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网络图片 与本文内容无关)</h5> <h5> 一九七六年八月 二十八日 阴雨</h5> <b> 秋雨霏霏</b><br> 几天的连阴雨让心情也和这灰蒙蒙的天一样阴沉沉的。近午,不远处几户农民家的厨房顶上已有了几片淡青色的炊烟在迷迷蒙蒙的雨雾中渐渐的弥散。<div>我正为做不做午饭犹豫着。忽然,从丝丝细雨中走进屋一个打伞的女孩。我眼睛一亮,是子佩!刚刚收起的油纸伞还滴着水滴,一双半高筒雨鞋沾满了灰灰褐褐稀泥,就连裤腿上也有星星点点的泥点子。她看看我,轻轻一笑:“怎么,还不做饭呀?”子佩微微上翘的嘴角漾着一抹柔柔的笑意,灰暗的草房里仿佛立刻洒进了了一缕亮亮的阳光。“你?------”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子佩随手抹了一下遮在眼前的刘海,说:“这两天下雨,地里不能干活,从丁营回家,就顺便拐到你这儿来了。”从丁营回她家黎庄过洪山庙桥应向东走,而来我们这里却是过桥向西北,这一拐可就是十几里路呀!我赶紧张罗做饭,先到菜园里薅了一把青菜和几棵小葱让子佩择菜,我赶着和面,擀面条。<br> “听说你们这儿的知青出事了?”子佩坐在灶前,一边择着菜,一边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听了子佩的问话,我明白了,子佩一定是为这事来的,而且接下来的话几乎都是围绕着这事儿展开的。我说:“是魏庄的知青,你也认识他们。前几天夜里小偷弄开他们的门,摸到女生屋里偷东西,把女生惊醒,小偷吓跑了。”<br> “没事儿吧?”子佩问。<br> “没事儿。只把收音机搬到了外屋,因为是吓跑的,也没能偷走,除了摔碎了一面镜子,什么也没有丢。”我把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又问:“你怎么知道的?”<br> “听农民说的,还说得挺吓人,好像把女生都吓坏了。还没破案吗?”子佩说。<br> “没有。你想啊,人一跑,又黑更半夜的,到哪儿去抓呀。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会有人敢打我们知青的主意,这还真是从没有过的事儿。”<br> “人心叵测呀。农村也有心术不正的人,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大小队干部,自以为是土皇帝,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在别的队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人。那眼神色迷迷的,简直跟流氓差不多。”子佩愤愤地说。<br> “怎么,还有人敢欺负你?”我有些惊讶。<br> “那还不至于,但跟这样的人接触,心里总跟吃个蝇子似的。要不是因为在下边工作自由,还真不如在厂里。”我点点头。子佩接着说,“不过,我爸并不喜欢我在工厂上班,因为不能转正,迟早是要回来的。他倒是想让我回来当个民办教师。他说:女孩子能找个比较安稳的活儿最好,在外面跑总让人操心。”<br> 我附和着说:“这倒是。只是现在学校好进吗?”<br> “应该不难吧。我爸爸毕竟在光在公社中学就十多年了,有些熟人、学生。再说农村的高中生也不多,你们女知青不是就有好几个在学校吗?”我点点头,想起了辛彤。和子佩比起来,辛彤的知识差远了,好在她教的是唱歌,正好发挥的是她的特长。<br> 下午,约有半晌的时候,外面的雨似乎停了。子佩告别,我抓起一顶草帽扣在头上和子佩一起出了门。天虽然还阴着,已没有先前阴得重了。红油纸雨伞下的子佩仿佛笼在一层淡淡的红晕之中。也许是因为天气潮湿的原因,子佩穿的素净淡雅的斜彩条纹上衣竟然产生了一种裹在身上的效果,原本亭亭玉立的身材此时却显得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看着身边的子佩,我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春天的那个早晨走进一片朝霞中仙女一般的子佩,我想那个令“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的陌上采桑女,也不过如此吧。。<br> “看什么呢?”子佩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笑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说:“你猜猜。”<br> 子佩狡黠一笑,说:“我不猜,一猜准错。”“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奇怪。<br> 子佩说:“你又出题,又制定答案,又评卷,别人要是会猜对才怪呢。”<br> “我觉得我越来越佩服你的鬼精鬼精了。”我说。<br> “这话怎么听也觉得不像是在夸我呀。”<br> 说说笑笑中,不知不觉就到了黎庄村头,我们分手。回来路上,只见西天灰灰暗暗的云层缝隙中竟然透出了一线浅浅的轻红,天也许真的该放晴了吧。 <br><h5> 【 183 】</h5></div> <h5>(注:本篇内容节选自 《网易博客“遗落在田园的碎片”》中的《知青日记•那年 那月》)所以下面的页码前后衔接不上。</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