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新四军是人民的抗日子弟兵,新四军进行的敌后游击战争是人民战争。新四军人数不多,武器不好,在日军占领的大城市周围,在日军控制的水陆交通要道两侧,在日伪军梅花桩据点之间,不仅立足生根,赶不走,“扫”不垮,“清”不了,而且在不断打击日伪军中发展壮大,被誉为“华中人民的长城”。这是什么原因?新四军的力量来自人民群众。</p><p> 新四军所处地形不利,靠人民群众变不利为有利</p><p> 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组成的新四军,从南方深山老林来到华中河湖水网地区,既无山林可隐蔽,又因地下水浅而不能像八路军在华北可以搞地道战,敌人则可以依靠铁路、公路、河道灵活快速机动。对靠两条腿行军的新四军来说,这遍布河湖港汊的地形条件十分不利。陈毅在《茅山一年》中说:“本军素以山地游击见长,缺乏平地河川战斗经验以及与近代装备的敌人作战的经验,这是我们的弱点以及目前困难的地方。但我军另一面素能团结群众,在这些地区如能迅速争取群众,团结人民在我军周围,能够克服各种困难,就是地形不利,同样能开展游击战争。因为地形是死物,如能正确利用地形,决定我们的行动方针和战术,就是地形不利绝不能障碍我们。只有失掉群众的扶助,地形虽好也就不能生存,更谈不上发展。”地形对于新四军开展游击战争很重要,陈毅在《论茅山战局》一文中又说:“敌人依据铁道、公路、湖泊、长江、运河、京沪坚城,布置防御,这些地利优势,到今天全被敌人掌握,我们所依据的是散布在江南的人山人海,有了这种人和,敌人的地利完全归我们所有,敌寇就变成我们这人山人海中的孤岛。”人民群众熟悉地形,熟悉大小道路,他们知道怎样可以走捷径,怎样可以绕开日伪据点。新四军有人民群众作向导,游击队可以自由来往。华中没有高山丛林,也可以利用稠密的村庄、芦荡港汊;没有高粱地作青纱帐,树林、竹园、油菜地、水稻田也可作埋伏地;小山茅草深,也可容战士隐身。所以粟裕指出:“对于战争中的地形条件,应该辩证地去看。水网地形其实是既有利又有弊,只要充分发动群众,加强对地形的改造,加强部队的适应性训练,就可以变对我不利为有利,变对敌有利为不利。”</p><p> 敌人依靠交通线快速机动,新四军在炸敌人火车、伏击敌人汽车的同时,发动群众破坏铁路、公路。在反“扫荡”和反“清乡”斗争中,新四军发动群众挖断公路,改大路为小路,改直路为弯路,改通路为断头路。拆大桥,架小桥,改固定桥为活动桥,在河道中打暗桩、筑暗坝,阻敌汽艇。新四军则掌握民用船只,控制渡口,组织船工,利用港汊芦苇,机动转移,设伏歼敌。在平原地区则发动群众挖交通沟。当时在苏中有“路路有沟,沟沟有桥,敌来拆桥,我(指新四军)来搭桥”的民谣。</p><p>新四军人数不多,加上民力战胜敌人</p><p> 新四军人数与敌、顽相比处于绝对劣势。淞沪抗战后,在华中地区驻有日军9个师团;国民政府在华中地区的第三战区和第五战区,共有6个集团军,而新四军刚组建时,人刚满1万人,枪6000余支,兵少枪不足。陈毅在《江南抗战之春》一文中指出:“中国兵力弱于日本兵力,但中国兵力加上中国民力就大大超过日本兵力。所以中国军民合作,就等于战胜日本强盗。”陈毅在《论游击战争》一文中又说:“新的战术不仅使用军力而且善于把民力加在军力上面以打倒敌人。”</p><p> 新四军挺进敌后地区,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使自己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与人民群众结合在一起,其力量就大为增强。各抗日根据地内凡年在16岁至55岁者,不分阶级、性别、种族、宗教、信仰,均登记为自卫队队员,民兵则是自卫队的骨干。他们平时武装保卫家乡,战时是新四军的后备力量。</p><p> 1940年10月黄桥战役时,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作战部队只有5000余人,而黄桥镇1万多人口中,有6000多人参加了各种抗日团体。为加固黄桥镇的围墙,指挥部要征集3000名民工,而报名应征的有7000多人。守卫黄桥的第三纵队要求泰兴县派战场救护担架人员3000人,可黄桥及附近地区自动报名的有7000余人。1943年7月,泰兴两万多群众,在民兵的掩护下,包围广陵镇伪军据点,警告伪军不许下乡抢群众粮草财物,伪军被迫答应群众的条件,撤回了征粮队。在反“清乡”斗争中,1943年7月1日傍晚,苏中四分区统一部署,4万余群众和民兵在部队配合下,在300里长的封锁线上联合行动,锯倒电线杆,割断电线,挖毁公路,焚烧篱笆,火龙飞舞,日伪惨淡经营3个月的竹篱笆封锁带,一个晚上便遭到毁灭性的破坏。</p><p> 苏中战役时,华中野战军3万余人,但参战的民工有14万人。1945年春,为迎接大反攻,新四军大力扩军,广大青年、民兵纷纷踊跃参军,区队上升为县团,县团上升为主力,各县又组建了新的独立团或警卫团。到抗战胜利时,新四军主力部队加地方武装,共31万人,而民兵则发展到96万人,是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的三倍。</p><p> 新四军作战,有人民群众全力协助</p><p> 新四军每有战事,地方党政部门和抗日团体都纷纷动员,为新四军送情报,派岗哨,查敌探,当向导,民兵和地方武装积极配合。战斗打响后,以民兵为骨干的支前队伍,组成运输队、担架队,送粮草,运弹药,抬伤员,部队打到哪里,支前队伍就跟到哪里。战斗结束后,支前民兵参加打扫战场,搜缴战利品,押送俘虏,掩埋尸体,平毁敌人工事。后方群众为部队送慰劳品,妇女到医院为伤员洗脸,擦伤口,喂饭,端盆倒尿,洗血衣、洗绷带等。</p><p> 日伪军“扫荡”、“清剿”时,民兵四处鸣枪,开展麻雀战,用各种办法与之周旋,困扰和疲劳敌人,使主力能伺机击敌一路、一股。1942年10月19日,苏中泰州独立团在千余民兵配合下,合围下乡抢粮、抓丁的伪军孔瑞五部,歼伪军百余人,生俘伪营长以下50余人,夺回粮食、畜禽、财物百余车,救下被绑架青年百余人。1942年9月26日,苏中如西县芦港等区乡民兵、群众3万余人,驱走由加力镇下乡抢粮骚扰的伪军百余人,并跟踪追击至加力镇,烧毁镇周围的竹篱笆。</p><p> 1944年夏,苏中四分区军民开展群众性的破击活动,连续20多天,先后有5万多群众参加,挖废公路1400里,拆毁桥梁50余座,收割电线2800多斤,电线杆400余根,并逼退了兵房、三余、北新桥等一批日伪据点的敌人。</p><p> 新四军后勤部就在人民群众中</p><p> 翻开新四军的编制序列,设有司令部、政治部,没有后勤部。1941年新四军重建军部后,设司令部、政治部,增加了供给部、卫生部、军工部,在司令部下设军需处、军医处、兵站处,执行后勤部部分的职能。</p><p> 新四军吃饭、穿衣全靠根据地的人民群众供给。部队粮食供应靠人民群众缴纳的公粮。新四军打游击,流动性大,地方政府收的公粮没有仓库储存,粮草就地存放在老百姓家中。每当部队有战斗任务,地方干部就在部队经过的交通路口设立粮站,组织群众碾米磨面,部队凭粮证支取。有时战斗激烈,前线部队伙房无法开伙,地方干部就通知群众送干粮,民工挑着烧饼、馒头,冒着枪林弹雨,把干粮送到前线。1940年10月黄桥战役时,正逢中秋,当地群众按习俗家家户户赶做烧饼、油饼,送往前线,各商店积存的月饼也送往前线,黄桥镇上60多户烧饼店的工人夜以继日地做烧饼,保证前线需要。</p><p> <b style="color: rgb(1, 1, 1);">新四军没有营房,机关住祠堂、庙宇等公房,部队分散住民房,一家一个班,堂屋地上稻草一铺就是床。苏南金坛县建昌圩沟嘴头村的王吉娣家单门独户,四面环水较隐蔽,新四军领导干部陈毅、江渭清、管文蔚、陈丕显、章蕴、曾山等都在她家住过。王吉娣和她丈夫徐明富捕鱼捉虾,烧茶煮饭,洗衣采办,站岗放哨,被称为新四军的好“后勤”。</b></p><p> 地方政府收的税款有时也存放在老百姓家中,需要使用时提取。1942年秋,苏中党政机关在泰东县遭敌人突然袭击,县政府金库的钱款来不及全部转移,便将部分钱款委托当地一位老乡保管。这位老乡把钱款放进一个腌菜的缸里,上面加上盖,挖坑把缸埋在地下。敌人撤走后,这位老乡把钱款归还政府,一分不少。</p><p> 新四军的医院不够用,不少伤员分散在老百姓家中,医护人员挨家巡诊。1943年春,新四军第3师某部攻打日伪军占据的沟墩,一位20岁的重伤员刘荣留在徐老太家中养伤,72岁的徐老太烧盐开水,用棉花球蘸着替他擦洗伤口,煮鸡蛋给他吃。趁刘荣熟睡时,徐老太把家中仅有的两只老母鸡杀了一只,煨得烂熟,第二天早晨,徐老太端着一碗鲜鸡汤到床前,说:“刘同志,吃吧,养好伤回部队去。”</p><p> 新四军的军工厂、修械所,也建在老百姓的院子里。吴运铎创建的新四军第2师兵工厂就设在天高县金沟区平安乡小朱庄(现金湖县)一姓徐农民的两间草房里,当时称“茅屋工厂”。</p><p> 新四军浴血抗日得民心,依靠人民支持取得抗战胜利,新四军的胜利就是华中人民的胜利,证实了“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至理名言。(作者:徐君华)</p>