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数九寒冬,北风骤起,气温忽降。我裹紧大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妈妈,树怎么光秃秃的了啊?”“天气冷,叶子回到大地妈妈的怀抱了。”年轻的妈妈温柔地说。“妈妈,小瓢虫也不见了,咬我的蚊子也不见了,也都回大地妈妈怀抱了吗?”女孩儿继续问。妈妈笑道:“对啊!”女孩停住脚步,张开双臂:“我也要回到妈妈怀抱!”这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啊!妈妈抱着女儿转弯走了,四十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童年的我的身影却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了……</p> <p> “脑洞大开”的呼喊</p><p>那次,我出去和小伙伴疯玩,天黑了才回家。到了门口一看,锁头看家。妈妈去哪了?我放开嗓门高喊:“妈,妈妈——”略停片刻,没有回音。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妈妈怎么知道是我在喊她,不是别的孩子在找她的妈妈啊?”于是我又扬声喊道:“桃子(我的小名儿)喊她妈妈回家啦!”从邻居家赶回来的妈妈听到后笑岔了气:“傻丫头啊,孩子的声音妈妈还能听不出来吗?不用再加名儿了!”当时我听了还有点不服气呢,觉得还是自己聪明才把妈妈喊回家了。等到我也有了女儿,做了妈妈,才知道,原来妈妈这个身份一落实,很多特异功能自然而然就有了啊!</p> <p> “俯拾即是”的大餐 </p><p>父亲在外工作,家里家外都是母亲一个人忙活。暑假时,读书的姐姐就成了好帮手。一次,早晨出工前,妈妈把独轮车推出来,把麦子口袋绑好,让姐姐推着去大队部磨面。怕我捣乱,特地叮嘱:“你在家呆着,不许去。”我恳求陪同去,并再三保证,一定不捣乱。妈妈还是吓唬我:“要是你捣乱,撒了麦子,白白浪费了粮食,看我咋收拾你。”等到姐姐稳稳地推上车去磨面时,我手痒得不行。“姐,给我试试吧!我保证可以的。”我央求她。她坚决不肯。我心急伸手去夺车把,独轮车一下子歪倒在地。口袋的绑绳松了,麦子撒了一地。姐姐吓得要哭,我却冷静下来:“等着我。”我回家拿上笤帚簸箕,跑到院门口又折回去抱上最听话的黑母鸡。到了“事故现场”,我一边让姐姐用簸箕装上混土不多的麦子,把土簸掉,再把麦子重新装回口袋里;又把黑母鸡放到混土太多无法清理的麦子旁边,摁着它的头命令:“吃光!”黑母鸡一看见“俯拾即是”的大餐,头也不抬地啄起来,直到干干净净,一粒不剩。</p><p>等到我和姐姐磨面回家,妈妈也下工了。我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主动交代了“罪行”及找补的办法,并做好了被收拾的准备。奇怪的是,妈妈听完,只是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我的脑门,说了句“你呀你!倒让黑母鸡占了便宜了啊!”,就放过了我,当时可把我美坏了,是不是妈妈也觉得我是个机灵鬼呢!</p> <p> “得之不易”的十元钱</p><p>我读小学的时候,十元钱可以买一件漂亮的成衣。(我们穿的衣服一般都是大人自己买了花布用缝纫机缝制的。)在外地工作的伯父回家探望奶奶时,就以给我买一件新成衣做“诱饵”,让我陪他走五六里路去赶集。本来我是约了伙伴玩的,但禁不住诱惑,就去了。但到了集市上,伯父哪件衣服也没看上,挑来挑去也没买成。这可把我惹恼了,回来一路上都在盘算,怎么才不白跑这一趟。快到家时,才确定了“方案”。</p><p>进了院门,看见在堂屋做饭的妈妈,我先发制人:“妈,衣服没买上啊,都不合适啊!”妈妈头也没抬:“那就算了,省得你伯父破费。”“可是,”我略做停顿,“伯父说我跟着跑了半天,累坏了,给我十元钱留着买书本啥的。”为了让里屋的伯父听到,我故意高声地说。伯父听到立刻掏出十元钱放到我手里,同时递我手中的还有一沓本子和一个装满铅笔的文具盒,并且说:“这丫头脑瓜够使,好好念书吧!”现在回过去想,成衣的样式真的是不适合小孩子啊!可当时的我还觉得如果不略施“小计”的话,伯父是不会主动拿十元钱犒劳我的。唉,真是个傻丫头啊!</p> <p class="ql-block">如今,妈妈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了,听力大不如以前了,她就愿意拉着我的手唠叨以前的事儿;伯父早就到了另一个世界;黑母鸡呢,不知道都经历了几世轮回了。而曾经糗事连连的我,也近知天命,两鬓微霜,动不动就想起当年了。还是 《老酒馆》片尾曲《似水流年》里低吟浅唱的好,“笑看似水流年,我要对酒当歌,和每一个生命中路过的人,每一次别离,每一次遇见,都值得怀念。”我想这人里也包括童年的那个扎羊角辫的我吧!</p> <p>图片均出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