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给父亲打针 </p><p> 我没有学过医,也没有当过护士,但我曾经亲手给父亲打过针,治疗慢性支气管炎。这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的事儿,到现在我依然记忆犹新。</p><p> 我的父亲生于宣统三年即辛亥革命的那一年,1990年5月去世,享年80岁。一直体弱多病的他能活到这么大岁数,是当时我村子里男性中寿命最长的人,真是个奇迹!这与我母亲悉心照料是觉对分不开的。</p><p>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是42岁了。在我的记忆中,他大概五十岁光景就成了一个大老头子了。因为患有严重的慢性支气管炎,每天咳嗽不止。特别是到了冬天,咳嗽更厉害,有时一口气接不上来,被逼得脸色煞白,非常痛苦,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轮番给父亲捶背,也不能缓解他的咳咯。听父亲说,他在解放初期土改工作中,担任张高堡农会主任,后又参加土改工作组被派到外乡镇协助土改工作。在那寒冷的冬天里,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由于没日没夜地做工作,落下了一身病,离开了工作组,回家治疗。中草药喝了几水桶也无效,这种病痛一直伴随着我父亲。看着他的痛苦,我深深地陷入了一种无助之中。</p><p> 六十年代末,随着国家基础教育普及程度的提高,当地政府在我村子附近建了一所初中,我们这些农村孩子遇到了好机会。当时学校的老师来源,一部分是从小学教师中分流过来,一部分从大专学校分配过来的。有一位叫张奇的二十多岁帅气的大学生担任我们的政治课老师,同时负责学生组织工作。因为我的出生背景和学习成绩的原因,担任了学校主要学生干部,还是学校革委会成员。由于这种特殊的身份,经常出入老师的卧室(兼办公室),特别进出张奇老师房间更加频繁。 </p><p> 一天下午的课外活动,一阵银铃般的说笑声从张老师的房间飘了出来,在张老师和两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说笑声中,我走进了房间向张老师汇报工作。他们停止了交谈,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从这以后,我经常在张老师的房间里看到了两个漂亮女子中的一个,她叫翟丽,是镇上医院的医生,她和我们的老师谈恋爱呢!她非常热情大方,有时老师不在房间的时候,她就以女主人的口吻招呼着我,时常和我讨论一些热点问题,有时还和我拉家常,询问我家的情况。她得知我的父亲得了慢性支气管炎后,利用业余时间主动上门为我父亲看病,通过各种关系弄来了紧缺药品——链霉素,每天白天她给我父亲注射一针,晚上打针的任务就交给了我。可我从来没有学过打针,怎么能给我父亲注射呢!她耐心的教我打针的要领,指认屁股上注射的部位,并把晚上注射的药水兑好吸进注射器里,再将针头插进药瓶里封闭。到时候我就把针头上套着的空瓶拔掉,就像模像样地当起了“家庭护士”,给我父亲打针治病。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我父亲的咳嗽明显好转,再加上慢慢的调养,原来那种整日整夜的咳咯的毛病渐渐地消失了。 </p><p> 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近半个世纪,但翟丽医生漂亮的音容笑貌时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手把手教我打针的情景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记忆中。我父亲居然能活到80岁,绝对得益于翟丽医生的那次治疗,也得益于我这个“家庭医生”,更是母亲的无微不至的关照。 </p><p> 2010-4-25</p><p><br></p><p>(2010年5月11日刊登于《池州日报·东至新闻》副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