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这一辈子[青年之七]</p><p>2020.12.10李小锋</p><p>退伍军人本村的，一路坐车到永寿。历史潮流过程中，西部麦客及后代。比人总是慢半拍。陕西关中是一片，数百公里产麦区。甘肃正宁宁夏漠，农民生活及贫困，缺钱少吃没衣穿。麦客遍及陕甘宁，关中最大集散地，陇东平凉张家川，麦客东进又西退。外出割麦叫赶场，易地待雇叫转场。每逢麦收季节忙，农民就成群结队，父子兄弟皆同行，夫走妻随把场赶。来到麦区寻人雇，替人割麦汗水换。微薄收入养家计，以补家庭短缺粮。</p><p>小麦从南向北熟，就是这个节气差，四五月份小麦熟。大批麦客就出动。麦客不是去做客，他们本质是农民。出来都带有干粮，陕西人称炒面袋。泛指甘肃贫困人，麦客都是结伴行。大多都是三五人、父子邻居和夫妻。锋利镰刀手中握，一顶草帽头上戴，一个口袋是家当。麦客一般走不远，惦记自己家里麦，一年收成指望它，杏黄一时麦一晌，一个晌午麦子黄，晚收几天散地里。我和伙伴到永寿，晚上街道把觉睡。早上起来运气好，来人身高一米三。一晃一摇到面前，小伙起来跟我走。三亩割完代拉回，给你三十干不干。干干干来跟你走，回到家里到处寻。不见锅灶不见坑，一处窑洞两头通。中间一灶并一坑，锅中取出大馍馍。一气吃了五个馍，老汉骂我争了怂。吃饭之后拉了车，回到田头吓一条。麦子全部旋窩倒，麦客都是先看地，心里大致有个数。只怪我俩没经验，走先跟主拉家常，家里人口有几人。家里有地多少亩，今年麦子长势等，几十亩地要麦客，种上几亩还雇客。是要被骂二流子。庄户人家心底善，也没那些坑蒙骗，抽袋旱烟就开始。完了问他要割麦，自然是要割麦的。麦客脚步就是尺，脚那来回一踏地。几亩麦地全算出。步完麦地念口诀，四八为二七二三，九六为四百二半，无非就是让几分。麦客也给顾家面，麦地亩数已确定，麦客就要开始割。</p><p>麦子齐嚓嚓一片，风吹麦浪大地黄，麦客下地开始割。割麦还得有讲究，先有个把头趟的，头趟要求要快的，因为头趟先割空，后面镰刀好下镰，头趟一般主心骨。谈价划地步亩数，都由头趟去交涉。骄阳似火毒辣辣，太阳晒掉人身皮，麦客还得割麦子。一滴汗珠摔下去，地上能成十六瓣。挂在脖子毛巾拧。也有白天多休息，晚上趁凉多割麦。六点天亮就出行，晚上九点才收工。陕西有个老成规，吃馍要吃冷馍馍。几个馍馍一壶茶，半个西瓜什么的。垫垫饥饱块干活，再多干点的意思。但对麦客很克扣，割麦是个体力活，能干能吃就能干，不吃饱了怎么成。太阳落山天也黑，我俩也就收工了。收起镰刀把麦拉，吃的鸡蛋揪片子，或是凉面加个菜，都是庄户人家生，谁家不是苦日子，这嘴食不能亏欠。晚饭吃完抽旱烟，又到地里拉麦子，一来是图凉快些，二来也是走几户，多挣几个钱钱花，出一趟门哪容易。第二早上伴要跑，不割麦子要回家。我俩割麦分了账，我一个人继续割，伴随镰刀咔嚓声，一捆一捆被割倒，一片一片露原色，一块一块麦地空，连成空旷的田野，广袤无际麦客赏，也没眨眼歇下来，顺着家向一路割。割到家门麦子黄，一路走是一路割，一路徒步过彬洲，正宁周家又去割，自家麦子也熟了。手里镰刀依旧欢，擦汗毛巾还依旧，不同麦子粒归仓，挣钱换成地化肥，老人身上新袄袄，黄土高原去陕西，我能吃上白面条，自称过年很希腊。馒头省下带回家，老人尝尝白面馒。嘴对龙头喝个饱。一年盼个麦儿黄，不想爹来不想娘。我的旅途满危机，车祸暴雨遇盗贼。随时他们成威胁。来年二月去黄陵，别人介绍把煤拉。下到煤矿洞地下，煤矿车子真够重，连煤代皮一吨多。幽深洞里度日月， 脚黑身污岂尽头。 日照无临连夜累， 风吹不进几时休。 高危职业勤挖掘。 混沌生机力要留。 淡忘繁华为热炭，依然含笑暗中求。人之初来性本善，挖煤这活不好干，罐笼里要向上看，一看天空一小片，日照香炉叼小烟，下井就是一小天。商女不知亡国恨，一到井下就犯困，夜夜思君不见君，挖煤挖的直发昏，待到花开浪漫时，煤尘迷的眼流泪，亲朋好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地下混，问君能有几多愁，盼望早日发工资。独自离家夜色凉， 满身污汗念糟糠。搞付业人岂万千，拼死拼活来挣钱。辛辛苦苦为衣食，老板黑心如媒质。弊履难以走店头，平民讨债比登天，夜来幽梦归故里，醒后泪流到腮边。打工难来打工难，多不容易理何在。举目抬头望青天，有苦有泪说不出。为钱卖命知多险，回首心惊犹颤栗。夜里常闻痛叫声，疲倦懒言无表情。农工个个怀磊隗，是否幽怨不需猜。不辞劳苦因何故，为了事业早成才。生活所迫只如此，挣钱不顾望乡台。打工再难也得来。渴时思饮山泉水，馋了想食林里蕨。白天欲见家中景，晚上更念故乡月。</p><p>可怜命运不由人，为钱难以置闲身。东奔西走寻财路，情急不顾有无保，历尽贪黑和起早。</p><p>只要能够多挣钱，苦点累点何足道， 魂牵老人殷勤盼， 甘伴孤灯入梦乡。`年底到了腊八节，结账回家过小年，一路来到店头街，煤矿四处有砖厂，朋友介绍包砖厂，合同签约把言欢，回到正宁把工招，一共招了三十人，来年二月开砖机。把人带到店头街，店头四处有三怪。人人怕他不敢惹。下转青年之八2020.12.10，李小锋写於永和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