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目录</p><p class="ql-block">一、搭上知青末班车</p><p class="ql-block">二、我坐在田埂上</p><p class="ql-block">三、出工</p><p class="ql-block">四、那一夜</p><p class="ql-block">五、不曾忘记</p><p class="ql-block">五、无题</p><p class="ql-block">六、机会撞上了隐忍的女孩</p><p class="ql-block">七、我最害怕的一件事</p><p class="ql-block">八、把我妈当咱妈</p><p class="ql-block">九、感谢上苍在那天崩地裂的日子里</p><p class="ql-block"> 把我留下</p><p class="ql-block">十、废墟下是我日夜思念的家</p><p class="ql-block">十一、无法画圆的句号</p><p class="ql-block">十二、后知青时代</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1. 写给妈妈的诗《伤痕》</span></p><p class="ql-block"> 《 蜗牛》</p><p class="ql-block"> 2. 意外收获</p><p class="ql-block"> 3. 沉浸在无人喝彩的激动中</p> <p class="ql-block"> 一、搭上知青末班车</p><p class="ql-block">漫步在初春的草地上,思绪一下跳到了1974年的春天,高中毕业后,闲散在家里的我,每日拿本小说去文化宫,坐在公园的木椅上,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一本小说看的腻了卷起书看一会天上的云,看云卷云舒,看云够了,发一会呆。在那个信息闭锁的年代18岁的女孩哪里有什么梦想。</p><p class="ql-block">闲散无业的我有时在露天剧场的石台阶上找个角落一本小说看到日照当空,有时只是发呆。</p><p class="ql-block">文化宫寄托了我好好多多的回忆,游乐场,露天剧场,跑马场跳舞池,电影院,周末的游园会,卖吹糖人的,拉洋片的,卖小人书的,卖大把的,卖玻璃球的杂货摊,卖驴皮影的,无线电接收塔,展览馆,毛主席塑像,林荫小路,好多好多的没有了油漆的斑驳的双人木椅......。</p><p class="ql-block">那一次我坐在文化宫广场毛主席像的台阶上发呆,每一次去文化宫都会带一本小说去看,那一次看的是《钢铁是怎么练成的》,保尔柯察金的坚韧精神从那一刻起就注入在我的细胞里了吧。</p><p class="ql-block">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同学,她告诉我说xxx,xxx,xxx同学下乡了,我漫不经心的问去哪啦?只记得她说李月英去了沙石峪,不记得她告诉我其他同学都去了哪里,但我清晰地感觉到同学们越来越多的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跟同学道了别,默默的回家,我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好安静,妈妈总会让我买菜,做饭,那时家里是蜂窝煤炉子,搬煤倒炉灰,二姐和哥都已回城在工厂里做工,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吃闲饭,确实也挺无聊的,从73年高中毕业以来,一直跑东跑西没有什么正经事儿,我几乎看完了家里所有的书,记得看的民国演义我不敢拿出家门去看,那是妈妈看的书,弄脏了可咋办,那套书是躺在床上看完的。那段时间看小说就是我生活的全部。</p><p class="ql-block">有一天路过父母的卧房门口,听到他们说话时提到我的名字,我放慢脚步听他们说什么,市委找爸爸了,机关里有人说王耐林的女儿也应该下乡。那时哥姐都回城了,按政策我就是下乡对象,但一直在家里呆着没有下乡去.....</p><p class="ql-block">我默默地又去了文化宫,这一次我有了梦想,我不能在家里吃闲饭,我是不是应该去农村啊,躺在文化宫的木椅上我的思绪乱飞,满天的云都变成了小白兔,变成了小白羊,变成了大花牛,还有铺天盖地的庄稼地,纷乱的思绪把我带到了那个拉练走过的地方,学农拔麦子的田野,满脚的水泡,满手的血泡,昏天黑地的夜幕下的野地,大喊大叫的工宣队的队长,那个还挺和善的工人师傅,我觉得我想明白了。</p><p class="ql-block">回到家,我跟妈说,我要下乡去,给我找地方吧,我的态度爸妈有点吃惊😱,同时为他们解了围,他们也不想让他们的幺女再去上面三个孩子都去过的农村下乡了,尤其是妈,全家8口人分散在7个地方的日子妈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她应该是不愿再受那心痛的煎熬了吧。但是机关有人咬我不下乡,爸也很无奈吧。我自己提出来了下乡去,皆大欢喜。于是我去了丰南四王庄落户。</p><p class="ql-block">记得爸找的谢叔叔,建国哥打的前站,我自己去文化路派出所迁的户口,去农村之前,那些下过乡的哥哥姐姐邻居们纷纷教授经验,"少说话,多干活""打招呼的话多说,闲话少说""农村的关系很复杂,都是亲戚""服从生产队长的派工""跟生产队长搞好关系,派工给你的活轻巧"..........</p><p class="ql-block">妈和爸一句话没嘱咐,行李是二姐给弄得,就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哥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了四王庄,把我留在了那个一个认识人也没有的村庄,看着哥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我的眼圈红了。</p><p class="ql-block"> 大队派人把我送到房东家,那人告诉我这家的条件很好,新盖的砖房。房东家的人都下地了,送我的人把行李搬进屋里,帮我铺好就走了。我躺在那个土炕上思绪乱飞……</p> <p class="ql-block"> 二、我坐在田埂上 </p><p class="ql-block">阅读 1914</p><p class="ql-block">我坐在田埂上</p><p class="ql-block">应该是在1974年秋天掰完玉米以后。砍玉米秸的季节,我看着地里被砍倒的成片成片的玉米秸,在镰刀口下的玉米茬上闪着亮晶晶的水珠,西下的残阳照在水珠上,水珠被五颜六色的光环包围着,社员们都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可我并不着急回去,我想家,特别想家,想我的木质单人床,可我不能回唐山,我一想家就想起妈妈看大哥从乡下寄回家的信时哭的情景,我不想让她替我担心。</p><p class="ql-block"> 我把胳膊支在膝盖上用手托着腮帮坐在田埂上,木木地盯着站立在地里的玉米茬上的水珠,还是想家。</p><p class="ql-block"> 二哥大学毕业后又去了农村,尽管社会报纸上一片赞扬声,但老革命妈妈是一百个不高兴,不同意,可又阻止不了。爸也不愿意,但他必须表态支持,他自己也是刚从104干校解放回到市委还没有分配工作,自身还难保呢!他哪敢说反对啊。更何况和平根本没跟爸妈说他要“不吃商品粮”的事。</p><p class="ql-block"> 唉,我可怎么办啊,没人管我了,眼泪噼噼叭叭落下来,我非常委屈和伤心。每天都在想如何离开这禁锢我的土地,每天都在想如何挣脱这个黑色锁链,离开这块苦不堪言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精神枯燥,没有伙伴,没有同学,收工后没精力看书,带来的小说躺在小木桌上布满了尘土。无聊寂寞像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我时常萎缩在炕角啃一块玉米面饽饽进入梦乡,醒来时手里拿着没吃完的饽饽,嘴里的饽饽渣跟我对话……</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一切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太阳更低了,我有点害怕了,站起来往庄里走去,到庄边了,我还是不想回到那个小屋里去,不想躺在那个土炕上。我又坐在了村边的田埂上,看着村里的灯光,炊烟,狗吠,脑子里一片空白。</p><p class="ql-block"> 不知是谁在扯着嗓子喊孩子回家吃饭,高一声低一声的又让我想家了,想我小时侯,姥姥喊我回家吃饭,想一家人围在八仙桌边吃饭的情景。文革后八仙桌没了,一家人坐在小板凳上围着小地桌吃饭,只不过那时的一家人,只有姥姥和我,爸妈去干校了,哥姐都下乡了...... 。 </p><p class="ql-block"> 空气里散发着秋收的气息,脑海里全是无奈的白云,漂来漂去没有着落,骨子里的傲气都被农田的活计淹没了,眼睛里的精神劲被庄稼染成了绿色,像狼一样时刻想吞 嗜一切可又感到好像有一条绳索紧紧的束缚住了我的手脚。</p><p class="ql-block"> 我时时想我要是男孩多好呀!爸妈肯定会管我的。</p><p class="ql-block"> 我不甘心就這麼干下去,我怎麼才能離開農村,這個想法從我一來農村就有了,下鄉是為了能夠上大學去,我无数次的想,怎样做才能在满三年的时候离开这里。</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田埂上想五十三号大院中的那些大学生哥哥姐姐们,想敏姐,她是北京外交学院的大学生,敏姐聪明漂亮活泼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想我知道的知青前辈们都是怎样上的大学,想我去过一次的北外校园,想像我坐在明亮的大学教室里。想我的高中老师们,想城市的生活,想图书馆,想我的老师,我的同学,想凤凰山公园的游泳池,想文化宫里的悬式梯......</p><p class="ql-block"> 就在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我在回忆中彻悟,天助自助者,成功者自救,没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救自己,改变自己,适应农村环境,振作起来,努力,努力再努力,拼命,拼命再拼命,曙光就会出现的,机会一定会到来,阳光会照到我的头上。我痛定思定,为了自己的梦想,制订了目标,下决心上学去早点离开农村!</p><p class="ql-block"> 出乎意料的是,在下乡期间我不仅上了大学,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后被推选为大队支部副书记。并且出席了唐山地区第五届先进知识青年代表大会。1975年被推荐参加了丰南县委农村大下工作组,同时被任命为工作组的副组长,在那里经历了1976.7.28的唐山大地震。</p><p class="ql-block"> 回忆在农村的经历,让我有机会无数次挑战过自己身体的极限,比如“挖河”,学会了忍耐寂寞,比如“一个人住一间房熬过寒冬深夜”,学会了在挫折面前也要昂首挺胸,比如“临阵逃脱”,锤炼出我坚韧的性格,比如“震后72小时”我做过的所有救人事情,让我感受过前所未有的自信和骄傲。</p><p class="ql-block"> 下乡的经历并不都是因为有崇高的理想和豪言壮语的,反正我是这样,我就想早点离开农村,所以努力劳动,努力的跟老乡们搞好关系,努力的为乡亲们做事,我一直坚信我的努力不会白白付出。</p><p class="ql-block"> 下乡的经历,不仅成了我一生中最难忘和最辉煌的几年,还给了我 一张人生中能够不断获得成绩的红色通行证!</p> <p class="ql-block"> 三 、 出 工</p><p class="ql-block">蹲在地上的玲子看到我从大门里出来,大声的喊我:老姐,快过来,又这么晚。玲子的口气带着点埋怨。玲子旁边有一个小空地儿,我把锄靠到后面的墙shan上,蹲在了玲子的旁边。一股汗臭味在空气里弥漫着,但这并不妨碍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站在前面的三叔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锄头在地上戳了两下,习惯性地用手抹了一下嘴,蹲在地上的人们寂静无声了。</p><p class="ql-block">三叔:铁柱你带着几个人去把村东头那片棒子地耪了,你把着点眼,别像狗啃的似的……。三叔抬起胳膊用手指着说:你、你、你,你们几个跟铁柱去。站起来的十来个人抗着锄慢腾腾地跟着铁柱走了。我听到锄倒地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我的锄头被他们碰倒了,躺在了地上,懒得管它。三叔:淑兰,你带着妇女去铁路那块地把草耪了。女社员叽叽喳喳的站了起来,我也站了起来弯着腰捶腿,我的腿蹲麻了。“王瑛你别去了”,我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站直了身体怯怯地看着三叔,他说:你和玲子去菜地把草拔了,这点活上午干完就收工。玲子高兴极了,她知道那点活用不了半天,我也长出了一口气。可三叔又接着说:草不能放井边上了啊,你俩拔完草,抬大坑那边去。我心里想草放井边那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他还记得呢。</p><p class="ql-block">…… 身后边三叔还在说:你们几个回家拿锹去……</p><p class="ql-block">下乡时在生产队出工,我们队的社员都习惯蹲在生产队门口的大槐树底下等着队长派工,因为住的地方离队部近,每次都是听到不知谁敲响了挂在大槐树上的那块铁板才出门。后来曾经回忆过到底每天谁敲那块铁板,可怎么也没想起来。好长时间以后才发现大槐树下面有几块大石头,来的早的人都坐在大石头上,来晚的人才蹲在地上。</p><p class="ql-block">三叔当过兵,长相让人觉得很失望,但往那一站颇有点威风,我是跟着房东的孩子叫他三叔的。</p><p class="ql-block">一开始派工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曾经有一种想法,社员就像奴隶一样被点来点去的,脑子里曾经闪过奴隶被绳牵着的画面。</p><p class="ql-block">玲子15岁就不上学了,是生产队最小的一个孩子,但她的个子跟我差不多,她还总是说我:你给我争点气行呗!到现在也没明白我怎么就不争气了,呵呵😄。</p><p class="ql-block">分到五队以后,队长总是把我跟玲子一样看待,我18岁,工分跟玲子一样6分,队长常常在派工时给我跟玲子一样的活,第二年我的工分长到7分。</p> <p class="ql-block">四、那一夜</p><p class="ql-block">文/王瑛</p><p class="ql-block">一束微弱的手电光在田里划拉着,“王瑛这是你的,一畦一畦地浇,你看着这畦满了,就把畦口堵上再浇西边那畦。队长又用手电筒划拉了一下,那么一大片啊。他领着玲子往西边走了,隐隐约约地听到队长说:玲子,从这开始是你的……队长又大声喊:王瑛,先豁开堵头再堵畦口。这是我第一次夜间浇地。</p><p class="ql-block">队长回家睡觉去了,留下我们夜战。夜光下水渠里的水微光涟涟,轻轻的水声潺潺流到刚刚睡着的田里,好慢呀。我站在田埂上呆呆地看着水流。“老姐,你那快吗?”“总有土块挡着,不快,你那快吗?”“你得扒拉挡住水的土咔砬呀”。果然,按玲子说的水流地快多了,她站在好远的地方,我只能看到她瘦小的身影。看到水很快就流到畦的头上了,急忙走到南头去挖开那个堵头,突然一个趔趄脚下一滑,浑身都让泥水包围了,“玲子”我情不自禁地高喊出来了,浓浓的黑夜把我充满恐惧的喊声放大了,玲子那边并没有着急“老姐,你怎么了?”我掉垄沟里了,快过来”,不知为什么我不敢动,感觉土在下沉,玲子跑过来看到我在泥水里哈哈地笑起来,而且前仰后翻地大笑,“你快拉我啊,我不敢动了”“你自己起来呀,还用拉”“我感觉在往下沉,不能动,快拉我”,在漆黑的夜晚我想起了宇娜讲过的鬼的故事。远处那个社员也过来了“你俩怎么这么热闹啊”他看到玲子正在从泥水里拉起手里还紧紧握着手电筒、浑身闪闪发光的我也开始哈哈大笑“王瑛啊王瑛,你就是咱们队第二个俅头,哈哈哈哈”“我只是滑倒了”“你知道不,这是黑介,你知道不,浇水地就软和了,你还拿着手电,你知道不……”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我不知道”!我大声愤愤地喊了起来。</p><p class="ql-block">他说的那个“俅头”是我们生产队的一个男社员,小时候发烧吃药吃的伤害到大脑了,平时有点傻了吧唧的。“你说话咋这么缺德啊,我老姐都这样了你还损她。哈哈哈哈哈”玲子没说完又开始大笑,别看玲子也笑我,但在关键时刻她还是站在我这头向着我的。“中中中,算我多说,算我多说,王瑛你这衣服又是水又是泥的了,你回家换衣服,我帮你看会,这够意思吧”“那你那边谁看着呀?”我来回折腾着点”“那还是算了吧”。想想天这么黑,走那么远,回家还要喊房东开院门挺麻烦的。“你要是不愿回去,我把大棉袄给你吧,老哥够意思吧”他冲着玲子说,玲子看着我接过了他的棉袄。</p><p class="ql-block">这是1975年初春时节,下乡时并非只浇过这一次地,但这次确保留了深刻印象。</p> <p class="ql-block">不曾忘记 知青忆事 四</p><p class="ql-block">文/王瑛</p><p class="ql-block">“出工像牛一样,收工像猴一样”这是村子里很流行的一句话,但是我在收工时总是走在后面,慢慢地迎着夕阳任凭那余晖洒在我的身上。</p><p class="ql-block">地里的玉米长到了半人高,透过树木可以看到村子里炊烟缭绕,似乎闻到了玉米面贴饼子的味道,我加快了脚步。还没有进到院子果然房东家的堂屋里飘出了饭香。</p><p class="ql-block">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把锄头放到门后,地上的亮光晃了我的眼,这时天有点暗了,通常我都是先放好锄头,再摸黑拉开灯绳。那天我把锄头顺手靠在东墙边,就去拉灯绳看什么闪了我的眼,啊!镜子掉在土地上摔成好几半,心一抖,幸亏没在家掉下来没砸着我,蹲下去把摔碎的镜子捡起来,一片,二片,三片……啪,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捡起来的镜片哗啦啦从手里滑了出去,我坐在了地上,那柄锄头倒在了旁边。瞬间一股满满地沮丧遍布全身。在有点潮湿的地上坐了一会儿,我无心去整理那碎片,爬到炕上卷曲成一团默默地闭上了眼睛。</p><p class="ql-block">“老姐,你在吗?怎么亮着灯没关门呢?” 伯英大声吆喝着进到屋里“你怎么躺着呢?病了吗?啊呀呀,地上怎么这么多玻璃碎了?唉呀,镜子摔了,嗨,摔个镜子你就躺着,至于吗!还不快起来扫了,那你不扎脚?” 哗啦哗,伯英拿着苕帚把碎玻璃扫到簸箕里的声音。</p><p class="ql-block">我睁开眼看着土坯砌的东墙喃喃地说:怎么会掉下来呢,一直好好的。“老姐,你就是这,你吃饭了吗?” 她看了一眼那个灶 “快起来做饭吃吧,看你能的,摔个镜子就不吃饭了”“我不吃了”“饿着你吧,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过来看看,那你睡吧”“把门给我关上,把灯也给我关了”。伯英啪的一下关上了门。</p><p class="ql-block">黑暗里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但我宁可忍着也不想起来做饭了。</p><p class="ql-block">“老姐,你就是这命,我们家还剩一个饼子你吃了吧”伯英啪的踢开了门,我嗖的一下坐起来拉开了灯,看到站在门口的伯英一手拿着一个玉米饼子,一手端着一个碗,背后站着她的小妹妹,她把饼子和碗放到桌子上“还有点菜汤,我给你兑了点热水,吃吧”。吃房东家的饭早就习以为常了,伯英说:我爸说了,明天你再买一个镜子,他给你钉上。“这个就是你爸钉的”“哪有不掉的啊,你看不着我家的墙上都是钉子孔”。</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从簸箕里挑了两块大的镜片放在桌子上。看着那涂着白灰又糊满报纸的土坯墙,突然觉得我也是很傻啊,以为糊上报纸就不是土墙了。</p> <p class="ql-block">五、无题</p><p class="ql-block">下乡忆事 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九七五年的夏收前,丰南县要召开“全县四级干部会议”,我所在的高各庄公社指定四王庄大队出节目。节目名单选定舞蹈表演“天上布满星”,我被推荐参加排练,这是我第一次脱产拿工分。</p><p class="ql-block">大队从县文化馆请来了导演帮我们排练,伴奏是二队的刘士广,我们都随着他的“当家子”叫他二哥。房东的闺女跟我说:他家是富农成分,定成分时照顾他家了,听老人们说他家够地主成分呢。</p><p class="ql-block">那是一个贫下中农出身的人说起地富子弟都会带着鄙视的口吻、却为他父辈的贫穷而感到骄傲的年代!</p><p class="ql-block">排练时,县文化馆那个导演把歌词抄在了一张纸上,不断启发我们要带着对地富反坏的仇恨来演,她不断地喊停,声情并茂地念手里的歌词: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她比划着:胳膊要有力,要把控诉的感情演出来!我们几个演员照着她的样子把身体后仰两只胳膊伸向天空。二哥的二胡总是随着导演的开始而开始,从来没有错过。但是,我们反复错反复开始。记得导演在“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这段以后喊过好多次停,导演要陪唱泪流满面地唱(也是县文化馆的人),一定要感动台下的观众。但我记得在排练时没有谁有辛酸的泪水流出来。</p><p class="ql-block">在正式演出那天,临上台前被告知我们这个节目在演出中间有台下喊口号的过程,让我们不要受口号声影响,一定要演好。</p><p class="ql-block">演出一开始我们还都很入戏,导演在台下不断作出鼓励的手势,这让我们感觉非常的自信,当陪唱唱到“……不忘那一年,北风刺骨凉,地主闯进我的家狗腿子-大帮,说我们欠他的债又说欠他的粮,强盗狠心抢走了我的娘……”这段时,台下突然响起了口号声:打倒地富反坏右!报仇雪恨!打倒地富反坏!虽然提前通知了我们跳舞蹈的几个人,但是二哥没跟我们在一起,他的二胡骤然停了,伴唱乱了我们自然也就乱了,平时不说话的二哥瞬间反应过来:接,可怜我这孤儿飘流四方……,好在我们排练时导演总是突然喊停,大家反应也很快,我们在铺天盖地的口号声中完成了演出。</p><p class="ql-block">现在回忆起来,二哥在为我们伴奏时是如何感受歌词里反复地控诉声呢?不知有没有过对他父辈的富农成分产生过跟歌词里一样的仇恨呢?不知道二胡的声音每每拉起会不会有像用锯锯心一样的感觉呢?大队派他来伴奏“天上布满星”这个节目也是很摧残的,每天控诉自己的父辈!血统论对他的伤害都在他那每日低着的脑袋里了。</p><p class="ql-block">后来知道二哥是随着父母在WG初期被街道“遣返”回乡的回乡青年,落实政策后被招工到唐山矿下井。</p><p class="ql-block">2022.4.19封闭在家</p> <p class="ql-block"> 三、机会撞上了隐忍的女孩</p><p class="ql-block">鹰</p><p class="ql-block">2018-01-07</p><p class="ql-block">阅读 624</p><p class="ql-block">机会撞上了忍隐的女孩</p><p class="ql-block">2016-03-14 11:06</p><p class="ql-block"> 多数人都坐在地头歇烟了,只有我眼前的麦子还站在那里等我,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用尽了我的力气,直起直不起的腰看一眼前面的麦子还有那么远才到地头,无论如何只有到了地头才是我的终结,而那个距离太遥远了,那个树荫对于我的渴望就如同穿越沙漠时,冒险者或地质队员看到了海市蜃楼,看到了,但我走不到呀……</p><p class="ql-block"> 地头社员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和身影不断地挤进我的耳畔又涌入了我的眼帘,突然想起工人文化宫里的单杠,悬式梯,露天剧场,想起了西山路的唐山图书馆,想起了没有下乡的小明和郭燕,想起哥的水泥墩子……,嗓子干渴的冒烟,可我没有吐沫可咽,凤凰山的游泳池跃入眼帘,我也曾嬉笑打闹,也曾为所欲为,但此时此刻的我不仅汗流满面而且淌遍前胸后背,头发水洗一般贴在头上,太阳当空照,麦秸对我笑,这可是讽刺的笑啊!</p><p class="ql-block"> 手掌穿心的痛,看看那些不通人性的麦秆,低着头弯着腰站在那里,好像在跟我挑战,真想有一杆机关枪擦着麦秸的根一扫而过,只剩麦穗,捡起来就好了。看了一眼风卷红旗如画的地头,真真感到风景还是那边独好。</p><p class="ql-block"> 为了到达那片树荫,我唯一的选择是心无旁念的割下那些个不知我辛苦的麦秆敌人。地头的高音喇叭里放着的革命歌曲让我突然想起“厚积薄发”的反义词是啥呀。现在想起来还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没有豪迈,也没有激情,只是需要割下生产队长分配给我的那一垅麦子,但这对于我来说似乎有些力不可及了,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依然要奔跑,不顾一切的奔跑!</p><p class="ql-block"> 默默的麻木中幸运之神来到了我的身边,来视察的工委领导们来到地里看麦收的进度,他们注意到有一个女孩独自一人在割麦子,我的大队书记宋恩良同志喊我过去,那个领导看到我手上缠裹着的手绢,问我你是知青吧,我点点头,你的手怎么了,我回答,起泡了,那个领导关心的说打开看看,有好事者惊讶的数着,1,2,3,4,5,6,7,7个泡!周围发出一片啧啧声,疼吗?我铁锁着眉回答,嗯,刹那间我的眼泪喷涌而出。</p><p class="ql-block"> 这是第二天拔麦子了,早上五点起床带个窝头在地里吃了,中午收工还不知道吃什么呢,昨天房东家的那个姐回家后吃的是白面馒头,我躺在炕上听到她妹说吃这么多,心里一股股酸痛。今天领导的关心让我压抑已久也说不出是委屈还是压抑的心情倾盆而出。</p><p class="ql-block"> 下乡以来,麦收、秋收、锄草,砍白菜,浇麦子,捣粪,每日出工,日出而做,日夕而归,反反复复,无息无止,麦收是一段很累的活,好多知青们一到麦收会请假回唐山的家,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因为拔麦子累就请假回唐山。</p><p class="ql-block"> 这次相遇给了我一个转机,当天的中午全公社的高音喇叭里都不断地播放着公社的现场报道,四王庄大队的知识青年王瑛手上磨了7个水泡还在坚持拔麦的故事,那时村子里每一家都安装有一个小喇叭接收新闻和大队的通知,下午生产队长给我换了工作,给参加麦收的社员送水,这个活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呀,在麦收的日子里,能干上这个活在过去我连想都不敢想的。</p><p class="ql-block"> 给地里割麦子的社员送水有机会认识了很多社员,他们开始关心我了,告诉我怎么拿镰刀才不会磨出水泡,怎么拿锄耪地才不会腰太疼,怎么把拔完的麦子搂到一起才不至于一次次返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慢的原因,只是没人告诉你而已,和社员们打成一片的能力是一点一点锻炼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也就是在那个秋季我开始走进了领导的视线,那一年我出席了唐山地区知识青年的第五次先进代表会议。</p><p class="ql-block"> 大队给我收集了好几条社员们对我的好印象,写成文章就变成了事迹,哇,原来我是那么的出色啊,生产队的马棚不小心着火了,大家都手忙脚乱的四处找盆找水,我高喊着把沙子扬上去,因为锹每个人都有,火很快被沙子压灭了。</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里分白菜,因为分配不公平,社员跟会计吵了起来,影响了分配秩序,社员们议论纷纷,试图说个谁是谁非,我主动站出来说:"我要那些白菜吧”,给会计解了围,队长表扬我说:"你们看人家王瑛,一个知识青年......。</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只是不愿意排队等着分那个到你手里也不知道是好白菜还是不好的白菜而已。</p><p class="ql-block"> 收工了,地里胡萝卜还有很多没有收集到一起,妇女队长五嫂一个人在那里猫腰收拾,我留了下来跟她一起干到天快黑了才把胡萝卜都堆成了一个大堆,盖了起来,腰都直不起来了,五嫂说可能会下雨,果然那个夜里下了一场雨。那天晚上我在五嫂家吃的晚饭,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尽管也是萝卜白菜。 第二天早上派工时,三叔在生产队的所有人面前表扬了我:"知识青年王瑛主动参加......”。</p><p class="ql-block"> 打麦场上打碎的麦尘麦粒飞扬,三叔让铁柱站在风口处把落下的麦粒不断的扫到一起,没一会铁柱没影了,把队长气的到处喊"铁柱,铁柱",机器不能停啊,我自报奋勇的说"我扫吧",这个活在生产队是拿8分的社员干的,我只拿6分,那年我18岁,跟村子里的玲子一样多的分,玲子15岁。</p><p class="ql-block">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关顾了我,给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次机会。</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里的社员们讲了我十个故事,真实的故事,我拿着这些个故事走进了唐山市知识青年第五次先进代表大会,敲开了通往我人生道路的另一扇大门。 其实我下乡是因为我的哥姐下乡了又回城了,我如果不下乡的话也许会给我的父亲找些许的麻烦,因为他刚刚从干校回城还没有按排工作,自身难保,我只是没有其他出路仅此而已。</p> <p class="ql-block"> 四、我最害怕的一次经历</p><p class="ql-block">鹰</p><p class="ql-block">2018-01-07</p><p class="ql-block">阅读 603</p><p class="ql-block">我最害怕的一件事</p><p class="ql-block">2009-06-23 13:04</p><p class="ql-block"> "你害怕吗,一个人回去","没事,你们走吧,我不怕","走坟地,你不害怕?","不怕",那是1975年夏收之前的一个晚上10点多钟,那年我20岁。</p><p class="ql-block"> 可千万别把工作组大队长说的那十个问题忘掉一个两个的,我心里默背着刚才会议精神要点,不断的加快脚步,村里街道上没有照明的灯,只有刚散会的人们拿着手电筒照在路上的一点点橘红色的亮光,往四处散去,伴随着脚步声和偶尔发出的咳嗽声,各队的干部们议论着会议的内容,不知不觉一群人只剩下我和立钢两个人一块走,立钢带着手电,非常暗,我还能看到地面的沟坎,立钢是二村工作组的,我们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的出了村口。</p><p class="ql-block">"电不足了,我往北走了,你一个人害怕吗?"立钢问我,"不怕,你走吧","真不怕?要不我跟你走,绕点路","没事,你走吧,绕忒远呢!""那我走了""走吧",我把手表凑到眼前拼命的看夜光表上的数字,勉强能看到10点半, 思想又回到刚才的会议上.....,明天的 第一件事,工作组内部开会,传达会议精神,商量动员大会的内容和顺序,第二件事召开大队支部会议,商量分工 ,第三件事注意阶级斗争动向,给地富分子开会,第四件事在田野地头召开批林批孔大会,对,这次让wuman站在前头,谁让他那天浇地时,挖开口子,在树阴底下睡觉去呢,水漫到别的畦里了,问他还瞎掰说没睡觉,嗯 ,就这样了,第五条第五条是什麽来着,噢,各村里的黑板报都换成夏收动员的口号,这次画点小人什么的……</p><p class="ql-block"> "刷啦啦",我激凌一下,旁边地里跑过一只什麽动物发出的声音,吓我一跳,顺着动静一看,咦,怎麽这麽多小白光啊,定神一看,脚下、四周都是,远处还有呢,小白光围着我转,我转它也转,回头一看,远处还有,什麽啊,鸡皮疙瘩开始密集起来,肌肉开始发紧,腿肚子有点发疼,膝盖发硬,什麽啊?啊!鬼?是鬼、鬼,蹬蹬蹬,我撒腿就跑,拼命的跑,凭着直觉向黑坨方向跑去,跌跌撞撞、高高低低无意识的跑,鬼在追我,越来越多,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全都是小白光,回头一看一个白衣人,太高了,甩着长袖、无脚、无腿向我追来,我逃、我逃,拼命的逃,呀!前面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来不及躲,一头撞上了鬼,头痛、脸痛,摔倒了,爬起来再逃,拼命的逃,前面有灯光了,我的心早就 到灯光那里了,腿还在 野外 ,有狗吠声了,有灯光亮了,我一下撞开栅栏门,冲进穿堂屋,踢倒了屋中的木凳子,扑倒在炕上,"怎麽了"女声,"怎麽回事"男声,"开灯"几个声音一块响起来,"呼呼呼"喘气声"说话呀,怎麽了","呼呼呼""嗒嗒嗒"磕牙声......</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他们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回来时的惨相,把他们吓坏了,给我喝水,把我抬到土炕上让我睡下。我不知道还喝过水,不知道眼都直了,更不知道赤脚医生还来过,不知道脸色煞白的我进了门就摔倒了,不知道他们问过我什么话,也不知道我都回答过什么。</p><p class="ql-block"> 房东嫂子后来告诉我,我橦到大树上了,过了好多天,我脸上的划痕还没掉皮,那一次真是吓死我了。</p><p class="ql-block"> 这次经历让我记了一辈子,各类媒体经常会提问,"你最害怕的一件事是什麽事",我的回答:"1975年夏天,在爽坨遇见了"鬼""。和朋友聊天人家问我,"你最害怕的事是什麽事,"1975年夏天在爽坨遇见了鬼",我女儿问我"您最害怕的事是什么事?""1975年夏天在爽坨遇见了鬼"。</p><p class="ql-block"> 夜间在坟地中飞舞的萤火虫被形容为"鬼"的现象在民间广为流传。</p> <p class="ql-block">五、把我妈当咱妈</p><p class="ql-block">2011-02-03 20:52</p><p class="ql-block">“你快回去吧,你妈来看你了”,我有些犹豫的往宿舍跑,拐过弯路,我看到一辆吉普车停在驻地小院门口,爸爸也来了,那时我在农村下乡,又被推荐去了大下工作组。妈带来了很多好吃的,没怎么跟我说话倒是跟工作组的老史、大队书记他们一直在说话。</p><p class="ql-block">不知为什么,我在农村下乡时爸爸妈妈看过我很多次,当时都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看到妈妈站在柴门口的身影时好想回家。</p><p class="ql-block">那年我20岁,在大下工作组做工作组的副组长,妈带了很多好吃的,我把那些好吃的都分给了工作组的队员们吃了,组里的小王还开玩笑说让你妈还来看你呀,小王当时也就24-25岁,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就把“我妈当咱妈了”。</p><p class="ql-block">我们组长还说,:“你爸跟我们说话时i,我都懵了,听不懂你爸说什么,你爸说话有口音呀,你们不是唐山人啊,看着你就不像唐山人”。老史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最后表扬我:不过你挺朴实群众关系挺好,不像这么大干部的孩子,好好干吧。那时爸妈都已解放,市委也发了全工资,家里又宽裕起来,哥姐也都回了唐山参加工作,只有二哥大学毕业后又去了农村,我还在农村下乡。</p><p class="ql-block">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的理解是爸妈最觉得对不起我,文革时,他挨批斗时我还在上小学。小学生时就一个人去看造反派贴的大字报,回来学舌给他们听。小学生时就跟着爸去机关门口看大字报,稍大一点爸去干校,妈去矿里劳动改造,哥姐都下乡了,只留我跟姥姥看家,那时的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我都是穿二哥剩下的衣服,但他长的快,又下乡了。他的衣服我穿不了了,记得最后一件是和平穿剩下的兰色中山装上衣,那年我大概初中二年级。</p><p class="ql-block">记得六九年或七零年冬天,我的手上冻了一个大疮,后来又化脓了,最后去医院把里面的脓和肉都挖空了,才慢慢长上,那一次可疼死我了。一直到现在虎口这里还有一个圆圆的疤痕。</p><p class="ql-block">我的同学来我家玩曾经说过,你家就像教堂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p><p class="ql-block">初三快毕业时,姥姥去世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老师问我是参加工作还是上高中,那时的政策是只要哥姐有下乡的,剩下的孩子可以参加工作,我毫不犹豫的说上高中,因为那几年里,我已习惯了自己做自己的主。</p><p class="ql-block">妈从矿上探亲回唐山,我说我想上高中不想参加工作,妈说“你跟学校说了,”“说了”“那就上吧”,我不知妈那时的真实想法,其实家里挺困难的,两哥一姐在农村都是妈给钱,还有爷爷在老家也要给钱。</p><p class="ql-block">等高中毕业后,爸妈解放了,哥姐也都回了唐山参加了工作,按照政府当时的政策,我就该下乡了,毕业后在家玩了3-4个月。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爸妈在里屋说到我的名字,就悄悄听了几句,还有下乡什么的词,之后的几天,我几次感到他们有话要跟我说,从断断续续的话里话外,我知道了,我们的邻居,在咬着我,我在家呆着不下乡给爸爸添了些麻烦,那时爸爸刚从干校回唐山,自身难保。我主动要求下乡,他们当然高兴了,给他们减少麻烦了吗。</p><p class="ql-block">我去农村时,家里的经济条件已有了非常大的改善,爸爸发了原工资,每月204元人民币,妈妈大致也有一百多元,全家都在城市,只我一个最小的孩子在农村,我一直以为他们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状况,所以他们俩去农村看了我好多次,有时让二姐去看我,把我换洗的衣服都拿回唐山。</p><p class="ql-block">就在那一年的夏天,地震了,妈妈震亡,再也没人去看我了,我永远失去了母爱。</p><p class="ql-block">这应该是70年左右以后了,爸补发了工资,妈给二姐买了缝纫机,照相机,给我买了尼龙袜子,我还在上学🎒</p><p class="ql-block">家里买了照相机,二姐跟妈去文化宫照了12张照片,那时一个胶卷就可以照12张,妈又给我哥他们买了冲晒的放大机,那时他们都是自己冲胶卷,洗照片。我听他们讨论什么曝光了,时间长了短了的,显影液淡了浓了的,定影时间啥的,他们在卫生间里支个架子,放大机放上面,摆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跟医院似的,用黑布把窗户挡上,他们用红油漆染红了一个灯泡,一开始还不让我进去,后来有了一个机会我进去看了一次就知道怎么洗像了^_^。</p><p class="ql-block">趁我哥姐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偷着冲了一回胶卷,看到胶片有人影了,原来这么简单的事,哥吓唬我不让我用相纸。我就自己从零花钱里省下来自己买相纸,再后来我知道相纸是我妈给的钱买的不是他们自己买的,哼,我就用你们的相纸,我发现我哥的相纸藏在他的床底下了……。</p><p class="ql-block">1967年妈自己照了一张照片,为什么去照这张像呢?那时候,我哥,二姐,和平他们都去串联了,家里有姥姥,爸妈还有我,大姐在保定上学也去串联了?</p><p class="ql-block">文革开始后,姨从天津来唐山看妈,大概也是67年左右,在天津市委工作的姨夫好像是遭到了冲击,姨和姨夫回了沧州老家养病,一直到去世都再也没回天津。姨夫是个文化人,解放前参加革命工作也是在县委写战地报告啥的,没打过仗。可惜了他一肚子墨水。文革后表弟顶替姨夫的工作回到天津工作,在天津市委小白楼招待所工作。</p><p class="ql-block">文革后1971年春节凤凰山公园,那一年爸还在104干校,妈已经回到唐山了,爸要不是在干校劳动改造,也不会跟全家人一起闲逛凤凰山公园的。</p><p class="ql-block">1970年春节文革后全家第一次聚在一起,妈组织了这一次的照相,也是最后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全家福。有妈就有家这话说的咋就这么对呢!</p> <p class="ql-block"> 六、感谢上苍在那个天崩地裂的日子里把我留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时间:1976.7.28日。</p><p class="ql-block">日记:2015年7月27日</p><p class="ql-block">明天7.28号,我心中永远的痛,妈在39年前走完了她的一生。</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多年后,我去黑坨看望乡亲们,他们喊我“救命恩人”。</span>的惊慌呼喊声中,我发现我自己在窗外,我的同伴在废墟里尚存。我想站起来,但大地拼命的晃动和颠簸,根本站不起来,试了几次都重新摔倒在地上,我惊呼"地动呢,地动呢!"我和红勤萎缩在地上不能动,眼看着我们住的房子哗啦啦响着,立着的墙又倒了,房顶彻底塌下来了。大地像筛子一样,时而上下震动,时而左右晃动,前院房东的房子继续倒塌着,猪圈的墙倒了,厢房的墙倒了,猪和羊都跑了,邻院的房子也倒了。大地的颠簸和惊恐的喊叫声把我们吓蒙了。这时,又来了一轮更强烈的大地晃动和颠簸,有人喊“是地震,是地震”。</p><p class="ql-block">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有点蒙蒙亮了,工作组的其他队员聚在一起,老关、老徐、小王问我怎么办?(工作组的正组长老史回县里开会去了)我的大脑麻木了,不知该干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大地的震动和瓢波大雨把我吓傻了。</p><p class="ql-block">房东大嫂喊我:"王瑛,快过来帮我!"我麻木的跑了过去看到她被埋在了倒塌成错落、横七竖八的房子里,我试着搬动一根木头,搬动了嫂子就可钻出来,可是搬不动,又试着搬一物件,搬走嫂子就可以动了,压的太乱,根本动不了,只好搬上面的砖瓦,把砖瓦拣掉后,下面的木头松动了,才可以把木头推到一边,嫂子爬了出来,连声说:吓死了,吓死了!</p><p class="ql-block">房东家的儿子是个军人,嫂子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我跟嫂子又把她公公婆婆扒了出来,嫂子在秋天就可以随军了。</p><p class="ql-block">隔壁的大虎(不记得那个小伙真实名字叫啥了)在喊:"谁来帮帮我呀,我被压里了",我们连爬带滚的到了大虎的家,拼命的扒砖扒瓦。</p><p class="ql-block">天已大亮了,整个黑坨大队从黑暗中亮出了震后的余骸,几乎所有的房子都倒塌了,一眼可以望到村中间的大队部那边了。</p><p class="ql-block">哭喊声从3:42分到天亮就没断过,不知什么时候大雨倾盆。西边又有人喊:"救救我啊!"西边这户更不好扒,好在还有他家的儿子,人都傻了,不知道怎么下手。我去了以后,和他儿子先把上面的砖瓦拣走,再找活动的椽子抽出来,有空隙了,铁柱他爸压在废墟底下还没忘他没穿衣服,大声地喊:"王瑛,你走开,我们都没穿衣服"。</p><p class="ql-block">四处都在喊救人啊,我又去了另一家。</p><p class="ql-block">不知什么时候,和我一起救人的基干民兵有十几个了,我们从西街到北街,又从东街到南街扒人。记得在东街时,有一个小男孩跑来拉着我喊着说:“快救救我妈吧,快救救我妈吧”,我和一个基干民兵到他家那,他指着倒成横七竖八的房子说:“我妈在那”,我钻了进去,想去拉他妈的手,显然他妈还活着,此时,再一次发生余震。一根檩子砸倒了我,同时其它几根檩子都倒了,我动不了了,我喊那孩子去叫人来,救出了我也救出了那孩子他妈。</p><p class="ql-block">秀花她妈砸死了,秋生他爸扒出来没多会就死了,这时出来的村民们都在自救,暴雨中赤身裸体的人们几乎都在喊:爸,妈,哥姐……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暴雨跟“你在哪”混杂在一起越发感觉到了一股阴森,东街有一家,我们一下救出他们全家八口人。 后来,飞机扔大饼时,那家的小儿子也就七八岁吧,抱着大饼满村的喊我:工作组的大姨吃大饼了,吃大饼了……</p><p class="ql-block">生产队的牛压死了好多,马也跑了,村北边的地里一夜间长出了一条沙坝,沙坝旁的裂缝不知有多长多深,裂缝中往外喷着黑混的水柱,有几米高,平日老是躺着的猪们到处乱跑,没死的马和牛们在大田里闲逛,整个村庄陷入绝境之中……</p><p class="ql-block">村东头的北街是黑坨村的庄头,二天二夜我们不知扒出了多少活人、死人,没人再喊我们了。我开始往住地走去,这时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感到非常饿,黄瓜架上已没有黄瓜了,路边的西红柿架上有一个青色的西红柿,我摘下咬了一口。</p><p class="ql-block">东村和西村的中间有一条小河,平时有几块石头垫着,人们可以从石头上走过去,地震后水涨的很多了,不知有多深,我试着迈进一只脚一点一点往里淌,最深的水没过了膝盖,我淌了过去。</p><p class="ql-block">到了房东家,嫂子和他的婆婆、公公坐在不知什么搭的桌子上吃饭,"王瑛,你吃了吗?"我摇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坐在她婆婆让出来的板凳上,他们在吃一只整个煮的小猪,那是前几天刚生下来的小猪,他们用河里的水煮的。我用手去撕了一块,不知那块肉是怎么咽下去的,我突然干呕起来… 人在饥饿时对生命的渴望会战胜对生活和思维的习惯认知。</p><p class="ql-block">二、震后的惶惑汇集成一句话一*****!共产党万岁!</p><p class="ql-block">时间:1976年7月29日。 地点:黑坨大队</p><p class="ql-block">看着天上飞着的飞机,老乡们高喊着:党中央知道我们这地震了,党中央救我们来了,*****!共产党万岁!在此起彼伏的喊声中,我们看着飞机飞走了。老乡们大声哭喊着,毛主席,我们这地震了,我们这死了好多人,我们的房子都倒了,我们这有好多伤员,飞机你看到我们了吗……,飞机转了两圈就飞走了。老乡们失望了,大家议论着说,不知道飞机看到我们了吗,不知道飞机看到房子都倒了吗?受伤的老乡又开始痛苦的呻吟,没受伤的老乡都归于沉寂。我靠在一棵大树下,听着边上的伤者咕噜咕噜说着什么,进入了梦乡。</p><p class="ql-block"> 突然我又听到了嗡嗡的声音,但是由于连日的疲劳和饥饿,神经系统都麻木了,还以为是幻觉呢,有人大喊飞机又来了飞机又来了,我睁开眼,果然飞机已经飞到我们的上空,从飞机上掉下来好多包包,没等大家明白,有人捡到了那些个包,是大饼,馒头,压缩饼干,还有传单,老乡们喊着跑着跳着去接那些救命的食物,不断高喊着*****!共产党万岁,党中央救我们来了,党中央知道我们这地震了,老乡们就着流出的泪水吞食着接到手的大饼和馒头,落在树枝上的大饼在那里飘荡,落在水里的馒头迅速膨大,摔在地上的压缩饼干丝毫没有改变。有一个躺在地上受伤的老乡看到飞机洒下来的食品大声喊:给我一块啊,给我一块啊.....</p><p class="ql-block"> 当时看到飞机来了,年龄大些的老人们嚷着说:拿布单子往平地上跑,快跑,飞机飞走了就来不及了,快跑啊,耍单子,使劲耍,不知道谁的声音带着哭声,年轻人和孩子们拿着各色床单和褥单拼命的挥舞,拼命的喊:飞机,飞机,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儿.....不知带着哭腔的呼喊声飞机听到没有。</p><p class="ql-block">我踩在那些残砖废墟上,回到工作组住的地方,其实也没了地方只是一片废墟。</p><p class="ql-block">那一年我21岁,在丰南县农业大下工作组任职副组长,因为正组长回县城了,我自然就担起了组织者的责任。</p><p class="ql-block">那种经历已经深深地、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尸体遍地,血流成河,残骨截留,一半在土里,一半是渴望救助的眼神,能发出的声音无一例外的都是绝望和渴望求救的信号。走在血水交加、死人堆里、满眼都是废墟的那种感觉、看到死人堆里的活人却无能为力救助的那种感觉、以致后来看到渴望去唐山寻找亲人的人们在河水中被无情的带走了,过河的人们在水里拼命的躲避汹涌而下的浪头的那种挣扎。灵魂深处的我阻止我再去回忆那一刻!</p><p class="ql-block">感谢上天在那个天崩地裂的日子里把我留在了这个星球上,每每回忆穿行在泡在血水里的尸体之间的那种不堪回首的感觉时,对生命无法抗衡的、自然的无助都会泪流满面,对那些逝于震魔之手的村民们给与深深地哀悼!</p><p class="ql-block">三、游过沙河</p><p class="ql-block">每个人对自己的生命都有风险控制的潜意识,但在自然灾害面前却无能为力,回忆起沙河的那一幕幕时,至今又清晰无比的出现在记忆里。地震自然灾害先来,人类无法抗拒。自然灾害已来,与之抗衡!</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1976年7.30号,被地震激怒的沙河水已涨至200多米宽,平时安静的河水由于地震变得如困兽出笼般咆哮,此时的沙河两岸人山人海,下到河里的人不时被卷起的浪头冲走。</span></p><p class="ql-block">所幸上天看我有用,让我游过了沙河,留我到至今经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p><p class="ql-block">四、震中心区—唐柏路震后余景</p><p class="ql-block">时间:1976.7.30日 地点:唐柏路</p><p class="ql-block"> 工作组和县委完全失去了联系,工作组的老关和老徐已回县城的家了,只剩我和小王,我们一商量回家吧,小王的家在丰润。</p><p class="ql-block"> 我和小王告别了房东离开了黑坨大队,一直向北、唐山的方向走,穿过农田,不断的绕过土地上的裂缝,远远看到前几天为夏收汇战我们插好的红旗沾满泥水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看到了原本是平土地的地方裂成了一条沟壑,还在往外淌着黑水,28号那天在村子里面看到这条沟没有这么宽,黑水喷的几米高,今天的水没有那么喷了,还是往外涌着水。砸伤的牛,猪在野地里游逛。</p><p class="ql-block"> 穿过一个村子,比黑坨倒的还厉害,街上的泥水血水,扒出来的遇难者横七竖八的堆在废墟上,经过暴雨的冲刷好多人的脸都可以看的很清楚了,这个村的村民把伤者都集中到了一起,看来是大队书记没有死。这时开始有人问我们,你们是哪个村的?你们村房子倒了没有?死了多少人了?你知道xxx家还有人吗?你知道xx家的xx受伤了还是死了?我们停下来回答他们的问题。</p><p class="ql-block">我来到黑坨一年多了,各家的情况比较清楚,但地震把我震蒙了,救了2天的人但不记得谁家活多少口人,死多少口人,这回答不了。只是回答看见xx了,没看见xx,人们都麻木了,无论你说谁活谁死都没有一点表情。</p><p class="ql-block"> 穿过那个村子,我们决定走唐柏路。</p><p class="ql-block"> 上了唐马路路边的树倒的乱七八糟了,路面也是七纵八横的裂纹,路边摆满了不知是死还是活的人。我问了一个老乡,你们把人都弄到路上来干什么,老乡回答说:听说有解放军大解放车救人的。看看那些堆躺在地上的活人死人,回家的心更急切了。南来北往的难民不断的相互询问着:小集那怎么样了?房子都倒了,死人死老了,我去大新庄看我姥家怎么样了。稻地那怎么样啊,塌平了,别去了,进不去庄了,死绝了人了,那男人说这话时像尊木头人,他又问我,你从哪来的,我回他说:黑坨。他说:知青吧,回不了唐山了,沙河水都满了,岸边上都是人在那嚎呢。他问:大新庄那边怎么样?大佟庄的房子倒了吗?爽坨那咋样了?……我告诉他:那边的房子都倒了,死了不少人,牛猪遍地跑了,地里裂的大缝都冒黑水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又接着往前走,这时路边的死尸已开始散发出腐败的臭味。</p><p class="ql-block"> 到了河边,果然桥被震塌了,水淹残桥木斜白,大浪波涛掠人间。岸边人山人海,我们挤进人群,看到了冲走的人在浪涛里挣扎,顺流而下,我和小王商量怎么办?我说:"我想游过去",小王说:"车子怎么办?""你可以扛吗?"踩不着底怎么办?“ "不行把车子扔河里。"我坚决地说,小王和我一起下的水,一个浪头打了过来,我拼命的游,我要回家。</p><p class="ql-block">过去好多年以后,我大哥跟一个伯伯说:地震的时候我妹妹还是个小丫头,为了回家就敢游过滦河回家。他是说在迁安下乡的二哥地震后没有回家看望我妈我爸我们的家。要知道有多少人被滦河挡在了河的两边,有多少人被河水冲走了不知死活.....</p><p class="ql-block">过了滦河又过了小集,有大卡车从市里开过来,前面有好多人在路上,声嘶力竭的喊着:让开让开,接伤员的,接伤员的。一批又一批的人也在高喊:这有伤员,这有伤员。车停在路上了,指挥的解放军不起作用了,伤员自己的亲属爬上车把家人抬上去。指挥的解放军高喊,只能留一个,大家注意了,一家只能留一个。好多老乡都很配合的下了大卡车,不断有人高喊:到了那先给家里来个信,车里的伤员也在回答:知道了。</p><p class="ql-block">我清楚的记得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抬着一个男人拼命的往大卡车跟前挤,他们喊着说:我妈死了,我们要救我爸,大叔帮我们一把吧,让开让开点吧。大家帮着两孩子把那个男人抬上车,我看到那个爸爸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那两孩子爬上了汽车,没人阻止他们。好多年过去后,我路过小集时还想起过不知那个爸爸活过来了吗?那女孩当时大概14岁左右,男孩过不去12岁。</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随着人流,沿着唐柏路,看到路边倒塌的房屋,路过成片的死人堆,淌着泥血水,看着死人和公路两边各种姿势的人,听着人们哀嚎招呼着。</span></p><p class="ql-block">过了稻地在三角地附近看到有解放军戒严了,有个小战士拦住了我说:不允许进入市区了。我告诉了他我的情况,小战士扭过去了脸,我迈进了已成废墟的唐山市区。</p><p class="ql-block">走了一段路,我辨不清方向了,这时意外的遇到一个有点认识的男生,他说"市中心区更厉害,房子都塌平了,死了特别多人,开滦医院那还挂着的人呢,建国路那戒严了,有人抢银行了,他一口气跟我说了很多市里的情况,我说:"你带我回家吧,我找不到路了!” 他说:"我得找我姐去,我姐在柏各庄还没回家呢。"他告诉我当时所在位置和回家的方向。我告诉他我在唐柏路上看到一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七、废墟下是我期盼的家</p><p class="ql-block">时间:1976.7.30 地点:凤凰路五十三号</p><p class="ql-block">日记写于2008年7月28日</p><p class="ql-block">过去不愿触及1976年的7.28日,地震那些撕心裂肺的日子。现在想应该把自己见到的东西和想到的记录下来,让后人知道那场生灵涂炭的大地震……</p><p class="ql-block">到底还是走错路了,我不断地问凤凰路往哪边走?文化宫往哪走,终于我从我们院四周参天的大杨树认出了我的家。 </p><p class="ql-block">53号楼已经被地壳这个恶魔摇晃的塌成一片废墟,看不见一堵残余的墙,一个残余立柱,哪怕是一个倒塌的楼梯都没有,我停下来看到我家那片废墟上空无一人,脑子里闪过了回家路上看到的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 那些失去胳膊失去腿的伤员们.....,突然有人喊:是小英吗,我顺声音望去是平安哥(平安哥是程文伯伯家的大儿子,在天津体育学院工作),霎那间我瘫倒在地上,平安哥跑过来想扶起我,但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意识到了……。</p><p class="ql-block">平安哥背起我说:你妈没了,朝子肋骨骨折了,没找到小仙人呢,听说你爸从省党校回来直接去了抗震指挥部……坐在妈妈已成残砖废墟的卧室上,我嚎啕大哭,地震三天来的所有恐惧,心力交瘁和忐忑不安由心底喷薄而出,九曲回肠般的放声痛哭。</p><p class="ql-block"> 地震后的几天里,我从没有设想过妈妈会随着我从废墟里扒过的那些亡者西去,我从废墟里扒出来几十条人命,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的妈妈却来不及了,永远来不及了......。</p><p class="ql-block"> 妈妈,亲爱的妈妈您撒手而去留下我还在等您......</p><p class="ql-block"> 53号院的情况是,小薇薇的妈妈和二姐震亡,小平的大哥震亡,郭艳父母当时震亡,郭艳她哥把她扒出来后下午亡。张小英父母,姐妹全部震亡,只有小光一人在外地亲戚家躲过,邵润章家儿子震亡。梅文的妈妈和妹妹当时震亡了,武小英父母亡,她和妹弟出来后无依无靠。兆英家父母和二姐震亡,他所在的部队当天下午就到了唐山机场,但部队领导不允许他回家。三天后部队告诉他他的爸妈和二姐都震亡了。他面对凤凰山的方向嚎啕大哭。向一伯伯家全家震亡,杨国林伯伯家伤亡不清,据说震后第二天天津的儿子把他们接走了。宋文彪家他妈,他一个姐震亡。敏姐家全家11口无一幸存,只有在石家庄上大学的尹方躲过一劫。我家妈妈震亡,二姐在唐山矿洗煤厂上班时重伤,大哥轻伤,这些都是30号我回到唐山后知道的。</p><p class="ql-block"> 我幼时、童年、少年、初涉青涩时光里的一切的一切随震而去……</p><p class="ql-block">六、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p><p class="ql-block">时间:2010年 7.28夜 地点:家中</p><p class="ql-block"> 我的人生被地震天灾打了个七零八落,在妈妈失去生命信号的废墟前我嚎啕大哭,哥说:她们那(指我下乡参加大夏工作组的那个地方)可能都这样吧。</p><p class="ql-block"> 妈,地震后我在带领黑坨大队基干民兵扒出被废墟压住的60多名老乡后,步行70多华里,沿途看到尸体遍野的村庄,血流成河的公路,游过汹涌波涛的沙河,终于回到已成一片废墟的家,回到了您的身边。</p><p class="ql-block"> 妈,不是援朝说的那样!没人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的感觉如同疾走在一条大路上,突然发现大路是一条断头路,且路的下面是万丈深渊!</p> <p class="ql-block"> 八、无法画圆的句号</p><p class="ql-block">无法画圆的句号</p><p class="ql-block">写于2005年,发表于《唐山知青纪实》。</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昏暗的大队部里,喃喃念着早就准备好的稿子:"地震后在扒人的过程中,我的腿受伤了,腰被柃子砸了一下,后来就随着人们回了唐山……又后来被送到了保定住院治伤……。我的错误是作为大队副书记在震后2个月的时间里,没给组织写信汇报受伤情况"。我念完后,所有的支部委员都无语,静的我只能感到我的心跳了。</p><p class="ql-block">"我们听说你并没有受伤啊"</p><p class="ql-block">"我确实受伤了,我是拄着拐回的唐山!"我很惊讶,代理大队书记的口气怎么那么严厉。</p><p class="ql-block">"那你有在保定治伤的医院证明吗?"</p><p class="ql-block">措手不及,我想了一下,"我可以回保定去开证明。"这是我咬着牙说的,在保定我住在大姐家的地震棚里,没有住院治伤。</p><p class="ql-block">"你的伤不严重,为什么治了那么长时间,别人回来了,住院治伤的都有医院证明,你为什么没有?"质问越来越严历。</p><p class="ql-block">"我可以去保定开医院证明。"我的声音很冷静,心里却在打鼓,这个证明能不能开来?!这一次的支部会议是针对我是不是临阵逃脱的专题会,毛主席去世后,党搞了一个运动,抓一些共产党员临阵逃脱的典型,我差一点就成了典型,震后的两个月几乎抹杀了我下乡三年的业绩和震后两天两夜救人的无私无畏精神,震后的真实情况和会上说的有些许不同,但人的自我保护本能让我说出了"受伤了,转院了。"</p><p class="ql-block">当我从震动的屋里窜到院里,听到的惨叫哭喊声,大地突然晃动了起来,我惊呼"地动了,地动了!"有人喊"是地震",我和红勤萎缩在地上不能动,大地在不断晃动、颠簸和惊恐的喊叫声把我们吓蒙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有点蒙蒙亮了,工作组的其他队员聚在一起,老关、老徐、小王,我的大脑麻木了,不知该干什么,也不知说什么。房东大嫂子喊:"王瑛,快过来帮我!"我过去看到她被埋在了倒塌成错落、乱七八糟的房子里,我试着搬动一根木头,搬动了嫂子就可钻出来,可是搬不动,又试着搬一物件,搬走嫂子就可以动了,压的太乱,根本动不了,只好搬上面的砖瓦,把砖瓦拣掉后,下面的木头松动了,才可以把木头推到一边,嫂子爬了出来,连声说"吓死了,吓死了!"隔壁的大虎在喊:"帮帮我,我被压里了",我连爬带滚的到了大虎的家,拼命的扒砖扒瓦,天已大亮了,整个黑坨大队从黑暗中亮出了震后的余骸,几乎所有的房子都倒塌了,喊哭声从4:23分到天亮就没断过,不知什么时候大雨倾盆,西边又有人喊:"救救我啊!"西边这户更不好扒,好在还有他家的儿子,人都傻了,不知道怎么下手。我去了以后,和铁柱先把上面的砖瓦拣走,再找活动的椽子抽出来,有空隙了,铁柱他爸压在底下还没忘他没穿衣服,拼命地喊:"王瑛,你走开,我们没穿衣服??"四处都在喊救人啊,我又去了另一家,不知什么时候,和我一起救人的社员有十几个了,我们从西到东,从南街到北街扒人。秀花她妈砸死了,秋生他爸扒出来没多会就死了,生产队的牛都压死了,马也跑了,村北边的地里一夜间长出了一条沙坝,沙坝旁的裂缝不知有多长多深,裂缝中往外喷着黑混的水柱,有一米多高,平日老是躺着的猪们到处乱跑。</p><p class="ql-block">村东头的北街是大队的尽头,二天二夜我们不知扒出了多少活人、死人,没人再喊我们了,我开始往住地走,这时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感到非常饿,黄瓜架上已没有黄瓜了,路边的西红柿架上有一个青色的西红柿,我摘下咬了一口。</p><p class="ql-block">东村和西村的小河里,平时有几块石头垫着,人可以从石头上走过去,现在水不知有多深,我试着迈进一只脚一点一点往里淌,最深的水只漠到了膝盖,我淌了过去。到了房东家,嫂子和他的婆婆、公公坐在不知什么搭的桌子上吃饭,"王瑛,你吃了吗?"我摇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坐在她婆婆让出来的板凳上,他们在吃一只整个煮的小猪,刚生下来的乳猪,那是用河里的水煮的。我用手去撕了一块,饥饿和对生命的渴望战胜了生活和思维的习惯认识,不知那块肉是怎么咽下去的,我突然干呕起来……</p><p class="ql-block">第二天醒来,我想家,特别想家,我的爸妈怎么样了?我的哥姐怎么样了?唐山的家怎么样了?工作组和外面全部断了联系,工作组的老吴已回丰南的家了,只剩老徐和小王,他们的家都在丰润,我们一商量回家吧,路过倒塌的村庄,路过成片的死人堆,淌过血水的泥汤,来到一条大河边,河边人山人海,原来的桥被淹没了,不会游泳的胆子小的人都望着河里会游泳的胆子大的人在河里游着淌着水过河,大河两岸的人都在眺望着,我和小王议论怎么办,"我想游过去","车子怎么办?""你可以扛吗?""踩不着底怎么办?""不行把车子扔河里得了。"我坚决地说,小王和我一起下的水。随着人流,淌着泥血水,看着死人和公路两边各种姿态的人,听着人们的呻吟声、哭喊声和惊呼声,偶尔看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回家的欲望战胜了一切,过了稻地看到有解放军戒严了,有个小战士拦住了我,不让进入市区,我哭诉着我的情况,小战士扭过去了脸,我迈进了已成废墟的唐山,走了一段路,我辨不清方向了,这时意外的遇到一个中学同学,他也是在丰南下乡的,他说"市中心区更厉害,房子都塌平了,死了特别多人,建国路那戒严了,有人抢银行了,你们凤凰路那更惨",他一口气跟我说了很多市里的情况,我说:"你带我回家吧,我找不到路了!""我得找我姐去,我姐还没回家呢。"他告诉我当时所在位置和回家的方向,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才从53号大院周围的参天大树上分辨出,那片瓦砾就是我的家,这时又看到一个熟人,他告诉我,"你们市委大楼都塌平了,没有几个人活着,但是我看见过你哥!"第一个真正让我感到是亲人的是平分哥,那是我们53号大院的邻居,"你妈没了!"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几天来的痛苦、悲伤、惊恐全部在那一刹那爆发了出来,我失声痛哭。这时,我哥也看到了我,赶过来。后来知道,家里人的其他情况,又后来保定的大姐夫来唐山接走了我和哥,离开了让我悲痛欲绝的唐山,也让我走上了"临阵逃脱"的黑暗之路。</p><p class="ql-block"> 大姐从保定寄来的住院证明挽救了我的政治生命。</p><p class="ql-block"> 流星在没成为流星之前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位置,只有在划过天空时,人们才能看到他,陨落之后,人们再也不知道曾几何时有一颗XXX星在XXX位置闪亮过。其实人生也是这样,我的流星段在18-21岁,这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三年,但我却没能画圆这个句号,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没跟任何人告别,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哪片曾经让我辉煌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九、后知青时代</p><p class="ql-block">写给妈妈</p><p class="ql-block"> 1. 伤痕</p><p class="ql-block"> 1977年秋</p><p class="ql-block">我蜷曲成大虾一样</p><p class="ql-block">任凭泪水浸湿了枕巾</p><p class="ql-block">感觉全世界就我一个孤儿</p><p class="ql-block">可我却已经长大成人</p><p class="ql-block">地球的蒙太奇演绎了属于我的生活</p><p class="ql-block">颠覆了我的春夏和秋冬</p><p class="ql-block">摧毁了我的城堡和森林</p><p class="ql-block">我惶惑不安的流连在布满荆棘的小路上</p><p class="ql-block">满脑子的恐惧和焦虑</p><p class="ql-block">我没有了妈妈和我的家</p><p class="ql-block">地球这个恶魔把夏变成了冬</p><p class="ql-block">天把太阳埋进了喜马拉雅的雪峰</p><p class="ql-block">我用太阳的余热温暖了他们</p><p class="ql-block">留给我的只剩下冰凌</p><p class="ql-block">满脑子的期盼只想在废墟里拉起我的妈妈</p><p class="ql-block">妈,您走那么快干吗</p><p class="ql-block">泪水洗白了我的世界</p><p class="ql-block">洗尽了我所有的记忆</p><p class="ql-block">泪水啊 你回吧回到你的家</p><p class="ql-block">去找你的妈妈</p><p class="ql-block">我已长大 我必须长大</p><p class="ql-block">因为我没有了妈妈</p><p class="ql-block">写作背景:</p><p class="ql-block">照片右我的大学同学雷瑞英,左我的下铺室友金蒙娟。那一天在吃午饭时候有个同学说起她妈的事情,我心骤然缩紧,吃完饭爬上了我的上铺,写下了伤痕。</p> <p class="ql-block">写给妈妈</p><p class="ql-block"> 2. 蜗 牛</p><p class="ql-block"> 1977年</p><p class="ql-block">树荫下一只蜗牛跟我作伴</p><p class="ql-block">蜗牛爬过有一道透明的白印</p><p class="ql-block">蜗牛的角硬吗</p><p class="ql-block">我用手指碰了一下</p><p class="ql-block">它缩进了角也缩进了身体</p><p class="ql-block">缩进它的房子里</p><p class="ql-block">我静静地看着它</p><p class="ql-block">盼它出来跟我对话</p><p class="ql-block">数完了房子的罗纹</p><p class="ql-block">又通过空气跟它对话</p><p class="ql-block">我羡慕你 因为你有妈妈</p><p class="ql-block">妈妈的硬壳保护着你</p><p class="ql-block">我也有妈妈</p><p class="ql-block">但妈忘记了回家的路</p><p class="ql-block">我也柔软</p><p class="ql-block">我也想躲进妈妈的硬壳里</p><p class="ql-block">但我的妈妈住进了天堂不再回来</p><p class="ql-block">我想打开天窗唤妈回家</p><p class="ql-block">蜗牛听到了我在跟它对话</p><p class="ql-block">探出头跟我打招呼</p><p class="ql-block">泪花模糊了窗口</p><p class="ql-block">看不清蜗牛的肌肤</p><p class="ql-block">蜗牛把你的房子借给我</p><p class="ql-block">我也想背着房子去找我的妈妈</p><p class="ql-block">写作背景</p><p class="ql-block">1976年的地震恐怖情绪时时困扰着我,生活中遇到的事时时把妈妈带到我的身边。</p><p class="ql-block">体育课迟到了,同学们都在站队,不想再去上体育课了,在操场边上的草地里蹲着,看着同学们开心的跑跳着,我却觉得很孤独……</p> <p class="ql-block">十、后知青岁月</p><p class="ql-block"> 意外收获</p><p class="ql-block">近年来我经常也是反复想我怎么成了今天的我。我总是想把生命里的每一段经历用一根丝线连接起来,找到那些散落在路上的珍珠,用丝线串起来,她会串成一串什么质量的珍珠项链呢?</p><p class="ql-block">一、荣誉</p><p class="ql-block">1991年冬唐山,我站在五层会议室的讲台上念我的年终论文《煤系地层中黄铁矿的密度》,无论如何我没想到这篇论文会获得煤炭科学院《选煤技术》的优秀论文奖,选煤技术是煤炭行业最具权威的煤炭洗选加工领域的全国核心期刊。</p><p class="ql-block">1991年夏舟山,参会的人都是我国显微领域的专家级人物,我再一次站在讲台上念我的论文《浮选柱中气泡分散度测定》,投影仪上的图片没有弄好,只显示半张图片,不由得我心情紧张起来……。没想到的是这篇论文把我送上了中国体视学领域的最高殿堂,中国体视学学会的会员。</p><p class="ql-block">上面这两篇论文是在《高硫煤脱硫可选性及煤中黄铁矿硫赋存状态》课题中的阶段性论文。1995年,这个课题获得煤炭部科技进步三等奖,我在其中排名第二。</p><p class="ql-block">1989年,我有幸参加了煤炭部《煤芯煤样可选性试验方法》的实验和编写工作。 这部标准后来获得煤炭部科技进步奖。</p><p class="ql-block">好事连连这话落在了我的头上,唐山市卫生局有个课题,利用图像分析仪对X光片上的肺结核病的影像进行数据化定量分析,用数据区分不同的尘肺病期。我的工作就是编写图像处理的程序去识别阴影,为肺结核定级提供影像参考数据。</p><p class="ql-block">最终我们找到了方法,找到了规律,编写出了边缘追踪最有效的功能模块。</p><p class="ql-block">大概在1991年冬,李主任打来电话说这个项目获得了河北省科技进步奖,通知我哪天去取获奖证书,我只答应了二个字"好的"。后来见到主任时,他问我怎么这么淡定,我自己也很奇怪,当时为什么没有任何表情。后来回忆起来想也许是因为那些个日日夜夜,前台自己在日夜研究寻找方法,后台收到的是负面的打击以及讽刺和针砭。大脑空间装不下任何其他信息了吧。</p><p class="ql-block">一九九五年十二月的某一天,一本红彤彤的高级工程师证书摆在了我的面前。</p><p class="ql-block">二、荣誉的背后</p><p class="ql-block">那时, 从北京到贵阳坐火车要30多个小时,但我们没有买到坐票,怎么办,等还是买站票?咬牙,买站票。那一路还就真一直没有座位。在北京上车后,我还盼着到郑州可能会有下车的吧。到了郑州看到座位上下车的人并不少,但是空出来的位子都被周围的人提前占好了,我们只好还是站着,偶尔有人去厕所,借机坐一会。到了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了了,也顾不上面子了,钻到座位下面铺上几张《大河报》,忍住垃圾味道,躺倒就睡着了。</p><p class="ql-block">1990年6月中旬的一个上午,去重庆天府洗煤厂取样,煤粉煤泥弄的浑身上下都是,脸上由于擦汗也弄的黑一条白一条的,走路回招待所至少要3里地,回到招待所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澡,没有水流出来,我拍了拍水管,还是没有水流出来,停水?崩溃啊,怎么去食堂吃饭?怎么换衣服?怎么办?</p><p class="ql-block">在西安火车站买完火车票回西安院招待所,一想到明天就回家了,禁不住高兴的哼起了小曲《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在公交车上刚刚站稳,售票员过来卖票,我打开背包准备拿出零钱买票,啊!钱包没了,火车票还在钱包里呢,我四周看,喊小偷偷了我的钱包。一分钟后,我马上决定回火车站,坐回火车站。到火车站后我飞快的跑到退票处,跟售票员说了我的票被偷了,有没有退票的,那售票员问我去哪的,我回答北京,她说刚退了三张。刚退的!瞬间我反应过来我到退票处时,有个男人刚走了,那人还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当时因为急于跟退票员说我丢票的事,没反应过来那奇怪的眼神什么意思,我急冲出车站去找那人,但没有那人了!那种沮丧的感觉立马把我送到了南极!</p><p class="ql-block">我所有的钱都在钱包里,还有三张火车票!</p><p class="ql-block">武汉汉正街钱包再次被偷,但,没感觉到有任何人接近过我啊。</p><p class="ql-block">广州北京街背包被小偷用刀子割破,幸亏钱包没有掉下去,有惊无险。</p><p class="ql-block">广州出租车上,司机言语暧昧,似有图谋不轨之意,借出租车等信号灯时,我推门跳下车逃走。</p><p class="ql-block">从重庆去天府洗煤厂,公交车在颠簸的公路上开的很快,一开始我还想重庆这个地方太落后了,公路这么坏了也不修路。</p><p class="ql-block">想什么也没阻止我一阵阵作呕,我想坚持一会就到了,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喊司机停车,中巴车没停稳我就跳了下去,呕吐,疯狂的呕吐。我开始浑身发抖,一股浓浓的污秽味弥漫在空气里,我再一次呕吐,想有一杯水漱漱口,但周围除了杂乱不堪的石头和长相丑陋的树棵儿外荒芜一人。跟我一起出差的李工这时刚反应过来,扶我起来到远处去,李工说坐一下吧,但是我躺到了,蜷曲的躺在乱石嶙峋的地上,看了一眼蓝天白云,闭上眼等着坚强的细胞在体内聚集。</p><p class="ql-block">从贵阳去洗煤厂,破旧四面透风的中巴车在仅能通过的山路上行驶,右侧悬崖峭壁,左侧是万丈深渊, 远处茂密丛林,偶尔会看到树林里石缝中的山泉流过,一阵阵恐怖掠过心头,看山如狰狞鬼怪,看树如鬼怪狰狞,看左侧万丈深渊群魔乱舞!看右侧鬼怪张牙!我紧紧的抓住前坐的扶手,太危险了。司机开车很愣,他哪知道车上坐着一个北方女生。我想起年迈的已经直不起腰来的老爸,想起年幼的女儿,想起爱人……,下决心,这次取完煤样,再也不来贵州了,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呢。</p><p class="ql-block">但是,我再一次去了贵州,同样是绿水青山,盘旋而上的山间公路,左悬崖右绝壁,洗煤厂的技术员告诉我们这公路好多了,过去……,想想都后怕的山路居然好多了,记得吉普车路过一个拐弯处时对面开过来一辆卡车,好在我们在右面,我们的吉普车紧紧的贴在了峭壁边,那辆卡车通过去了,又一次危险。那一刻我再一次下决心再也不来贵州了。</p><p class="ql-block">北京和平里总院资料馆,那个管理员无数次的喊我:唐山院的那个女同志,我们下班了。我不知道她姓什么,我以为她也不知道我叫什么,那时她总是喊我唐山院的女同志。</p><p class="ql-block">后来去北京院出差,在食堂排队买饭时,有人喊"王瑛",我回头看到了那个资料管理员,当时很奇怪之前她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反而叫我"唐山院的女同志"。</p><p class="ql-block">女儿七个月大时,出差大致去了近一个月,终于回家了,放下背包抢先去抱女儿,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女儿紧紧搂着阿姨的脖子,扭过脸,我说"我是妈妈",女儿的脸紧紧贴着阿姨的脸,看都不看我,我亲了亲她的脸蛋,"我是妈妈啊,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忘了妈妈啊",女儿用怯怯的眼神偷偷的看着我,我再一次去抱她,她没那么害怕了,她可能是闻到了我的味道,松开了阿姨的脖子,我紧紧的抱着试图挣脱的女儿亲吻她的脸颊。</p><p class="ql-block">女儿六岁那年,我告诉她妈妈明天要出差了,女儿懂事的说,没事你走吧,你出差的时候,我不放心爸爸锁门,他锁上门以后我总是要推推门看他是不是把门锁好了,我抱女儿在怀里亲吻,心里的酸楚霎那间变成了眼泪。</p><p class="ql-block">女儿四年级,连烧了两天,每天在医务室输液,我看着她的小脸,心里很愧疚,明天我又要出差了。 </p><p class="ql-block">最最难舍的一次是女儿六年级,烧了四天,打针不退烧,又开始输液,可我又要出差了。</p><p class="ql-block">不知谁说的成绩是委屈撑起来的,这话没错。</p><p class="ql-block">打开实验室的门,昨天摆好的今天做实验用的煤样乱了,我和雅聪用了将近2小时重新准备。</p><p class="ql-block">打开图像分析仪室的门,准备做二期检测,但是,另一组的工程师并没有按规定的时间离开机房。为了如期做完计划内的工作,我加班做到深夜。</p><p class="ql-block">中国体视学会选中了我的论文,应邀去舟山参加学会交流,非学术理由受阻。当然了,我想做的事没有谁能阻止我做到!</p><p class="ql-block">所里领导通知我去泰安参加某个课题的鉴定会,会下所里的另一个领导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这个鉴定会。通常来说参加鉴定的都是老工程师,这个领导质问我是另有原因的。</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这一切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我趴在办公桌上痛哭,没有跟任何同事说为什么哭。痛哭过后,我一如既往的坚持做我认定的事。</p><p class="ql-block">就这样,反复出差,反复坚持,反复遇到坎坷,反复坚定自己的信念。反复体验克服困难的过程,反复摆脱委屈和误解的干扰,反复体验离开女儿的酸楚。</p><p class="ql-block">煤泥中,煤粉中,拥挤的火车中,异乡的危险中。京九铁路刚刚通车时,火车上带鸡带鸭还带娃的老乡们身上散发出的特有味道。</p><p class="ql-block">雨中,暴晒中,冰雪中,饥饿中,饕餮中。</p><p class="ql-block">当然,这其中还穿插着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有那不经意间遇到的文物古迹以及点点滴滴的美好印象。</p><p class="ql-block">三、有沉淀才有荣誉</p><p class="ql-block">我非常珍惜担任《我国煤炭中黄铁矿赋存状态》课题的副组长职务,感谢谈工,感谢李工,感谢洪所长给了我机会让我展示了我的认真和才能。</p><p class="ql-block">回想起来在煤研院取得的每一个成绩都是经过下乡数载洗礼过的能力换来的!在每一次坚持中我的脑海里时不时会闪出那泣血的广阔天地,无数次会展开双手去寻找那曾经的血泡,无数次去抚摸肩头,尽管铁姑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抬大筐留下的血泡痕迹早已褪去,但一顿饭吃五个馒头的事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无数次在梦中找到烈日下那个孤独的拔麦女知青。 </p><p class="ql-block">我非常感谢下乡的那段经历,那种历练让我受益终身,永生难忘!因为我觉得下乡时经历的苦难让我学会了坚强,在农村时的种种历练造就了我坚韧的筋骨!坚持,坚强,坚定早已融入进了我的血液里。下乡时遇到过那么多的困难,让我懂了坚持,无论什么事你坚持过去了,回头看一下,其实那没有什么。那几年经历的所有磨难锻炼了我不放弃的毅力。特别是经历过唐山大地震的灾难让我的心灵有了涅槃般的重生!</p><p class="ql-block">我常常想如果没有下乡的那段经历,我所有的能力也许会随时光流逝。</p><p class="ql-block">大办公室里坐满了人,我习惯性的坐在了靠门口的位置,每次政治学习我都会坐在角落里。所里领导在念一篇文件,我只记住了一句话,国家科委主任宋健说.,科研单位的课题经费逐年递减,三年减完……。</p><p class="ql-block">那些日子我脑子里最多的事就是想没有了课题经费,我去干什么。有一天, 在办公大楼入口的玻璃门上贴了一张水利采煤大方电子技术有限公司的招聘通告,这在我们这个学术味很浓的科研院所无疑是一磅炸弹,这个招聘广告再一次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十一、后知青时代</p><p class="ql-block"> 沉浸在无人喝彩的激动中</p><p class="ql-block"> 原名《纪念还是祭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段落因违反相关规定已经被隐藏]</p><p class="ql-block">写于2019.12.30午夜</p><p class="ql-block">唐山知青下乡五十周年纪念大会暨《我们的青春》发布大会在2019年12.29号下午两点在滦凤饭店的开滦会议大厅、在知青们热烈的期盼下召开了,郑文忠大哥会上公布了此书的印刷进程,资金遇到了困难,没有政府的支持了,无法继续印刷,要“市场运作”!</p><p class="ql-block">老三届的学生们为了国家的需要,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吞下了不想吞下的苦果,乃至于生命!但是,当老三届知青们写出无法抗拒的知青情怀,写出那个年代知青们的蹉跎和迷茫,期待出本书纪念早已逝去的青春芳华和曾经的激情满怀,怀念那朴素的阶级感情。政府抛出一句话:市场运作!但是,老三届的知青们是在为历史记录那个特殊年代!</p><p class="ql-block">纪念瞬间在我眼里就变成了祭祀!舞台上大哥大姐们激情四射的朗诵、轻纱漫舞的舞蹈、诗情画意的合唱、令人深情陶醉的舞台,纪念他们洒满四方的芳华还是浪费了的青春!</p><p class="ql-block">老三届知青为国家付出了整个青春!为了国家,大多数老三届知青已经失去了获取社会财富的能力!他们都退休了。为了国家 他们默默承受着历史赋予他们的种种艰辛和磨难!为了国家,他们泣泪承受了自己带血的故事,为了国家,他们放弃了获取知识的课堂自愿或许是被迫到阳光普照的“大课堂”!</p><p class="ql-block">他们相信国家不会忘掉知青一代,他们还坚信,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一脉相承的知青史运会写入中国近代史!</p><p class="ql-block"> 知青这段历史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无论是中国历史还是世界历史绝对没有相同或者类似的事件,我们无法统计在中国的大地上有多少知青运动的亲历者以笔写出这么多激情燃烧的文章,记录自己的知青生涯!</p><p class="ql-block"> 本来我没有刻意去思索过这些,但是,就在昨天,郑文中大哥在主席台上说了《我们的青春》这本书由于缺少资金无法印刷,需要市场运做,自筹资金……(后来知道,65届知青冯自勇大哥出资印刷了这本书)。于是我想到知青运动是中国历史上永远抹不去的纪实这个话题,知青本人承载了那段历史的恢弘和悲哀,义无反顾的服从了国家的需要,激情满怀的投入了满血的人生,饱含满腔热血在沸腾的时代为他们认定的真理付出了唯一的青春,同时为此付出了本不该个体生命付出的历史代价!</p><p class="ql-block">并且大部分老三届知青根本没有复活的机会,连翻一张牌的机会都没有!</p><p class="ql-block">老三届们确实把过去的很多事情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们不相信有救世主,他们要靠自己去创造自己的幸福,他们冲破了思想的牢笼,坐着大卡车,火车,牛车、马车,到了广阔天地……</p><p class="ql-block"> 无法统计那些在炉火烧的通红的时候有多少知青能趁热打铁获得个人意义上的成功!</p><p class="ql-block"> 问题是老三届的很多同学才华横溢,文采盖世🔥,信心满满的期望着步入人生最高的文化殿堂。但是,我听到过好多知青哥哥在乡下终于盼来了“翻牌”的时候,“翻牌”到了煤矿的井下做了采煤工人,从广阔的天到了狭窄的地!写到这我泪流满面😭感慨万千!</p><p class="ql-block"> 看到舞台上内蒙古51兵团的同学合影,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去兵团的人这么多?有人接茬说这只是一个团,还有好几个团呢。看到台上的同学们沸腾的招呼着,我站在台下默默流泪。</p><p class="ql-block"> 去兵团的同学都是我们这一届的初中毕业生,15岁他们去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秦丽英说:草到胸脯高。</p><p class="ql-block"> 我在初中毕业的那一年,按照当时的国家政策,我属于上班的名额(我两个哥一个姐都在68年下乡了),老师问我你想上班还是上高中?我说上高中。</p><p class="ql-block"> 我的同学杜xx,李某阎某等他们好多人坐上解放牌的大卡车在锣鼓声中和震天的口号声中被拉走了,好多同学追着大卡车喊他们的名字,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汽车出了学校大门往左拐弯了……去兵团的同学们都是15、16岁。</p><p class="ql-block">多年以后他们回到了唐山无一例外的进了工厂。听同学说有个男生在兵团时由于受不了那里的苦,跟早去的北京知青逃往外蒙,结果有一部分知青被半路抓回来了,经军事法庭审判后判刑叛国罪!打倒四人帮后那个同学被释放回到唐山,下井若干年,是不是春天刚刚盛开的鲜花就遭霜打!</p><p class="ql-block">我大哥下乡卢龙,他的一个同学华保福永远留在了那里,留在了水库里。大哥回城后去了唐山陶瓷厂在窑上拉车装窑。</p><p class="ql-block">我二姐的同学由于受不了那种孤独和煎熬,跟村子里的一个农民结婚了,永远留在遵化。</p><p class="ql-block">我同学的知青农友也是跟当地农民结婚后,在返城的浪潮中虽然回到了唐山,但是,他的丈夫永远没有户口在城市打零工维持生活……</p><p class="ql-block">不知道的知青哥姐翻牌结局实在是无法统计,很多很多很多……。</p><p class="ql-block">看看知青聚会时好多知青哥姐饱经沧桑的面容,足以告知了他们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但是创造了不可计数的社会财富的他们依然豪情澎湃!无法沐浴灿烂阳光的知青却热情似火!他们的劳动成果被毒蛇猛兽吃尽了!但他们却在高歌青春无悔!这就是当年的老三届知青!</p><p class="ql-block">只想为中国历史记述一段历史,记述那个知青人讲一万个故事都不会重复的知青故事,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留下浓重的一笔!知青们的求索與理想在歲月的年輪中證明了生命的價值,知青們在逆境中表現出來的美好心靈與情操至高无上。</p><p class="ql-block">但是!当知青们把苦难经历化作精神财富以期教育后代如此励志,纪念那青春年华,纪念那激情随意挥洒的时光,本应政府买单,却无人接单。</p><p class="ql-block">知青们无悔的青春年华遇到了寒冬,立地结冰!曾经为祖国献身的知青们在阳光下遇到了暴风骤雨,瞬间一地鸡毛!</p><p class="ql-block">逶迤走过路,匍匐爬过山,饥渴睡卧过土坯。他们相信生活里的童话,相信生活就是奋斗的神话,至老他们仍然沉浸在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的精神世界里,无论生活里的甜酸苦辣都不会改变他们的信念!他们坚信生活不会苦海无涯!</p><p class="ql-block">但是,今天他们需要国家为他们提供出版纪念册的一点点一点点经费时,遗憾的是国家忘记了,忘记了曾经为祖国追梦的赤子们,忘记了曾经为了国家利益付出至高无上的青春年华的整整一代人的知青们!</p><p class="ql-block">我们盼望鲜红的太阳照遍知青世界!我们坚信早晚会有后人向世界宣布,中国知青为中国社会的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任何人也不能抹去,任何力量都无法淡化!</p><p class="ql-block">再一次想起这段歌词,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可我突然想起还有一句要夺回我们的劳动果实。其实,我们仅仅是为了出版一本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的书,这在知青的劳动果实里九九九九九九牛一毛啊!</p><p class="ql-block">祝《我们的青春》早日付印!最后,老知青冯自勇垫付资金。</p><p class="ql-block">以下是纪念知青下乡五十周年的照片说明,不忍释手每一段说明。</p><p class="ql-block">1.知青姐妹们不知咋回事,看到照相的就往上挤。呵呵,理解理解确实理解,逝去的青春在这里得以绽放。</p><p class="ql-block">2.《我们的青春》总策划谭国明大哥。唐山知青联谊会的会长。谭大哥唐山十中高三,1966年高中毕业,参加完毕业考试,备战高考的同时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本应进入大学的殿堂却进入了“广阔天地”的大课堂。虽然在公社当了副书记,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边。谭大哥退休于《唐山劳动日报》社,退休前任职:报社的某版面主编暨该部门负责人。</p><p class="ql-block">3.郑文忠大哥,知青联谊会副会长。唐山十五中66届初三,才华出众,下乡时也是某公社的党委副书记,不知道郑大哥回城后在哪里任职。</p><p class="ql-block">4.我二哥王和平,唐山二中68届初中,68年底,二中老师到家来让他下乡,当时他跟院里的孩子趴在地上玩弹球呢,15岁。</p><p class="ql-block">和平18岁有机会去上了大学,1974年他毕业21岁,自己要求不拿工资不吃商品粮,再次下乡去了迁安包各庄大队。跟政策没关系,他自己要求去的,而且是坚决要求,把我妈气的更弱了,本来经过文化大革命我妈已经心神疲惫不堪了,和平把春暖花开拉回了冰雪覆盖的冬天,把我妈再一次冻上了。</p><p class="ql-block">5.我,1974年18岁高中毕业后,本来有100个理由选择不下乡,但是有人揭发我爸……。于是我只好下乡了。我下乡时我大哥嘱咐我:下乡去多干活少说话,我邻居知青哥嘱咐:村里的人都是亲戚,说话千万注意⚠️</p><p class="ql-block">6.随遇坎坷青春,但我们仍然眺望远方的绚丽风景!</p><p class="ql-block">7.孙青艳1970年下乡。文学造诣颇深,出身书香门第,如果不是文革那也是大学坯子。青燕是我在煤研院工作时的同事,</p><p class="ql-block">8.右钱大哥,65届开滦三中初三毕业后,主动报名下了乡。退休后锻炼成了骑行爱好者,70已过,东至三省,西至壶口瀑布,期待钱大哥骑的更远更远。</p><p class="ql-block">9.小星大哥就是星岩,知道吗?岩石都是星星变的,厉害吧。</p><p class="ql-block">小星哥十五中68届初中。可惜考了这么好的学校,没来得及学习知识就改称呼了,知识青年。不过小星哥也是厉害了,自学成才,退休于唐山矿宣传部。勤于笔耕,作品多的很。</p><p class="ql-block">9.娟姐,很有才华的娟姐。这篇文章的题目是看了娟姐在群里的发言修正了。娟姐唐山女中1966届初三,没来得及参加高中考试就下乡了,回城后还好去了煤矿设计院。</p><p class="ql-block">10.《我们的青春》作者合影,盼望付印!</p><p class="ql-block">右一,秦丽英姐姐,16岁去了乌拉盖大草原,草到胸脯高是秦姐说的。</p><p class="ql-block">11.后排冯自勇,65年由于家庭出身不好,不允许他参加高中考试,只能选择下乡,于是成了知青的先辈。冯大哥的书法极棒。</p><p class="ql-block">12.因为都是知青,所以我们亲如兄弟姐妹。</p><p class="ql-block">13.杨姐唐山八中67届高中生,可惜可惜下乡玉田。回城后进了工厂。</p><p class="ql-block">14.翟姐唐山十中67届初中毕业生,下乡转战迁西和丰南,热心人,业余时间总是给人治病,点赞点赞了,</p><p class="ql-block">15.我只看杨姐。杨姐唐山十五中66届初中毕业生,回城后进了工厂,靠自己努力后来调去陶瓷集团做了领导。</p><p class="ql-block">16.看看,娟姐是不是才艺多多,主场主唱。本文题目受娟姐下面的话启发。</p><p class="ql-block">王娟姐说:</p><p class="ql-block">@红叶, 你好红叶,我们都是近70的年龄了,本不该有什么激情涌动了,但听着这首诗,心情确不由自主的泼澜翻腾。今天是知青纪念自己上山下乡50年日子的最后一天,这一年里我们组织,参加了多场次的聚会,我们沉浸在无人喝彩的自己的激动中,生命本就是一个过程,在这一年里我们的生命又放射出了璀璨的流星,尽管无人喝彩,尽管时间匆匆,让我们记住这一年,把一些美好的回忆留在心中。</p><p class="ql-block">17.为老三届无人喝彩的激情喝彩!</p><p class="ql-block">18.青艳跟钱大哥都是骑行爱好者,老厉害了,青艳带车去海南,骑遍孤岛,好厉害哦。</p><p class="ql-block">19.中间是林霞大姐,如果不是突然中断学业,一定是才女芬芳。霞姐和青艳都出身于书香门第,解放初的高知父母,霞姐的母亲解放前的大学生,我见过林妈妈,满头白发风度翩翩,一派书生风范,气质优雅的老太太👵。</p><p class="ql-block">20.暮然回首,碎落了一地芳华。</p><p class="ql-block">《我们的青春》千万不要成了无法画圆的句号。期待出版,期待历史留下我们的精彩!</p> <p class="ql-block"> 地震后留下唯一一件纪念品,纪念我的母亲,这是1972年文革后期妈结束了在开滦林西矿洗煤厂的劳动改造,回到煤矿设计院恢复了工作后,给我用手工缝制的一件棉袄外套。我想妈是把思念那三个还在农村下乡的哥和姐的情怀都融进了这件外套里……</p> <p class="ql-block">补充:2022.4.5新冠肺炎卷土重来封闭在家</p> <p class="ql-block">我的简历</p><p class="ql-block">这是唐山杂文学会的杨迎新帮我改写的。</p><p class="ql-block">王瑛同志,1955年出生,籍贯河北任丘县,居住地河北唐山市。中共党员,现任唐山展望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该同志遵纪守法,与党中央保持一致,为配合市委市政府做过大量地印刷、广告等宣传党的方针政策的工作。</p><p class="ql-block">在唐山煤炭研究院工作期间,多次获得过省部级科技进步奖,在国家核心期刊《选煤技术》上发表的学术论文曾获得过该刊物的优秀论文奖。该同志曾经是中国体视学学会最年轻的会员。</p><p class="ql-block">知青时代的多篇回忆文章被收录发表。</p><p class="ql-block">该同志政治上拥护共产党的领导,没有任何政治问题。尊重严守国家的法律法规,没有任何违法违纪行为,更没有受过任何刑事处罚。</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