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夫 语

张巧

　　夫，转眼之间，我们已相识十余年，结婚也九年有余，对我而言，时间真过的快得吓人，因为面对光阴的流逝，我一事无成，而父母年迈多病，我无法在他们的有生之年给他们更多的骄傲，这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件憾事。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变化，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整日的忙碌，但心中却一片空白。时间的流逝，年岁的增长，父母的衰老，都让我忍不住内心惶恐。常默问自己，难道此生就此度过？

放   弃

   我曾有两个理想，一是老师，二是作家。也写了一些东西，但很少想到去发表，一直把它当做自己和自己心灵的交流，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因为在成长的道路上得到了很多老师的无私付出，精心培育，所以我选择了作一位教师，想将这份爱心传递，在孩子们人生的关键时刻，给予及时的学习、生活上的关爱和思想上的疏导。作为一名老师，我基本上是问心无愧的，我热爱我的职业，也热爱我的学生，学生和家长留给了我太多的感动，一旦想起，我的心中就会充满阳光。在教学的这些年，常常在闲暇写东西，有些写完就读给学生听，潜移默化，我所带的班级，学生的作文、朗诵都是出类拔萃的。文学和教学丰富了我的生活，带给了我很多快乐。尽管忙碌，但思维是鲜活的，成功的一堂课，常常给我带来创造的快乐。在我对教学热情最高涨时，在我对教学越来越轻车熟路时，在我逐渐用我的学识、热情、经验快要达到我理想的教学效果时，我忍痛选择了离开，所有的努力化为零，你也许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的失落！   

　　离开心爱的讲台，告别可爱的学生，永别我挚爱的校园，来到敬老院工作。这一切，都是我始料不及的。但一步一步，只能不断往前走。为了家庭，我忍痛放弃了我准备毕生为之奋斗的理想。我承认，离开教育，做出这个决定我泪流满面。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和纯真的孩子们在一起，符合我简单纯净的心性，而他们也留给了我太多的感动。

　　转行，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它意味着一切从零开始，你多年的所学、经验的积累，甚至人脉……　来到敬老院，由以前每天面对朝阳般充满勃勃生机的孩子，到如今时时面对暮气沉沉的147名老人，他们有的神志不清、有的缺了一条腿艰难行进、有的少了一只胳膊空着袖子、有的又比又划先天聋哑、有的大小便失禁……这一切，让我仿佛一下看到了人生落寞的终点，我常常失眠，漫漫长夜，我一遍遍拷问自己的灵魂 一一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仅仅为了生存，然后一天天走向衰老，死亡！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问自己，这是不是我今生做得最错误的一个选择，对面教学楼上的钟声，常常会刺痛我敏感的心。这里让我的所学几乎都变得无用，由于文化志趣的差异，曾今从不缺朋友的我竟找不到可以交流的人。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是在浪费生命，嘈杂的环境，浮躁的心绪，使我也难以安心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写作也因这种没有压力，活力的生活，如失源头活水，文思枯竭。        

　　这也让我想起一句话：“很多事物，没有得到时总觉美好，得到之后，才开始明白：我们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离开心爱的讲台，我就像演员失去了展示才华的舞台，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如今的我，像一个无根的浮萍，内心空虚；像一个无头的苍蝇，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我常常很困惑，难道一生就这样度过，这种精神上的困感，让我身心疲惫。我不想就这样一直下去，把自己荒废，一个人只有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才会想着去改变，只有想去改变才真的有可能改变。

　　面对一事无成的自己，和一天天长大的孩子，我常感恐慌，生为父母，尤其是母亲，要给她做出榜样，我拿什么让她敬仰？家是女人的核心，但生活的充实，工作中的快乐也是生活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只有自己心中充满阳光，才能让家中充满阳光。

爱   情 

  千百年来，爱情一直是人们经久不衰的话题，在青春的岁月里它曾使我欢乐也使我痛苦。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不同的年龄，不同的阶段自会有不同的理解。

    在爱情和婚姻上，我算是个幸运的人，享受过爱与被爱的滋味，没有虚假，没有欺骗，尽管波折，但最终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

　　夫，我是爱你的，从我真正接受你的那一刻起到现在。我带着对婚姻美好的憧憬，因爱情而满怀欢喜的走进婚姻的殿堂。许多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我对你的爱，却在婚姻中随着和你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深厚、越浓烈，越珍惜。日子在一天天的柴米油盐中度过，没有太多的浪漫，但在一粥一饭中都倾注着我对你的深情，“欢乐着你的欢乐，忧愁着你的忧愁”。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花前月下的浪漫，固然美好;“有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精神恋爱固然可贵；“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痴情固然令人可敬。但今天的我认为，真正爱就要长相厮守，只有经过现实婚姻洗礼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婚姻生活会让夫妻各自的缺点暴露无疑，也会让美好的心灵金子般的闪光，真的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它需要太多的包容，也需要时时处处的欣赏。有了婚姻，如同演员有了舞台才有展示才艺的平台；有了家庭，我们的爱才有了生长的土壤。所以我认为，没有婚姻的爱，如没有根基的树木，是无法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的，更无法长久的在阳光下尽情展现爱的甘美。现在的我觉得，今天的自己正在享受真正的爱情，如一坛好酒，日久弥鲜。

  尽管我们没有共同的志趣，尽管我们很多时候并不能真正读懂对方，尽管我们也常常因意见不一致而发生争吵，但我们都在不断改进。我们的沟通越来越畅通，我们的冷战也濒临灭绝，我们的欣赏水品渐渐接近，我们都越来越能为对方着想，我们在对方面前也越来越真实，能渐渐把对方当朋友一样敞露心扉（好的夫妻首先是朋友），我们在生活中步调相随，我们在精神上共同成长。无论我们欢乐还是痛苦时，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家，我们有共同的爱——孩子。

  婚姻是需要经营的，人的一生都是需要爱情的，只不过在不同的阶段对爱有不同的理解、要求，我渴望爱情，也从未停止过对爱情的追求。

　　当父母渐渐老去，当兄长渐渐淡出我的生活，当友情被忙碌搁浅，我发现你和孩子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是我每天必须面对，最需要经营好的田地。我身上的缺点太多，有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会痛恨自己，但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从小生活在一个宽松、民主的家庭环境让我的心灵充满爱和阳光，但也养成了受不得委屈，粗心大意的坏毛病，我也在改，但很难。你的宽容会让我心理放松，少出错，你的责难、唠叨只会让我心里越发紧张、出错、郁闷、甚至不敢说实话。

其实每天都在心里默默地和你交流，但很少说出或写下，我喜欢这种交流方式，平心静气。当面不好表达的很多东西，此时都可以随着思绪静静地流淌出来。

2012年 张巧 书于甘州区中心敬老院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