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念 在 冬 至

华山

思 念 在 冬 至

文/何 芳

八零年的冬至节，父親带着眷恋带着遗憾，生命定格在这一天。五十六岁人生正中年，给亲人留下了无尽的思念。

山河肃静，天地无浯；那天北风呼啸，琼雪纷纷，大地一片银白；天空是灰濛濛的，全家人的心也蒙上一层灰色；山披洁纱树挂银花地铺茹绵，悄声哀悼静默祭奠；我敬爰的父親与世长辞永眠。

父亲出身大户人家，天资聪颖，生就一幅好相貌；高挑的个子英俊潇洒，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见人总是面带微笑，亲切如故。

从西大历史系毕业，父親那年才二十多岁；从此足迹古城铜川，从北关市一中至十里铺市二中，从七一路至老市委文教局，十里长街风雨坎坷；四季复返岁月漫漫。校园里迎朝辉课堂上输知识，夜暮下批作文陪同星月备教材；励志文化事业，精心教书育人；忠心耿耿，尽职尽责；送走了一届届毕业生，培育出一批批栋梁材。勤奋诚挚朴素克俭惜爱学生；两袖清风倾尽其能无悔无怨。

父親半岁离母，自幼胆小，心底善良；从小珍爰动物，走路唯恐踩着蚂蚁；特喜爰收养猫咪，一生拒晕却常买肉食喂其宠物；周末回乡下，家里的鸡狗羊总是跟在后面；其乐融融，一家人的臉上泛起了欢颜。曾记得有一年家犬跑丢，父親领着侄儿徒步三天找遍演池塬硬是找回了爰犬。

文革风暴席卷学校，父親被打成地主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戴着臭老九的高帽游行劳改悔过自新；哥哥在部队正准备提干，他却被专政；哥哥受到了牵连，未能提拔。胆小怕事的父親一度神经衰弱；解放那天，特意定作锦旗送给学校工宣队并写了感谢信，让我当场宣读。父親得到宽大并重新教课带班；所带班级连年被评选为先进模范。

父親天生洁癖，干净讲究卫生，经常亲自擦黑板扫地，用行动感化学生；言传身教，暗地里经常资助贫困生；师生关系十分融恰。记得家里盖房时，正逢暑假，好多学生前来帮忙，有个女生还牵来了自家的小毛驴帮忙拉枓。父親惜爱他的每一位学生，好多学生都在各地担任着要职；真正桃李滿园。

母親没文化，我 从小跟随父親，父親被打成臭老九期间，调到后勤管理图书馆，正好我上小学；有幸阅读了巜卓亚和舒拉的故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等几十本小说，丰富了学识。父親一肚子学问满滿一脑海五千年历史知识。我是听着父親讲历史故事长大的幸运儿；以前除夕夜，村子的饲养窑里就会聚集着一伙人听父親博古说今喜笑坦言。

父親去世了，市二中校委会送来了花圈并开了追悼会，父親的学生闻信从各地赶回来几十人，围着遗体转了一圈又一圈，挥泪告别；近几年还有学生特开车回山村扫墓。

父親特别爰我，去远地就领着；童年我是被父親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今生我愧对了父親的心愿，因成份与家庭问题没能走进大学的校园；并让同学替我相亲，婚姻草率，慈父临终时难以合眼。

冬至节到了，敬爱的父親故世巳整四十年。女儿想说，父親您安息吧，高天湛蓝白云作伴；大地广袤思念无限。掬一缕阳光，蘸一笔浓墨；星月送去我的思念，祝父親在天堂里静静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