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赋：吕不韦和李斯，谁更忠心？

晓墨

《大秦赋》终于演到了吕不韦离开咸阳城的这一集。
晓墨看了，颇为唏嘘。而他最后将大王和大秦托付给李斯的这一幕，为以后下来的许多事，也埋下了伏笔。
同样是秦王政的肱骨之臣，很多人会拿吕不韦和李斯作对比。晓墨却认为没有可比性。
为何？道理很简单：
你能拿你爹跟一名下属作对比吗？

是的，虽然央视很巧妙地避开了嬴政血统的焦点。
晓墨依旧认为嬴政是吕不韦的亲生儿子，因为吕不韦做的每一件事，都真正是为嬴政和秦国发展考虑的。而一位权臣，恕我直言，为名利也好，为权利也好，甚至为名声也好，都难免会为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
下面晓墨从几个方面来作个对比，就很清楚明白了：
01李斯是个烫手的山药，吕不韦却煞费心思地推荐给嬴政了。

李斯有经天纬地之才，这点吕不韦早知道了。吕不韦让家臣专门去稷下学宫邀请他去秦国，他偏不愿意，宁肯自己悄咪咪地跑进秦国应聘。
这里面隐藏着很深的心计：一来，他想先看看秦国是否如传闻所说，有统一六国的能力；二来，他想先在民间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让秦国的实权派主动来邀请自己。
吕不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主动地降低身份，邀请李斯来自己门下，更私底下考察这个人的能力。最后发现这个人果真名不虚传，有统一六国、治理天下的才能。

然鹅——
吕不韦在剧里说了关键点：李斯，大才也，但不知大王能否驾驭得了他。
人才和骏马一样，驾驭得了，跑赢天下。驾驭不了，反会被踩死了。
吕不韦用了一招，不仅帮嬴政驾驭住了李斯，还让李斯和嬴政之间建立了超乎上下级的深厚友谊。

他先让李斯当嬴政的廷尉，还让郎中樊於期故意“刁难”一下他。如何刁难？
明知李斯是一个文人，却让他军训，持着很重的长戈，不让他吃好喝好休息好，专门派去给秦王宫外值夜班。故意磨平他的傲气，考验他的耐性，最关键的是，让他和年轻的秦王混个脸熟。

果然三番五次以后，秦王注意到了这个人。
有人问：人才嘛，直接重用或推荐给秦王就好，何必整这么一出？
只能说，知子莫若父。
秦王政是什么人？自小就被人欺侮、野心极大，城府也极深。如果直接把李斯推荐给秦王政，秦王政很可能认为这是仲父专门安插的眼线。所以，吕不韦让李斯当了很长时间的廷尉，磨平李斯的棱角是其一，让他与秦王政有机会深入交流是其二。
自己谈的恋爱总比父母安排的相亲来得感情深，而且，他们两人还经常秉烛夜谈。

回到论题之初，为何晓墨判定吕不韦是嬴政的亲生父亲？
哪个权臣会如此苦心地扶植自己的“竞争者”？
02吕不韦爱嬴政甚深，但Boss要的不是爱，是“懂”

吕不韦和李斯哪个更忠心，其实这个问题嬴政内心是清楚的。晓墨认为，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吕不韦的亲生儿子。
嬴政和吕不韦的大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东出、灭六国、统一天下。
矛盾的焦点只有两个：首先是统一天下的时间问题，其次是统一天下以后的管理大方略问题。

大秦，说白了是吕不韦用钱和智谋为自己谋取的天下。
想想看，一介“贱商”（商人在当年地位很低）有机会独当天下江山，这是何等的宏图伟业。但正如吕不韦所说，不容易，所以必须非常谨慎。
他花如此大的精力著书立说——《吕氏春秋》，野心在于千秋万代，不在于一时。所以他费尽心思在粮食上，在武器装备上，在人脉安排上，是让自己后代的江山能长久稳固的坐下去。

秦王嬴政的心思却不一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手握重兵强权，身上还背着对赵国公子的仇恨，你把他天天困在书房里念书，不把他憋疯才怪。
这一点，李斯看得透透的。

吕不韦采用的大方略是不战而挫人之兵，步步蚕食，直至统一，然后实施儒家仁政。
李斯的大方略是，立马东出，荡平六国，废除分封除，以法家严刑峻法治国。
以上两种，哪一种好？

对年轻帝皇来说，当然第二种最好，快意恩仇，一统天下，千秋万载。嬴政祖父在位三天就死了，他“父亲”在位三年也死了。他肯定也担心自己早死，时不我待，再等个几年，可就没有名留青史的机会了。

然鹅——
虽说是马后炮，但当时真不是荡平六国的最好时机，也不是大一统的最佳时机。
从何看出？
秦王政一死，六国的皇家余孽纷纷出来称王。
刘邦凭何平天下？就是恢复分封制！恢复分封制！！恢复分封制！！！
还有呢？标榜仁政！仁政！！仁政！！！
吕不韦眼界可谓远矣，他将秦国日后该走的路看得一清二楚。

嬴政没有跟着吕不韦的大方略去走，虽然也完成了统一，但中国要走回吕不韦策划的老路。
分封制是刘邦死后的一百多年，直至汉武帝，才真正废除的。
有的事情，必须水到渠成，不能急。

剧里埋了个小小的伏笔：
话外音说，吕不韦为秦国的发展殚精竭虑，可惜，他想给秦王政的却不是秦王政想要的。
03成也李斯，败也李斯，私心最终战胜了忠心

如果说“懂”，李斯知嬴政至深。
如果说“亲”，李斯与嬴政还真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还记得有一段，李斯劝嬴政亲政，万不得已是就罢相，嬴政立马黑脸、转身、严肃说：
李斯，你以为自己离寡人很近吗？
Boss的意思很明显：李斯，你就一打工的，在我的心里，不能和吕不韦相提并论，而且你想当丞相的野心也太明显了。
李斯何其聪明，当然明白嬴政的用意，自此君臣关系非常明确，君是君、臣是臣，不容僭越。即便他早早知道了太后的大秘密，也只是安排别人去说，自己绝对不说。

吕不韦的眼光何其独到，他早早地为嬴政安排好了去路，军方安排了蒙家。为何选择蒙家而不是宗室？嬴政的血统有问题这点大家都知道，军队是秦国最重要的根基，与其重用不信任自己的嬴氏宗室，不如重用既有基础，又有能力，还在找靠山的蒙家。
朝政上他拜托了李斯，虽然当时李斯还只是个客卿，左右丞相是芈启芈颠两兄弟。吕不韦和李斯在嬴政亲政问题上还闹过矛盾。但吕不韦很清晰，李斯是金子，终究会发光。

事实确实如此：
秦国在十几年间扫平六国，文治武功。
武功李斯居功起码过半，而文治政令几乎皆从他出。倒是和嬴政关系非常铁的蒙家。
武功虽有，不如王翦，文治当数书法写得好，其他就谈不上了。

很多人说，历史的发展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晓墨觉得未然。
有时候一个决定，有时候一个时机，会改变一个朝代的命运。
秦王政对后世治理大体方略基本回归吕不韦路线，决定立性情温和的扶苏为太子，施行仁政。然而在辅政大臣的人选上，他选了蒙家兄弟。

这又回到了根本问题上，人是难免有私心的。除非至亲。
为秦王政尽忠了一辈子的李斯，当知道秦王政选了蒙家兄弟而不是自己当辅政大臣后，甚敢心寒。再被赵高鼓动，竟偷改遗诏，诛杀扶苏和蒙家兄弟，立胡亥为王，自己当辅政大臣。
他以为以自己辅政能力，扶谁当王都会是明君。

晓墨常常想，如果李斯那一刻不是被私心主宰，将遗诏交予蒙家兄弟。或是秦王政熬到回了咸阳把遗诏交给蒙家兄弟再死，事情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知道。
李斯尽忠了一辈子，毁在了一时的私心，更毁了一代皇朝和千古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