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缝纫机声响起(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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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我的家里,除了还保存有一些日常工作和生活使用的物品以外,当你走进房间,最醒目和显眼的,就是左手边那台至今仍然摆放在客厅(堂屋)里的“飞人”牌老式脚踏缝纫机,由于平时很少使用,它的“机头”已经卸下安放在机桌下面,再放平原来那块合板,上面随之安摆放着的,是一台自己平常加班撰写新闻稿件和材料时的台式联想电脑屏幕,机器的左下角用纸盒垫起,上面摆放着联想电脑主机及播放器、音响等辅助工具。当需要用缝纫机进行简单的缝补时,就把电脑屏稍作移放在一边,再取掉盖板,把缝纫机头抬起来进行操作,使电脑和缝纫机相辅相成,缝补和写稿两不耽误,互为补充,方便适用,简单快捷,成为我的家庭在那个艰难岁月乃至今日仍然不可或缺、安身立命的劳动工具和生活用具。</p> <p>  这台老式“飞人”牌缝纫机,是我妻子婚前唯一的“家产”和挣钱的劳动工具。先是在低矮潮湿破旧的县城南街小平房里使用,几年后经济条件有所好转,便开始修建新房,搬进新家后又跟随全家运到了宽敞明亮的新楼房里。</p><p> 以前的许多东西已不见了,而这台老式缝纫机一直不离不弃地跟随着我们,成为我们身边必不可少的重要物件。虽然在崭新明亮的瓦屋房里,现代风格的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等新式家庭用具一应俱全,老式缝纫机摆放在家里虽然有些显得格格不入和不合时宜,但我们没有就此而远远抛弃,或搁之高阁,而是舍不得扔,还把它摆放在显要的位置,因为这台缝纫机不仅以前使用过,承载了我们全家人太多的回忆,就是现在,订个纽扣、缝缝开线、打条背带系等,还经常用得到它。</p> <p>  这台历经沧桑的缝纫机,是妻子毕业后自己帮别人订纽扣、缝衣衫,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挣钱,通过几年时间累积后购买的唯一一件“衣饭碗”,在那个物资条件极度匮乏的年代,要买上这么个物件可不容易,也因此成为同伴们羡慕的物件。</p><p> 结婚后,自己一个人那少得可怜的工资很难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为了贴补家用,不仅手艺娴熟,人还热心勤快的妻子用这台机器专门打缝背小孩用的背带系,做好后“批发”给跑街的流动商贩去卖。尽管找钱很少,但还是积零成整,日积月累,积少成多,给家庭解决了不小的困难。自己家有人的衣服破了,缝补也十分方便。有时亲戚朋友们需要缝缝补补的,她不但不收钱,还自己倒贴线贴布帮忙缝制,一针一线,耐心细致地缝制。</p> <p>  时光荏苒,岁月如流。婚后第二年,我们夫妻有了一个天真活泼可爱的大女儿,妻子一边带女儿,一边做着机器活,下班回家后由我管护,或由我去缝纫包边线。在长女还不到半岁时,自己被从县农业单位调到金官镇人民政府工作。离家远了,照看幼小的孩子成了大问题,而手中的缝纫活又不能停下,哪些流动到各乡镇赶集的商贩预订下的货物还得及时赶工做出来,怎么办?为赶工期,也为了能够多挣点钱,妻子不辞辛劳,把女儿哄睡着后抓紧赶工。在平时做活时,把女儿放在机器旁边的一个大纸箱里,放上几个玩具,或递给人也几个糖果,一边哄着她一边继续干活。有时整日出不了门,女儿哭闹不停,就先暂时放下活计,到街上去哄一会儿,就马上返回家中,背在背上继续缝制背带系,这样一直在街道的破旧老屋里持续了7年。</p> <p>  1996年,家里兴建新房,年底,新房落成,这台苦钱的机器也同其他物件一样,一同搬到了新房里,这时大女儿已经送去上学,小女儿也满两岁,妻子同往常一样,一边领孩子,一边踩机器,继续着缝缝补补的活。</p><p> 1999年6月25日,自己被借调回县城报社,11月8日正式发了调令。回城了,按道理来说家里女主人的双重负荷应该得到减轻,可采编工作性质特殊,时间不定,整日忙前忙后的,几乎顾及不上家里的琐事,嘀嗒嘀嗒的机器声仍然不断,那富有节奏的声音依然从新房里响起,就像反复演奏着一曲又一曲美妙的乐曲,渲染着幸福和谐家庭劳动的欢乐气氛!</p><p> 当记者,加班写稿爬格是常事。自从我把那台过时处理的电脑搬回家里与缝纫机“同伴”时,响声逐渐少了,但偶尔还能听得一些。当记者虽然辛苦,但只要肯吃苦,有能力者还能挣到稿费,不必太辛苦去挣那零碎的小钱,再说,公职人员的工资在逐年调高,两个女儿也已经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家里的经济负担也得到较大缓解,而作为生活用工具,家里的那台缝纫机还在发挥着它应有作用的同时,已经成为艰难岁月里永不磨灭的印记和家庭符号……(写于2020年12月9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