋爱的!</p><p class="ql-block"> 我送她回家,知道了她的住址,她也问了我们家的地址、归队时间,而后——她回家,我回家! </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东西准备归队,她突然骑车到家里来了,说是送行吧,也不太像,因为我们也就是说了几句话,她说年底了,辖区企业的执照审核工作量很大,今天又是星期一,比较忙等等,然后就走了。</p><p class="ql-block"> 回到部队继续地忙施工,我们也没有马上联系,一晃就是好几天。闲暇时间想起这事儿,总觉得不能这样搁置——谈与不谈我们都需要个明确的说法,即使不谈了,也要说明白,绝不能耽误她!但毕竟人家是姑娘,她肯定不便主动提及此事,而我是男子汉,我应该主动些,把这件事情厘清,这才算是负责任的做法。</p><p class="ql-block"> 于是,在1983年11月24日晚上熄灯前,我给她——“娄敏同志”,写下了第一封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信的大体意思是,短暂的接触,我对她是有好感的,但希望她对今后的发展能有个明确的态度:<b>“我虽然愿意发展我们的友谊,可我又十分清楚,这种友谊是容不得半点迁就成分的。你我各自掌握着自己命运的这一部分,我们都有权接受或拒绝这种友谊。所以我希望你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自己的想法。”</b>对于她顾忌其家人会不同意,我表示了理解和体谅,当然还是希望自己对自己要有信心,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p> <p class="ql-block"> 三天后,11月28日,我收到了她给“邬弘同志”的回信。</p> <p class="ql-block"> 回信中表达的是各种的顾虑,但其中的一句:<b>“如果当初我不同意的话,第二天就不会到你家去”</b>,还是让我看到了她的初心!这也是我们开始交往的最初的基础。</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两地书的开端,而后我们开始了逐渐频繁的书信往来,从半月左右一封到一周、再到几天,最后几乎是一两天就会收到一封对方的来信,再到最后一天收不到信就会寝食不安!</p><p class="ql-block"> 相思之甚,寸阴若岁!</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们逐渐成为了闺蜜、战友眼中最幸福的人了!</p><p class="ql-block"> 这两天我翻出珍藏的书信,简单归纳、整理了一遍。</p><p class="ql-block"> 由于部队流动性大,前前后后搬了十余次家,一定会出现小的遗失,但由于这些信件属于家庭的“一级文物”,我们两个都十分珍惜,她甚至把我的信都编上了号,所以不会丢失太多!</p><p class="ql-block"> 目前家中共保存我们的往来书信301封,其中在我驻防许昌时,我们最频繁的书信往来是在84年的8月,那个月我们往来书信21封,总计171页,平均每封信长达8页纸!她来信最长的有12页,而我的回信最长的有21页!</p><p class="ql-block"> 要知道,其实<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们真正分居两地的时间并不算长,分为两个阶段:我在许昌五十八师的一年多和组建二十集团军通信团前期在商丘的不到半年,加在一起也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平均两天就有一封情书往来!</span></p><p class="ql-block"> <b>这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宝贵财富!!!</b>(我准备等哪天能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一番,写一个我俩的“两地书”!)</p> <p class="ql-block"> 我们用书信开始了我们的爱恋之旅!</p><p class="ql-block"> 当代的青年人是无法理解我们当年谈恋爱时的状况的。当时的我们谈恋爱首先要征得家长的同意,见面意味着恋爱的开始,而后就是避开所有的同学、朋友,像做贼似的约会,说是约会其实也只是在一起谈工作、谈学习、谈理想、谈家庭,别说是搂搂抱抱,连拉手这样的身体接触都不会有。一旦发展到能公开地一起逛街,能坐上一辆自行车让男生带着女生在街上招摇,那几乎就是向所有的人官宣:这个人是我准备结婚的伴侣了!</p><p class="ql-block"> 而我俩则不同,本身就是异地恋,我们的感情发展主要靠书信的交流。</p><p class="ql-block"> 但让人意象不到的是,这种聚少离多而只能靠鸿雁传书的状态反倒使我们的感情发展的异常迅速:12月下旬再次公差回开封时,抽时间去拜见了她的姥姥、舅舅(她从小到大的抚养人),姥姥在家的地位就像是《红楼梦》中的贾母,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和话语权:老太太对我很是满意——也就是说,我们真的可以“谈”了!</p><p class="ql-block"> 84年元月2日,我在部队值班无法回家,她专门跑到家里看望了我的奶奶和父母,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到我家去!</p><p class="ql-block"> 元月5日给我来信,附带了一张照片:“寄去一张相片,照的不好,不过是我诚心诚意送给你的”。</p><p class="ql-block"> 开始有点私定终身的意思了!</p> <p class="ql-block"> 二月初她特意给我打了一条毛裤邮寄到部队(她的手工活是极好的),给我带来了冬日的温暖。</p><p class="ql-block"> 从那时起,我开始处对象的事就在连队中传播开来,带来的好处是往军部送文件的公差更多的落在了我的头上,让我一举两得,而且总机班的班长还偷偷告诉我:军线不忙的时候可以帮我转接外线长途,方便我们的通话;而弊端是我们的关系成为了战友们的笑谈,时不时要开个玩笑、取笑一番——那时候谈恋爱好像是件挺丢脸的事似的。</p><p class="ql-block"> 二月底奶奶病重住院,我无法回去照顾,而她则经常去家里看望奶奶,给奶奶送点心、送营养品,有的时候是利用工作的间隙,放下东西就走,连水都不喝一口,父母都夸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三月奶奶病重,我请了探亲假,经常在医院陪病重的奶奶,而她则一下班就往医院里跑,陪着我、陪着奶奶。</p><p class="ql-block">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个傍晚,我们从医院出来,准备回家,在河大(当时叫河师大)的校园里,并肩地说着话,慢慢地走着,突然她的手挎住了我的胳膊,我毫无思想准备,那一刻就像被电击了一般。这是我们第一次有了身体的接触——那一天我们拉了手!</p><p class="ql-block"> 从此以后,只要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走路,我们总是挽在一起,以至于进入中年以后她还调侃:跟着你我都快不会走路了,不拉着你总是东撞西撞的。</p> <p class="ql-block"> 3月25日,探亲假结束之前,我们俩第一次逛公园。在禹王台公园,自拍了我们这辈子的第一张合影。</p><p class="ql-block"> 我放好相机,按下自拍,急忙跑到她的身边,手有些不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头。对这种更为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有点紧张,摊开手说:照完了吧!结果这时相机才“咔嚓”一声,一张家庭历史十分重要的历史时刻就这样记录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那时,能在照相馆一起照相是两人关系发展的重要标志。我们这次游玩不是在照相馆里的拍照,就有点非正式的感觉,因为当时我们还没发展到这一步,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也只自拍了这一张合影(左下角还跑光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还给她拍了几张单人的相片,但当时胶卷金贵,一共也没拍几张。</p> <p class="ql-block"> 这次较长时间的相处使我们的感情得到了迅速的升温,我归队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她的来信:<b>“要知道,你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每天的生活都是很紧张、有目的的。昨天晚上下班,我茫然了,往哪儿走呢?明知道你不会再来接我了,可还是幻想你能出现,看见你能对我嘿嘿一笑。你不会笑我太痴情了吧。”</b></p><p class="ql-block"> 但是对军人的选择她则毫不后悔:<b>“你每次回来总少不了要走的,何况分别将成为我俩之间的常事,我不能显得太软弱了。你说过,军人的朋友与人不同之处莫过于这点了,只要你不把我给忘了,还是重新振作精神,慢慢等待吧!”</b></p> <p class="ql-block"> 奶奶去世后的五一节,她很不放心我,利用假期独自一人到部队看望我,真的叫我非常地感动!</p><p class="ql-block"> 当时在连队这也算是一件“大事”,而此时的我则暴露出性格上大大咧咧的弱点。</p><p class="ql-block"> 当我借来被褥,把她的临时宿舍收拾好后,从未想过自己天天睡的那个薄薄的褥子,有可能她会不习惯。</p><p class="ql-block"> 她来到连队,连长、指导员都过来看望,战友们也跑过来凑热闹,任长军(当时我是接力站二站长、他是三站长)看到床上的被褥后就嚷嚷:这么薄的褥子,你就不会多借一床铺上吗?——这也是多年以后她经常要戳的我的痛点:你就是不会照顾人,人家任站长都知道床太硬,你就不知道?对这些指责我总是无言以对!</p><p class="ql-block"> 那两天正是五一假期,连长、指导员对我是格外开恩:吃饭给我们加个菜、外出给我们放行。我们一起逛公园、一起看电影,在蒙蒙细雨中撑着一把伞慢慢地在许昌的小巷中闲逛,那个画面至今记忆尤新!</p><p class="ql-block"> 到了晚上部队熄灯后,我们则猫在她的临时宿舍中说着悄悄话,走廊上总是不时传来“不怀好意”的咳嗽声,我就会说:我该回去了,而她总是不乐意,一次、又一次,最终我们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分开,开始我们的不眠之夜。</p><p class="ql-block"> 当然回到宿舍的我免不了受那帮人的取笑!</p><p class="ql-block"> 这次见面后,她的漂亮(大家公认)、温柔(说话软软的)、贤惠(给我织过毛裤)、大方(独自到部队来)给战友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随后她又寄过来4张相片,更是让我的那帮弟兄羡慕得眼红。</p><p class="ql-block">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穷开心、恶作剧不正是部队单调生活的一种点缀吗?你帮我写情书、我偷藏你相片——这样处过的朋友怎么能不是一辈子的兄弟呢!</p> <p class="ql-block"> 从五月份开始,我们的交流方式由书信往来开始变的更加多样性了:首先是我的宿舍装了电话,没事可以拨个外线长途到她的单位传达室,时间我一般会掌握在每天的下班前后,而晚上有事则打到他们家楼下的武警医院传达室(当时的传达室师傅跑很远去喊别人听个电话是很正常的事);其次我们还多次利用星期天,她从开封、我请假从许昌赶到郑州约会。</p><p class="ql-block"> 在交通、通信都极不发达的当时,要完成一次这样的约会并不简单!首先要约定好相聚地点,因为一旦踏上旅途两人之间是音信全无,万一无法顺利见面,谁都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般会约在郑州火车站的“站”字下面,不见不散!其次要周密计划,计算好所有的排队买票到登车的时间,一旦失算,看似没赶上一趟班车,其实错过的最少都是半个小时以上!而这时的时间对我们的珍贵程度是超出一切的!并且返程也要计划好,不但要保证能坐上末班车,而且作为军人的我是必须按照请假时间按时归队的!</p><p class="ql-block"> 从开封到郑州当时要坐两个小时左右的车,而从许昌到郑州则要将近3个小时,所以我们一般见面时都是中午时分了。</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走出长途汽车站,远远地看见“郑州站”三个字的时候,心跳就会骤然加快,目光开始搜寻,寻找远远的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时你真的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而当两个人远远望见彼此,挥手招呼的那一刻,我们瞬间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们不会有奔跑、拥抱这些影视剧中的经典桥段,但极度的激动会让你感觉得到,相互靠近时连脚下都像是踩了棉花,轻飘飘的!</p><p class="ql-block"> </p> 这就是当时我们约会的郑州站,我们心中向往的地方(网络图片)。 <p class="ql-block"> 见了面,找一个附近的公园,坐在草地上说会儿话,这时时间会变的飞快,一眨眼个把小时就过去了,我们就得准备向车站方向折返,因为留给我们相聚的时间只有这么多!我们有时会顺道在德化街吃笼“蔡记蒸饺”,就真到分手的时间了,每一次我们能相处的时间都只有两三个小时。</p><p class="ql-block"> 所以对这种方式,在一次我们又开始筹划“行动”时,她来信说:我是非常矛盾的,既想能快快见上一面,又怕这短暂的相聚让分别变的更加艰难,更加无法面对!</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何尝不是这样的呀!</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们乘坐的车是两个方向,不在同一个车站登车,有一次她送我到这个站,我又送她到那个站,送来送去我们都到了快赶不上返程汽车的时间点了,最后,只得在两站之间分手,相互保证各走各的、谁都不再送谁,才一步三回头地结束了这场柔肠寸断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此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不敢再使用这种方式约会了!太伤人了,真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当时条件有限,几乎没留下什么照片,只有这次我们在二七纪念塔偶遇了她的同学郗光在街边照相,才有了这张珍贵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对于我们感情的飞速发展,周围的人们,包括同学、同事甚至是家人都表示出极大的不解,不知道我俩到底是中了什么魔。</p><p class="ql-block"> 6月份由于工作和学习的劳累,加上自身的身体原因,她出现了经常头痛的症状,休了病假在家治疗。但中了魔的她则利用在家的时间经常给我写信,写累了出来看看电视,而后回去再写,姥姥就唠叨:写个信就这么难吗?有多少话啊,怎么老也写不完啊?</p><p class="ql-block"> 她在姥姥面前向来任性,听到了也是装聋作哑。</p><p class="ql-block"> 晚上姥姥让她早点休息,可她的信还没写完,姥姥和姨就在外屋一唱一和:“你的药量应该再加些”,“对,一个疗程也不够”,搞的她也是哭笑不得。</p><p class="ql-block"> 6月25日,在她的21岁生日的前一天我随部队参加了号称是“千车万人翻越太行山”的大演习,出发的前一天我给她写了封信,并提前给她寄去了她最爱吃的椰子糖,算是给我们相识后过第一个生日的她送了些安慰。我知道她非常地担心我,而且爱胡思乱想,但当时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p><p class="ql-block"> 演习的确是非常艰苦,我们站配属到担任主攻的172团(杨根思连所在团)做通信保障,该团战斗力强,战士们的行军速度相当快,而我们有设备、有笨重的天线,跟随保障的确是很不容易,演习结束时还一度跟所有的部队都失去了联系,在山里四个人没吃没喝地找部队,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而且当地的地形也比较复杂,我们连的后勤车辆还出现了翻车的事故。总之,这是一次非常艰苦的演习。但她的关心和鼓励,却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自己,成为我认真履行职责时的精神支撑。中午当大家都午休的时候,独自躲进被太阳晒的像蒸笼般的帆布车厢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封封早已读过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晚上值班,在山沟农家摇曳的烛光下写下明知道无法寄出却依然要写的情书!</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感情已经发展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了。</p><p class="ql-block"> </p> <div> 演习间隙的留影。</div> <p class="ql-block"> 7月份,部队演习结束回到驻地,一个消息开始在营区中悄悄传播:部队要去前线轮战了!</p><p class="ql-block"> 对于保家卫国,我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因为从穿上军装的第一天起,当兵就要打仗的理念在我的脑海里始终根深蒂固,只是这种信息怎么跟她沟通呢?她目前隔个两三天收不到我的来信就会坐立不安、我外出演习十几天她每天噩梦连连,如果此时我上了前线,还不要了她的命吗?</p><p class="ql-block"> 但思前想后,这个消息还是不能跟她透露,走一步算一步,真到了上前线的那一天也是谁都没办法的事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营区的邮电所传出“控制信件寄出”的传言,而所有的军车又都换了车牌,全部人员停止休假,临战的氛围弥漫在整个营区。</p><p class="ql-block"> 恰恰这时,正在休病假的她,提出要来部队看我,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此时她来部队,如果部队真的要上前线,我一定会背负上泄密的嫌疑;而部队不上前线,她过来知道了情况不是白白地担心一场吗?我赶快回信跟她说:我准备休假,让她等我回家,总算是稳住了她。</p><p class="ql-block"> 事实证明消息是确实的,只是我们师不是全员轮战,只有侦察连全部、通信二连(无线连)部分电台配属前去。我们连只挑选了几个业务骨干去保障电源什么的,干部一个都没让去。</p><p class="ql-block"> 而上去的部队打的也是相当残酷,其中在一场战斗中就有包括侦察连连长在内的13名指战员牺牲,我的一个开封老乡——侦察排长孙飞龙也在另一场战斗中壮烈牺牲!</p><p class="ql-block"> 当然,这些都是好长时间以后我才告诉她的。</p><p class="ql-block"> 而当时我能做到的是,当侦察部队已经出发,紧张形势有所缓解的时候告诉她:我们依然有可能会参加轮战,但要坚信一点——通信兵是部队的耳目,是重点保护的对象,是绝对安全的!</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知道,在战场上哪有什么绝对安全,我这样做一是要稳住她,二是提前打预防针,让她有点思想准备,不然万一真有战事,谁知道她会出现怎样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部队最终也没接到作战的命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8月,我们遇到了一个小难题。</p><p class="ql-block"> 我的一名军校同窗分配到部队后,随部队开赴前线,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轮战。前方的残酷与后方的安宁、战争与和平的巨大反差让他更加珍惜和向往后方平和、幸福的生活。通信中得知我已经开始谈恋爱,他更是羡慕不已,提出给他寄一张我们的合影,让身处硝烟战场的自己也分享一下幸福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这真是给我们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因为截止到那时,虽然我们的感情已经发展到如胶似漆的程度,真的到了可以去照相馆照张合影的时候了,但毕竟见面的机会有限,我俩还真的没有在照相馆留下一张正正规规的合影呢。</p><p class="ql-block"> 怎么办?我想到了让她在照相馆的朋友“合成”一张照片的想法,于是就有了这张合成的合影照片。</p> <p class="ql-block"> 9月,我请假回家了三天。</p><p class="ql-block"> 相聚是幸福的,但难以面对的依然是别离!</p><p class="ql-block"> 归队的那一天,我本可以从开封坐长途汽车直接回许昌,可她却执意要送我到郑州,让我从郑州再转车回部队。我心知肚明,她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稍稍延长一会儿我们相聚的时间!而这一来一回,她却要在路上颠簸四五个小时呀!</p><p class="ql-block"> 归队的隔天我就收到了她的来信:<b>“坐在车上,眼看就要进入郑州市区了,我紧紧抓住你的手,好像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了,想起来是多么地幼稚啊”,</b>(送我走后)<b>“一踏上回汴的汽车,我一下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精神恍惚不堪。我爱你,但却没有能力把你挽留住。在三天的时间里,我高兴,更多的是心酸,有时忍耐不住真想扑到你的怀里痛哭一场”,“昨天中午没等到你的电话,把人急的要命,真担心啊!此时只有一个希望支撑着我,就是下午下班之前你肯定会给小敏挂电话的。可下班的铃都打过了,电话还是没有,我坐在传达室,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话机,心想:快点响吧,一响就肯定是你给我挂的电话!弘,你没有让我失望!得知你一路顺利,我的心放下了,回到家我高兴地什么似的,只想着快点吃饭,快点给你写信。这次相见虽然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那样的短暂和可怜,可我觉得尽管这样,我们各自的心却靠的更近了!”</b></p><p class="ql-block"><b> </b>现在再回看这些情书,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那颗纯洁而又炽热的心——教我如何不想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0月国庆节假期,她再次来到部队看望我,我们又一起度过了三天幸福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天晚上,已经熄灯好长时间了,我们还坐在床边说着悄悄话。突然她沉默了,一会儿我看见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p><p class="ql-block"> 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p><p class="ql-block">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靠在我的肩头说: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我真的怕我会先走,真怕我会失去你!我也担心你,你那么痴情、那么单纯,又不会照顾自己,一旦你失去了我,你可怎么活呀!</p><p class="ql-block"> 听到这些话,当时的我只是感到十分的感动,感受到了她对我的依恋和不舍,现在回想起来,莫非她当时就有什么预感吗?</p><p class="ql-block"> 10月17日凌晨,部队再次开拔,奔赴100公里以外的平顶山地区,锻炼部队徒步完成作战任务的能力,我们称作“花山演习”。</p><p class="ql-block"> 原本我是预定的留守人员,正想着利用部队外出演习,工作任务轻松的间隙,抽时间和她再次相聚呢,突然接到了随行演习的通知,我只好在临走前给她潦草几个字,告知她我执行演习任务了,原来的所有计划安排取消,就匆匆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由于此次演习的任务是锻炼部队“走”的能力,所有的步兵部队都是徒步前往预定地区的,而我们作为通信部队,装备设施比较多,我们营是凌晨三点跟随师部机关乘车前往演习区域的。</p><p class="ql-block"> 但演习开始后我们就不能再使用车辆了,所有的作战任务都必须要人背肩扛地带着通信设备跟随部队进行,艰苦程度比翻越太行山演习还厉害!最多的一天部队共进行了三次转移,我们是每到一处就马不停蹄地开始调试机器、架设天线,建立与下属团指的联系,还要建立师基指各部门之间的有线联系。刚刚一切就绪,接到命令——向前推进!于是收机器、撤天线、撤收架设到机关各部的被复线、消除站址遗迹等等等等,而后背起接力机、扛起天线开始追赶前面的大部队,而一到新的指定地区,就要马上再次开始开机、架设、沟通等等的一整套程序,因为首长关心的永远都是这个团的联系建立没有、那个团现在到达预定位置没有,不会考虑我们才气喘吁吁地刚刚赶到!那几天,一天到晚除了一次次地架设、撤收、挨训,就是跑、跑、跑,真把人都累的散了架。当时部队还有少量的马匹,一般都是用于驮机关食堂的米面粮油,我们的战士太累了,就偷偷把背包塞进马背上倒扣的行军锅内,一天跑下来连马都累的不走路了,怎么拉就是不走,可见当时的辛苦程度!</p><p class="ql-block"> 晚上到了宿营地,除了留下值班人员,其他人累的有时候连饭都不想吃,倒头就睡。</p><p class="ql-block"> 那天晚上,部队刚到宿营地,一切都还没有就绪,黑乎乎的院子里人来人往,呼喊声、车辆的引擎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在忙碌着。这时只见一束车灯向着我们值班的地方由远及近,连部通信员骑着一辆摩托车从院外开了过来,看到我就喊:是站长吗,有你的信!</p><p class="ql-block"> 什么?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错,真是我的信,是她写给我的信!</p><p class="ql-block"> 原来这封信是我走前她寄出的,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又参加了这场演习。而那天通信员要从师部给参演首长送文件,因为我们是一个连队的,平时都熟悉,看到收发室有我的信,就顺便捎了过来,给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见了面,我开玩笑地跟她说:你本事不小啊,把情书都寄到前线指挥部里来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动摇军心!</p><p class="ql-block"> 不过能在这种环境下收到情人的情书,的确是少见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演习结束后,我的工作情况出现了变动:由于要落实编制,我的正式命令下到了无线电连报话排排长,而同时师部干部科也看中了我,10月27日又借调我到干部科帮助工作,负责档案内勤;几乎还是那几天,军教导大队的刘剑飞到基层挑选教员,也与我谈了话,问我愿不愿意到教导大队当教员。当然愿意了——军教导大队的驻地在开封!!!不过虽然我已经表达了我的想法,但能不能真的调走,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p> 不久我利用公差又回开封与她见了面,在照相馆我们拍下了第一张正式的合影! 84年11月20日,我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div> 局里安排她到信阳参加工商企业年检业务培训,她提前了一天出发,绕道来到部队,我们再次团聚。<br> 第二天送她去火车站,途中在许昌小街上的照相馆,我们留下了相识一周年的纪念。</div> <p class="ql-block"> 等火车的空当,我浏览了一下车次表,发现在京广线上的火车还是比较多的,当即决定送她到信阳!跑到广场用公用电话跟连队请了半天假,我和她一同南下,一直把她送到了信阳。</p><p class="ql-block"> 车到信阳站后,我们就在车站分了手,而我立刻又买票乘火车赶回了部队!虽然两人在火车上站了几个小时,但那段时光真的是非常幸福!</p><p class="ql-block"> 学习结束后,她再次在途径许昌时下了车,第二天我俩又一同乘车到郑州,这次是在郑州火车站分了手,但依然是在火车上延续了我们相聚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2月,干部科要我负责统计上报84年全师的干部实力,工作量非常繁重,而统计工作又十分繁琐。一个个干部按年龄、兵龄、党龄、职务等等分项统计汇总,但一个个汇总表却总是不能相互印证,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而此时的她正在进行企业的年检统计,也是一天到晚头晕脑胀,我俩在同一个工作门类上作着相同的难。</p><p class="ql-block"> 但也有好消息,军部传来信息,基本确定调动我到军教导大队工作!也就是说我们终于看到了团聚的曙光了!!!</p><p class="ql-block"> 85年1月5日,我到军部红洋楼封闭进行全军的干部实力汇总,经过几天的核对、修改、汇总,终于完成了干部实力的上报工作!</p><p class="ql-block"> 回到五十八师,我的调令已经下达了。</p><p class="ql-block"> 连队的连长、指导员,营里的营长、教导员和干部科的石干事都来找我谈话,力劝我不要离开五十八师。因为当时我已经在干部科站稳了脚跟,而这个位置是多少人向往而无法企及的重要岗位,特别是五十八师又是军里的主力师,是出干部的地方,在这个岗位上可以说是前途无限光明!干部科也暗示我,如果我同意不愿调离,可以协调其他人员去充实教导大队的教员岗位,毕竟这个岗位的重要性和对任职人员的要求要比干部科的内勤干事低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b>但,开封有我的她!</b></p><p class="ql-block"> 我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五十八师、离开了工作了一年多的连队,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赶回开封报到了。(被褥行李是在一个月后才回去取的)我真怕夜长梦多啊!</p><p class="ql-block"> 现在年纪大了,有时候也会回顾我的前半生。在我的军旅生涯中这算不算是个重要的拐点呢?如果继续留在五十八师,我的发展前景会不会更好呢?如果现在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会选择去教导大队当教员吗?</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的回答依然是:是的!</p><p class="ql-block"> 尤其在退役以后、年近花甲的今天,我更加坚定了我的选择,因为我对自身是有清醒判断的,我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成不了叱咤风云的军界翘楚!虽然自己在部队最后也发展成为了团职干部,但努力干好每项工作一直是我的职责而不是我的向往和追求!</p><p class="ql-block"> 既然无法成为一名将军,那不如就踏踏实实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把儿女情长、锅碗瓢勺、油盐酱醋、风花雪月的日子尽量过的有滋有味,这样的人生不也挺好吗?!</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选择回到开封,因为回到开封,我们就可以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了!</p><p class="ql-block"> </p> 85年元月16日,为来之不易的团圆留影纪念! <p class="ql-block"> 其实我到教导大队后的工作压力一度比在基层连队还要大!</p><p class="ql-block"> 调我过来是让我担任即将开班的“通信技工”培训,我的教学课程是“收发信原理”,问题是作为有线载波专业毕业的我,这门课程我也没学过!我需要一边自学教材、一边书写教案、还要准备迎接通信处的领导、教导大队的大队领导和教员代表的听课评估,而留给我的准备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周!</p><p class="ql-block"> 我到开封赴任时是通信处长李宗贞亲自带车到火车站接的我,在路上他很严肃地对我说:小邬呀,对你的听课评估你可一定要过关,不然时间这么紧,我们没时间换人,这门课就得停课了!</p><p class="ql-block"> 压力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但这种工作上的压力毕竟是有限的,而且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较短的时间内适应、缓解的。</p><p class="ql-block"> 而且教导大队作为教学单位,手下无兵,管理的职责就少了许多,八小时之外的时间几乎可以自由支配。这给了我们充足的相处时间——下了班她可以骑车到宿舍找我,而我也可以骑车去家里找她,我们终于过上了大多数恋人一直过着的、花前月下的正常的恋爱生活。</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相识以来第一次享受两人能随时相见的幸福时光。</p><p class="ql-block"> 当时,她除了正常上班,依然在为考脱产成人大学而复习着文化课,所以,入夜在她的闺房里,两个人伏在灯下共同学习成了我们相处最常见的方式。常常是到了深夜我们才会分手,而我印象最深的是,当我独自骑着自行车返回宿舍,空荡荡的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我一边慢慢地骑着车,一边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路灯下从短变长、再从短变长,一次、又一次……</p><p class="ql-block"> 当然遇到周末,第二天部队正常休息,我们分手的时间会更晚一些。经常是“一不小心”就到了深夜,这时我会留宿在她的房间,但休息的方式是:打开房门,在外间客厅能看到的地方支起一张躺椅,她在床上、我在躺椅上,相互对望着,各自躺下休息。入睡前她常常会撒娇般地张开双手,敞开她的怀抱,用夸张的唇语呼唤我:过来抱抱我——此时的我会悄悄起身,坐上她的床头,我们相互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吻着对方,久久、久久……</p><p class="ql-block"> 但当时的我们确实都把握住自己的底线了!</p><p class="ql-block"> 当今的社会对这种贞洁的观念早已视作落伍,甚至还有人研究说婚前性行为、试婚等等方式对保证婚后的婚姻稳定有着积极的作用。结论是否科学姑且不论,而且这种坚守也没有所谓的高尚与否的含义,但直到今日我依然觉得我们的行为是值得自己为此骄傲的。因为在那个年代,我们的坚守除了体现出感情的纯洁,更多得是表现出了我们对对方的足够尊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在那段时间里,平日工作学习、节假日逛公园、去郊游,幸福的生活画卷在我们的面前徐徐展开!</p> <div><br></div><div> 85年2月20日,大年初一,瑞雪丰年。我们在拜年的途中留下的一组照片。</div> <div><br></div><div> 85年4月,摄于部队换装前夕。</div> <div><br></div><div> 85年5月,部队换着八五式军服后合影。</div> <div><br></div><div> 85年5月19日,郊游。</div> <div><br></div><div> 6月13日,到局里接她下班,给正在工作的她留影。</div> <div><br></div><div><br></div><div> 由于我们的生日同在6月,6月17日,在我们两人的生日之间,为两人的生日留影。那一年我23岁,她22岁。</div> <div><br></div><div><br></div><div> 85年6月26日,她的22岁生日,我用一条浴巾为背景为她留影纪念。</div> <div><br></div> 7月17日,跟同学们一起龙亭公园游玩。 <div><br></div><div> </div> <div><br></div><div><br></div><div> 85年7月27日,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她收到了电大党政班的录取通知书!</div> <div><br></div><div> 8月,告别曾经工作的顺河区工商分局。</div><div> 这就是当时的机关办公环境,墙上挂着的算盘是经常用到的计算工具,而我俩常常在没人的时候用它进行比赛:从1加到100——每次她都是胜利者!</div> <div><br></div><div> 85年8月9日至17日,趁她已经交接了工作准备报到入学,而我当时又没有教学任务的间隙,我俩陪父亲去北京复查病情。</div><div> 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外出旅游。</div><div> 看到这张照片心里好不是滋味:身边的两个亲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了呀!</div> <div><br></div><div> 北京的大北照相馆当时是非常有名气的地方,到北京来一定要在这儿照张相,相当于现在的网红店。</div> <div><br></div><div><br></div><div> 8月的这10天时间,我俩在北京游览了天安门广场、故宫、北海、景山、颐和园、天坛、香山、陶然亭、八达岭等名胜,参观了人民大会堂、军事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北京天文馆……那是多么惬意的一段幸福时光呀!</div> <div><br></div><div> 这是我们在八达岭留下的一次成像相片,也是我们唯一的一张一次成像照片。</div> <div> </div><div> 这也是一张特别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因为在这间位于军教导大队地下室的宿舍内,我们只拍过这一张相片!</div> <div><br></div><div> 秋高气爽,跟同学们一起去禹王台公园登高。</div> <div><br></div><div> 禹王台公园的滑滑梯,它见证了一两代开封人的童年。</div> <div> 其实从85年的6月开始,部队要进行百万大裁军的消息就已经对外公布了,但具体到我们军到底是不是在裁撤范围,一直小道消息不断。</div><div> 到了9月份以后,情况逐渐明朗,我们军没有被裁撤,但我所在的军教导大队被裁掉了!</div><div> 那么,我们的去向呢?经过多方的打探,反馈的消息就是作为刚刚毕业不久的高学历基层干部,部队不会安排转业!</div><div> 在这个大前提下,我有两个可选择的单位,一个是军文化学校,但它没有编制,早晚也会被裁撤,只是现在的学员还没办法马上收尾;另一个是即将组建的集团军通信团,但组建地点在商丘市。</div><div> 这是个两难选择,但权衡利弊,最终我们和家人都倾向到通信团去,虽然驻地在商丘,但一是我的专业对口,便于展开工作;二是作为军的重要直属分队,在商丘组建实属无奈,早晚一定会调回军部附近的。</div><div> 只是——我们又要过分居两地的日子了!</div><div> 1985年11月1日,二十集团军通信团正式组建,我调任通信团司令部参谋(组建第一天的司令部值班室就是我值的班!)。</div><div> 两地书又开始在开封——商丘之间传递了!</div><div> 而此时的她终于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被电大开封建校班“党政管理”专业录取,全脱产学习,学制两年,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生活。</div><div> 这次的分别与我在五十八师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一是守着陇海铁路,坐火车再不需要转车,交通便利了许多;二是她开始了学校生活,没有了工作的压力,自由支配的时间多出了许多;三是我成为了机关干部,没有了带兵的压力,自由度大了许多。这段时间虽然最终她也只到过部队三四次,但思想上的压力小多了,仿佛只要有急事就可以随时往来,日子变的好过多了。</div> 年底,她到部队来看我,我们一起在商丘的照相馆留下了85年的最后一张照片。 进入86年,她放了寒假,又来商丘军营看望我。<div> 这是元旦期间我们在照相馆的合影。</div> 来的次数多了,在营区她也不再拘束,我去上班时,她就在宿舍看书、洗衣服、洗被褥,打扫卫生,我下了班,我们就在宿舍做作业、听磁带、在小院子里打羽毛球——此时的小聚生活也开始丰富多彩起来!<div> 这是2月底,她开学前我们在部队营区的留影。</div> <div><br></div><div> 这张照片也不知道是为啥,照的异常严肃。这种风格的照片仅此一张!</div> 我从俱乐部借来气枪,没事的时候教她射击——准军嫂连枪都不会打总有些说不过去! <div> 我们俩在院子里贴上靶纸打比赛,这回每一次我都是赢家!</div><div> 看着她有模有样地瞄准、射击,又打不中靶子,我老是臭她:看着姿势挺专业,是不是忘记装子弹了呀?靶上可是啥都没有呀!</div> <div><br></div><div> 聚精会神打鸭蛋!</div> 虽然有比较经常的见面机会,而且过年期间我还休了几天假回家过年,但我们的通信却更加频繁——团聚后的别离更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相思之苦!<div> 这5个月的时间内,我们往来信件达119封,在85年12月这一个月中就多达36封——我们每天都有书信往来,而且有时一天会收到不止一封来信!</div><div> 变天了,她在挂念着我,放学途中经过邮局,趴在椅子上给我写信:<b>“刚刚从仪表影院放学回来,路过邮局,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因此停下了,顺便潦草几字。亲爱的,这几天天气特别的冷,我真担心你是否能支持的住,记着:把你的毛衣、毛裤穿上,别冻着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的稍微厚点,你的被子太薄了。我真后悔没给你多带些衣服去。”</b>这些贴心的关怀,至今都让人心里暖暖的!</div><div> 周末放学前没收到我的来信,她就开始胡思乱想:<b>“有时,我真想自己能得一场重病,能处在生命的最紧要关口,那样我就可以见你一面了,看见你,我也就心安了。”</b>现在看到这些信,心里还是酸酸的!</div><div> </div><div><br></div><div> 这次分别的时间真的不长——86年4月10日,在我们离别5个月零10天之后,部队调防开封市,我们再次团聚了!</div><div>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分开过!</div><div> 只有经历了痛苦的离别才会更加珍惜相聚的宝贵。</div><div> 我们一起完成作业,一起修改文章,一起听音乐会,一起骑车去郊游,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早该享受的恋爱生活!晚上她放学的时间很晚,只要部队没有工作,下班后我就会在早早来到学校门口等候她下课,然后一只手骑车带着她,一只手牵着她的车,让她紧紧地抱着我,把头贴在我的后背上,给她幸福的满足。天冷的时候,她常常趁我不备猛地把她冰凉的手插近我的胸前,那种恶作剧后的幸福感让她开心不已,而我也会觉的心里暖融融的。</div><div> 总之,我们的幸福生活又重新开始了。</div> <div><br></div><div> 86年5月,周末借来相机,在家中“咔嚓”几张。</div> <div> 86年5月,和家人一起去龙亭公园游玩。</div> <div><br></div><div><br></div><div> 86年6月,学校组织去泰山、孔庙旅游。</div> 86年7月,龙亭公园游玩。 <div><br></div><div> 8月24日,游玩黄河畔,那时吉他是拍照时时髦的道具。</div> <div><br></div><div> 86年11月,相国寺看菊展。</div> <div><br></div><div> 86年12月18日至28日,利用公差的机会,我俩第一次单独旅行。</div><div> 我们从南京到无锡、苏州、杭州、上海,度过了10天愉快的时光。</div> 87年元月,在河大校园里,我们留下了87年的第一张照片。 <div><br></div><div> 87年年初,我们的婚事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但她考虑自己还没毕业,课程压力较大,希望把婚事放在毕业后举办。不过从那时开始有关婚事的准备工作就逐步地展开了。</div><div> 3月,由于学校即将进行毕业实习考察,到改革开放的前沿深圳等地去参观学习,我俩就计划一同前往,而没有结婚证在当时不管是旅行还是住宿,许多方面都有诸多的不便,于是我们决定先领结婚证!</div><div> 这是我们在开封日报社由同学张琦给照的证件照片,但这张照片最终没有使用。</div> 最终,这张照片成为了我们登记使用的标准照。 <div><br></div><div><br></div><div> 1987年4月13日,我们在开封市鼓楼区西司办事处领了结婚证,从这天开始,我们就是法定的正式夫妻了!</div> <div><br></div> 4月19至26日,我们远赴广州、深圳、汕头等地实习考察,第一次见到了大海,也感受到了改革开放前沿的新面貌、新气象。<div><br></div> <div><br></div> <div><br></div> 87年5月,相国寺留影,看着像是工作照。 <div><br></div><div> 87年8月,龙亭湖畔。<br></div> <div><br></div> 87年9月,同学张琦约着去朋友的照相馆照婚纱照,他是日报社的摄影记者,圈里好多摄影界的朋友。当时还没有影楼的概念,照相馆能拍婚纱的也是凤毛麟角,只有个别照相馆备有婚纱之类的服装,这就属于比较超前的“装备”了!<div> 放了学,张琦带着我们和几个同学一起到他朋友那里,朋友把已经下班关门的照相馆交给我们,相机、灯光、服装随便用,一帮同学就这么开心地照了起来——管他是婚纱照还是写真照,想怎么照就怎么照!</div><div> 那是非常开心的一个夜晚!</div> <div><br></div><div> 87年11月,她终于毕业了!<br></div> 回到工作岗位,跟单位同事一起参观菊花展。 <div><br></div><div><br></div><div> 1987年12月26日,我们终于走进婚姻的殿堂。</div> 1987年12月26日,我们的苦修终于结成了正果!<div> 没有婚车,借了一辆面包车算是把她接进了门;没有婚纱,一身中式小红袄,也显得那么喜庆;没有豪华的婚宴,但亲友、同事、同学、朋友的祝福却是那么的淳朴、真挚,没有自己的洞房,部队宿舍一番布置,也是那么自在、温馨!</div><div>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正好部队看电影,我们就早早休息了,等电影散场后那一个个从窗前经过的人要么发出一阵怪叫、要么敲敲门:该起床了!——这也许就是部队闹洞房的形式吧。<div> 我们的生活从那时起翻开了崭新的一页……</div><div> </div><div> 33年前的那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那一天喜气洋洋、宾朋满座,可今天却是我一人形单影只、对影成双!</div><div> 你走了,走的那么突然、那么决绝,难道是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吗?我不相信!我隐隐觉得在平行宇宙中,你依然在关注着我,在为我祈福,只是我却再也无法感受到了而已!</div><div> 你为何不再给我写封信呢?!</div><div> 老婆,你一定会记着这一天的,一定会为生命里有这一天的存在而感到幸福的,是吗?</div><div> 12月26日是家庭中的重要节日,我们或互赠礼品、或开心聚餐,年年如此……而今天——2020.12.26,它带给我的除了终身难忘的甜蜜回忆,更多的是痛彻心扉的深深哀伤……</div></div> <div><br></div><div>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美的新娘!</div><div> </div> <div><br></div><div> <b> 好久不见,你在那边还好吗???</b></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