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原创散文‖做个好人，娘等着你

悠悠

做个好人，娘等着你 文‖悠然 我打猎回来，走在林荫路上。 猎狗跑在我的前面。突然，我的猎狗放慢了脚步，悄悄地向前走，它好像嗅到了什么野物。 风猛烈地摇撼着路旁的白桦树。我顺着林荫路望去，看见一只小麻雀呆呆地站在地上，无可奈何地拍打着小翅膀，它嘴角嫩黄，头上长着绒毛，分明是刚出生不久，从巢里掉下来的。 我的猎狗慢慢地走近小麻雀，嗅了嗅，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突然，一只老麻雀从一棵树上飞了下来，像一块石头似的落在猎狗面前，它扎煞起全身的羽毛，绝望地叫着。 老麻雀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小麻雀，它的身体因为紧张，浑身发抖，发出嘶哑的声音，呆立在那，一动不动，准备着一场搏斗。 其实，在老麻雀看来，猎狗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怪物啊！可是，就算这样，它也不能安然地站在高高的没有危险的枝头上，一种强大的力量驱使着它飞下来。 就在老麻雀飞下来那一刻，凶猛的猎狗都愣住了，它怎么也没想到老麻雀会如此的勇敢，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猎狗慢慢地，慢慢地向后退去…… 这段“麻雀和猎狗”的故事是我节选俄国作家屠格涅夫的代表作《猎人笔记》中的一个章节。 作家屠格涅夫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母爱的伟大犹如一望无际的大海，有着海纳百川的气魄，有着千年亘古不变的永恒，有着滴水穿石的力量，这就是爱的力量，也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力量。的确是这样，就算她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的这份爱的力量也会让我们感受为之动容。 曾经就有这样一位母亲，一辈子生养了十个儿女，中途夭折的夭折，最后只活下来四个孩子。 老人一辈子含辛茹苦地养育着他们。 其中，她的大儿子从小就不懂事，游手好闲，为此，也没少挨她的打，到了母亲八十岁，村里人还能看见老人举着棍子，拿着鞋子满村子地追着六十几岁的儿子打。 有时候，老人追不上了，累了，就坐在地上流泪。 说起来，她养的这个儿子也真是不争气，常年都不回家几回，回来一次，就往母亲手里塞钱，还带一大堆好吃好喝的，母亲每次都是把儿子塞给她的钱摔在地上，把那些东西扔到门外。 每次母亲都是指着儿子说：“ 娘不要你这钱，不干净，娘只要你好，只要你干干净净地做人。” 儿子六十五岁那年，因盗窃第三次入狱，那年，他的母亲已经是八十七老人了。 母亲接到通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儿子的小名，她知道，好儿子，赖儿子，都是自己的儿子。她和村里人也是这样说。 这些年来，老人过得真的很苦，几年前的一场大雨冲毁了她住了几十年的老屋，三间房屋塌了一大半，村里帮她简单地做了维修，没有电灯，她就摸黑，仅有的几根蜡烛也是省着用，慢慢地，老人也就习惯了摸黑过日子。 老人家里最值钱的就是一桶五升的豆油，这桶豆油差不多要吃上一年，很多时候都是清水煮面。 村里人有人想帮帮她，她不太愿意接受，她说，这都是我自己没管好自己的孩子，我这是自作孽，我对不起国家啊！ 就这样，母亲的心里还是惦记着儿子，她把家里两只母鸡下的蛋都攒着，她决定要去监狱看看儿子。 她不知道从她家到监狱有多远，要过几座桥，穿过几个村子，她说，不管多远，我也要去…… 那年秋天，她真的去了，她揣着家里全部积蓄，总共不到一百块钱，还有她亲手蒸的馒头，还有她攒下来的鸡蛋煮熟了，用编织袋装好了，背在身上。 因为钱不多，她决定走着去监狱。 她不知道监狱在哪，她手里就拿着村里给她通知时候的地址，一路走，一路问，饿了，就坐在路边啃几口自己带的馒头，渴了，就去路边的人家讨口水喝。 后来，她花五块钱搭了一段车，这样她才少走了大约四十里路程。 幸好在离监狱不远的地方，遇到两个好心的姑娘，用摩托车把她送到监狱门口。从她家到监狱至少有一百一十多里地的路程，她步行足足有七十多里。 她坐在监狱门口，因为探监时间还没到，她就得等，她似乎一辈子都在等这个儿子。 隔着玻璃窗，老人的眼泪顺着满是褶子的脸颊滚落下来，那苍老的手隔着玻璃抚摸着儿子的脸，因为耳背，老人也听不清儿子在那边说什么，急得老人就用手比划，颤抖的嘴唇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监狱了解到老人的情况后，特批老人可以不用隔着玻璃，而是可以面对面地看到儿子。 这一次，他们娘俩紧紧贴坐在一起。儿子听到母亲是走着来的，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嚎啕大哭。 母亲哽咽着说，为了你，娘的眼泪都流干了，你……你可要好好的改造，出来了好好做人，做个好人，娘等着你！ 只要，只要娘还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