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菜@种物

罗马

　　所谓“种物”，在菜地里用来种的东西。对于专业种菜的来讲，蔬菜种子是最常用的。而对于业余菜农，并不需要去规模种植，所以凡能下地生长的，统称之种物。

好了，澄清了概念，让我们还是从种子讲起吧！

一些“轻贱”的植物，其种子亦得之于不经意，或风吹而至，或飞鸟带来，对于种菜人基本属于不劳而获，甚至连空手套白狼的费心都可以省了。

我地里的木耳菜就是这般横空出世。那年休假回馆后，本以为数月辍耕，地是荒的。不曾想，一株木耳菜四仰八叉躺在地里，茁壮成长。我为它立起了架子。它便顺着杆子往上爬，越发长得矍铄。最终长出了一串串黑苞果。我意识到这是种子，刻意采集，在太阳下曝晒，然后收集起来，以待来年播种。可惜没干透，长了霉，只好认栽。没想到，来年遍地木耳菜铲不完、揪还长。吃这种“有心不活、无心泛滥”的菜，体会到造化弄人。事实是，木耳菜营养丰富，吃起来满满的正能量。不少人嫌其口感滑腻，弃而不食，殊为遗憾。

一些种子比较随和低调，对于环境气候土壤不太苛求。我的种菜史较短，并不能一一枚举。但就我而言，香菜是我的最爱。任何时候、任何地块、任何心情种上它，均能很快出苗，快速生长，直到一发不可收拾，“菜将不菜”，长出不同于原本齿轮状叶的细须须，整株有半人高，在风中瑟瑟作响，似得意、似炫耀、似嘲笑、似戏谑，着实令人留恋敬畏。每当翻种拔起时，我都默默告解，香菜啊，香菜！虽然你已成了“香精”，你本为愉悦味蕾而来，我会再种下一茬，让你重获新生！

下面说说非种子的种物。

提前感慨一下：你若有地可种，便能体悟大自然的生养之德。植物“残体”的蕴化，让你由衷感佩生命力。

芹菜，到我手时，已被严重“整容”，根须几被切净，如宫人般整洁。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切了1寸多长的茎，种到地里。不消几天，居然窜出了绿叶。太神奇了！

红薯，放在门后，忘了吃，想起时，已长出了数根灰牙。同样废弃到地里。一周后，灰牙滋出了茸茸的绿叶。再过数日天，它悠哉悠哉、物我两忘、轻松愉快地织出一片凝香绿毯。

在这样随插随活、随吃随拔的蔬菜中，我最为钟情的是葱。婚后，我这个北方人改变了烹饪习性，不再“抢锅”炒菜，但夫妻同爱葱，使其成为常供。葱的生命力极强。切了段的葱，不用水不用土，照样从切口处冒头。放到地里，更是长得有滋有味，绝不比前茬逊色。居然有一棵母葱（10多棵里就1棵长，我怀疑有性别不同）长了葱苞，结出了籽，放到地里居然活了（长的非常缓慢）。

我往来拔葱之际，时不时会想起陶渊明的诗句。他种菊、我种菜；他见南山，我见白云。各得其所乐，各得其乐，何必去比呢！于我，在这疫情禁足之下，被老婆吆喝着到地里拔葱，究竟是小资呢？还是无奈呢？抑或两者清炖产生一种特殊味道？又干嘛刨根问底呢？

有一点是明确的：种物，让我发生了变化，我会自觉地从绿色循环角度审视蔬菜，这个能不能种在地里？种物，让植物接力奉养人类的使命。依我看，比投胎转世来得更加直观实在！

今年过得真快！以此文拜个早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