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 style="font-size: 20px;">从平原小镇到雪域高原</b></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陈西宁诗文集《西行在高高的山上》序</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作者/杨布围</span></p> <p>杨布围：1976年生，陕西泾阳人，2000年大学毕业，出版社从事文学编辑工作，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潮湿的梦》，代表作有中篇小说《我是谁》，《还魂》等。</p> <p>9月，关中平原秋高气爽，陈西宁兄从几千里之外的臧北高原阿里打来长途电话，説他要出诗集了，并嘱我作序。细细想来，我和他同乡，从少年到青年近20年的文友，我没有犹豫就痛快应承了。</p> <p>西宁现在西部某部队工作，祖籍是中国大地原点的陕西泾阳县，祖辈上太爷爷陈裴是当地一代儒士，爷爷陈宜中1924年就读于西安中学预科时，作为学校文学社团的代表，聆听过鲁迅先生在西北大学所做《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的著名讲演。他出生的陈家沟村距离秦郑国渠的渠首遗址只有短短8里的路程，陈村在镇街的紧北边，小镇王桥自古就是粮棉和果蔬的丰产之地。这条从秦代就开凿的大渠（今叫泾惠渠）自西向东从镇街的南边淌过，春夏秋冬，日日夜夜，满渠满渠的水滋润和灌溉着方圆成千上万亩的良田和庄稼。</p> <p>西宁和我共同喜欢上文字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的一个秋天。秋季一开学，我们所读的学校分来了一位刚从地区师范学院毕业的老师，姓姚。姚老师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美丽中透着一股和乡村世界不同的学识气息，她除了教课带班外还管着学校那个小小的图书室，我与西宁还有几位同学就是在姚老师的引领和指导下步入了知识和文学的海洋世界。在那个充满着温馨，现在已很难再见到的木屋顶、青砖漫地、土胚房的图书室里，我们第一次读到了路遥的《在困难的日子里》，张承志的《北方的河》，张炜的《古船》，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和《我的大学》，一起走进了一生都令人崇敬的托儿斯泰和歌德的世界。清楚地记得，放了晚自习，姚老师留下我们这些爱好文学的学生，在昏黄的电灯下她给我们讲析曹禺的《雷雨》以及普希金的诗。此刻回想起这些情景，都成为我们一生中温暖而美好的记忆了，值得一生珍存！</p> <p>这部《西行在高高的山上》的书稿就伏在我的案头。在《母亲的麦子》里，作者写道：＂金灿灿的麦穗/风吹来/浪一般掠过/如诗……如歌……如画……/母亲的白发/手抚过/额头的汗珠/已滴落/渗到土地里/滋养着生命。＂深夜读完这首，合上稿子，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灰蓝色的烟雾一缕一缕地在小书房浅浅弥漫升腾，有一股无声的力量在我的心里拧动。只要有过乡村经历和生命体验的读者，他们一定能感受到对于农民，收获和汗水永远是交融在一起的。作者通过轻轻几笔就艺术地道出了劳动的真谛——艰辛与伟大。在人生各个阶段的前行之路上，人是需要被指引和照亮的，《四盏灯》里作者写到了童年时母亲做的煤油之灯、青年时妻子的新婚之灯和中年时女儿的成长之灯，还有第四盏灯——寒冬中，回家探亲，跪在母亲的坟前，北风瑟瑟，那种揪心的无声无形的对母亲的爱的思念之灯。作者站在了回路的高处，以灯这个普通的物件，串联起了人生漫漫长路之上，那些温暖的给人力量的一个个永恒瞬间。诗不能有一点点浮躁虚张之气，要朴素，要温情，要像农家小屋冬日夜晚那束微弱炭火一样得恒久，能从流水的生活中打开读者的记忆之门。</p> <p>作为一名军人，一年之中作者大部分时间和妻女都是分离的。团聚的甜蜜，分别的难舍，在《遥远的美丽》里他写下了＂紧紧地抱住/深深地吻你/舍不得离你而去/把泪水咽在肚里/想説的话怎么也説不完/离别时匆匆一句：‘照顾好自己！’/背上行囊西去阿里/亲安的/你/一直在我心里/你是蔚蓝的天空/你是巍峨的雪山……‘’读着这些诗句，我们能强烈地感受到一名军旅作者内心世界的刚毅和柔情。作者曾经是某汽车营的副营长，常常和站友奔驰在高原地区的边境线上，在《阿里汽车兵之歌》里写道：＂车行丛山上，宛如绞龙生……踏碎昆仑雪，热血铸忠诚！＂在《铁骑雄风》里写道：＂巍巍昆仑万岭山……铁骑踏上第三极，敢教天地都震颤。＂《闯阿里》写道：＂狂风怒吼雪满天，水流积冰肉骨寒；披荆斩刺闯阿里，肝胆赤诚卫河山。＂阅读这些，作者的语言虽然还有一些＂打油＂松散的余味，但抒发出的情怀却是粗犷豪迈气势逼人的，这充分展现出了高原汽车兵的威武雄风和长期积淀下的长征精神以及舍小家为国家的卫国爱国情愫。作者是边防子弟兵的歌者，《狮泉河畔》写了一群可爱的像小草一样的普通的战士，天寒地冻，身临高原反应，从早到晚，一年四季他们手握钢枪护卫祖国边防。这首诗结束时作者吟道：＂狮泉河畔/请不要忘记这些小草/虽然短暂/却是生命的足迹/狮泉河畔/请不要忘记这群可爱的战士/虽然普通/却见证着祖国的昌盛繁荣。＂</p> <p>西宁的诗，还有非常重的民间和异域色彩，野花、野草、羚羊、毡房、达坂、炊烟、阿妈、卓玛……这些关键词，一切都是芬芳的，是原生态的。＂牵你走上高原/引你感悟阿里/摸一条班公湖的鱼/瞅一眼鸟岛上的鸟/转一圈神山/捧一把圣水/采一片普兰的雪/藏一块扎达的土/蹚过滚滚象泉河/览千年的王朝＂……阅读这些句子，不，吟唱这些句子，能把我们置身于臧北高原那片神奇的世界之中。</p> <p>西宁的诗叙述手法是传统的，从直接阅读感觉説又是酣畅淋漓的，他的诗歌看似漫不经心，叙述里却藏着沉稳和澎湃的激情；他的诗歌继承着传统，又有着别致独到的开拓。</p> <p>最后，我还要提这首《燃烧的石头》，这是作者为纪念诗人海子与西藏而创作的，这是作者以诗向自己心仪的诗人的诗致敬！</p><p><br></p> <p>从许多年前乡村学校那个青涩的文学少年写下第一行稚嫩的文字始，到西宁为这部集子修改润色完最后一个字止，这期间凝聚了多少他对文学的真诚、坚持和汗水，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他的这本《西行在高高的山上》就要出版了，这真是一件使人喜悦和高兴的事！</p><p><br></p><p>希望西宁兄今后在诗歌的王国里越走越远！</p><p>希望西宁兄今后在文学的园地里越攀越高！</p><p><br></p><p> 杨布围</p><p> 2013年9月2日夜于八水西安</p> <p>诵读/平安：诵读爱好者，曾在配音秀公众平台荣获【经典情书】【春华秋实美素】等多个榜第一名；热爱生活喜欢文学，将诵读作为丰盈自我温暖朋友的一种净化灵魂陶冶情操精神食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