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中学生活

刘增森

<p>  前几天,在微信中看到了中学老师钱立诚编辑的美篇,“69中历史回顾”。他从1958年69中学的前身------“宣武红旗中学”建校说起,一直说到了69中学撤校,与北线阁小学合并为“北京小学北线阁分校”为止。</p><p> 从钱老师的美篇中也可以看出来,在新中国发展、建设的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教育路线和办学模式。</p><p> 我是69中学的毕业生,1968和1969年是在69中度过的。那是文革初期,是一个十年内乱的年代。</p> <p>  尽管在69中学仅仅呆了一年零八个月的时间,且已经过去了50多年,但是对钱立诚老师的印象还是很深的。钱老师高高、瘦瘦的个子、戴着一副眼镜,说话嗓门挺大,是我们69届4连的一个班主任。</p><p> 真佩服钱老师!👍</p><p> 一是80来岁的人了,不仅与时俱进玩起了微信,还编辑出那么漂亮的“美篇”。</p><p> 二是老先生的记忆力超强了!五、六十年前的事情还记得那么清楚。也可能是曾担任过校长的缘故,69中学各个时期教职工的名单,以及教职工的工作和生活照片他都能搜集到了,并且给照片上的每个人都标注上名字。</p> <p>  我们这一届学生,本该1966年9月升入到中学学习。但由于当年6月全国爆发了文化大革命,大、中、小学的正常教学秩序遭到破坏,致使我们滞留在小学,在家放养了一年多。直到1968年初,我们才和下一届学生(70届初中毕业生),在毛主席他老人家要“复课闹革命”的指示下,一同升入到中学。</p> <p>  北京市第69中学座落在北线阁北口三百米远、一个十字路口的东南角。</p><p> 现在,69中学的校舍与南面原北线阁小学的校舍合并,成为了:北京小学北线阁分校。</p> <p>  当年我们上学时,学校的规模很小,只有一座坐东朝西的U形教学楼。教学楼西面、北面相邻马路,只是在南面和东面有两个面积不大的场地,安装了篮球架子和单、双杠、水泥乒乓球台等体育器械。</p><p> 作为老宣武人,我知道宣武区一类中学有师大附中、15中。二类中学有14中、回民中学、63中等学校。当年我们入学时听到对69中评价的是:“中学不考69,小偷、流氓遍地走”。钱立诚老师在“美篇”中说,当年69中学“实属宣武区极差的三类初中学校”,其实也是当年官方对69中学的评价。</p><p> 1967年复课闹革命时,小学升初中的原则是就近划片上中学。我们清泰寺小学6年级的6个班都到了69中。</p><p> 学校的管理极差,校外的闲杂人员可以随便进出学校打人、滋事。记得刚刚入学没有几天,我们正坐在教室上课。突然,一个年龄与我们相仿、脸上长着有一分钱硬币大小黑痣的人(后来知道是3连1排的学生)带着六七个人闯进教室。他来到班里一个同学面前,二话不说冲着脑袋就是一拳。班主任曹启元老师赶忙上前拦住他们,大声斥责他们离开教室,我们同学则被吓得目瞪口呆……。😳</p> <p>  升入中学时,解放军宣传队还进驻在学校。学生的班级是按着部队番号排列。我们这届学生分为3连和4连,共八个排。一个排即为原来的一个班,我在3连3排。</p><p> 清泰寺小学的6个班全部到了69中。因此,我的中学同学多一半是来自清泰寺小学,其余是来自北线阁和善果寺小学。</p><p> 3连3排中,有4名同学和我既是小学同班同学,又是中学同班同学。</p> <p>  中学时代,最大的遗憾是全班同学没有拍摄一张合影照片。上面这张照片是我和中学同学唯一的一张合影。</p><p> 68年秋季的一天,我和李春生、李连之、霍星、吕燕国到广安门电影院看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正片放映前,先放映了两部中国的“新闻简报”。其中一部是纪录片“大海航行靠舵手”。片中有两首歌曲,一首歌曲是海政文工团歌唱家吕文科领唱的《幸福喜讯传海防》。</p> <p>  另一首歌曲是海政文工团女高音歌唱家赵云卿演唱的《海军战士想念毛主席》(遗憾,网上没有找到原唱录像)。😞</p> <p>  文革初期,人们耳朵听的、嘴巴唱的都是一些类似“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等口号歌曲。以及“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大风浪里炼红心……,彻底砸烂旧世界,扫除一切害人虫……”等节奏感超强的歌曲。</p><p> 当听到电影里吕文科和赵云卿唱的这两首歌曲时,哥几个觉得太好听了!👍</p><p> 吕燕国同学是一个可爱的大男孩。电影结束后,他立刻跑到购票处又买了5张下一场的电影票,我们陪着他再看了一遍电影。当然,主要目的是听那两首歌曲。</p><p> 看完电影,吕燕国邀请我们到他家玩,看看他画的画。</p><p> 吕燕国家住在北线阁,仅挨着广安照相馆。进他家院之前,我们几个人先到广安照相馆留下了这张合影。</p> <p class="ql-block">  中学期间,没有开设文化课程,因此,好多老师我都叫不出他(她)们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教授什么课的。但是,对3连和4连各班主任还是比较熟悉。</p><p class="ql-block"> 3连1的班主任叫肖爽;3连2的班主任叫果自强;3连3的班主任叫姜维滨;3连4的叫田素文。4连的班主任是徐乐生、张婉、钱立诚、吴静怡老师。</p><p class="ql-block"> 我们排的第一任班主任是曹启元老师。他是学校革委会的成员,在我们排呆的时间不长就走了。第二任班主任是姜维滨老师,据说是从公安部门调到69中的。他一直负责管理3连3排,直到我们毕业。</p> <p class="ql-block">  对马伯凌老师,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一是学校每次游行时,都要到他那里领取红旗。二是在大董村三夏劳动时,我从排里抽出来到食堂帮厨,马老师是食堂的负责人。</p><p class="ql-block"> 尽管在69中学呆的不到两年的时间,但对一些老师,还是留下了较深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文革期间,学校老师是最没有师道尊严的,学生可随意给老师起外号。</p><p class="ql-block"> 果自强老师长得又高又瘦,学生们管他叫“细又长”。有的学生当他的面都敢说他:“果自强细又长,不细不长不叫果自强”。姜维滨老师的额头好像有点凹,我们背后叫他“门头沟”。但是,没有人敢当面叫,因为他原来是公安局的,忒厉害!田素文老师的外号叫田奔头;钱立诚老师的外号叫钱串子。徐乐生老师个头矮小,学生们背后叫他“徐部长”……。</p><p class="ql-block"> 钱立诚老师在另一美篇“深切缅怀69中已故的教职员工”中介绍说,自1965年69中学成立以来,已有50多名教职工去世,并公布了他们的名字和照片。其中,有我熟悉的肖爽、田素文老师,和曾经给我们上过课的李予夫、刘琦恩等老师。</p><p class="ql-block"> 让我们这些学生“永远怀念他们,祝愿他们在天堂里获得幸福和永生”。🙏</p> <p>  1966年5月7日这天,毛主席发出了最新指示: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这就是“五七指示”。</p><p> “五七指示”成为了我国很长一段时间的教育路线和办学方针。</p> <p>  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学工是必须的!68年和69年,我们都抽出来一周的时间到工厂参加劳动,向工人老大哥学习。</p><p> 我们劳动的工厂是具有百年历史、位于学校东边王子坟(后改名为广义街)的義利食品厂(现该厂已迁址)。</p><p> 第一次进厂劳动,我们排是在酥糖车间,给酥糖包糖纸。第二次是在巧克力威化饼干车间,给饼干裹上包装纸。 </p><p> 在義利食品厂,我们和工人一样,每天工作8小时,中午在厂里的食堂买饭吃。该厂食堂的饭菜不仅好吃,价格还不贵。在食堂还常常能够购买到一些车间生产出来的残次产品。像缺了角的威化饼干和不成型的果料面包等糕点,非常便宜。 </p><p> 上世纪六十年代,不是任何家庭都能买得起義利食品厂生产的食品。面对这么好吃的诱惑,肯定会有学生会偷吃、偷拿厂里的产品。但向毛主席保证:我没有偷吃、偷拿过義利食品厂的任何食品。👌</p><p> 干活休息时,我常常到各车间里转一转,看看糖果、面包、糕点是怎么生产出来的?因此,对義利食品厂非常熟悉。</p><p> 30年前的1990年,我在北师大工会工作。学校党委要求工会组织青年教师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在制定工作计划时,我首先想到了義利食品厂。因为在那里参观,我都可以做讲解员。</p><p> 后来,我校的青年教师参观義利食品厂时,在一个车间居然遇见了我在北大荒插队时一个连队的兵团战友王曾。王哥也是69中学的毕业生。但他是老三届的学生,比我们69届学生大一两岁。🤗</p> <p class="ql-block">  中学期间,我们两次到农村向贫下中农学习,支援三夏参加麦收劳动。</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下乡是1968年6月中旬,我们到了房山县大紫草坞公社,住在离新镇不远的一个消防队的营房里。</p><p class="ql-block"> 每天早饭后,公社会派来一些人把我们学生领走,或到大队的麦地割麦子,或到麦场干活。我愿意到麦场上干活,怵用镰刀割麦子,倒不是麦场上干活有多轻松,主要是怕割麦子时镰刀划到腿上。</p><p class="ql-block"> 那次下乡,有件事记忆挺深。</p><p class="ql-block"> 一天傍晚,因为下午听了一场“忆苦思甜”报告,晚饭就吃了顿“忆苦思甜”饭-----棒子面掺杂了野菜蒸出的黑窝头。难吃!☹️</p><p class="ql-block"> 正在吃饭时,听见外边有激烈地争吵声。李春生立刻放下碗筷、攥着黑窝头就镩了出去。因为他听出来,吵架的其中一人是3连4排的胡长顺。胡与春生是小学同学,怕哥们吃亏,所以赶快出去帮忙。周文路体格健壮,练过摔跤,单打独斗胡肯定不是对手。胡长顺有李春生帮忙,人家周文路也有哥们、伙伴呀,两边谁也不服谁。幸亏有老师和军宣队两边压着,这场架没有打起来。不过双方都撂下狠话,没完!💪</p> <p class="ql-block">  1969年学农,我们3连去的是房山县的大董村。这次我没有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到地里干活,而是和3连1的刘春贵、3连2的张景龙、3连4的路双起到食堂帮厨。</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挺愿意帮厨。一是上世纪60年代,城市居民的口粮有定量,且粗、细粮也是有比例的,不是顿顿都能吃到馒头和米饭。二是我们那会儿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饭量大的时候,到食堂干活的好处不言而喻。😛</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任务是,收取各排同学们的餐费和粮票、在厨房帮着摘菜、挑水、刷锅。开饭时,掌勺为同学们盛饭菜。做饭、炒菜不用我们,有专门的大师傅。</p><p class="ql-block"> 这次劳动,学生们分散住在老乡的家里,很多同学都是打完饭后,就在厨房周围的空地上围坐在一起开吃。</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饭时,班里的几个男生在一起边吃边聊,话题是“鸟蛋”。原来,他们干活时找到了一个鸟窝,里面有几个鸟蛋。其中一个鸟蛋壳已经裂开,看得见里面的小鸟在动。这时,一个同学说这是毛蛋,吃了大补。另一个同学说,你要是敢吃,我这个馒头给你。其他的人也纷纷说,我的馒头也给你 。可能这位老兄认为毛蛋就是大补,也可能今天没有吃饱,几个馒头在诱惑着。他拿起那个破壳的鸟蛋,去掉上面的蛋壳,把雏鸟塞进嘴里嚼了嚼吃了,看得我是瞠目结舌!😳</p><p class="ql-block"> 一次晚饭时,3连1排的几个男生来晚了。一个男生对他们班一个已吃完饭的女生说道:“把你的勺儿借我用用,我忘带了”。没想到那个女同学一口回绝,理由是:“那不等于变相亲嘴吗,不借!”,多奇葩的理由啊!😄</p> <p>  中学期间,我们进了工厂学工、到了农村学农,没有就是下部队学军。因为,学校里就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啊!</p><p> 69中的军宣队来自海军,他们穿着灰色的海军装。3连连长姓葛,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平时,葛连长总是乐呵呵的,和我们学生说话和蔼可亲,可带领我们操练队列时却非常严厉,有点吓人。</p><p> 我们没有上过体育课。我想解放军带领我们学生队列训练,可能有两个作用:一是替代了体育课,二这就是学军啊。</p> <p>  我们不仅进行队列训练,还向解放军学习,开展了“一帮一、一对红”活动。</p><p> “一帮一,一对红”活动,就是班里两个同学结成“对儿” ,相互帮助、共同进步。我们班结的“一对红”是一男一女,由老师指定,但不知是老师随意指定,还是有意安排的。</p><p> 我的“一对红”是陈慧琴同学。陈同学不仅人长得漂亮,钢笔字也写得也好。她嗓音好,唱歌很好听,是班里的文娱活动积极分子。</p><p> 陈慧琴曾教唱过我们一首歌,歌曲的名字忘记了,但第一段歌词还记得。</p><p> 不能忘、不能忘,</p><p> 不能忘记皮鞭和牢房。</p><p> 不能忘、不能忘,</p><p> 不能忘记杀死我们父兄的枪。</p><p> 我们都是苦里生,啃过树皮咽过糠。</p><p> 头上有地主的刀砍的疤,</p><p> 脚下有地主的狗咬的伤……。</p><p> 陈慧琴对老师布置的“一帮一、一对红”工作挺上心。记得上午老师公布了“一对红”名单后,下午,她就和杨红同学(班里个子最高的女生)来到我家,制定了“一对红”计划,并工工整整地抄写在信纸上。呀!字写得好漂亮啊!👍</p><p> 1970年5月,在兵团时,陈慧琴随3团八营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来到我们32连慰问演出。在连队新建的大食堂里,宣传队表演了精彩的节目。陈慧琴奉献了两首独唱歌曲,受到大家的鼓掌欢迎。</p> <p class="ql-block">  中学时代,我们走出教室学工、学农,回到学校坐在教室里,真的就是“以学为主”,学习文化知识吗?没有!</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主要是学习毛主席著作、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向党和毛主席表决心。为了提高我们的写作水平,偶尔,也有老师到班里讲授一些文学知识。因为,我们的写作水平太差,批判稿写得实在是没有水平,让人听了可笑。</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一次畅谈学习“九大”报告体会时,姜呈东同学进行了发言。他最后慷慨激昂地说:“毛主席伟大、伟大、实在是伟大!”,好多同学都偷偷地乐了。这句话是不是跟地道战里的汤司令“高、高、实在是高”学的呀!😛</p><p class="ql-block"> 在教学楼一楼的楼道里,有一个3连的宣传栏,上面常常粘贴着3连一些同学写得比较好的批判文章。路过此处时,我会驻足看一看,不是看文章里面的内容,主要是看谁的钢笔字写得好。记忆中,3连1排的卓春江和3连2排的陈增久钢笔字写得最棒!👍</p> <p class="ql-block">  一天,李予夫老师来到我们班教授语文课。他进入教室后,站在门口把一本毛主席语录放在胸前,非常虔诚地说道:“手捧红宝书,心向北京城,首先祝愿毛主席万寿无疆!”。</p><p class="ql-block"> 李予夫老师说话斯文、文邹邹的,有点老学究的样子。 我清楚地记得他的几句名言:“文章不能写得像白开水煮白菜,那样没味、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现在的学生以玩为主,兼学别样、逍遥书生何处去,金鱼缸里可养鱼。</p><p class="ql-block"> 那天,李老师正在讲课时,突然教室后面传来了蛐蛐的叫声。他说了句:“咦!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蛐蛐呢?”,便走到了后面观察。到了后面,蛐蛐的叫声停了,可前面传来了蛐蛐的叫声。李老师又说道:“这个蛐蛐蹦怎么又蹦到前面去了”。同学们都笑了。</p><p class="ql-block"> 原来,我们排有两个男同学,一个叫孙俊杰,一个叫吕兆昱,都会口技学蛐蛐叫,而且学得非常像,惟妙惟肖。</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起来,其实李予夫老师怎么会不知道教室的蛐蛐叫声是人学出来的呢?只不过不点出来,是逗你玩儿,给捣乱课堂纪律同学留点面子罢了。😜</p> <p>  刘琪恩老师也教授过我们班文学课。他长得很像我们清泰寺小学的陈瑜老师,所以赵建章同学称呼刘老师是“瑜弟”。</p><p> 一次,刘琦恩老师讲起了三国时期曹植创作的那首著名的“七步诗”。</p><p>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p><p>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p><p>  刘老师讲课效果非常好。那天,是班里同学上课听讲最认真的一次,没有人搅闹课堂纪律。那时候上学,我们没有教科书,也不带书包、不作笔记。过了些日子,“七步诗”里最后一句”相煎何太急”我忘了,就问同学是什么。有人说是“有什么过意不去”,我信以为真了。</p><p> 在兵团插队时,我曾跟别人侃起了这首“七步诗”,说:“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有什么过意不去”。后来,看过了《三国演义》,才知道侃错了。😜</p> <p>  文革期间,无论工农兵学商,三天两头都会做同一件事------上街游行。</p><p> 学校要求我们,每天晚上8点一定要打开收音机,收听“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只要有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或重大新闻,就要赶到学校参加游行。</p><p> 1969年4月初,党的“九大”召开期间,学校组织了全校师生几次上街游行。</p><p> 游行时,69中学的校旗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学校的鼓号队。我们师生队伍跟在鼓号队的后面,边走边高呼口号。途中如果遇见其他学校的游行队伍,队伍会暂停几分钟,两个学校的鼓号队员会较劲,用力敲打鼓、镲比试高低。</p><p> 69中学的鼓号队相当棒!因为鼓号队的指挥是我的同班同学张元良。小伙国字脸型长得帅气,指挥棒舞动起来十分潇洒。另一个同学曹建国是敲大鼓的。</p><p> 负责鼓号队的老师姓樊,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学生们都叫他“樊八门”,因为他会8套鼓号队乐普。每当有两校鼓号队较劲时,我们3排的好多同学都会快步走到鼓号队跟前,冲着张元良和曹建国呐喊,给他们助威。👏!</p> <p class="ql-block">  记得游行时,看到许多单位的人都高举着毛主席的画像,杨爱珍等几个女生提议,我们排刺绣一副毛主席十字绣画像,游行时举起来,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p><p class="ql-block"> 几个女生负责购买了绿色的塑料窗纱和黑色丝光线、绣针等十字绣工具。吕燕国负责画了一副2米长的“毛主席去安源”木刻画,一切准备就绪。一天放学后,十几个同学在教室里开始了十字绣。</p><p class="ql-block"> 十字绣花,就是把透亮的纱窗别在要绣的图案上。然后,按图案上的颜色,用相同颜色的丝线缠绕纱窗田字格中的十字,使纱窗形成的图案与底图一样。我们绣的“毛主席去安源”画像图案是黑色的,绣起来相对简单一些 。但由于只能是几个人同时绣,不能搞人海战术,所以速度相当慢。</p><p class="ql-block"> 记得为了加快速度,同学们分成了几个小组,歇人不歇马。有的小组放学后在教室里绣,有的小组是晚上或周日在同学家里绣。小组里有男有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p><p class="ql-block"> 我们组是利用晚上时间在金秀芬同学家里刺绣,她家住在粮食部宿舍、平房。全排女同学中,我只到过她家。</p><p class="ql-block"> 我们排“毛主席去安源”的十字绣3米长,是69中学游行队伍中举着最高的毛主席画像。1969年支援三夏劳动结束,在与大董村老乡告别时,我们把那副十字绣送给了他们。大家知道,回到学校就面临着毕业分配,同学们要离开学校各奔东西,不会一起游行了……。</p> <p class="ql-block">  中学时期,的的确确像李予夫老师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学生啊,以玩为主,兼学别样、逍遥书生何处去,金鱼缸里可养鱼”。🐠🐟</p><p class="ql-block"> 排里的好多同学都痴迷养热带鱼,包括我在内。因为文革初期,北京居民兴起了一股饲养热带鱼风。</p><p class="ql-block"> 霍星同学是干部子弟,家里住房较宽敞,自己单独有一间屋子。他也养着一鱼缸热带鱼,所以我们几个养鱼的同学常常到他家,或交换一些热带鱼品种,或送、要一点鱼虫。</p><p class="ql-block"> 霍星家有一台老式留声机和一摞老唱片(其中有一套黄梅戏天仙配唱片)。我们常常七八个同学一块到他家,喜欢鱼的人就鼓捣鱼玩,喜欢听黄梅戏的就坐在留声机旁边……。</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我们,没有学习压力,也没有家庭作业压力,疯狂地玩呀……。😜</p> <p>  69中学往西三四百米,就是广安门护城河。夏天,放学后同学们常常结伴到那里玩,会游泳的男同学下河游野泳。 </p><p> 一天早晨,上课铃声响过后,姜维滨老师来到教室。他问大家:“昨天,谁到护城河边玩去了?谁下河游泳了”。我和八九个同学举起手来,姜老师让我们离开教室到楼道去。</p><p> 楼道里站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他领着我们几个人进了一间屋子,一会儿叫一个人出去,一会儿叫一个人出去……。</p><p> 轮到我时,我跟着这个警察来到了另一间老师办公室。屋里坐着两个的警察,他们示意我坐在对面。俺从小没有跟警察叔叔打过交道,看到这个阵势,紧张得我有点发抖了。</p><p> 一个警察问我话,旁边的警察拿着笔做记录。他问我昨天是不是到护城河游泳去了?和谁一块去的?路上都看到过谁?有没有看到王江同学?我结结巴巴地一一做了回答。问完话,那个做记录的警察把记录纸递过来,让我看看写的对不对。并说,如果没有错的话,让我十个手指都摁上桌子上的红印油,在那张记录纸按上十个手印……。</p><p> 从屋里出来后,我已经浑身是汗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昨天在广安门护城河下游,一个叫二道闸的地方拦截到一具尸体,是我排的王江同学。</p><p> 王江原是清泰寺小学六六班的学生。他为人非常低调,是一个独行侠,上学自己来,下学自己走,班里没有朋友。他的死因是什么?最后,老师没有和我们学生说,我们也没人去打听。不过,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段护城河。</p> <p class="ql-block">  从大董村学农回到学校没几天,我们就到医院检查了身体,投入到毕业分配动员之中。</p><p class="ql-block"> 当年,北京1969年初中毕业生的毕业分配原则是:医院证明身体有病的可以留在北京;独生子女的可以留在北京;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插队有比例;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插队名额不限;本人可以申请回原籍插队。</p><p class="ql-block"> 姜维滨老师在大会、小会上一再强调:北京工厂一个名额也没有。</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赵燕芬因病留在北京、李连之是独生子留在北京、霍星回原籍插队。</p><p class="ql-block"> 王安平、孙俊杰、梁建萍、王立华和另一个女生(名字忘记了)5人去了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插队。</p><p class="ql-block"> 除了个别同学的家长坚决不让孩子报名去外地插队,就呆在北京、爱咋地咋地外,其他的同学都报名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插队。</p> <p class="ql-block">  1969年初春,全校师生在北操场欢送四五十名68届新兵入伍。他们是到新疆当骑兵,穿的军裤是马裤。</p><p class="ql-block"> 新兵中有同学李根才的哥哥,他还代表新兵讲了话。看到这些新兵穿着军装、戴着大红花,又精神、帅气,让人羡慕死了。那时,当兵不仅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而且是毕业生就业最好的出路。</p><p class="ql-block"> 原以为我们69届毕业生也会有一定数量的征兵名额,没想到只有3个。参加体检的学生还是学校内定的。有3连1张平、3连2陈增久、3连3李根才、3连4王铁卫、4连……。</p><p class="ql-block"> 陈增久因为近视、李根才因为平足没有被选上。最后,张平、王铁卫和4连的顾维全同学3人光荣入伍,真让人又羡慕,又嫉妒。</p> <p class="ql-block">  姜呈东的一个亲戚,得知他报名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后,送给他一套军装,还是四个兜的官服。</p><p class="ql-block"> 那天,姜呈东穿着军装来到学校臭显摆。正好,学校要求我们提交《上山下乡报名表》的照片,我和赵建章、吕兆昱决定穿这套军装照张标准像交学校。</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标准像应该是免冠的,所以就没有带帽子。那哥仨都是带着帽子照的像,也不知提交的照片合格不合格。</p> <p>  1969年8月23日,我们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插队的同学,在北京永定门火车站踏上北去的火车奔赴了北大荒……。</p><p> 火车就要开动时,周士豪的哥哥给我们拍摄了上面这张照片(右边的女同学有一个好像是袁艳秋)。</p> <p>  25日中午,火车到了嫩江车站,我们带着随身的行李下了火车。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1师3团各连队接我们这些新战士的人,早已在车站等候多时了。69中的知青集合好队伍,静等人家来挑选。</p><p> 我们排的同学都分配到了8营的连队。大家来不及与分配到其他连队的同学话别,就坐上本连队的车丛丛离开了嫩江。</p><p> 32连:刘增森、赵建章、吕兆昱、周士豪、任殿甲、钱立建、李春生、周志刚、于进元、刘克明、张元良</p><p> 33连:袁彦秋、刘惠琴、金秀芬、李敬东、杨红</p><p> 34连:曹建国、宋春生、吕燕国、姜呈东、李根才、李玉川、陈慧琴、杨爱珍、张焕荣、曲声文、徐建群、王祖英</p> <p>  中学毕业已经过去50多年了,当年我们这些年轻帅气的小伙、靓丽的姑娘已步入到老年人的行列,奔着70岁迈进。</p><p> 一日同窗,终生为友。真心祝愿我的同学们健康、幸福、快乐每一天!🙏</p><p> 老师们的照片截自钱立诚老师的美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