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后是伙伴

少年小苏

看到友人发了张更老些的照片，便也是翻出来了张旧照。

时间久了，需要认真去想照片背后的事。尤如老旧的东西，在文物界需要断代一样。

这张旧照片不是文物，断是不能使文物专家有兴趣的，但一定会让许多故人或感觉着亲切，或感受着年轻。

221禁区在海拔3200米的青海湖北岸，被人们说得很美的金银滩更多的时候是白色或黄色，绿的时候也有，现在的人们总是会选择绿的时候去旅游，去唱歌，去逃避夏天，体验美好。

草原绿的时候，去野外也是不可以脱去毛衣的，任凭人们是怎么样的热情，是怎么样的年轻。

那里太多的山都是大自然並不太神工地用土堆起来的山包，也不那么郁郁葱葱，北面的山上有些石头，远，远得不是随便能去，且还会常年积雪。

照片上的山包距离静爆试验场不远，离青海湖也不远，是一个被我们叫做牦牛沟的地方，不知道221以前和221以后，土著和新居民们是否还会这么叫。

那时候，因为禁区不在中国地图上标记，更没有名字，大概是因为山坡头有几块顽石嶙峋，非同一般，来这里的人便给他起了名字，以示区别其它。

我只去过一次这里，那时叫牦牛沟。

1976年7月28日，唐山地震，在此后不久的一个星期天，dx一早从10厂赶来，4个伙伴又骑行一个小时左右，18厂区一路向西，经7厂大桥，至7厂区后右转，4厂、5厂，路很平整，日很和熙，云也低，草也青，左边是同宝巍巍，右边湟水潺潺，侧畔更有百灵、窝拦相随，惬意极矣。

善良而多谋的yq安排这次牦牛沟郊游，足可以抛却几多忧愁。在草原，只有更加洋气和足够智商的人，才会除去打牌、吃酒和捡蘑菇之外，能够想到郊游的。

登山可以望远，沐风可以解忧。

此时，唐山藉小伙伴Jh的父母及妹妹正在家乡省亲，独留下Jh一人在草原看家。地震已经过去很多天，禁区乃至全国其他的地方，一时间都没有了唐山的消息，使Jh想入非非，惶惶不可终日，家人许是没事？房子许是没倒？也许是已经被解放军救出灾难？

之后的几天，我们晚上陪着Jh打扑克，直是打到第二天，打到第二天上班的哈欠一个连一个。Jh的团支部宝忠书记也常会来陪他，我们就一块吹牛或打朴克，一天也是夜里打朴克，腿脚不利索的xm，钻桌子时甚至还压断了Jh爸爸从唐山带来221的大八仙桌腿，惹祸与天祸，儿子与父母……

说起照片，总得说些相关数据。苏制费得机器，21D上海卷，那时的光圈和快门一般会用11和1/125，仰拍，显得山包高些，因为高原野外紫外光强，故较城市摄影的经验判定值要减小一档，日期是1976年盛夏，尽管穿着的厚毛衣。

胶片都是自冲自印，微粒显影。禁区通常是不允许野外照相的，照相馆自是不能违规接受百姓胶卷冲印的活计，而且还被赋予权力没收呢！

照片很简单，可是牦牛沟那个地方不简单。

离开那里以后，有内地去旅游的朋友问我，夏天这么舒适，粮食怎么灌浆，蔬菜怎么生长，我会骄傲地回答说，那里不长粮食，也不长蔬菜，却长出了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和氢弹，长出了国人胆气。

他们喜欢说庄稼，我们喜欢说国家。

在那里时，除了白菜洋芋之外，人们已渐渐不习惯吃菜，若是从哪里弄来个西红柿，便是聚会一起喝酒的理由。女人怀孕时，最见不得的是谁家花盆长出的黄瓜。之后离开那里几十年的人们，也渐渐或习惯于或学习着吃些绿色菜蔬了。

之于摄者，现在有了更多的单反，那时候的221人，没有单反，却都曾拥有“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