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瞬间（下篇）】

邵可浪（清风）

（四） （下篇）话说亲人们把向安兄弟推进手朮室，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六点了。这时，向安的姐姐和弟弟社歧也闲下来了。姐弟俩在手术室门外走廊找到了我，二人劝我也去做个全面检查，被我婉言谢绝了。当时，看到李向安伤痛的严重情况，自己虽然头昏浑身阵阵疼痛，全身是血，尤其是左腿摔的比较重，但自己感觉并无什么大碍，不好意思再劳累花费他们的钱了。 当时，我的本意要坚持等候向安把手术做完，推出手术室亲眼看到了结果在回家。大家看我满脸浑身上下的血渍，又见我左腿颠跛而行，众人硬是安排了一个专车把我送回了家。 在医院由于精神高度集中，一心救人心切，没有一点分散注意力和休息的余地。回到家后，就上床休息安睡，越睡全身越疼，好像四面八方的疼痛神灵都向我袭来。睡到半夜二点多，我实在忍受不住疼痛的压迫，便一声接着一声地啍啍了起来，这也是一种唯一的释放痛苦的方式。自己的疼痛呻吟声声，吵的的家人整夜难以入睡，第二天早上，竟然连起床都站立不起来了。 就这样，连续多日每到夜晚，疼痛就比白天加重，整晚用声唤来缓解疼痛，睡眠状况也差到了极点，整整煎热了半个多月后，浑身伤痛伤情及精神才有所好转。 这次车祸留下痕迹太深太深，每当想起来都心惊肉跳，给我留下和造成了无没抹去的恐惧和心里阴影，也是我一生难以恢复的精神损伤，从我的内心深处无法消除和遗忘。通过这次车祸，深深感悟到人生在世，有好多事情的发生，人是无法预防和改变其轨迹的。 在人情面前，心软的人，性情中人，往往最容易被人情世故所俘虏和左右。人是最富有情感的动物，更难以做到铁面冷血般的去拒绝朋友。如若一个人的一生能在情感方面一味拒绝友爱与诚意，那他的人生肯定是在孤独无助中渡过，只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缺少友情与亲情的关怀和滋润，那么人的一生，只能是凄悲孤独的一生。 人生在世，唯有身体和精神，是无法用金钱去定位的财富，当你拥有在多的金钱，失去了健康的身体，金钱就会变的一文不值，就是一堆废纸和垃圾。这次车祸的发生，给我心灵深处造成了无法补偿的打击，给大脑播下了永久性的阴影和恐惧。一个人一生踩踏过三次生命雷区，然而有惊无险，不能不说是个生命中的奇迹。 现今静下心来，闭门常思自己一生所经历的过往，坎坷中浸泡着幸酸的泪水，为了支撑一个家，为了抚养年幼的孩子，为了年近身患疾病的父母。第一次是在1978年去东山割柴，在流峪上石家的风头沟的一次历险，从百丈悬崖失足滑落而下，人们常说人从高处跌落而下，往往是头重而脚轻。可是我确逆反了自然规律，头轻脚重滑落而下，落下时，正好跌落在岩下水潭里漂浮的柴禾中，而安然无恙。过后仔细回想实为后怕。假设，滑落不到水潭，只有一个结果，生还的可能及乎为零。 我死不足惜，丢下我那年迈的老父亲谁来照管，如若老年丧子，等待老父亲的只有老来生不如死的生活了。第二次发生的危险事故，是1983年，记得是腊月29，别人都在准备办置年货，准备过年。自己因为上有老下有小，为生活所迫，我和谢长训，邵其太一行三人，带着杂木杠子赶去灞桥贩卖，从家里出发上路已是日坠西山麻才黑了。 车子行驶到罗李村铁瓦桥时，（现由于国家加宽扩路，此桥大凹处已被基本填平，原始风貌已定消失）由于架子车负载或过重，惯性的作用催赶着自行车，加上铁瓦桥坡又徒又直，连速太快，像电穿一般，车闸完全失去控制。恰在这时，坡底迎面来了个骑自行车带馍笼的人，由于天太黑，加上自己天生视力不好，根本无法看清对面来人。 车子快到坡底下时，与对面骑自行车人相撞，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把对面来人和自行车碰了个人仰马翻，车子上边带的馍笼被撞的七零八落，我当时被摔的翻到公路下边去了。幸好公路下边是麦田，天刚下雪不久尚未消完，地面又湿又软，只把胳膊大膀子摔的划伤了一点外皮，眼眉上稍被擦破了，人并无大碍。 在说与我相撞的老乡，车子翻了，人被摔在了路边一堆黄沙堆子上边，是那堆软黄沙救了此人一命。只见他从沙堆中爬了起来，连爬带滚的来到公路底下扶我，我当时被摔的有些迷糊，坐在麦田地上休息了一会，感觉自己并无大碍，便起身忍疼站了起来。站起来后，感觉大腿有点麻木与疼痛，起步走路有些跛行。在说与我相碰撞的乡党，年龄比我大了二三岁左右，是个卖小吃的农村人。他和妻子每天早上四点钟谁时起床，动手切菜拌馅合面包包子上笼，一般不到早上七点包子就蒸熟端出笼了。在自行车货架子上绑好馍笼，一大早就带到县城街道叫卖，一般情况下，前半天就卖完了。 偏逢此日生意不好，包子卖完已是黄昏时分，又遇见了熟人唠了一会嗑，往回赶时已天黑多时了。便跨上车子急急火火朝家里赶，恰恰与我迎面相撞，主要还是我的责任多一些。因为，当时的实际情况是，谢长训和邵其太行驶在我的前边，我担心车速太快碰撞了他们，所以偏于公路左侧行驶。事后才知晓，幸亏卖包子的老哥车技高人一筹，且眼睛视力特别好，远远看见我的车子朝他直冲下来，躲避已来不及，于是他急中生智，手握车把，屁股抬起，用右脚蹬住车架做支点，身随左腿猛以使动飞跃而出，直落在么路旁那堆黄沙堆之上，才有惊无险。 最后，通过沟通与交谈，才知道这位大哥当过人民子弟兵，复员回老家仅一年多，从小酷爱传统武术，到部队得到了进一步的正规训练后如虎添翼。这次与我正面相撞，天长日久练就的武功底子得到了发挥，弹跳蹦跃，身轻如燕地纵身一跃，才救了他一命。刚开始，大哥满腔怒火，对我大加训斥，要我赔这赔那，漫天要价。我自知理亏，笑脸回话，赶忙从口袋内掏出还未拆封的“海河牌”香烟。说来也巧，我平时以抽九分钱的“羊群牌”香烟为主，“海河牌”香烟，在那个年代可算是上了档次的烟了。人生，有时你不得不相信机遇与巧合，话说这盒珍贵的“海河牌”香烟，还是年前腊月二十六去公王村三姐家送红苕时，得于三姐夫所赠。 记得当时一盒“海河牌“香烟的价格，要高出一盒“羊群牌”香烟的几倍。至今乃然清晰的记得，当年每盒“海河牌”香烟的另售价为贰角八分钱一盒。 话说这位大哥是个非常嗜好抽烟的瘾君子，天生还是个直性子，经不住一支香烟和好话，加上谢长训和邵其太两人在旁边不停的顺尻渠子抹油，只见这位大哥哈哈大笑着朗声说道：“算了！算了！都是下苦人，和我一样腊月二十九还出门求财，可见家里实在困难，我啥话都不说了。”猛地吸了两口烟，又语重心长的叮咛我说：“老弟，以后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今天遇见了我，放到其他人的话不是赔多赔少的事了，哥敢肯定，不是大伤就是要出人命。”我们三人唯唯诺诺，一边应承着一边帮他绑好散了架的馍笼，彼此又说了一些客气话，在推让中，我把那盒“海河牌”香烟塞进了他的裤衩之中。在和谐的气纷中与我们三人话别，跨上他的自行车向家中奔去。 在西下灞桥的路途中，我们三人议论起刚刚发生的此事，都深感后怕不已。侄儿邵其太半开玩笑地说：“先人，过了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你今天给咱整出个啥事，年不过是个闲球事，我娘和娃可办呀！”我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诗曰：细想一生真凄惨，阎王几次把名点。皮厚骨沉拉不动，阎王松手饶吾命。回忆往事鼻发酸，双目热泪擦不干。功名利禄八王蛋，身体健康最关键。 （五） 【尾声】每个人的一生都有顺境和逆境，最终能战胜逆境者，可称之为强者；能躲过大灾大难或死里逃生者，方可称之为幸存者；能躲过三次以上大难，而死里逃生者，应送其美誉为神奇的幸存者；我有必要和亲友们分享一下，本人第一次死里逃生的既惊险又刺激的经历过程。 现在复原讲述一下我人生第一次历险记，虽然说把第二次个人历险放在前了前边，把第一次描述在了后边，看似有点颠倒，但丝毫不影响故事情节。话说大东山流峪道里有个叫“上石村”的地方，上石村的房屋住宅沿河道两岸及公路两侧所建，村南过公路有一条大沟，名叫“风头沟”，沟内偏左侧，有一个坡度较为陡峭的悬岩，人们称它为“浸水岩”岩的表面正中，由于受雨水与浸溢出来的地表水常年冲刷，形成一个天然的凹渠状，此处正是我第一次遇难的地方。 那时年龄不是二十岁，正是风风火火激情饱满与精力充沛的美好年华，虽遭大难，必定年轻，拍拍屁股走人，心里到未烙下多少阴影。岁月相隔十几年以后，罗李村西铁瓦桥车与车相撞，为人生中第二大难，但仍然有惊无险。事后虽然感到后怕，但必定是风华正茂的景盛年龄，很快就走出了阴霾。虽然在内心和脑海中落下一丝阴影，但随着日月磨合已慢慢平复了，对我个人正常生活并无大碍与影响。 最为严重的就是发生在罗李村和挚友李向安的这次车祸，我称它为人生中第三次大难。事后不敢正面回想当时发生的场景，每次无意中回想一次，左太阳穴就针扎一样的疼。以想到当时那个场合头就疼，越想越后怕，如若当时被摔的一命身呼，到也罢了，一死了百烦，儿女们把送我上北坡，黄土一堆草没了，也是一种解脱和享受。 假设，当时摔个半死不活，瘫疾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那真是生不如死，自己受罪，在来个拖累儿女，现今社会的实际状况，是不能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相提并论的。 如今的社会现实，儿女们出钱看病可以，但真正要长年累月围在身边侍候父母，及乎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在这个物欲横流，人情淡薄，金钱万能的社会，儿女们不上班不去挣钱，连自己一家的正常生都成了问题，那还能谈上尽孝于父母病寝前。 言归正传，在说我从唐都二院拖着跛腰失跨的身子回到了家，好事无人知，坏事传千里，我的朋友们，很快都知道了我出车祸的清息，断断续续上门看望安慰我。 朋友到家除了安慰和说些好听的开心话外，有一个观点认知度非常一致，大家说越猫狗有七条命，我比猫狗还多了一条命。大家认为我这一次车祸出乎了常理，按一往摩托车出车祸的事例来说，摩托车司机一般摔伤的较轻，后边坐摩托车的人一般摔的都十分严重。朋友们都认为我经历的这次车祸，逆反了一往常理，都认同我的鸿福重命硬命大，其实自己一生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奉神鬼，也从来未踏进庙门去给佛神烧过香。 经历了三次生死临考，使自己对人生有了新的概念和认识。深深明白和感悟到，人的生命是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说消失只在一瞬间。但有时，人的生命却显得十分顽强，好似大山上生长的松柏一样。盛夏，经历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侵袭与冲涮。寒冬，经受零下十几度乃至几十度寒冷严峻的考验与大雪压顶的催残，但它仍然傲骨挺拨不低头不弯腰。毅然身穿绿装，忠心耿耿地守护着大山，对母亲大自然尽忠尽职和谐笑迎人类！书写到此，不由诗意大发，灵感来了，赋诗一首：【咏松】历经春夏与秋冬长年根埋岩土中守护大山它最忠只知付出不邀功！ 自从2015年秋忙前发生了这次车祸后，思想状况与大脑思维怎么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生活置点上来了。时不头疼胸闷，尤其左太阳灾尤为突出和明显。若逢晴天还则罢了，如遇气候恶劣或阴雨连绵之季，胸病气短，偏头疼心慌等症状表现最为突出和强烈。 夜晚睡眠质量明显下降，常常出现失眠，恶梦频繁出现，精神恍恍惚惚，时不时大脑出现幻觉，记忆力严重下降。几次和朋友打牌，把揭到手中的一把好牌打成烂牌，常常把炸弹打进锅里，甚至把牌打成了小相公或大相公。 以至于到后来，左太阳穴偏头疼愈来愈严重，尤其天阴反应十分明显和强烈，开始对打麻将从内心有了排斥和厌恶之感如今任何牌子看不到我的身影了。于此同时也戒了烟，生活习惯较过去有了很大的改变，喜安静厌喧嚣，丢弃过去很多陋习和爱好，迷上了阅读和写作。看来，自己后半生注定与文字为伍了。 最后要交待的是我的好兄弟李向安结局如何。兄弟手术最后做的非常成功，在西安理疗恢复期间，我专程看了一次。回家后我看了两次，他身体恢复的较为理想。遗憾的是，在恢复最佳期，有一次吃过饭，在去灶台放碗筷时，不甚摔了一跤，让前功尽弃，又做了第二次手术。 第二次手术后，恢复一直不够理想。兄弟体质越来越差，以至于最体重增加全身浮肿瘫痪在床，于2019故去。往事不堪回首，想起让人心痛泪目。其实天堂是兄弟最好的归属，彻底解脱了兄弟长期瘫痪在床，忍受的那种常人难以承受的皮肉之苦和身心的催残与肉体的折磨！ 邵可朗（清风），蓝田玉山人氏。陕西《作家摇篮》杂志签约作家。粮农身份，现四处打工觅食养身。 曾在“陕西作家摇篮”，“陕西第一资讯”，“今日头条”，“蓝田作家”，“滋水美文”，“漆水文学”等公众平台发表文章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