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乡，等来了一场初雪，也等到了母亲

老顽童

文（原创）// 老顽童

图（原创）// 老顽童

2020年11月初，因家务，回了一趟故乡。本该早些时候返回，可我在等一场初雪，也在等我的母亲。

昨日傍晚，一场初雪，是在不经意中，静静地，悄无声息地飘落，带来一份不约而至的惊喜，一片，二片，三片…迷离中仿佛感到自己也变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在天地间翩跹起舞。“未若柳絮因风起”的轻盈，“雪压冬云白絮飞”的豪迈，“山舞银蛇、原驰蜡像”的气势，撒落在故乡这块黄土地上。少时，故乡一派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此时，我不禁想起了陶渊明的一句诗：“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久久独自伫立在风雪中。凛冽的寒风，飘舞的雪花，让我强烈感受到故乡冬天的味道。雪花不时亲吻着我的面颊，打湿了我的衣衫，任由时光慢慢流逝，任由思绪纷飞若雪…

我，痴痴的等，傻傻的盼。甚至，我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来往不多的人群，寻找母亲的身影。时而也会喃喃自语:母亲，你还记得吗，你承诺过儿，下雪了，你会来看儿。在慢歌轻舞的雪花中，我仿佛看见了母亲佝偻的背影。

那是，2013年的第一场雪。

一天午后，母亲已经是第三天粒米不进，滴水未沾，奄奄一息。我的娘亲面色苍白，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对我说，“儿子，妈妈要走了，去个很远的地方，不要难过，你和你的两个姐姐已经非常尽孝了……”

此刻，我俯下身子，将脸贴在母亲似乎没有温度的额头上，紧紧地把母亲揽入怀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不，母亲！不要，不会的…儿子春节后不出去打工了，在家好好陪伴你。霎时，母亲用力睁开眼睛并且说，“来年下雪了，妈妈会回来看你…”

七年来，我已习惯关注故乡的天气变化，每逢故乡初雪时，我无论身处何方，都会举目遥望故乡，默默地念叨着：下雪了，母亲来看儿了。

阴阳相隔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何处话凄凉。天垂泪，地悲切，风呜咽，何人知晓吾心泪？流不尽，于断肠，空留满地殇。慈母一去杳无影，怜儿深情念母亲。千载难忘养育恩，唱支赞歌给母听：

母亲，是你牵着儿的手，

教儿迈开人生的第一步。

母亲，是你握着儿的手，

教儿写出人生的第一笔。

母亲，儿是在你的怀抱里幸福长大，

是你教儿长大后要听党的话，

爱人民，爱国家。

母亲，是你为儿铺满鲜花盛开的人生路，

也是你给儿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那一次，在我认为生命最艰难的时刻，面对打击，面对失败，使我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可就在那一刻，是母亲的一句话，让我重新扬帆起航。母亲看着我掩饰不住的沮丧，对我说，“儿子，别再想那些事了，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由此，使我懂得，历史上为什么那么多仁人志士，将伤痕累累的民族视为母亲，将涛声不断的江河视为母亲，将广袤无垠的大地视为母亲。因为能承受的，母亲都承受了；该付出的，母亲都付出了。母亲的力量，总是在无影中，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力无影。

有人说，母爱如山，为你撑起一片天空；母爱如伞，为你遮挡人生的风雨；母爱如泉，为你送来一份甘甜。而我还想说，母爱像太阳，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走多远，到哪里，都会让你感受到母爱的照耀和温暖。人间最大的爱，莫过于父母之爱。父母的恩情，比山还高，比海更深。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家有父母，我们总会觉得很安心，就像是有一堵墙，结结实实地挡在我们和死神中间，看不到死神，自然就不害怕。可是父母一走，我们只能直面死神，清晰地看到了人生的尽头。

人们什么时候才会真正认识到这一点呢？就是当你如往常一样醒来，却发现再也听不见父母的唠叨；才发现那些曾经挡在你前面，身躯像城墙一样坚实可靠的父母，已经在时光中渐行渐远。这时，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必须接过父母肩上的担子，走向人生的战场，站在前排，直面风雨。

家有父母，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永恒的亲情还在。工作和事业失败了，可以重来；累了，哭过，父母仍在家等我们，父母的家永远是我们的家。孝敬父母的时光却永远不能重来。当父母健在的时候，要好好尽孝。

家有父母，昭示着生命的黄昏离我们还很远。在生命的正午，我们还有许多的时间把梦想变为现实，脚下生活的路，还是那么的阳光灿烂。 

家有父母，我们应该感到幸福。因为我们已经褪去了青春的青涩，洗尽了生活的铅华，懂得了感恩，懂得了回报，懂得了珍惜和付出。

家有父母，就有家，就有爱，无论多么的辛苦和劳累，都是幸福的。如果说家是心灵的港湾，那父母就是指引方向的灯塔。

家有父母，无论我们在哪，灯塔永远亮在我们心中；哪天父母不在了，灯塔也就灭了，再没有人指引我们回家的路。

家有父母，我们在庇护下成长，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从一个女儿变成一位母亲。当我们以为肩头挑起责任也挑起命运的时候，当我们似乎可以傲视人生的时候，也许有一天，我们突然会发现，我们白发苍苍的父母正以一种充满无限怜爱、无限关怀、无限牵挂的目光，在背后注视着我们……

父母是一种岁月。人生路途上，担负最多痛苦、背着最多压力、咽下最多泪水，但仍以爱、以温情、以慈悲、以善良、以微笑，面对人生、面对我们的，只有父母，永远的父母！

真的，好羡慕，好羡慕那些家有父母的儿女们！

孔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时间总是这样，在我们不经意时，将最珍贵的东西悄悄带走。当大多数人明白这个道理时，父母已经老了，甚至不在了。我们长大的代价，就是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们用日渐佝偻的身影在告诉你，不能等，也不要等。

百善孝为先。回家吧，远方的游子，多陪陪父母。陪父母慢慢变老，就是最好的孝道。

 

2020年12月14日写于故乡

作者：老顽童，安徽合肥人，中学退休教师，《今日头条》美文领域创作者。先后在多家平台已公开发表原创诗歌，散文和短篇小说百余篇。偶有文字散见于报刊。生活和工作之余，习惯清净淡雅，喜欢与文字“为伍”，与书香“作伴”，时而写点凡尘心语，抒怀对人生的感悟，旨在陶冶自我，分享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