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游莲花山 潘忠伟

沁水人生潘忠伟

　　华山因其险峻阳刚著称于世，尽享西岳至尊；又因从侧面看形状酷似大元宝一样，加之，“洞房”一词出自于此，从古到今这里还曾演绎过许许多多动情的爱情故事，就成了人们心中的财富山、爱情山。从空中鸟瞰华山，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所以喜欢清净的我更喜欢称它为莲花山。

多年来，几乎每年都有攀登华山的打算，可每次都因种种原因导致计划落空，至今也只落得个华山脚下住过几晚，玉泉院里静坐多会和五龙桥下泡泡脚、山门之前照照相的亲近战况。

庚子鼠年晚秋的一个雨天，受朋友西峰索道刘总特邀，终于和在当地工作的同学在贵宾礼、贵宾车、贵宾道的特殊待遇下，从贵宾门坐索道登上了梦中的圣地，心里说不完的高兴和感动！

　　受老概念的影响，心里一直觉得登华山都是要从北峰走的，就是坐索道也应在北峰坐，而且路途艰险，困难重重，还有那个“千尺幢、百尺峡、天梯”和“老君犁沟、鹞子翻身”啥的常常令人敬而远之。曾久久怀疑过自己的勇气和能力，能不能爬到回心石那块，更别提登临绝顶上一览众山小了！今天却要从西峰上山，真不知走出索道车时会看到个啥场景！

由于雨大雾大，前半个上山的过程几乎都是在“神女峰的迷雾”中穿行，眼前一片模糊，几乎看不到平日里望眼欲穿的华山石和壁立千仞的白山峰。快到顶峰时，云雾突然少了许多，一大片陡峭却又看不到山根的悬峰、飞来石瞬间出现在眼前。同学高兴地喊到：“快拍照，快拍照”，还激动地摆起了动作，什么指点江山、莲花指天等经典动作差不多都一股脑的用了个遍，惹得我也兴奋起来。其实，写作之外，摄影也是我的喜好，平日里也经常会和众多的摄影界朋友交往，总觉得他们身上都充满活泼开朗的因子，他们的镜头里都是满世界的美好，满满的阳光魅力。在我看来，调焦选景的同时，本身就是欣赏美，塑造美的过程，心里怎能不阳光。给同学拍照的同时，我还了解到有趣的拍照口诀“腰疼头疼胳膊疼...”的真正用意，也深深陶醉在了难得的梦幻和奇妙之中，心情特别的轻松愉悦。那时隐时现的奇峰，那自由流动的白云，那亭亭玉立在峰顶、崖缝中的青松，无不让人由衷的赞叹，何况画面中还坐着一个清秀端庄、活泼灵动的大美人。尽管隔着索道车玻璃墙，但我依然觉得每张照片稍稍装裱一下挂在墙上都是一副绝佳的江山美人图。如果让我用一句话形容的话，那就是“此景只能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也更让人留恋。不觉间，我们已接近西峰，因为是背着西峰方向坐的，加上雨雾又大了起来，老感觉索道车像要冲撞山崖似的，索性大胆的扭过身去仔细观察，这时才发现原来索道口竟是在西峰崖壁上凿洞穿峰而入的，索道站就在山洞之中。这样既解决了建设所需物料运输的困难，更因地制宜的塑造了一处别致的景观。巧夺天工的人工洞，再次让我想起了中国的“四大石窟”“张家界观光电梯”“深圳东部华侨城的激情漂流”...心里不由赞叹起人类的伟大和征服大自然的神力。此刻，真想发自内心的大喊一声：“华山，梦中的莲花，我来啦！”

　　雨还在不停的淅沥，我们不得已穿上了刘总特别准备的雨披，三步并作两步的登上了西峰，眼睛更是迫不及待的四处搜寻着梦中的盛景，生怕漏掉神山的一草一木。在朋友的指点下，我终于弄明了华山的真实结构，搞清了西峰和北峰索道的区别。其实，儿时起就知道华山，是从村里一个姑姑的女婿口里得知的。他叫华山，也在华山脚下工作。有时，雨后乍晴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还能隐约的看到山形。少年岁月，曾深深迷恋过飞檐走壁的武侠，从金庸、古龙的笔下知道了众多的武林“门派”。从此，陈抟老祖和华山的“气宗、武宗”及风清扬、令狐冲等就深深扎根于心底。有人说，金庸、古龙危害了一代人，可我却要说，武林是迷失过很多懵懂的少年，可它却同样让华山之威名远播海内外，惹来众多追梦人。武林中的那些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之壮举同样也激发和塑造了一代代的侠肝义胆、正义之师。在那个没有法制的年代里，正是他们维护了武林的平静、社会的安宁！扶着西峰的安全链，我曾久久找寻着“传说中的神仙”“飞檐走壁的侠客”，可他们却始终没露踪影，也许都和陈抟老祖沉睡修行去了！

在同学的牵引下，不觉间已登上西峰之顶，隐藏很久的山峰又开始显露起来。此时，书中那些难解的飞云流瀑、行云流水、苍山云海...就像放电影般一幕幕展现在眼前，让人豁然开朗！也许，这正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最好诠释吧！痴迷于唱歌🎤摄影的同学又开始抓拍起镜头，还不停的示意我看这看那，生怕丢失每一丝美景似的。在和同学选景拍照的同时，我终于领略了西峰的全貌。它整体为一块完整的巨石，浑然天成。其西北绝崖千丈，巍峨陡峭，似刀砍锯截一般。听说，此处正是“沉香劈山救母之地”，翠云宫、莲花洞、巨灵足、斧劈石均分布在这里。西峰与南峰之间有长长的山脊相连，其色苍黛，状似一条静卧的巨龙，因此就有了“苍龙岭”的威名。站在西峰顶巅，极目远眺，四周群山起伏，影影绰绰，置身其中宛若仙乡神府，红尘俗念顿觉大半远去，难怪陈抟老祖当年在此修行时会有“寄言嘉遁客，此处是仙乡”之感慨。

带着不尽的游兴，我们踩着苍龙背，恋恋不舍地朝南峰进发。由于雨大路滑，窄陡的岭道更让人小心翼翼起来。突然，随着一声急促的喊叫“干什么”声，我看到了身侧不远处有个女子，迅速越过护栏飞身跳下陡峭的西峰。过去，经常听说华山上有人跳崖自杀，还曾怀疑过他的可信度，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华山之旅就亲眼目睹了这种残酷的场面，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尽管不认识，甚至连面貌都没看清，可心里还是有种酸酸的感觉！

下峰走过事发处的那一刻，依然看到有人在不停的摆谱拍照，那个喊话的老人还在那里惋惜的为过往旅客讲解着刚才轻生之人的跳崖过程，言语中还满带责备和自责之情。“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此情此景，让我再次想起前多日师友葬礼上，别人说过的一句话“这就是人生！”。是呀，也许这就是人生，你的痛苦并不是别人的痛苦，你的痛苦或许正是别人的喜悦！索性还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因为南峰是华山五峰最高的峰，与苍龙岭相比，上南峰的路虽然安全，但却陡峭漫长了许多。平日里养尊处优、不喜欢锻炼的同学总是气喘吁吁的，走不了多远就得休息一会。于是，我干脆一边照顾同伴缓慢前行，一边尽情地欣赏起沿途的草草木木、山石崖刻。雨中的华山竟也温文尔雅、清净自然，似乎走进烟雨朦胧的江南。红黄绿多色的草木包裹着原本赤裸的华山，将它的阳刚之气，掩盖进一片柔美之中。同学刻意的开导和林子里阵阵喜鹊的鸣叫让人不觉间竟稍稍淡化了西峰的郁闷。那些变化莫测的景色再次让我暗自惊叹，惊的是大自然的神奇和博大，叹的是多年来竟被红尘俗世搅扰的屡屡错过这美妙的享受。

连拉带推中，我终于来到了盼望已久的华山极顶，武林论剑之处。其实，在我心里，上华山主要是想干三件事：一是体验体验华山的奇险，减减压，休整休整疲惫的身心；二是看看闻名悠久的摩崖石刻，激发激发写作灵感；三是到极顶南峰之上“傲视众山小，和神仙侠客论论剑”，感受一下摩天云海之奇妙、黄河滔滔东流之壮观。虽然没能见到梦中的神仙，也没看到涛涛的黄河，但我也难得的亲近了一次神奇的大自然。

　　站在悬崖边上，缕缕云雾肆意的亲吻着我的脸庞，缠绕着我寒酸的身躯。那忽明忽暗的山峰，那翻滚飘荡的盘龙云海，仿佛就是当年武林顶尖人物凌空飞渡、翻云覆雨般的搏杀。在这四面都是悬崖，稍不留神就会摔下万丈深渊的狭小石台上，只有登峰造极的实力才是致胜的法宝，才能体现出公平，所有的后台、外力才会真正黯然失色！我想，这也许就是武林至尊们选择在此生死决斗的真正原因吧？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黄山之美、泰山之雄、衡山之秀、恒山之奇、嵩山之绝都能引人入胜，但在我心里它们却不符合武林人的个性，只有华山的险峻与豪爽，才是对武林英雄最好的诠释。红尘天下，问正义谁主沉浮？也许这才正是武林侠义所应有的情怀！

　　本想一口气跑完所有山峰，尽览所有美景的，可由于雨大、加之同学体力不支的原因，我们只得草草的结束了雨游莲花山的旅程。

告别南天门时，还刻意的照了张照片，留下了珍贵的记忆。

　　作者简介：潘忠伟，笔名驼驼草，微信名沁水人生，渭南市作协会员，白水县文联委员，白水县作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