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几个同学在张北聚会,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在新疆当过兵的王忠,醉眼惺忪地海阔天空:“在座的几位,我知道你们有的住过五星酒店,有的住过地下旅店,但有谁住过地窝子?”我酒气熏天地说:“尼玛!住个地窝子算个毛?你住过雪窝子吗?”几位同窗目惊口呆。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我的思想像一列飞驰的列车,穿越了2000年那个惊心动魄的冬天——</p><p class="ql-block">任性的老天爷 ,整整刮了三天三夜白毛风 ,刚刚收敛了点暴戾的脾气。锡林浩特的那个煤老板,催命鬼似的催催催!其实,五天前,我就在萨拉齐把煤装好。要怪就怪老天爷吧!是它把我强行扣留在张北。</p><p class="ql-block">这狂风肆虐的!能通车吗?我望着一望无际,茫茫雪原,心有余悸。可坐着也是百无聊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慢慢走吧!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p><p class="ql-block">一出张北城,上207国道。勤快的风们把个207国道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这比我想象中的“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相差十万八千里。一路上除了有些干冷和往时没啥两样。人逢喜事精神爽,感觉没咋走就到了太仆寺旗。</p><p class="ql-block">我在太仆寺旗的老地方“比家美”饭店吃了午饭,上了驾驶室正准备,打火起步。一个小伙子,风风火火地拦住我的车。不用说肯定是搭顺车的。“大哥!你去哪里?”“去锡林浩特市”。他高兴地说:“大哥!你能捎我姐一程吗?”我一听捎个女的,心里挺高兴,就爽快地答应了。</p><p class="ql-block">小伙子跑到一个商店,唤出一伙人。其中,一个女子抱着七八岁的一个小女孩,其它人拎着大包小裹</p><p class="ql-block">被那个抱孩子的女子唤着二嫂的黑脸膛,高颧骨的大个女人,说话像开机关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我“突突突”着——抱孩子的女子是她小姑子,是回太仆寺旗娘家,参加弟弟的婚礼。本打算办完酒席就回家,但人算不如天算,暴风雪硬生生地把她娘俩滞留下了。孩子都误了好几天学了,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娘俩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可人家老天爷才不管你这些呢!白毛风不管不顾地刮。</p> <p class="ql-block">今天,老天爷才改恶行善,大发慈悲地做了回人事儿——住了风停了雪!期盼已久的娘俩囫囵吞枣了点早餐,同家人们匆匆地来到了车站,可车站工作人员说不通车。他们心有不甘,到一个亲戚家的商店里,碰碰运气,是否能搭个顺车?功夫不负有心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我盼来了。</p><p class="ql-block">车上骤然多了个说话的女人,呆板枯燥的时间仿佛分分秒秒里都弥漫着欢乐。不知不觉出了太仆寺旗地界。可越往北走,路上的积雪就越厚,车速自然而然就越来越慢。</p><p class="ql-block">大约两点左右,突然又刮起了白毛风。顷刻间,刮的昏天黑地,啥也看不清。我本能地想停车,可车突然熄火了。我左打右打,死活打不着,不由得冷汗簌簌地淌下来且自言自语:“完了,这下完了!”那个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个女人也着急地问:“师傅!怎么啦?”我说:“不知道,反正打不着!”说着就下车检查电瓶和马达。</p><p class="ql-block">“哎呦!我的天 !”这一查,我的心彻底哇凉哇凉了。后大瓢和机器分了家,这还有戏吗?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我,轻飘飘地上了车。那个女人急切地问:“师傅,怎么啦?”我少气无力地说:“车坏了,我们可能走不了啦!”顿时那个女人呼吸里都带出了哭腔,小女孩看着妈妈也吓哭了。尼玛!看看这天,看看这车,难怪这娘俩害怕嘞! 明摆着,这样下去可不就是个死吗?搁谁头上谁不害怕?我死不要紧,可这母女俩比窦娥还冤!</p><p class="ql-block">车一熄火,驾驶室里的温度“嗖嗖”下降,我的脚冻的生疼生疼。那个小女孩也和妈妈说冷。脸上泪水快凝成霜,冻的瑟瑟发抖的那个女人,可怜巴巴地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卧槽!人生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素昧平生的三个人,一不小心,我成了她们娘俩生命的主宰!</p><p class="ql-block">我是个爷们!不能哭天抹泪,得给她们希望。我装模作样地拿出那个早已不能用的二手大哥大。问那个女人,有没有手机。她机械地摇摇头说:“没有!”看来联系救援是指望不上了。</p><p class="ql-block">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车里成了寒窑,甭说人了就是猴也待不住了。眼看着雪越刮越大,天越来越暗。我的心脏在紧张地想:“这样下去死定了!”大脑在飞快地转: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茫茫草原,在这万里雪飘,千里无人的黄毛野地,领着她们娘俩盲目地找人救援,无疑是死路一条,看来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p><p class="ql-block">突然,我灵光一现,我不是拉着一车煤吗?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哎妈呀!”这个振奋人心的发现,令我在寒冷中激动的都有点口吃了:“你,你用我的被子和,和军大衣把孩子裹起来,让她先坐,坐车里,咱俩下车去,去公路下边挖一个雪窝子。”她听话似地:“昂!”了一声包好孩子,就下车了。</p><p class="ql-block">尼玛!车外的寒风那叫个凛冽!呼呼地卷着积雪,劈头盖脸地猛抽。我迎着寒风积雪的抽打,拿着铁锹摇摇晃晃地挖雪。那个被暴风雪好似吹走的女人,艰难地给我打下手。</p> <p class="ql-block">公路底下的积雪厚的惊人,挖个雪窝子算啥?就是挖个雪楼的厚度和硬度都绰绰有余。心中有动力,干活不费力。虽然老天爷寒冷刺骨……但怎奈何的了我们生存的斗志呢?不一会儿,一个雪窝子在我们的手中缓缓成型。</p><p class="ql-block">这时,那个女人的脸上似乎有了点亮色。我把车上的帆布,木板等等,凡是对小雪屋有用的东西,一股脑地搬到屋里。</p><p class="ql-block">“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把几根木板劈成柴,点火仪式格外的成功,不一会儿,碳火燃烧得都发出“呼呼”的声音了。可好景不长,小雪屋的顶上,叮叮当当地往下滴水。“我嘞个朝!”看来就地“篝火”是不行的,于是我不得把我的两个铁脸盆牺牲了。把碳放在盆里,好似过去的火盆,不想效果意外的好!</p><p class="ql-block">“哇塞!”我以前咋没发现,咱还是个不错的设计师!在雪窝子里不断地修葺,不断地改进,小雪屋顶上的水不滴了,屋里的温度也一个劲地飙升。这时,我也折腾的精疲力尽,饥肠辘辘了。</p><p class="ql-block">一看表,“好家伙!”已是下午五点半了。这时那个小女孩也和妈妈说:“饿了!”那个女人拿出她娘家给孩子的鸡鸭肉什么的,可都冻成冰坨了。我拿的食物,除了酒,其余也都硬邦邦的。不过,没事儿,咱们有“火炉”呀!</p><p class="ql-block">做饭工具,照明设备?对于一个常年跑长途的老司机,那是必须有的。只见那个女人,用一根撬棍把鸡鸭穿成串儿,放在火盆上,那才叫个火上浇油呢!只听着“哧啦!哧啦!”的脆响,一股挡也挡不住的诱人的肉香顷刻间飘出来。旁边一壶雪水也“沙沙”地响起。一饭盒香喷喷的米饭,也争先恐后地发出一股清香。</p><p class="ql-block">嘿嘿嘿!看看吧!被美味熏陶的都忘了说了。我一个锡林浩特市的朋友,让我给他捎一袋大米,关键时候还真派上用场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无绝人之路吧?</p><p class="ql-block">不可否认,那个女人确是个“烹饪大师”,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齐活儿。无酒不成宴,那个女人不胜酒力,在我的劝说下勉强喝了点儿。</p><p class="ql-block">她叫李婉儿,今年三十二岁,原来在锡林浩特市粮食单位上班。单位破产,她到一家餐馆打工。也在粮食单位上班的丈夫,下岗后无所事事,沾上了吃喝嫖赌抽的恶习。更可恨的是——他醉酒后就打她,输钱后就和她要。</p><p class="ql-block">一次,他喝醉后把她打个半死,娘家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看看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劝她离了婚,女儿归她抚养。女儿今年七岁,叫瑞瑞。孩子聪明好学,特争气!七岁已是二年级的学生,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前三名。</p><p class="ql-block">娘家人看她一个人又带孩子又打工,孤苦伶仃地在锡市受罪,让她回太仆寺旗。但她认为市里教学质量高。为了孩子的前途,她留在了锡市,她说到伤心处抽泣的泣不成声……</p> <p class="ql-block">夜已深沉,瑞瑞躺在小木板上睡着了。我也困的不行。小婉面南,我和她相对而坐,开始出于本能,两人不自觉地保持一段距离,可能是冷吧?耸肩缩颈,缩成一团的小婉一点儿,一点儿向我这边靠拢。不一会儿,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困顿的,她就把头垂在我的怀里,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我是全身一激灵,感觉身上热了许多。</p><p class="ql-block">古圣贤的穷酸说教:“男女授受不亲!”以我看来,在生死攸关面前那都是瞎扯淡,保命才是硬道理!</p><p class="ql-block">我不管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也不知是出于一种怜香惜玉,还是大男子主义,悄悄地用军大衣把她裹紧。</p><p class="ql-block">正在我双腿麻木,晕迷打盹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小婉倏地从我怀中一头失起。我也惊的毛骨悚然。她紧张地问我,是不是狼叫?我特么哪知道?我又没听到过狼叫,但我为了不让她害怕。安慰她说:“哪是什么狼叫,即便是狼,我也用这把军刺把它放到!”</p><p class="ql-block">她瑟瑟发抖地把我抱着紧紧的。说真的!我他娘的活了这么大,除了我妈,还没让一个女人这样抱过。暖暖地忘了害怕,就这样一个悠长悠长的冬夜,在胆战心惊,温暖的心跳中渡过了。</p><p class="ql-block">天亮了,白毛风还是不依不饶地刮。小婉一个劲儿地问我:“什么时候就不刮了?今天能通车吗?”</p><p class="ql-block">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呢?但我假装很自信地说:“一会儿就不刮了,今天肯定能通车。”事实上,看老天爷那阴深深,灰蒙蒙的嘴脸,根本就没有停的意思。我用雪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下。小婉拉住我的手,看着火盆上“嗤嗤”叫的水壶,温和地对我说:“待一会儿雪就化了,好好洗一下才舒服!”我傻啦吧唧地嘿嘿了一下说:“你先做饭,我去搞点野味打打牙祭!”瑞瑞高兴地嚷嚷着也要去。</p><p class="ql-block">我们好似父女俩顶着白毛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没有林海的雪原进军。小婉从雪屋探出头,高声喊到:“小心点,别走远迷了路,快点回来吃饭!”这家伙!瞧那架势,俨然是这家的女主人。</p><p class="ql-block">甭说!我们收获不小。捡了一只野兔,半只山鸡,几只叫不上名的小鸟。我们顶着狂风暴雪,兴冲冲地凯旋而归。那种神气仿佛忘记了是被困在冰天雪地,茫茫的锡林郭勒大草原。而是像捕猎成功后的猎户,兴高采烈回家的感觉。</p><p class="ql-block">一进屋热腾腾的白米饭,还有半饭盒猪头肉,一条鱼已经摆好。小婉给瑞瑞搓着脸,哈着气,谦和地对我说:“这是我妈给瑞瑞拿着最爱吃的肉和鱼。”我看着这么多的好吃的也不谦虚,感动的一个劲地消灭着瑞瑞的最爱,有滋有味地喝着老酒……感觉这个热气腾腾的小雪屋里有家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在愉快的氛围下,小婉也好像把回家这档子事儿忘了。酒饱饭足后,我扒了兔子皮,褪了山鸡毛。小婉炖在火上,自言自语到:“要是有点盐就更鲜了!”</p><p class="ql-block">说实话氛围再这么轻松,毕竟是被困在荒漠野地,心里多少还是挺落寞担心的。罪魁祸首老天爷似乎也不大好意思,一天也没敢露个面就又到晚上了。说实在的,被困在野外,白天怎么也好说。可这漫长的夜,就不怎么好过。</p><p class="ql-block">白天,我又加固了雪窝子,手巧的小婉还用破编织袋作了门帘。这明显比昨天暖和多了。我索性把车上的座椅也取下来拼在雪窝子里,我们就可以躺了。</p><p class="ql-block">是的!高高兴兴是一天,愁眉苦脸也是一天。人生中能遇到几个这样奇葩而又寒冷漫长的冬夜呢?别看一概阿Q的我,在危难之时,总是有化悲痛为力量,化腐朽为神奇的能事。开始我们欣赏,点评瑞瑞给我们背诵的《唐诗三百首》的名句。瑞瑞睡着后,我们俩背靠着背诉说着各自的故事。</p><p class="ql-block">她兄弟姐妹七人,排行老四。小时家里穷,她学习好 ,父母让哥哥姐姐们务农,供她上学,她不负众望,考上了内蒙古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锡林浩特市,一个粮食部门当会计。由于种种原因,后来下岗,打工,草草结婚,又草草离婚。</p><p class="ql-block">当她听到我大学毕业后,在县教育局上了一年班,就辞职下海做生意,然后开工厂 ,赔了个底朝天,又开大货的传奇经历后,很是惋惜。当她又听到我没有对象时,后背明显抽了一下。当她又又听到我二十七岁,比她小五岁时,后背又抽了一下。</p><p class="ql-block">她笑着说:“你应该叫我姐,我管你弟。”然后,她不自然地笑。我也傻傻地笑。就这样说着笑着,夜已深沉。我让她躺着休息,她说她是姐,应该让着弟。我说我是男子汉,应该让着姐……相持不下,我们只得一起睡。</p><p class="ql-block">“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天亮的时候,我们又地毯式地,把车上对小雪屋物尽其用的东西,一股脑地搜罗出来。帆布可以铺一半盖一半,帆布脏不拉叽的,但为了保命,谁还嫌它脏呢?开始我们背靠着背,后来她索性把我揽在怀里。以前听人说,人挨人格外的热。现在——确定!</p> <p class="ql-block">昨天,我们基本一夜未眠。今天又聊了个多半宿,最后,困的实在不行不行的两人,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p><p class="ql-block">瑞瑞不知什么时候,早早起来了。可懂事的孩子,没有弄出动静。我们俩还搂在一起睡着。一睁眼尴尬的不行。孩子聪明地给我们打破僵局:“小李叔叔,外边还下着雪,今天我们也许,还是走不了。”</p><p class="ql-block">小婉起来后,没再说通车的事儿,洗漱后利落地做起了饭 。我出去一看白毛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想:“爱咋咋地!反正咱有粮,有煤……不信白毛风能刮到烧完一车煤的地步。</p><p class="ql-block">一群群麻雀在风雪中拼命觅食,我灵机一动:“瑞瑞,想吃麻雀肉吗?”瑞瑞欢呼地说:“想!”“好嘞!咱们捕麻雀去!”瑞瑞欢呼雀跃地跳着:“走啦!捕麻雀去!走嘞!捕麻雀去!”我们出了小雪屋,小婉笑着望着我们。</p><p class="ql-block">我们用铁锹清理了一块空地,用一根撬棍把盆子顶起来,在撬棍上拴一根绳子,然后在盆底撒一些大米。像鲁迅和闰土似的躲在车后,饿急了的麻雀,明知有陷阱,但经不起大米的诱惑。几十个鸟,迫不及待地去盆底争夺大米,时机成熟,我用手势示意瑞瑞——“拉!”只听“啪”的一声。几只麻雀被我们扣在了盆底。其余的吓飞了。就这样我们依法炮制,不大功夫,我们有了丰硕的成果。</p><p class="ql-block">火盆里“哔哔叭叭”的麻雀,不一会儿就传出阵阵野味香。人们说:“鸟肉一口香。”瑞瑞吃的满嘴黑茬子。开始,小婉拿捏着不肯吃,后经不起野味的诱惑,也忍不住吃上了……嘿嘿嘿!这有滋有味的日子——美!</p><p class="ql-block">吃完饭,天突然就放晴,没一点风尘。我们料定,今天一定通车。下午一点左右,两辆到桑根达来的军车姗姗来迟,我们获救了!</p><p class="ql-block">天黑时,我们到了桑根达来,我的车被拖到修理铺。我们也风尘仆仆地进了一家旅店。由于风雪天,旅店早已客满为患。我认识旅店老板,老板请求别人拼房,给我们腾出一间屋子。</p><p class="ql-block">几天的寒冷困顿劳累,小家伙啥也没吃就睡着了。我也累的不行,草草吃了点饭也睡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中午,车修好了。晚上八点多钟,我们到了锡林浩特市。我把车开到煤场。准备打车送她们娘俩回家,然后我去旅店。可是小婉和瑞瑞死活不依,非让我到她们家不可。盛情难却,不得不去。</p><p class="ql-block">小婉一开门,屋里的一股冷空气把我拥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上下牙齿“咯咯咯”不听使唤地打着架……小婉抱歉地说:“屋里好长时间没人住了,冷哇?”我看着陈列简单,干净整洁的小屋,赶忙一叠连声地说: “哪里哪里!”然后,放下东西帮小婉生炉子,小婉则张罗着晚饭。</p><p class="ql-block">九点多钟,一桌丰盛的晚餐开始了。小婉特意让瑞瑞给我买了一瓶草原白酒,那家伙60度。我本不胜酒力,但好这口。小婉平时根本就不喝酒,但她犟的任我咋劝,非喝不可。没办法,只能我多喝些,她少喝些。不知不觉一瓶草原白见底,小婉已醉的不成样子。一头栽到在地,瑞瑞吓的直哭。我把她扶到床上,她哭一阵,笑一阵,然后呕吐。</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整整折腾到凌晨两点左右,她才睡住。这时醉眼惺忪的我,才长长地苏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翌日,十点多,她还没有醒来。我又不敢叫。今天是星期天,瑞瑞不上学。可我得回家呀!这家伙把我急的像铆足劲的陀螺在地上转来转去。</p><p class="ql-block">哎呦卧槽!中午十二点左右,她终于醒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尴尬地说:“昨天晚上,我……”</p><p class="ql-block">我着急地打断她的话问:“你没事儿吧?”她夸张地说:“你看我像有事儿的吗?”我说:“你没事儿就好,我出来都好几天了得回家了!”她看着墙上的时钟说:“都中午了,你现在走啥时候才能到家,索性明天早早走吧!”瑞瑞也拉住我的手说:“李叔叔,我不让你走,我要吃鸟肉!”我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也只好作罢!</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小婉用锡林郭勒蒙古族最高规格的礼仪招待了我。她亲自炸了黄油饽饽,熬了飘香的奶茶,端上奶制品,手把肉……我不客气地吃了个撑肠拄肚。</p><p class="ql-block">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得回张北了。人真是感情动物,刚刚几天时间,瑞瑞已经粘上我,跟屁虫似的走那跟那,叔叔长叔叔短地叫个不停。小婉也像青春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我面前载歌载舞。我还真有点乐不思蜀,但我不是阿斗,不会“武功”!</p><p class="ql-block">我上出租车,瑞瑞哭着拉着我的手不放,小婉背过身子呵斥孩子:“快松手!叔叔也得回家……”我望着她的后背,从她的语气和一耸一耸的肩头,她指定哭了。可我能安慰她什么呢?我强忍着眼泪:“师傅! 开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