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一）——割柳条

露珠

我插队的那个生产大队，有个十几人的柳条编织厂，专门编织柳条篮子出口。因此，队里种植了大片的柳条。到了深秋初冬季节，我们就有收割柳条的任务。

这里说的柳条，可不是古诗词里说的绿烟丝的柳树枝条，而是杞柳，俗称柳条，是一种多年生的灌木。一个主根的侧面会爆出多根柳条，所以形成一丛一丛的生长态势。柳条的主根可以深到地下一米多，所以常常用来河岸护坡、防风固沙。每一根柳条两米左右高，下粗上细，根部有的有小拇指粗，至少也有中性笔杆粗细。

用柳条编织篮子，最好的柳条是去皮后肉质洁白、细而长，柔韧性强。除了选择白皮品种柳条外，通过密植，可以促使柳条不要长得太粗。

当时生产队以割下的柳条称重折算成工分。有经验有力气的农民，用镰刀贴近地皮，连同粗壮的老茬根、周边的草和地面的泥土一起砍，边砍边卷，形成一捆。这样操作的优点有二：一是称重时可以增加很多重量；二是割过柳条的地面光滑平整，向前推进割柳条很方便。

我们哪有这等力气砍老根？我们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抓住几根柳条，在老根的上部用力下刀，割下柳条。一般情况下，柳条的切面成斜面，地上留下的老根是一个劈尖，如同电影《地道战》、《地雷战》里埋下戳日本鬼子的竹签。而这个“竹签”，是为自己准备的。

可怜我当时穿的两双尼龙袜子的脚踝部分全部被戳烂了，心疼得要命。脚踝的皮肉戳破，是必然的。下工回宿舍，一双脚的袜子全部脱不下来，袜子和血肉粘黏。只能用水泡了，让血化开，才推下袜子。这大概是我最刻骨铭心的农村劳动。

柳条编织厂就在我们知青宿舍后面。吃午饭的时候，有时候站在厂门口，看着在编篮子的姑娘，很是羡慕。心里想着，这活儿这么简单，让我来编，我一定不比她们差。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我只能带着伤腿，继续割柳条。

最近在网上看到，现在有进口的专门割柳条的机器。农业现代化了，真好！再也不用像我插队时那样割柳条啦。

此处图片全部来自网络。

知青岁月（二）——旱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