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的崖头，那是上苍的盆景

老海

    我游荡过很多地方，可是啊，对家乡牡丹江的山水却独为钟情。

       常有外地友人来牡，推介的地方多是镜泊湖，以至于对那儿的感受有些麻木，生不起乐山乐水的情趣。于是，我便混迹于野驴队，和他们一起翻山涉水，竟也看见，牡丹江还有出人意料的好去处，就是那些隐秘于林间的山崖，北方土话叫砬子。

       这些砬子奇形怪状，造型奇异，或在水一方，或突兀耸立，或盘踞山脉之间，或傲然于山谷顶峰，纵然你有足够的想象力，也无法精确猜测出他的体貌。驴友们根据个人想象，编造了诸如小布达拉宫、叠障砬子、坦克砬子、神龟岭多个名称，无名砬子不尽其数。这些砬子，矮小的有丈八高，巨大的几百十米，桀骜不驯让人畏惧。山雨欲来的时候，这些山头砬子便有了灵性。戴上雾蒙蒙的面罩，露出了狂野的本性，若隐若现变换着世间最恐怖的影调。然而，风雨过后，这些砬子们又伟岸起来，在阳光下秀出精美的肌肤，展现男性无穷的魅力和女性无尽的温柔。

       上苍总是平等视物，没给牡丹江名山大河，却也给了这块土地一份精致和伶俐。那些山崖砬子，恰如上帝的盆景，亦如护身的神兽，妥贴地静默于大森林里，神奇的姿态，留给人们无尽的遐想。

春夏天山花烂漫，崖缝中蹦出千万的花朵，好似穿上了新年的花袄；秋天枝叶繁华，砬子上插满了红黄叶子，一片一片地，风吹过来，如云霞滚动；冬天，叶子凋零了，却披盖了一片白斗篷，崖头的松树，迎着寒风，顶着白雪，孤傲地耸立着，那种姿态，似乎诠释着陈毅老总的诗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形象含义。

       我喜欢，也敬畏这些崖头砬子，喜欢的是造物的景色，没有他们，山野便没有了出彩的景致。我敬畏他们，是因为这些砬子终归有着灵性，总觉得，这些砬子，不是上帝随意的丢弃的桃核儿，而是上苍刻意的安排。远望他们，有一种传神的美感，近靠他们，心升一丝敬畏。若是站在他们的肩头，大自然的层林尽染、山野间飘荡的流雾，会让你的神魂颠倒，惊叹世间是如此美妙！

    据说，全国有一百个国有林场，我们黑龙江就占了四十个，其中的十个还在我们牡丹江。我主观统计，哪的乡野砬子也没有牡丹江多！若不是生在小城地界，而是归辖于北京，上海等大都市，估计他们早已是名扬四海的千金公主和白马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